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開飯之前宗濟源一直和宗玉衡及馮濤呆在書房,他慈眉善目噓寒問暖,對他們開辦的那個小公司的事情又适當地做了幾句點評。馮濤是記在心上,回去還要琢磨的,而宗玉衡就別別扭扭的也不知道為哪般。

宗濟源在關心完兒子的事業之後狀似随意地提起兒子的感情生活,他沒提及王磊的存在,佯裝,只是旁敲側擊地說“交朋友要慎重”、“近階段還應該以事業為主,感情可以先放一放”之類的。

宗玉衡就很反感,乜斜着眼說:“你挺誰說什麽了嗎?”

當父親的就沒辦法再說下去了,再說就把馮濤給賣出去了。幸好宗玉衡剛剛也只是靈光一閃,說說就算了,只叫他父親“不要管”。

馮濤認識他們父子以來就已經是這樣了,他把這一切理解成老子把兒子慣壞了,如果宗濟源不這麽父權淪喪,而是關上門一頓大皮帶抽過去,馮濤這傲嬌的毛病說不定也就好了,沒準連帶着喜歡男人的毛病也能治好。

雖然這樣想,可是馮濤在現實的層面也就只能在父子間撮合代為說項。

說話間邵穎敲門進來招呼他們開飯。

馮濤再次要告辭,宗濟源再次挽留,“小馮啊,你別拿自己當外人,這頓飯一定要留下吃的。”

宗濟源家飯廳的進口餐桌上擺滿了精美的食物,都是年貨中最好的那部分,為了這一頓提前準備了好幾天,邵穎還洗手作羹湯,親手經辦了幾道菜,席間更是以女主人的姿态殷勤待客,又要給宗濟源布菜,又要招呼馮濤多吃點別外道,期間廚房還不停有菜陸續上桌,忙裏忙外的——這些也就算了,她做起來算是有條不紊得心應手,然後只有一件事讓她有點捉襟見肘——她親生兒子宗逗逗不停地糾纏着她,讓媽媽給拿這個拿那個,比平時更任性依賴她些。邵穎不是還要分神給他塞點食物什麽的,情況就有點窘迫了。

馮濤實在有點看不過眼了,說:“我來幫您照看下孩子吧,您也吃點東西。”

邵穎說:“這怎麽好意思,你不用管這孩子,他差不多自己能吃飯了。”

剛說着宗逗逗就很掉鏈子地用勺子把碗給撅翻了,小嘴一撇眼圈立刻就紅了,看着媽媽的臉色,要哭的樣子。

馮濤趁勢就給接手了,把孩子挪到身邊來,給他收拾收拾,幫他繼續吃飯。宗逗逗看了兩眼他,然後就奇跡地不哭不鬧地乖乖吃飯了。

宗濟源有點意外地說:“小馮你還挺會照顧孩子的麽。”

宗逗逗用胖出坑的手指着遠處的蝦仁說:“要吃!”

馮濤就挽着袖子給孩子扒蝦一邊說:“其實沒什麽,我是家裏的長子,小時候放學回家父母都在地裏忙,弟弟妹妹都是我帶大的。”

宗濟源就贊許地說:“看來家中有兄弟姐妹的人就是懂事些。”

邵穎恰巧走過來就笑說:“是啊,看咱們家有倆孩子多好,将來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宗玉衡鼻子哼了一聲,那個小P孩才不是他弟弟,只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他也不會照顧一根手指頭的。

他和父親的關系別扭,對這個後母更是睬也不睬。

他食量不大,菜沒上齊已經差不多吃飽了,開始玩弄食物,三分帶笑地說:“馮濤這麽能幹将來娶的老婆可的就福氣了。”話裏話外不忘教育馮濤“守本分”。

馮濤有條不紊地一邊忙手裏忙着歸置那胖孩子一邊自謙地說:“家裏兄弟姐妹多就是這樣,不什麽本事。”

宗玉衡反而想不想這麽輕描淡寫帶過,進一步說:“我上次不是跟你說要給你介紹女朋友嘛,可是我可給你認真辦了,只是一時手裏沒有合适的人選——爸爸,你認識的人多,給我的副總介紹個女朋友好不好?”

