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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和傅南生那邊算是告一段落了,以後他們是分是合尚不好說定,也許就和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樣,宗玉衡之後也就是去給送過兩次面包探望下,可是每次傅南生見到他本來沒有血色的臉就氣色就更不好了,宗玉衡就是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于是也就識趣地不再去打擾了。
那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回到他自己的日子上——女朋友到底在哪裏?
宗玉衡現在認真地開始有點發愁了,最讓他難受的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方面碰壁。
如果不論性別的話,他自認為從小都是比較招桃花的,雖然在他看來都是些桃花劫,可是起碼說明自己挺有魅力的,都是別人追着自己。雖然沒在女人身上實踐過,可是他一直認為連男人都能征服的人女人自然也不在話下。只是事到如今一實踐……連的女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也只好一天天愁嘆下去,拍廣告的時候還因此被相中去拍了個百分之七十以上純巧克力的概念廣告什麽的,據說那種憂郁苦逼的氣質和這款産品的品質無意中吻合了……
也不是沒想過和打工時候認識的女模特什麽的結識一下,可是從前只有被搭讪經驗的他在躊躇着如何找話題的時候就發現,沒個妖嬈的女模特身邊都有大腹便便的“幹爹”,對同的打工者的他并沒有特別青睐。
就算是再自戀,這個時候他也難免對自身的魅力産生了一點點動搖——難道也許可能有可能不是因為別人不懂的欣賞,而是說不定沒準大概是因為……我不值得擁有?
這樣的想法剛剛跳出來一個小苗頭就被宗玉衡打飛,可是随着空窗期的延長,女友的無望,這個小苗頭就壓抑不住地旺盛起來了。
這個念頭真讓人沮喪——不找和找不着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偏偏馮濤這貨最近反而更加經常地來店裏打着買面包的幌子來看他的笑話。宗玉衡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天馮濤又來了,懷裏抱着裝倆法棒的牛皮紙袋,假借和歐陽小花聊天磨蹭着不肯走。馮濤又問歐陽小花想找個啥樣的。
“我這條件還能找個啥樣的,就是實在一點能過日子的就行。”歐陽小花說。
馮濤說:“按說你這要求也不高,可是現在的人都挺難說的,真心過日子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能碰上的。”BLABLA地說現在找對象不容易人無完人有差不多的就将就下啥的。
把宗玉衡氣得不行,覺得這簡直就是指桑罵槐說給他聽的,于是就冷哼着插嘴說:“怎麽就不好找了,像小花姐這樣好的人一定有不少人喜歡的,她将來的歸宿肯定會很好!”
歐陽小花無意間被夾在他們中間做炮灰了,說來說去的,就擺擺手說:“不不,我其實……”
馮濤對宗玉衡說:“并不是好人就一定會有好的歸宿吧,這個事情要看緣分,小花姐一直也沒碰到有緣分的人,可見緣分是多麽難得,如果遇到了就更應該珍惜。”
宗玉衡說:“你怎麽知道她沒有屬于自己的緣分?!不要用你那可笑的道理來說東說西了,真是可笑。”
馮濤說:“咱們就事論事好不好,事實是小花姐已經單身多年,找不到可以結婚的對象。”
歐陽小花說:“呵呵,內個……”
宗玉衡怒了,拍着櫃臺說:“你居然為了和我作對對小花姐說出這麽刻薄的話!誰說小花姐沒人喜歡,沒人想和她結婚?!……我!我就覺得小花姐是值得結婚的對象!”
他這樣沖冠一怒為紅顏,結果話說出來仨人都愣在當場,一種微妙而緊張的三角關系瞬間以光速在三人中間串聯起來。
馮濤看歐陽小花的眼神立刻就不對了,很淩厲警覺的樣子;歐陽小花瞠目結舌的,對于那個突如其來的告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宗玉衡自覺失言,可是不想在馮濤面前落了面子,因此盡力做出坦蕩的樣子。
馮濤先打開僵局,幹笑了笑,說:“你這個玩笑開的,話趕話就給趕上了。行了,我知道小花姐……”
宗玉衡奪過話頭說:“我沒開玩笑。跟小花姐認識這麽久,真心覺得她是個很了不起的女性,既善良又做的一手好面包,在我需要幫忙帶孩子的時候從來都不吝惜地幫忙。逗逗也很喜歡她,如果我娶了小花姐的話,那孩子也會高興的。”他說的條條是道的,簡直不像是一時的突發奇想。
馮濤的眉頭漸漸皺起來。
輪到歐陽小花出來圓場了,她呵呵笑着說:“瞧小宗說的,把我說的也太好了。我其實就是個大齡失婚婦女。咱們一起工作互相照應下啥的也談不上善良——哎呀,別逗了!你們倆之間鬥嘴可不許扯上我呵呵……”說着就一邊笑呵呵地退回到後面制作間去了。
留下馮濤和宗玉衡兩個人,臉色都不怎麽好。
不一會宗玉衡也進了制作間,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歐陽小花幹活。
歐陽小花倒是像平時那樣開朗大方地和他說話,指使他幹點小夥什麽的。決口不提剛才的話。
宗玉衡低聲說:“小花姐,對不起。”
“呵呵,沒啥。開玩笑麽,我知道你沒惡意。我也不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人。不過我覺得吧,以後這種玩笑還是少開的比較好,我沒啥,你這麽年輕能幹的,讓外人聽了還以為被我老牛吃嫩草給糟踐了,呵呵。”
宗玉衡低着頭想了半天,然後鼓起勇氣說:“小花姐,我、我其實不是開玩笑的——要不然、不然你和我結婚吧!”
