5 ☆、不速之客

文五/ 狹路

“對,你找他有事?”顧景西接過了蘇雲天的行李箱,蘇雲天見他在打電話就沒說話。

“那部劇不是推了嗎?”

“那不行,你得和肖洛說,我自己不接工作,肖洛不答應我就沒辦法答應。”

“你經紀人肯定有肖洛聯系方式吧!你讓他們聊聊,我估計沒戲,肖洛最近忙着炒股呢。”

“我真沒辦法。”

“行,那你問問,我們回頭再說。”

顧景西挂了電話。

“江淮,你認識嗎?”顧景西提着行李上樓,蘇雲天在後面跟着。

“江淮?”蘇雲天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不認識,新人嗎?我好久不關注娛樂圈了。”

顧景西直接把行李箱拿到了衣帽間,然後打開箱子動手整理。蘇雲天沒有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他樂得自在。

“你沒走的時候他就有些名氣了,江淮是藝名,原名叫江沐航,你走的那年他因為主演了一部偶像劇火了一把,嗯……算是有些名氣,大部分接的都是網劇。”

“哦!”蘇雲天沒什麽興趣。

顧景西也沒多說。

他正往衣架上套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蘇雲天毫不客氣地替他接通——

“顧景西,你想幹什麽?都說了那部戲不接不接,你還把人推給我,炒股?虧你想得出來,我是會去炒股的人嗎?你是不是雲天一回來就智商不夠用了,不夠用你告訴我,我給你充點錢,哥哥雖然愛錢,但是這點還是能出的,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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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天聽完這一通暴躁,淡定的回了一句:“洛,是我。”

肖洛:“……”

肖洛語氣立馬就不一樣了:“天兒啊,顧景西呢?”

“他在收拾衣櫃。”

“你讓他聽着點。”

“嗯,他聽得見。”

“顧景西,《DT》你是真的想拍嗎?你要是真的想拍你告訴我。”

顧景西從衣服堆裏把腦袋擡出來,往這邊走:“我都擺好了,你看着随便穿,裏襯那些我都洗幹淨了,你直接套就好。”

蘇雲天點點頭。

“洛洛,我不接,但是我倆不是認識嘛!我不好拒絕,就讓他找你去了。”

“你倆認識,你倆也就合作過一次舞臺,一部戲,你跟誰能成為朋友?除了天兒和我你還有別的朋友,開什麽玩笑。”

“嗯……他知道一些事兒,不好弄得太難看,你直接拒了就行,誰不知道我只聽你的話。”

“我懶得理你,不接啊,咱們說好了。”

“不接。”

“挂了吧。”

電話挂斷後蘇雲天拎起一旁的雜志看的津津有味,顧景西卻忸忸怩怩像有什麽話要說。

“我離開的時候家裏來人了?”蘇雲天翻了一頁,問。

“沒啊?”

“哦,我還以為來了個田螺姑娘,把你附體了。”

顧景西蹭到蘇雲天身邊,擠了擠,親了親。

“嗯……江淮,就是剛剛洛洛說的那個人。”

“哦。”

顧景西又擠了擠:“你離開的那年艾爾不是給我接了很多工作嘛,有一部戲是個網劇,偶像劇,我演男一,江淮演男二,我倆就認識了。”

那部劇蘇雲天知道,他追了。

“嗯,挺好。”

“你先別看了。”顧景西把雜志奪走,把蘇雲天攬進自己懷裏,迫使他和自己相對,蘇雲天皮膚嫩嫩的,看的顧景西直想咬一口。

“他加我微信,我沒同意,也就僅限于認識。後來宣傳劇的時候一塊兒表演了一個節目,他又要我微信,我答應了。”說完心虛地看了蘇雲天一眼,“之後就會聊上幾句。”

“嗯,知道了。”蘇雲天睫毛長長的,每眨一下都像是在顧景西心上掃一下。

“有一回我去試鏡,他也去,晚上我們一塊兒吃飯,他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承認了,他向我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說來也挺奇怪的,他給我的感覺很舒服,有時候我會覺得是你在和我聊天。”

“是嘛!”蘇雲天攀上顧景西的脖子,“是這樣的舒服嗎?”蘇雲天主動吻上了顧景西的唇,他溫柔地、仔細地攻略着專屬于他的城池,心裏有一盆火,想把兩個人燒為灰燼,他閉上眼睛,沒有淚滑落。

顧景西并沒有奢求能得到蘇雲天如此,但既然來了必是不拒,他欣喜若狂,把自己在“細數罪行”都忘了。

蘇雲天對床的渴盼就像顧景西對蘇雲天的渴盼,執着又強烈。

寬衣解帶之時蘇雲天忽然按住了顧景西的手,他似笑非笑地說:“明天我要訓練了,下周還有比賽,消停會兒。”

顧景西舔舔嘴唇:“消停會兒?不大可能,我可以輕一點。”

蘇雲天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他還沒吃晚飯,估計是省了。

第二天他是餓醒的,肚子咕嚕嚕地叫着,外面的香味飄到裏屋裏,他有氣無力地移到主卧自帶的浴室洗漱,偌大的鏡子裏他滿脖子的吻痕猶如天上的星星,燦爛無比。

“顧!景!兮!你耳朵裏是不是塞豬毛了……”蘇雲天穿着睡衣叼着牙刷沖出卧室後又一次愣在原地,昨天是穿着衣服愣的,今天還不如昨天。

“嗨!早上好。”

昨天肖洛坐的地方坐着一個男人,是的,又是男人,男人笑起來挺好看,男人跟他打招呼。

他把牙刷拿出來回應了一聲,轉身摔上了門,把趕過來的顧景西摔到外面。

江淮,他搬到這裏的第二天就來了,顧景西對他說這個地方沒幾個人知道。

呵!

