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給臉

“南湘你還好麽。”雲錦問道。

南湘紅着眼睛，看着雲錦。

他的手觸到雲錦的臉，雲錦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他見到雲錦避之不及的樣子，嘲諷道：“你和玉華做了那些事情，怎麽我碰你一下，你就縮回去了。你不是很厲害？”

原來南湘根本不在乎雲來，他只是恨雲來抛下他和玉華在一起。可是故事真的和南湘所說的一樣麽。真的是雲來抛下他的？還是他有什麽秘密被雲來知道了，雲來才拒絕和他在一起。

雲錦沒有說話，她的腦子裏充滿了疑問。

良久，南湘又換了種口氣和雲錦說話。

他跪在雲錦面前，求她原諒。

若不是看着南湘在自己面前，雲錦險些以為這是兩個人。

他的轉變也不是一星半點。

南湘帶着雲錦去用膳。許多穿着綠色衣裳的侍女守衛就站在旁邊。雲錦時刻都能感覺到他們投來的目光。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雲錦都在想，要怎麽逃離這個鬼地方。她想辦法套話，才知道這裏是魔界。多年來魔界和仙界水火不容，根本沒有什麽往來。南湘作為魔界的族長，享受着魔界的敬仰。但同時他痛恨仙界，痛恨玉華。

他一直對魔界的人說，是玉華搶走了他心愛的人。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那段故事裏，南湘一直都是一個到處散發愛心的好男人。他和未婚妻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時常還和別的女子有互動。未婚妻都生氣了，他才收斂一點。他哄了雲來沒多久，又換了新人。

未婚妻在消磨裏頭，完全沒了對他的愛意。

不過那個故事裏的未婚妻并非雲來，而是現在仙界鼎鼎大名的紅鸾仙子。紅鸾仙子愛慕玉華仙上多年，一直就是仙界公開的秘密。

南湘也知道這件事，他不希望自己只是紅鸾人生中的一抹雲煙。故而在他入了魔道以後，他都會去找紅鸾。

不過紅鸾因為受到仙界結界保護，以及自身修為濃厚，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勁，就能将南湘趕跑了。

南湘從紫芝口中得知，雲錦是玉華娶回的娘子。這令他想到了多年前，玉華和雲來的一段過往。他便在雲錦面前說雲錦是雲來。

這件事就是湊巧，因為他只想離間雲錦和玉華的關系。

本來那日，紫芝是讓他殺掉雲錦的，只是他見到雲錦，想起了紅鸾喜歡玉華，他要報複玉華，讓雲錦喜歡自己。

雲錦在魔界還了解到了，南湘平日裏很是兇狠。可是每到十六，他就會喝很多很多酒，把自己灌醉。

十六那天幾乎是魔界異常危險的日子。因為南湘喝酒，結界也是松松緊緊。

原來她是有機會出去的。

她和南湘周旋了幾日。便聽人說南湘傳出去消息，說自己要和一個叫小紅鸾的人結婚了。

他這一招是故意做給紅鸾仙子看的。他想要看到紅鸾仙子為他激動的樣子。

只是沒想到，他的成親計劃還沒實行，玉華便找上門來了。

玉華見到了雲錦，同樣也見到了得意洋洋的南湘。

“玉華，你娘子現在已經是我娘子了。雖然我們沒有成親，可是我們洞房了。你猜現在她肚子是不是有我的孩子了。”南湘說着還不忘看了一眼雲錦的肚子。

雲錦見到玉華來，很高興。可聽到南湘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和玉華橫亘了無數座大山。玉華這麽有氣節的一個神仙，怎麽受得了南湘的語言夾攻。

她見着玉華的樣子，道：“玉華你別管我，快些走。他在這裏設了埋伏，很可能……”

南湘帶着他那标準微笑：“娘子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你在我面前這麽肆無忌憚麽？”

南湘覺得這個場景，就好像多年前紅鸾對着他做過的一樣。

玉華也是找尋多日沒有見到雲錦，才猜測雲錦是不是來了魔界的。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和南湘多年未見面，一見面就有這樣的對話。

“我不是你娘子。你不要給自己臉了。”雲錦從沒說過這麽直接的話。她也是頭一次覺得，罵人很快樂。

只怪南湘太無恥。

“玉華，我們去打一架。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就把雲來還給你。你要是輸了，就從我這裏滾回去。”南湘口裏冒出雲來之時，玉華的身軀明顯一震。

饒是南湘沒有特別的反應，也發現了不對。

“還真是雲來？看來玉華仙上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還喜歡當年風華絕代的雲來仙子。只是我家雲錦可怎麽辦。”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南湘也是這麽一位。

