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的心。

我愛上了他，甚至想過有一天他會娶我，我以為，他也漸漸愛上了我。

他在畫作上更上了一層樓，有天皇上親自接他入了宮，成了舉國唯一的國畫師。

我沒由來的感覺到了心慌。

我随他進入了皇宮，終于看到了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皇後娘娘！不，應該說我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我的臉我的一颦一笑都是照着她的樣子畫出來的。

她看到我，很震驚，我清楚的看到她眼裏蹦射出來的嫉妒恨，還有痛意。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我。”

“微言。”

“微言細語……”她低聲呢喃，然後笑了，她望向他：“你果然還是做到了，居然造就了她。但是，她永遠不是我，她不該呆在你身邊，她不該存在這世上！”

此刻，我的心是痛的，她說的好像都沒有錯，我是因她而存在，但我永遠都成不了她！

“我愛她！”他突然說道，字字句句撥弄着我的心弦，我內心歡呼雀躍起來。

細語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你愛的是我！”

“皇後娘娘請自重！”他低下頭那一剎那，我看到他眼底湧起的悲涼，我的心居然再一次感受到如他那次割斷手腕時的痛徹心扉。

他，不愛我，他愛她，他騙我！

他怎麽可能會愛上我呢？我只不過是一副畫靈，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證明着細語的存在，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她對他的傷害，他怎麽可能對我愛得起來？

我，本不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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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個，我差點想哭，但我哭不出來，畫靈是沒有眼淚的。

“你們敘敘舊，我先回去！”留下這句話，我痛心疾首的落荒而逃。

站在荷花池邊，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我不該存在，不該存在。

“微言微言。”他追了出來。

我最後一次回頭看他，毅然跳入了荷花池。

我不該存在，不該再提醒他細語的存在，不該再提醒他細語對他的傷害，他必須忘了細語，必須忘了我。

我周身的色彩褪去，岸上的他悲涼失措的臉龐漸漸模糊，我知道他在叫喊，卻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麽。因為沾了水，我的眼睛濕潤了，我哭出來了，可是，他看到不我的淚。

此刻，我恨他，恨他造就了我，恨他賦予我感情，恨他讓我經歷這種痛徹心扉。我沉侵在水裏，痛心疾首的望着站在岸上的他，周身的色彩逐漸散去！

天皇告訴我，當時他還是毅然跳入荷花池裏撈了起來，将我重新鋪到畫布上，一遍遍的将我重新描繪。無數次割破手腕将血色給我入畫，可是都沒用，我已經無法從畫布中跳出來。

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恨透了細語。

他瘋了，帶着濃重的恨意和悔意刺穿了他的心，他的心頭血濺在我的身上。我重新活過來了，但他卻死了，我也已經失去了所有關于他的記憶。

從那以後，我便依靠着吃人心吸人血活着。所以，我怕陽光，我怕火，其實我從來就沒有什麽族人，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幻想的時間久了，我便信以為真了。

我處于六界之外，沒有前世，不入輪回。

043鏡花水月

我坐在門口，目光一直望着華裳離開的方向，只希望在那天的盡頭，華裳會突然出現在那裏，然後叫我離兒。

可是，除了日出月落，什麽都沒有。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凡間的兩天時間，對于化裳來說不過片刻，而我卻是度日如年。

我終于奈不住，拿來那只裝有情蠱的碗，拿起那只情蠱，然後将它狠狠的捏死。

華裳，這只情蠱死了，你體內的母蠱是不是也會痛死，那麽你會不會心痛？心痛了，你就會來了，對麽？

而我卻不知道，在華裳一進天宮便被天後命人抓了起來，然後扔下了九天寒泉，他已經忘記我了。他雖然掙紮過，但天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以死相逼。

在被丢入寒泉之前，他對百裏溪相托，希望他能照顧我。

可是，百裏溪卻是一片漠然，在我們離開天宮那日，他就已經被銀裳泡入了寒泉，同樣忘記了我。

經歷了兩次寒泉，他忘我是忘得徹底了，他不知道離兒是誰，甚至不知道世間還有個阿修羅。

華裳也忘記我了，但他卻将銀裳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他欠她一個恩情，他要還了這個恩情，所以，他答應天皇娶了銀裳。

