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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歸來馮濤一臉晦氣，下面的人看到老板印堂發黑，以為出師不利和廠家鬧翻了什麽的，結果完全不是，還挺成功的，廠家表示以後有事還找你。

而馮濤這邊一想起那些個光怪陸離最後無一不以淫蕩收尾的夢就懊惱不已——一定是欲求不滿惹的禍！他把這歸咎于自己太久沒去林曉凡那了。

為了舒緩緊張的神經，他晚上收工後就驅車去藏嬌的金屋，打算好好改善一下自己尴尬的境況，振作精神重新做人什麽的。

叮咚叮咚地按了門鈴之後，過了一會，裏面女人小心翼翼地問是誰。

馮濤一手撐在門板上對着貓眼說，“是我。”

女人也許是觀察了下才打開門，露出一張未施粉黛的臉，這讓看慣了她妝容的馮濤略感陌生。

“怎麽之前沒打招呼就來了？”林曉凡對于這突然來訪的恩客很是意外，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臉藏在陰影裏，好像也很介意自己沒化妝的樣子暴露人前。

馮濤說：“臨時想來就來了。”他往裏面張望了下，“我方便進去吧？”

這話簡直等同于“你裏邊沒藏人吧”，林曉凡連忙把門讓出來讓他進，說：“你來自己的地方有什麽不方便的……我的意思是你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準備。”

馮濤說：“不用準備。”他端詳了下她的臉，以及很居家普通的睡衣打扮，“再說你這個樣子挺好的。”

林曉凡把頭發掖進耳朵後面，略有點不自信地問，“還行麽？”

像女大學生一樣青澀的樣子讓馮濤心裏略微一動，想到來此處的目的，毫不客氣地将手爪伸向他花了錢包養的女人。

……

雲雨過後，馮濤靠坐在床頭抽事後煙，覺得自己剛才挺勇猛的，既沒有不舉，也沒有關鍵時刻掉鏈子，在一切環節上皆可圈可點，差不多做到收放自如了，他作為男人的自信心得到了滿足，也踏實了。

林曉凡洗了澡出來，頭發還濕着，嘴唇已經紅彤彤的了，可見在浴室裏補了妝——這姑娘其實挺敬業的，馮濤一直也挺欣賞她這一點，幹啥就像個啥，拿人家的錢辦事格外賣力氣。

這讓他想起自己當年來，也許是出身背景類似，從農村考出來上學，都是靠自己出賣自己的勞動在大城市裏奮鬥，他對林曉凡從一開始就有點同病相憐的好感——當然，這些想法他就只是自己在心底想一想，并不覺得有必要對當事人剖析——就如同他其實更喜歡她清純的扮相，可是這姑娘卻以為他喜歡那種風月無邊的類型，每次見面都盡可能地濃妝豔抹，他雖然意興闌珊，可是卻也不刻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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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要把她塑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他根本就沒有喜歡她的打算。

他也沒有讓她喜歡上的意思，所以任她把自己理解成一個發了財的土包子，品位豔俗。

林曉凡盡量做出煙行媚視的樣子，娉娉婷婷地走過來，上床委身到馮濤的胸膛肩膀處，柔聲說：“馮哥，你剛才真壞~”

馮濤一邊抽煙一邊說：“是麽？很壞麽？”

林曉凡點他的胸膛，“壞透了~不過也好厲害啊~~”

馮濤謙虛地表示，“還行吧。呵呵，其實也就一般。”

林曉凡說：“哥，人家雖然沒見過什麽世面，可是也知道你那個比一般男人可強多了喲。”

馮濤說：“呵呵，一般男人指的是你男朋友？”

林曉凡身體僵了下，然後嬌嗔地說：“你壞~你欺負人！”

馮濤說：“呵呵。”他煙抽的差不多了，琢磨着找個時機離開。

林曉凡又說：“馮哥，有個事想求你。”

馮濤說：“你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林曉凡說：“我馬上就要找實習單位了。你看能不能幫我找個合适的地方？——比如說，你們公司什麽的。”

馮濤看了她一眼，起身推開她，掐滅了煙蒂，“我會幫你聯系下別家公司。我那小地方不太适合你。”

林曉凡低聲說：“不會啊……你是我本專業的學長嘛。”

馮濤不想說那麽多了，直接起身開始穿衣服，“這事我幫你上心，你等消息吧。”

林曉凡目光閃動地追随着馮濤的舉手投足，咬咬嘴唇，最後把心一橫，說：“馮哥，我、我那個這個月沒來。”

馮濤穿褲子的手一下子頓住了，扭過頭來看她。

她低下頭，有點羞愧又有點心虛地。

馮濤頓了下就繼續把褲子衣服穿好，然後坐在她床邊，又點了支煙開始抽起來——他平時不抽煙，只有在此處辦完事來一根。

“我這麽說也許有點失禮啊，不過還是得問一下——如果你有了的話，是誰的孩子啊？”

