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上公堂
周家那坑貨是由張老爹揪着直接去了府衙,由于當時事情發生時有許多人在看着,周家坑貨醉酒駕車,縱容自己的馬匹頂撞無辜行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就已經非常清楚了。
但是在選擇私了還是按律法打周家坑貨板子時,就有了争執。
依着張老爹的意思,那周家小子再怎麽坑,也是他生意合作夥伴的家裏人。若他今天能夠保下這坑貨,之後在生意場上張老爹肯定會受益的。
于是張老爹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顧依依。
然而顧依依雖然接收到了,卻無視了這個未來老板的示意。她只是朝在高堂上坐着的太守拱了拱手,高聲說道:“太守大人,是私了還是按律法行事,一切聽憑您的安排。”
“這個嘛……”太守揪了揪自己的胡子,沉思了好一會兒。
其實太守對這個周家小子也是存有私心的。他也是知道自己的閨女和這周家小子的過往的,明白女兒一直心悅于他。
所以太守的意思還是偏向于私了。畢竟他要是在府衙內公然打未來姑爺的板子,非但傳出去不怎麽好看,估計不省心的寶貝女兒也要跟他鬧。
就在太守想拍板子敲定了這件事時,門外突然響起了鳴冤鼓的聲音。
“是何人在外擊鼓?”太守心情很不好。他手頭這個案子還沒處理完,就又有人來擊鼓報案了。
很快便有在外守着的衙役前來報告,不過他的臉色很是糾結,倒像是有什麽不好說的事兒。
太守當着衆人的面兒,也不好讓衙役悄悄告訴他外面的是什麽人,只好擺了擺手,道:“有什麽好吞吞吐吐的!直說便是!”
衙役這才緩和了一下急得煞白的臉色,禀告道:“回大人!外面擊鼓的是您的千金!”
“什麽!”
太守慌忙站起身,可他的動作太猛,倒使他不小心磕到了腿,只好呲牙咧嘴地忍着疼,還不忘吩咐衙役:“快!快讓她進來!”
太守話剛一落下,就有一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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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依也是沒想到,就在今天早上她剛和太守家千金見過面,一轉眼就又遇見了。
雖然……呃……地方有些不太對。
而且如今是要進府衙報案的緣故,太守家的小姐這回終于是以真實面容示人了,沒了帷幕的遮攔,她也終于看到了自己的老主顧到底長得什麽樣子了。
明眸善睐,有些肉乎乎的臉蛋,五官秀挺周正,還有那恢複了窈窕纖細的身段兒。都說減肥能使一個人經歷了“整容”。這話的确不假。
顧依依回想起她第一次見到這太守家小姐時的場景,再和面前這小美人對比一下,簡直是兩個人好嘛!
說來也巧,那周家小子的确與太守家的小姐是舊相識。不過顧依依早就猜到了,他就是太守家千金立志要減肥的那一個導火索。
那周家小子原本還以為是太守家小姐要來替自己求情,心裏頭雖然對那個肥婆依舊鄙視外,也不免洋洋得意起來。
在他看來,這就是勝算無疑啊。最後的結果也無非就是太守看着自己女兒的面子上放他一馬而已。
至于那個不長眼睛、沒有眼色的小村姑?他自是有各種“好”辦法來收拾她。
可周家小子再府衙上等了一會兒,也沒見那個肥碩的身影猛撲過來,到最後只是又進來了一個美人。
周家小子的色心又要大起,看着那進來的娉婷美人,眼睛就挪不開了。
顧依依瞅着那什麽周家的小子,心裏頭的惡心感覺就忍不住了,狀似不經意地往旁邊挪了挪,恰好擋住了那周家坑貨的淫邪目光。她微眯着眼眸,冷冷地回瞪了過去,殺氣騰騰的眼神直把那色中餓鬼給吓得打了個哆嗦。
那太守雖然心急自家閨女,但現在畢竟是公堂之上,他也只能公事公辦,一拍驚堂木,喝問道:“堂下擊鼓的是何人?你知不知道這鳴冤鼓不是随便就能擊打的?那可是上達天聽的!本太守見你年齡尚小,速速回去!”
太守有意放自己閨女一馬,可他女兒可不是那麽好勸的。
“民女姚以桃叩見大人。民女要狀告周興仁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禍害一方。這是訟狀,還請大人過目!”
太守被自家熊閨女給噎了個半死,他只好擺擺手,讓一旁的衙役下去把那訟狀拿來。
姚以桃跪在堂上,上身挺立,目光直視,臉上并沒有什麽懼怕之色。也并沒有因為被告是她之前喜歡過的人,審案的太守又是她的親爹,神色有任何的波動。
只是在顧依依帶着關心的眼光看過來時,才回給她柔柔一笑。
美人一笑,最為致命。
顏狗顧依依摸着自己的小心髒,默默地平複着。
太守接過姚以桃遞交的訴狀,先是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看了一遍,随後沉吟了一聲,問道:“這訴狀,是誰寫的?”
“回大人,是草民所寫。”
一直站在顧依依身後的孟養怡上前一步,接話道:“此訴狀為姚小姐口述,我執筆寫的,敢問大人可有什麽問題?”
“呵,寫得不錯。”太守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随手把訴狀放在了手邊,繼續問道:“姚以桃,你可有證據?”
姚以桃垂眸,口中輕吐了一句,落地卻是擲地有聲:“有。民女有他買兇殺人、賣官鬻爵的證據,且人證物證俱在,大人可随時傳喚。”
姚以桃這句話一出口,別說是顧依依了,就連張老爹都震驚不已。那周家的坑貨,也就是周興仁,更是臉色蒼白,差點當場歪倒在地上。
顧依依本來就是想讓那周興仁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麽一系列的案子來。
更何況姚以桃指控他買兇殺人、賣官鬻爵這些罪名,按照建興王朝的律法,個個都能夠判死罪。
不過這最當緊的,便是那訴狀,竟然是孟養怡寫的。
顧依依暗搓搓往後挪了挪,然後碰了碰他的胳膊,使了一個眼色:“喂,你什麽時候寫的?我怎麽不知道?”
“就在方才。”孟養怡也低下腦袋,跟顧依依叽叽咕咕:“你先進去的府衙,老師拉我去醫館擦完藥酒後,本是想直接跟着你進去的,但是走到半路上又太守家的小姐,也就是姚小姐給攔住了。她聽聞那周興仁放縱馬車沖撞路人的事情後氣得不行,索性便讓我寫了訴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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