至于霓裳，同日迎娶，但只是妾。

太子要大婚了，普天同慶，華裳，你終究還是把我忘了，就連你體內的那只母蠱也沒有絲毫作用了麽？

痛，渾身都痛，整顆心都在抽搐！

我含着眼淚一步一步走向冥界，站在奈何橋上，最後回望一眼來時的路的。

那條路上彼岸花開得正豔，鮮紅似血。在路的盡頭，冥皇正一臉哀怨的望着我，問我：你當真願意為他堕入這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受盡抽筋剝皮之苦嗎？

我雙眼輕輕閉上，淚珠随之散落：流雲，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華裳說這，他不希望再看到我殺戮，倘若我要活着，殺戮是必然。雖然他已經忘記了我，但我依然愛着他，我不希望日後再見，出現在他面前的又是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女魔頭。

所以，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

我依舊記得天皇跟我說過，我的存在只會讓華裳跟我一起萬劫不複。我是一個禍害，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我是只懂殺戮的阿修羅，我不懂愛。

天皇說，如果我真的懂愛，那就放開華裳，永生永世不再見他，還他自由，讓他去走他該走的路。

于是，我來了。

我是阿修羅，沒有前生還沒有來世，不入輪回，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永堕十八層地獄，帶着思念不再見他。

流雲疾步向我走過來，緊緊的捏住我的肩膀，痛心疾首的嘶吼：“離兒，你大可不必如此，離開了他，你還有我，我們可以一起呆在這冥界永不相棄！”

我輕輕推開流雲，緩緩轉身走上奈何橋，低聲說道：“流雲，縱然我已經不能再見他，可我從未想過要對不起他。”

流雲的心思，我懂，他與我，我與華裳，華裳與百裏溪，這已經是幾百年的愛恨糾葛，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我在奈何橋上站定，望着橋下的忘川河水逐漸變成藍色的熊熊烈火，身上灼痛得厲害。

我摘掉眼裏的冰瞳，拿掉頭上隐形的雪妖傘，把它們都交給了流雲，眼淚頓時淚如泉湧。已經在陽光下生活了那麽多個日子，摘掉這些之後，竟然還是不适應。

曾經的我，怕光，怕火，所以華裳特地送給我這些東西，讓我得以在陽光下生活。

但幸福往往都是那麽短暫，不過是轉瞬之間，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流雲，麻煩你替我把這些都還給華裳。”我說道。

流雲動了動嘴唇，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但我知道，他一定會替我做到的。

很痛啊，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如撕裂般疼痛，我想，我很快就會如世人所願，在這個世上永遠消失，最後一個阿修羅，将在世間不複存在。

在我即将跳下火海的時候，隐約聽到了華裳的聲音，他在一邊跑一邊叫我：“離兒，離兒……”

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往聲音的方向望去，反而閉上了眼睛決絕的跳了下去。

“離兒！”

那是華裳與流去的嘶喊，我的手猛的被人捉住，吊在了橋下。

我擡頭，華裳正一臉驚懼的望着我，緊緊的拉着我，說道：“離兒，不要！”

他穿着一身大紅的新郎服，原來今天正是他與銀裳成親的日子，我的心，更痛了。

我揚起一朵微笑，緩緩掰開他的手指。

“離兒，不要！”

他在求我，他欠我一個解釋，可是，解釋對于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華裳，你我之間，終是一場鏡花水月！”我說道，然後掰開他的最後一根手指，堕入十八層地獄。我甚至，再也不想去問他，為何會突然記起我，為何會追來冥界，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

“離兒……”

華裳望着橋下淹沒在火海中的我，泣不成聲！

044三百年後

三百年後，天皇天後雙雙甍逝，身歸混沌。

當初的太子殿下華裳榮登玉皇寶座，號稱天君。後院有二妃，分別是銀裳和霓賞，後位空懸。

當年阿修羅與華裳的事跡遭前任天皇的封鎖，無人再敢提及。又因後位一直空懸，有人不得不置疑，華裳到底是将阿修羅忘了還是沒忘。

至于我，沒有進入輪回，也沒有堕入冥道，在流雲的幫助下，我得以重生。只是，我早已經不是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