林曉凡就擡起頭一臉的委屈不甘，表情十分生動，豈止到位，簡直有點過火。

馮濤趁她開口之前及時制止，說：“好了我明白了，你想說是我的。”

林曉凡就哭了，“你是不是因為我拿你的錢，住在你給我租的房子裏，所以從心裏看不起我？——其實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啊，跟你之前也是清清白白的，我是因為是你所以才肯的。”

馮濤并沒有感動，也沒有慌張，他很沉穩，甚至拍了拍林曉凡的頭以示安慰。“我并沒有因為你是賣的就看輕了你。”——因為我也曾經算是。

“你覺得我是個怎麽樣的人？”馮濤突然轉換話題。

林曉凡想了想說，“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白手起家一直就是靠自己”

“我對你怎麽樣？”

“這個我沒什麽好抱怨的。至少我和我同學外面的人比較過，馮哥你既不會為了提高性價比而去吃X藥，也不會玩些變态的游戲，錢也每月劃到賬戶上一天不少。所以我得說馮哥你人挺厚道的。”

馮濤說：“我得謝謝你給的這麽高的評價。不過其實你可能還不是很了解我。我可是很了解你。”

接着他把林曉凡之前的大致簡歷說了一遍。還說到她出來做這個除了支付學費和自己的生活費，還能剩下一部分給家人，所以也算是家裏的重要生活來源；又說她在高中的時候交往的男友大學時卻沒在同一個城市念書，不過也沒有因此而分手，甚至說起他來看她時倆人在學校外的小旅店開房什麽的。

雖然這個事情也不算什麽天大的機密，可是林曉凡确定自己并沒有對他說過如此多的內容和細節，若一個人費了些功夫去搜羅這些而後仍舊佯裝不知幾多歲月，那就說明問題了。

林曉凡緊張地盯着馮濤，馮濤越說她就越膽戰心驚的。

林曉凡克制身體的顫抖，“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馮濤攤手，“你看我對你的了解遠遠大于你對我的了解吧？——你現在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林曉凡眼神閃躲，說不出來。

于是還是馮濤說：“也許對我有種錯覺——厚道？或者你覺得我比較好糊弄，如果這樣讓你誤會的話我該道歉。所以說你不夠了解我。我算是個某些方面比較謹慎的人吧，也許生活中不缺少意外，可是我會盡量控制這樣的意外少一點發生。比如你覺得我為什麽當初會選擇和你建立這樣一種關系？為什麽是你而不是你的同學？——你也許覺得遇上我是個偶然，可是我選擇你絕對不是偶然。我是不會對一個身家背景不清楚不合适的人出手的。你有現實的困難，我有實際的需要，你我各取所需，人錢兩訖，不會有摞爛事情，這是我的計較和打算。本來你一直也做的不錯，可是現在是發生什麽事了讓你想打破這樣的局面？”

林曉凡只是咬住嘴唇不說話。

馮濤說：“沒關系，反正我想知道的話早晚是會知道的。”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林曉凡突然說，“因為他傍上一個大官家的女兒。”

馮濤點點頭，“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可是這事我未必幫得上忙。你也沒必要為了刺激他着急嫁一個你心目中的大款有錢人。我沒你想的那麽能拿出手。”

林曉凡眼裏淚光閃動，“我也不全是因為他——馮哥你可能查了我的底，可是女人的心思不是你能查到的……我真的對你……覺得你人不錯……”

馮濤的臉色卻變了，他不怕女人用假懷孕什麽的威脅他，因為他心裏有數，可是用女人心來威脅他可就不妙了。

“呵呵，你真是高看我了——其實我有的時候也挺不是人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林曉凡擦了擦眼淚，“馮哥，你放心，我剛是試探了下你。現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想多了，我不會再這樣了。”

馮濤硬着頭皮說，“呵呵，沒事。誰都有一時想不開的時候——其實我之前就想說。你看你也差不多要畢業了，還是差不多找個正經職業，正經男朋友，用正常的方式開始，然後結婚建立家庭什麽的。跟着我這樣下去沒有出頭日子的。”

林曉凡一下子又哭了，“連你也要跟我分手麽？——我其實真是可以為你生孩子的。”

馮濤說：“你不要這樣。我的人生是有規劃的，坦白地講，就算是将來不和女人結婚，如果要孩子的話，我也會選擇比較穩妥點的方式，找個可靠的代孕母親什麽的。”

林曉哭得更兇了，“還是嫌我不幹淨！——我其實就跟過你們兩個男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馮濤丢盔棄甲地從林曉凡那裏跑出來，在大廈的下面擡頭看看那燈光，搖搖頭，所以說不管什麽關系到最後莫不是千瘡百口的——建小公館什麽的說是省心，到最後還是不省心，還是從地圖上删除吧。

目光延伸到更寥廓的星空，“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重新開始的契機吧。”——馮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