雲錦在聽說過自己是雲來以後，又聽了很多雲來的故事。她覺得雲來很可能不是自己。自己只不過是恰好名字裏有個雲罷了。

當然在南湘胡言亂語多次之後，雲錦對南湘的話都不大信了。她覺得南湘不過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玉華完全不會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少廢話，我最讨要磨磨唧唧的娘娘腔。這麽多年了，南湘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玉華不僅反擊一模一樣的話給南湘，還罵了南湘是娘娘腔。

南湘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好。他原本得意的神情，也勸變成了怒火。

玉華果然是說話不留餘地。要不是因為雲錦和他親近，恐怕她也是要被他氣死的。

“玉華你才是娘娘腔，你這麽多年都沒有成親，是在為當年我沒有接受你，愛上了紅鸾而悔恨麽。”南湘一口說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玉華還喜歡過南湘？雲錦感覺這可能是南湘的托詞。玉華沒有反駁，他道：“紅鸾喜歡你？”

真是招招致命。

“玉華我要跟你拼了！”南湘已經顧不得雲錦和雲華如何了。他現在只想殺了玉華。

玉華可就沒那麽想和南湘動手了，他親手設下了結界，又将雲錦帶入自己懷中，一溜煙消失在了魔界。

南湘簡直要七竅生煙了。他真的沒見過玉華這樣來去匆匆的。他眼見着人家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可是卻一點話都說不出口。

他和玉華的本事差得不止一點，不然他也不會傳遞一些消息，讓玉華生氣了。他也知道紅鸾不可能因為他要成親來找他，可他就是想起玉華。

玉華山，赴約亭。

玉華将雲錦帶回了玉華山。只是雲錦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可能因為在魔界待太久，她的氣色很不好。

她回來以後，玉華在赴約亭外設下了結界，不準任何人靠近一步，又将贏億帶過來照顧雲錦。

玉華整日守在雲錦身邊，雲錦的身體也日漸恢複。

某日，雲錦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相公，南湘說你喜歡雲來是真的麽。”

玉華看着雲錦粉色的臉頰，道：“是。”

“那你帶我回來，也是因為雲來麽。”

“是，亦不是。”玉華也不知怎麽回答，跟她說她就是雲來，她會信？她和雲來的區別還是有很大的。即便她們真的是一個人，可是誰又能想到。

雲錦想，是了為何又不是。難道正如南湘所言，玉華對雲來念念不忘。她就是因為和雲來相似，才被玉華看中的？

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她和玉華的相遇不是偶然，是玉華在尋覓雲來仙子途中遇到了一個和雲來仙子相仿之人，他才決定要娶她的。

她二十來歲還未出嫁，這已經是個忌諱了。所以她爹娘也沒多問玉華的底細。不過她想，玉華不想透露底細，就算是問了，也未必會給個真的底。

玉華說要教她法術，說要她修行，也是為了雲來仙子。因為當年雲來仙子在仙界名聲顯赫，不少仙界的神仙都感慨雲來仙子的法術出神入化。

試想一下一個沒有功夫的人，會不會像她的舉止呢？

雲錦的腦子裏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只怕是玉華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做一個人出來了。他已經為她設定好了模子，将她放進他制定好的模子裏頭，就能複刻出一個完美的樣子。

這個樣子正是玉華喜歡的。

“玉華，若是雲來仙子回來，你還會不會對我這麽好。”不知不覺中雲錦已經改了口。

玉華對雲錦稱呼他玉華趕到不悅：“娘子你這是什麽話。你是我娘子，我不對你好，難道要對旁人好？”

雲錦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和雲來仙上，你一定要選一個。你會選誰。”

“我當然選你了。”因為你就是雲來，雲來就是你。

雲錦笑着說：“希望你說的話能是真的。”騙就騙吧，她已經不在乎了。能夠被騙也是一種運氣。至少現在感覺挺好。

“對了，我想問你問道大會比賽之前的事。你是不是見過紫芝，她到底對你說了什麽。你為何會在當日離開。”玉華想印證一下，當初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

“你是說紫芝？我那日聽到了一些事情，是關于你的。”

“何事？”

“那日我去找紫芝，不小心聽到了紫芝和某個仙子的談話。她和那個仙子說，你要把問道大會的第一名給我。我聽到紫芝說，若是這個第一名被放水給了我，你就會受到牽連，還很可能在仙界混不下去的。你還不準備告訴我，就是因為你已經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