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雲芳

“你今日怎麽了，感覺臉色這麽差。”玉華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面回來了。他今天回來得特別早。

雲錦搖了搖頭：“我有點悶，想出去走走。”關在空間裏太久了，她都不知道外面怎麽樣了。

玉華皺了皺眉：“我陪你在屋子裏走走。”他不同意雲錦出門。

雲錦看了他一樣，擔心會惹怒玉華。她輕聲說道：“既然相公不願意，那就在屋子裏走走吧。”

玉華捕捉到了雲錦眼裏的失落，他吻了吻雲錦的臉頰：“娘子你身子不大好，我擔心你。”

雲錦順手抱住了他：“我知道的，相公是為了我好。”她抓着玉華的手放在腹部。

玉華感受到了雲錦腹部一陣抽動，是孩子在和他打招呼！

“娘子，我打算告訴你一件事。”

玉華要坦白了！他要告訴她，他以前的事了！

雲錦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害怕聽到一些自己不想聽到的。

“什麽？”

雲錦故作不知。

“我們的孩子很可能是個女的。”玉華笑着說。

“所以？”

“娘子你不高興麽，女孩長大了像你。”

“相公要告訴我的事，就是我懷的可能是個女孩？”她以為他夠坦誠了，沒想到還是不願意說。

玉華不知雲錦想聽什麽：“娘子你以為為夫要說的不是這個？你想聽為夫說什麽。”

“沒什麽。”既然玉華不肯說，她也不問了。

玉華殿內。

玉華和贏億在說話。

玉華想着昨日明明回去得挺早的，按照贏億說的，娘子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為何娘子并沒有太高興。他覺得是贏億的法子有問題。

贏億問了一會兒他有沒有說不好的話。玉華實在沒想出來自己說過什麽不好的話。他明明每個字都很小心說的。

贏億只能讓玉華一個字一個字回憶。

“一定是你說夫人懷的是女孩，夫人擔憂了。”贏億也不懂，他沒成過親。并不是很了解女子的心理，他只能猜測。

玉華看着贏億不懂裝懂的樣子，道：“你以為你是夫人。”

贏億道：“我就是覺得。仙上您沒必要這麽折辱夫人。”

玉華默不作聲。

他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公文，道：“開始吧，本君要早些回去陪夫人。”

贏億以前跟着玉華的時候，時常見着玉華沒日沒夜的伏案。現如今玉華成了請，他好像變化了不少。光是處理公文的時間就縮短了不少。看來還是有個娘子好。

贏億是小童，忙着退到了殿外。

幾個專司公文的仙官從殿外走了進來。挑選出較為重要的，呈給玉華。

午時，玉華準備回赴約亭歇息，卻不想來了不想見的雲芳。

玉華平生也沒讨厭過誰，可是見到這位，他原本的那些溫文爾雅，全都會蕩然無存。

雲芳一進殿內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朝着殿內的玉華道：“玉華，我來了。”

玉華沒有理她。她又連着喊了幾聲：“玉華，玉華，玉華……”直到玉華不勝其煩開口，她才閉了嘴。

“你就不能閉嘴？”

“不能，我特地跑這麽遠來看你。自然是想怎麽叫你，就怎麽叫你。”雲芳在玉華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也不管是不是有座位。

玉華正要提筆批紅，雲芳又道：“玉華你別老這麽不搭理我。我都快要悶出病來了。”

“本君同你不熟。”玉華拿着公文挪動了一個位置。他實在不想和雲芳坐一起。他心裏和雲芳共處一室都是難受。

“玉華你怎麽能這麽說，你我好歹也認識多年了。每次我來你就嫌棄地躲到一邊。我是有多招人煩。”雲芳說着又往玉華身邊挪了個位置。

玉華道：“聒噪！”

盡管玉華這麽說了，雲芳依然不休不止：“玉華你什麽時候娶我？”

“你做夢！”

“虧你還是仙界掌管禮儀的神仙。說的話太難聽了。”雲芳不放過任何一個靠近玉華的機會，趁着說話她又朝着玉華挪了挪。

“我警告你，離我遠點！否則，我将你扔出玉華山。”

雲芳不以為意，她每次都聽玉華說扔她出去，可是最後他們都各退一步。有時她在想，若是她不退那一步，是不是玉華早就是她的了。

“玉華你最近還好麽？”

“啪”雲芳自己還沒察覺便被甩出了幾百米。她想回去，發現自己被下了定身咒。

贏億走到雲芳身邊：“雲芳仙子，您還是回去吧。仙上他并不想你來。”

雲芳怒道：“現在連你一個小童都敢這麽和我說話了？誰給你的膽子！”

