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生理鹽水快還錢

第一次看見越前龍馬負傷跪在地上，擡手捂着左眼，指縫間淌着觸目驚心的紅色。一臉慘白的少女就直直的怔在那兒，顯然，青木栗子是被吓到了，連忙抓起身邊安室紗奈的衣角，将臉靠在她的肩上。

她不知道龍崎櫻乃是什麽時候沖進球場的，也不知道龍崎教練是怎麽讓她孫女離開的。等青木栗子平複好心情的時候，越前龍馬已經被青學的一幹人拉在椅子上坐好。

因為青學的男生們手腳都太大大咧咧，龍崎教練又年齡過大。無奈之下，桃城對着不遠處的安室紗奈揮了揮手：“安室，你過來幫忙看看，越前的眼睛老是止不住血。”

“哦，好的，馬上過來。”安室紗奈應着，剛剛邁出腳步，卻發現自己的衣角正被人拉着，“栗子？”

青木栗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我也去看看。”

原本非參賽人員是不能進場的，但由于青學這邊的情況較為特殊，工作人員還算通情達理，将青木栗子和安室紗奈放行進去。

“學姐，待會下手輕一點，不要直接就用棉球沾血。”

“知道啦知道啦。”

青木栗子沒好氣地盯着她：“別答應的這麽快，你別沒跟人家止住血，反倒是弄瞎他了。”

安室紗奈笑着：“哎喲栗子，你現在怎麽這麽關心越前龍馬了？”

“……學姐！”少女氣的差點跺腳。

“安啦，我知道的。”

可事實證明青木栗子的顧慮一點兒也不多心。

“學姐，很痛。”越前龍馬皺着眉頭說道。

安室紗奈尴尬地揉揉頭：“抱歉，多少會有一點，越前你忍下。”

越前龍馬眼睑破損的傷口處還在不停的流血，在安室紗奈換掉第六團棉球的時候，作為副部長的大石有點看不下去了：“教練，越前的血根本止不住，雖然這樣說很可惜，但是恐怕只能棄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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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棄權嗎？”

“沒辦法啊……”

四周都響徹着哀嚎，蹲在急救箱旁邊的青木栗子四處望了望，最後看着越前龍馬：“要棄權嗎？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越前龍馬睜開的右眼看着蹲在旁邊的青木栗子，努了努嘴：“你覺得可能嗎？”

“你……”青木栗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桃城武走到賽場上把越前龍馬那只爛掉的網球拍拾起，不禁感嘆道：“居然都爛成這樣了。對了越前，我把你壞掉的球拍放進你的背包裏。”

少年點頭：“桃城學長，麻煩你再拿一只新的球拍出來。”

“……”衆人一致沉默。

青木栗子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小聲道：“你是巴不得眼睛瞎掉嗎？”

“反正傷到的是眼睑又不是眼球。”

“可是……”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裁判便朝着這邊走來，意思也很明朗，作為裁判雖然不該管轄選手的私事但還是強烈建議越前龍馬棄權，除非能止住血。

依照少年強硬的性格自然是不會就這麽善擺幹休，只見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裁判面前随手就用袖子擦了擦眼睑上流出來的血漬。

這氣的剛才幫越前龍馬止血的安室紗奈哇哇大叫：“越前你做什麽，用衣服擦傷口是會感染的，你以為你只是擦破點皮嗎？”

可少年依舊擺出那副剛硬的态度：“我要比賽。”

“……”這孩子沒救了，他對網球的熱愛已經突破天際，朝着冥王星的軌跡一去不複返了。

坐在旁邊從開始就一聲不吭的龍崎堇不得不發話了：“越前你這小子真是的，血都沒止住還想比賽嗎？”

“是的教練。”

“你還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

“教練，不行嗎？”

“真拿你沒辦法，你自己找人幫你止住。”龍崎堇露出無奈的表情，悠悠的嘆氣。

越前龍馬沒有回答，而是徑直朝安室紗奈走去，“學姐，拜托了。”

“……”手裏還拿着棉球和消毒水的安室紗奈像是有些受寵若驚，不得不說出一句大實話：“可是剛才已經用了六團棉球都沒止住啊越前，如果這第七團還沒止住，我們是不是可以召喚個神龍什麽的……”

衆人一致orz給安室紗奈的冷笑話跪了。

越前龍馬僅僅也只吃驚了一秒鐘，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鞠了鞠躬：“學姐，真的拜托你了。”

安室紗奈撇着嘴，最後讓越前龍馬先坐在椅子上。傷口處還在不停流血，用到第八團棉球的時候，安室紗奈徹底沒轍了，最後看向旁邊的青木栗子。

“栗子，你有沒有什麽良策？”

青木栗子頓了頓：“我媽媽以前是護士，她有跟我提過怎麽止血。”

“……”衆人又一次沉默了，最後爆發了：“那你還等什麽啊！安室快閃開，青木上！”

于是安室紗奈被抛棄了。

——喂喂，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家夥！

一群人強行把急救箱塞到青木栗子的手上，少女愣了愣，接着又放回到原地，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生理鹽水。先幫越前龍馬把傷口附近消毒，然後拿出粉末狀的消炎藥塗在傷口處。