宗玉衡已經很久沒有向他父親提出要求了,因此宗濟源是有點高興的,特別是聽他不自覺地還用小時候的語氣叫“爸爸”,耳根一軟,就說:“好啊。我也關心小馮你的個人問題。這樣吧,你說說你的标準,我就做一回媒。”

能得宗濟源這樣的人做媒是何等的殊榮啊!馮濤也立刻意識到也許這是個不錯的攀高枝的機會,不過他随即勸自己,稍安勿躁,這種事情其實要想得開,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的事,如果表現得太功利的話徒然給宗家父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的策略還是大智若愚啥的。

此舉得到了宗濟源的欣賞,也遭到了宗玉衡的憐憫,心說你就別為我守節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正說這話,宗玉衡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眼表情就有點稍微不是那麽自在了,不過還是接了起來,用很簡單的語言進行着對話,基本上就“嗯嗯啊啊”的,最後說:“等我吃完飯再說。”

馮濤猜可能是王磊,看來黏得還挺緊的。

宗濟源說:“一會還要去見朋友?”

宗玉衡說:“算是吧。”

邵穎聽了一耳朵就熱心地說:“好容易回家來一趟就多呆會,要不幹脆就住在家裏,反正你的房間一直也都收拾着随時能住人。”

宗濟源也有點期待,可是覺得希望不大。

果真宗玉衡哼笑一聲,說:“好啊,你走我就留下。”他擺明了和邵穎不對付了。

場面一時很尴尬。

宗濟源有心為妻子說兩句話,可是又怕傷害了難得回來一次的兒子,站在兒子這邊又對妻子不公平,什麽也不說就兩邊都有點得罪,左右為難。

馮濤說:“宗總你玩笑開的大了,邵姨是一片好意。”

這話就成功地轉移了宗玉衡的火力,把馮濤給罵了一通,說“有你什麽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之類的。

宗濟源這時候就可以發話了,“好了,小玉對客人要禮貌。忘了小時候我和媽媽是怎麽教你的了?”

宗玉衡就不說話了,哼了一聲給自己個臺階下。

馮濤這麽多年根本就已經修煉成型了,根本沒把他那些話當個話,還好好先生地說:“宗總就算是想住下也不行,他一會不是和人有約,年後一上班事情就特別多。是吧宗總?”

宗玉衡就又哼了一聲,算是帶過,他是不想提一會的約會,不想在他爸爸面前提他的男朋友什麽的,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點難為情的。

吃過飯,移到客廳去,邵穎就拿過來幾粒藥一杯水讓宗濟源吃。

宗玉衡看在眼睛裏,就說:“好好的吃什麽藥?”

邵穎說:“你爸爸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上次體檢醫生說血壓各方面都要注意下。”

宗濟源就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其實沒什麽事,醫生麽,都誇大其詞。”

宗玉衡這時候才突然發現父親居然已經到了需要吃降壓藥的年紀了。他習慣了用任性和別扭的态度對待家人,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說點什麽好,眼睛眨啊眨的。

馮濤就說:“宗總,醫生的話不能全信,可是也不能不信,平時自己多注意些保養還是沒錯的。”

邵穎說:“就是,小馮、小玉,你們也幫着勸勸,他不大愛聽醫生的,如果我不看着點,總是忘吃藥。”

宗玉衡就輕飄飄說了句:“有病吃要天經地義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眼神看着別處,還是一副別扭的模樣。

可是這多少也是出于對父親關心的一句好話啊,宗濟源已經高興得不得了。

又坐了一會,宗玉衡就漸漸露出點不安的神情,了解他的馮濤知道他這是呆不住了,如果再坐下去怕又鬧出不愉快來,還是見好就收吧,這個家夥任性起來這一屋子的人誰也降不住。于是就帶領他告辭了。

走的時候老宗一家三口送出門外,邵穎抱着宗逗逗,那孩子居然難得破天荒地按照媽媽的指示揮手告別,說:“哥哥再見。”

——其實他是對剛剛照顧他吃飯的馮濤說的,另外一個哥哥太吓人了。

從父親家出來後,宗玉衡算是松了口氣,年關也算過去了,其實這事壓在他心裏也是個負擔,有些事情就是你不願去面對又不得不面對的。一旦做完,也就做完了,沒什麽了不起。

車子漸漸滑開的時候他最後回頭看了眼老宅,以以此為背景的一家三口。一瞬間他有了點錯覺,仿佛看到二十多年的舊影,爸爸還是爸爸,只不過換成他親生的媽媽抱着年幼的他。

年代太久遠了,心酸也仿佛慘了水的酒,不能使人入醉,落淚。

過去是事情永遠都過去了,生活永遠是以活人為主題的。

他的情緒有點不高,很想就這樣讓馮濤把自己送回家。

可是電話卻響起,是王磊打過來的。宗玉衡挑起一邊眉毛問:“你怎麽知道我這邊剛剛結束?”