看來情感大師說的沒錯,距離永遠不會産生美,只會産生生疏,而生疏還要自己挽救。

他突然有些累了。

雙手撐在洗手池上的時候他想跪在那休息一會兒,但一想到外面還有一個不速之客他就跪不下去。

他用了三年說服一家人接受他出櫃,為此被迫接受了家裏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還寫了保證書,将來一旦公司有任何問題他要作為最大持股者回去接手,而這一切都打點好之後他回來居然還要鬥小三?

真是一點天理都沒有。

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就挂在門口的衣架上,長袖薄款衛衣,運動長褲,這兩天多雨,有些涼,天一涼他的膝蓋就會不舒服,他總是比別人穿的多,顧景西忘不了。

換好衣服換好臉,他擰開了門把,門無聲的打開,顧景西在門外站着,見門開了立馬迎上來。

然後——

把他推回屋裏。

……

“我不知道他怎麽知道的這裏,他站在樓下打電話,他太顯眼了,我只好把他帶了上來……你會信嗎?”顧景西不太自信他的解釋是否能讓蘇雲天信服。

而蘇雲天既然是來還債的,又怎麽會看着顧景西這樣,他擡手整了整顧景西的頭發,笑着:“我當然信了,這有什麽不信的,來了就是客人,你把人家扔在外面多不好,快出去吧。”

顧景西明顯的松了口氣,他在蘇雲天額頭上親了一口,拉着他出了門。

江淮端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現磨的。

“前輩好,我叫江淮,唐突造訪,還請見諒。”

前輩……

蘇雲天欣然笑納:“你好,叫我雲天就好,是我突然沖了出來,還衣衫不整。”

江淮放下咖啡站起身,笑的标準且自然,一看就是上過形體課。

“看來您二位感情很好。”

江淮指的是蘇雲天的脖子,蘇雲天明白得很。

“是嗎?謝謝。”

蘇雲天熟門熟路地打開冰箱拿了一盒酸奶,放在茶幾上,餐桌在一樓,晟卿不在餐桌上吃飯,也用不到餐桌,他倆回來兩天餐桌也沒顧上搬。

“放會兒再喝。”顧景西不出意外地說。

蘇雲天嘴角勾勾:“知道,回頭你把餐桌搬上來吧,來客人都沒地方吃飯。”

“好。”

蘇雲天到顧景西那拿杯子,使壞故意從顧景西背後伸胳膊,因為顧景西本身距離流離臺有些距離,再加上顧景西這個人,蘇雲天沒有摸到杯子。

“你是不是胖了?”

“有嗎?”顧景西拿着蘇雲天的手合攏自己的腰,偏頭問,“剛剛你喊我做什麽?”

“你是豬嗎?我和你說了我今天要訓練,你看看我的脖子,怎麽出門?”

“情難自禁。”

“滾。拿個杯子。”

“做什麽?”

“陪你的客人說話,把人家晾那你心不痛嗎?”

“我就怕你心痛。”

“切~”

蘇雲天接過杯子走向茶幾:“要喝酸奶嗎?”

江淮搖搖頭:“不了,謝謝。”

蘇雲天點點頭,在單人沙發坐下,全心全意地倒酸奶。

“我這兩天刷微博,見有好多人勸您退賽……”

“你今年多大?”蘇雲天突然問。

“嗯?二十四歲。”

“奧,我們一般大。”他抿一口酸奶,有些涼,放下了,顧景西及時送來一杯白開水:“喝這個,暖暖。”

蘇雲天歪頭笑笑。

江淮被他弄得有些亂節奏,等顧景西走了以後重新整整腦子:“所以,我們一樣大是……”

“我出道早,比我大的比我小的都喜歡叫我前輩,我是真的不喜歡,你既然是景西的朋友,就別了吧。”

江淮明白了:“好,是我又錯了。”

蘇雲天是拽的,上學的時候就有人這麽說過他,他從來不喜歡這種唯唯諾諾的人,動不動就道歉,他認識一個人,以素人之名名滿全國,是個狀元,說話辦事他就很喜歡。

但他沒有把反感寫在臉上。

“你剛剛要說什麽?”

“哦,我是說你打算退賽嗎?”真是個毫不客氣的問題。

蘇雲天想了想:“不吧,我現在沒資源,這個比賽很重要,哪怕是直接淘汰我也得站在淘汰席上,不然我的複出毫無意義。”

江淮很佩服:“那你當年到底為什麽要走呢?”

蘇雲天抱着水杯擡眼看了江淮一眼,水汽将兩個人隔開,但蘇雲天把江淮看了個一清二楚。

“私人原因。”

沉默了。

蘇雲天喝了兩口,抱着水杯往後坐了坐,翹起了二郎腿。

“那你呢?來找景西是為了那部劇?”

江淮攪咖啡的手頓了一下,說:“嗯,想來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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