“雲芳仙子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贏億朝着跟來的使了個眼色，哪裏人便擡着雲芳仙子離開了。

這次的确沒有被玉華扔出玉華山，可是被所有人知道了，她雲芳被玉華趕出去了。

雲芳仙子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現在玉華山。

雲芳追求玉華多年，從沒有想過會被玉華這麽對待。打聽後才知道，原來玉華已經成親了！她在玉華面前說的那些話，玉華是忌諱的。

難怪玉華和以往的态度有很大變化。聽說他的娘子還是從凡間帶回來的。

玉華這麽優秀，怎麽能找個凡人。雲芳百思不得其解。她聽說紫悅和雲錦起過沖突，便想辦法喬裝去見了紫悅。

紫悅知道雲芳和她一樣，一直都很喜歡玉華，她想自己不過打了雲錦兩巴掌，玉華就關了她許久。若是自己不能報仇，那交給雲芳又有何不可。

雲芳聽紫悅說起雲錦，字裏行間無不羨慕。想那紫悅平日裏多驕傲，從未有過任何誇贊他人之言，卻也說雲錦樣貌不錯。她深悔沒有毀掉雲錦容貌。

雲芳愈發對雲錦好奇起來。怎麽所有人都說玉華同雲錦的情誼，就是寫在雲錦臉上的。

雲錦真的如傳聞中一般好看？她想着應該找個機會去見雲錦一面才是。

紫悅卻告誡道：“你想要去見雲錦，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雲芳連玉華殿都随意出入，去見雲錦還見不了？雲芳顯然不信。

“玉華殿我都能随意出入，你覺得那雲錦我會見不着？”她知道紫悅是在她被扔出玉華山之前關進來的。紫悅肯定不知她的糗事。

“你不要小看了雲錦在玉華仙上心中的地位。縱然你能夠随意出入玉華殿，但那畢竟是政務殿，一般來說和仙上有些交情的就能去。可是那雲錦住在赴約亭。”

紫悅的話無疑是一把尖刀刺在雲芳心上。

她知道赴約亭于玉華的意義是什麽。她更是知道這麽些年來，玉華都在等一人。

她不是頭一次聽到雲錦住在赴約亭，可這話從紫悅嘴裏說出來，她感覺到了危機。這種危機是以前任何時候都從未有過的。

雲芳白色的面龐上，露出僵硬的笑：“赴約亭是玉華的寝殿，她是玉華的娘子，有何不妥？”

能有什麽不一樣，她都已經知道了。玉華從未帶過旁人進去，連給這個殿取名字的雲來仙上，都未曾進去過。

“是沒什麽不妥。你見了雲錦又能如何，求她離開仙上？還是說殺了她。”紫悅知道雲芳不過是想見識一下雲錦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并未想過要殺了她。

紫悅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能讓雲芳往這方面想一想。畢竟雲錦在玉華身邊，她們都沒機會。

“你很想讓她死？”雲芳不是傻子，她修道多年，還和玉華雲來都有過舊交。當初她認為雲來和玉華天生一對，兩人在一起那是再正常不過。

只可惜後來雲來身死，她便覺得這天底下沒人能夠配得上玉華。她自己想着除了雲來，她才是最适合玉華的。她的身後有強大的家族作為支撐，還有多年努力積攢下來的道行。

不過這麽多年她明裏暗裏不知說了多少回，玉華都沒理會過她。她想着日子久了，玉華或許會被她的锲而不舍感動。沒想到半道上殺出個雲錦來。

天知道雲芳有多悔。早知如此，她就要威脅玉華娶她，也不至于今日對手竟然是個凡間女子。

“我想她死。可是仙上不想，我法力低微，根本無法下手。”紫悅是想殺了雲錦，可是她顧及得很多。一來她是依附玉華山生存的。得罪了玉華，她無法再仙界立足。二來她至今都不知，雲錦在玉華心中的地位如何。她不敢貿然下手。三來，她若是親手了解了雲錦，她在玉華心中的地位以及好感會大大降低。

她需要一個替她殺人的人。

“你想利用我。我若是殺了雲錦，玉華必然會對我有怨恨，說不定還會連累我雲家。”雲芳看出了紫悅的心思，她從修仙世家努力多年，才換來如今的風貌，她不想做，也不敢做。

雲家在修仙門派裏很少被提及。不過在修仙林立的世家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雲芳是雲家悉心培養的對象。她被認為是能夠帶領雲家弟子走出雲家的第一人。

她知道玉華的脾氣，不想以此來賭玉華到底會不會為雲家做到什麽地步。

“你不敢。你害怕、遲疑、憂慮使你錯過了和玉華仙上在一起的大好機會。”

雲芳面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