王磊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還不能到我身邊來到話我就立刻去你那把你帶出來,我已經等不及要見到你。”

宗玉衡還是不能适應他這樣情深深雨蒙蒙的話,可是至少他從剛剛那懷舊而傷感的小情緒中跳出來了,也來了點興致,笑罵了他幾句,答應赴約。

馮濤在駕駛席上默默接受指揮,到某某地,偷眼從後視鏡上看小宗總的表情,發現他嘴角微微上翹着,好像心情還好。

就試探道:“宗總,我不是想過問你私生活,只是有點好奇啊——是要和你男朋友約會嗎?”

宗玉衡本想像習慣的那樣大聲罵回去“幹你什麽事!”,話到嘴邊他及時收住了頓了下,大方承認:“是的。”

馮濤說:“宗總覺得王磊是怎樣的人?”

宗玉衡說:“他啊,對人溫柔體貼,身上有點歐陸貴族斯文儒雅範,同時又具有紅色貴族無所畏懼舉重若輕的底氣,沉穩幹練,寧靜致遠……總之,他能滿足我對好男人的所有幻想——這樣說你明白了嗎?”他這樣說着也覺得自己遇到一個好男人什麽的。

馮濤說:“呃……明白。”心裏卻一個勁吐槽——你花癡吧!

到了約定地點,王磊已經等在那裏,穿了件風衣,在夜色斑斓燈紅酒綠的街區,靠着車門,遠看真有點玉樹臨風的姿态。

馮濤卻頗為不屑,穿那麽薄的衣服站在春寒料峭的早春的夜裏,誰知道他是不是算好了時間提前擺個POSE,實際上卻凍得要死,卻咬緊牙關裝潇灑!

——雖然他不想承認,可是貧農出身的他對于太子黨一流還是有本能的階級仇視的,如果是無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也就罷了,像宗玉衡,就像紙老虎,很好擺平,偶爾也不乏真誠可愛之處;而出身又“高貴”,本身又有一定能力,皮囊又好的那一種反而最招人恨了。

其實宗玉衡已經初步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用王磊刺激馮濤,讓他羨慕嫉妒恨什麽的。

宗玉衡下車,馮濤說:“宗總你走好,我這就直接回去了。”

宗玉衡邪魅一笑說:“既然都來了,就下去打個招呼吧,上次滑雪的時候你也不是沒見過王磊。

馮濤就只得也下了車,他把那一小小的仇富情緒被很好的掩飾着,臉上線條仍舊柔和得一團和氣,“王律師你好,這麽快又見面了。”

王磊沒想到宗玉衡約會會帶來個尾巴,不過他對自己的情敵身份很快就能适應,笑說:“估計以後你會經常見到我。”

馮濤摸摸鼻子說:“呵呵,你們一會玩得開心點。宗總估計一會也不用我來接了?”

王磊說:“這就要回去嗎?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喝一杯?那家的酒不錯。”

馮濤說:“謝謝,不過明天還得起早上班。等下次有機會吧。”

王磊就不再客套,狀似親密地攬着宗玉衡的腰走進酒吧。

馮濤在後面插着褲袋看,腹謗——GAY什麽的難道都要掐着屁股走才好看嗎?

等到馮濤那“熱辣辣”的目光消失了,王磊立刻識趣地擡起自己的手抓,顯示出一副很清白的模樣。宗玉衡心情是很不錯的,說:“我不介意你都摟一會的。”

王磊就湊過去,宗玉衡又瞪他冷聲說:“你還真敢!”

倆人說話間已經來到吧臺,老板見到他們倆一起放下手中的水晶杯子發出不小的驚嘆:“真應該去查查黃歷,今天難道是什麽黃道吉日?兩位稀客同時莅臨小店——你們二位如何成了朋友?”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八卦精神。

王磊就笑笑說:“這個世界人雖然多,可是有些人是命中注定要認識的。”

景海鷗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好不客氣地問:“那麽宗少你那個叫馮什麽的忠犬解決了麽?”

第一酒保在一旁默默地擦杯子,暗想:“老板,GJ!”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