歐陽小花的面團差點掉地上,“呵呵,”她冷汗直流,“小宗,你這是咋的了?不帶這麽往死裏開玩笑的。”
既然開了個頭宗玉衡反而豁出去地說起來,“我真的沒開玩笑——雖然剛才在馮濤面前我确實有點利用你去打擊他的意思,可是冷靜下來想想,我說的那些理由都挺合理的。小花姐你幾乎符合我對女朋友的所有要求了——善良,喜歡孩子,有固定職業,長的也不難看。我想不出理由不娶你。”
歐陽小花也感受到他的認真了,頓時無比驚慌和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說:“我、我胖。”
宗玉衡說:“胖點的女人給安全感。”
——這倆人大概不知道自己在說啥吧。
歐陽小花勉強鎮定下來,說:“小宗,我一直當你是弟弟,是同事,咱們不能這麽整,這麽整傷感情。”
宗玉衡有點傷感地說:“小花姐……連你也嫌棄我麽?為什麽?因為我沒錢?還是因為我帶着孩子,家裏還有個植物人的爸爸要照顧?”
歐陽小花說:“誰也沒那麽說,就是覺得我和你——根本就不配套。”
宗玉衡說:“哪裏不配套?”
歐陽小花說:“哪裏都不配——年紀、外貌、性格、愛好啥啥的都不是一套。”
宗玉衡說:“可是我們相處不是很好嗎?”
歐陽小花說:“咱們是同事關系,你又比我小,我平時照顧着你點都沒啥。可是如果是那個關系,對對方的要求就不一樣了,肯定是有矛盾的。不是說有的人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情侶嗎?——我才是,找不到和你結婚的理由啊。”
宗玉衡說:“那不能試試看嗎?——如果是小花姐的話,應該沒關系,我們……”
歐陽小花忍無可忍地說:“可是我有關系啊!——小宗,還是說明白點,我雖然年紀比你大,長的也胖,沒人要剩下了,可是不代表我就對生活失去要求和希望了,就應該碰上什麽是什麽了。不是說小宗你不夠好,正相反,你對我來說有點太過好了,我消受不起。”她用一副你懂的含蓄而關切的表情看着宗玉衡。
宗玉衡有點難以置信地說:“你是說——我不符合你對男友的标準?”
歐陽小花覺得這話雖然說出來不好聽,然而沒必要節外生枝弄出許多不必要的事端來,務必要把這烏龍的時間扼殺掉,于是坦率地點頭說:“如果非要這麽說你才能接受的話,那麽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宗玉衡低下頭,隐忍地說:“小花姐,雖然我好像是在那種情況下突發奇想了,可是說出來之後我才覺得也許潛意識裏早就這麽想了,如果不是今天的話,也許明天或者後天我遲早就意識到自己對你的看法。我知道今天我唐突了,也沒給你個心理準備。你不用馬上就答複我,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不急的。”
歐陽小花嘆氣說:“不用想了,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人,卻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麽人。我前一個老公雖然和我是同歲的,不過生日就比我小半年。我啊,吃夠了小老公的苦。現在年紀大了,想法更傳統,想找個比自己大的,知疼知熱會照顧個人的。”她不管多胖意終究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沒有不想被照顧被體貼的。她嘆氣,進一步确認自己的心意,“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更不想以後和自己老公出門走在路上被誤會成他家保姆啥的。”她惆悵地說出自己腦補的悲慘景象。
這一天學校放學的時候,宗逗逗在校門口背着書包望眼欲穿地等了好久,平時來的很早的哥哥今天卻不見人影,直到差不多所有的孩子都被大人接走了。熙熙攘攘的場面逐漸冷情,他一個人在校門口的鐵栅欄的地方一邊爬着玩一邊等他哥哥,實際上心裏感到說不出的不安,長久以來他一直怕哪一天哥哥突然不來接他回家了,不要他了,那時候他就成孤兒了。
夕陽西下,他哥哥才塌着肩膀慢慢地走來接他,影子在腳下拖得老長。
“哥哥!”宗逗逗遠遠地迎着宗玉衡跑過去。
到近前了,宗逗逗仔細看了看,發現哥哥果真很不開心的樣子,他很乖地沒有問為什麽遲到了,而是察言觀色地說:“哥哥你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姓馮的壞蛋麽?——你等着,等我長大了,我替你去欺負他!”
宗玉衡勉強地笑了下,牽起他的手倆人往回走。
宗逗逗走了段距離覺得不是向平時的面包店方向,就稍稍拉了下哥哥的手說:“哥哥你今天不用工作麽?”
宗玉衡沉默了下,說:“逗逗,以後沒有面包吃了沒關系吧?”
宗逗逗謹慎地說:“沒事——蛋糕也很好吃。”
宗玉衡說:“蛋糕也沒有了。”
宗逗逗嘟着嘴,就不說話了。
宗玉衡說:“你啊,嘴巴被養叼了。你哥我已經失業了,以後就沒有免費的面包和蛋糕了,想吃的話就只好去花錢買了。一段時間內找不到工作的話,我們要省着點花錢。”
宗逗逗敏感地聽出來似乎他們哥倆的生活發生了某種深刻的危機,他着急地說:“哥哥,因為我們偷吃了太多的面包麽?——那麽我們就少吃點好了,你幹活再勤快點,表失業啊!我喜歡你在面包店工作。”
宗玉衡敲了下弟弟的頭,“是我自己不想幹的!你哥我這麽優秀的員工老板怎麽會來炒我你不要搞錯!你喜歡面包店有用麽?有本事你去賺錢養我啊!……反正我是沒臉再在那裏呆下去了。”他最後一句嘟嘟囔囔的,幾乎是在自言自語。宗逗逗也聽不太懂,他一心為自己今後嘴裏是嚼過在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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