少女的手無意間劃過他的臉龐，越前龍馬單睜着另外一只眼望着青木栗子，在短暫的發愣後，少年果斷選擇閉上了眼睛。

“唔……”

“消炎藥遇見傷口當然會痛，不過也會起到暫時止血的效果。”青木栗子講解道，說完從急救箱內拿出繃帶和紗布。

大概是因為刺痛感很不舒服，越前龍馬輕輕皺眉。

青木栗子這次反倒也沒幸災樂禍了，眉眼一彎，将繃帶貼在紗布上，蓋住越前龍馬的左眼：“吶，如果你要以運動的狀态活動，恐怕最多只能堅持十分鐘。”

“十分鐘就夠了。”越前龍馬說道，從椅子上站起來。

最後考慮到越前龍馬的狀況，部長手冢發話說最多給少年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沒有拿下比賽，青學就選擇棄權。

桃城武将少年的紅色球拍扔給了他：“越前，加油！”

“是！”越前龍馬說道，最後在上場前，他偏頭看了一眼正在幫大石整理急救箱的青木栗子，“青木。”

“什麽？”青木栗子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背對着陽光的少年嘴角忽然上揚，扛着球拍說道：“謝了。”

“……”

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卻忽然有種心跳絮亂的感覺，青木栗子怔在原地沒有吭聲，只是眼睜睜的看着他大步邁向球場。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少年像光一樣耀眼。

“青木桑，你怎麽了？”注意到少女一直愣在原地，旁邊的大石好心的提醒。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青木栗子連連道歉。“抱歉學長，剛才……”

——居然走神了……

大石微微一笑：“沒事，幫越前包紮傷口這件事，作為網球部的副部長，我要先跟你道謝。”

青木栗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不不，學長你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幫大石收拾好急救箱，安室紗奈拉着青木栗子先離開了網球場。察覺到某人的異樣，安室紗奈端倪着下巴，一抹壞笑道：“啧啧，栗子，我剛才可是瞧見你望着越前走神了呢，你不會真對越前有意思吧。”

“……”走在後面青木栗子忽然怔在原地，紅着臉低頭，“學姐，你看錯了。其實我只是在感嘆一下今天天氣真好，很适合踏青。”

“……”安室紗奈囧，栗子你的理由還能再扯淡一點嗎？“啊拉，是嗎？”

“是！”說完少女獨自一人走到看臺處。

瞅着青木栗子這幅模樣，落在後面的安室紗奈望着少女的背影不禁暗自感嘆：“這丫頭這是在傲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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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比賽仍在繼續，盡管只有一只眼睛的視野似乎也沒有對龍馬産生什麽影響，但心理上似乎還是造就了一些壓力。時間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十分鐘的時限迫在眉睫。

還只剩下最後的一分鐘，越前龍馬左眼上的紗布已經再一次被血染紅了。

“傷口已經裂開了嗎，真可憐。”安室紗奈說道，最後看向從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的青木栗子，“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吐槽點什麽嗎，栗子。”

青木栗子抖了抖身子：“安室學姐，你覺得我對待一個傷員能吐槽些什麽啊？”

“那可不一定呢，我又不是你。”

青木栗子只覺得安室紗奈的這番話非常古怪：“學姐，你說這話是想表達……”

“別說話，越前最後一球定勝負了。”安室紗奈的表情忽然非常鎮定。

“……”青木栗子停頓住話語，側頭望着場上那名墨綠色頭發的少年。

越前龍馬一擊扣球，擊中了對面伊武深司的場內，卻沒有像普通的球那樣規律性的彈跳起來，而是飛向了反方向！。

而那名叫伊武深司的人反應很敏捷，直接用左手抓住了越前龍馬打來的網球。

然後——

“比賽結束，青學越前獲勝！”

青學的衆人都在興高采烈的歡呼，雙方隊伍握手言和後，一年級的堀尾勝雄勝郎等人都在為越前龍馬表示祝賀。

趴在圍欄上的青木栗子嘆了口氣，随後轉身，“學姐，我先回去了。”

“嗯？你不去給越前說點什麽嗎？”安室紗奈笑着，“怎麽說，他能上場還幸虧有你呢。”

青木栗子沒有說話，因為膝蓋上還有傷，她慢吞吞的拾起放在地上的畫具和畫箱：“不了，媽媽剛才打電話讓我早點回家吃飯。”

說完提着畫具慢悠悠地行走着，忽然，聽見一個聲音。

“喂，青木。”

“……”少女轉頭，看着站在網球場門口的越前龍馬。“一起走。”

“诶？”青木栗子表示很震驚。

左眼的繃帶處還時不時溢出血漬，越前龍馬走到她的面前：“教練說要帶我去醫院處理傷口。”

“那你去不就完了嗎？”

“她說，你膝蓋上的傷也需要處理，所以一起。”少年說的振振有詞，讓青木栗子不得不懷疑這人到底少年本人的意願呢，還是龍崎教練的意願。

青木栗子眨眨眼：“龍崎老師……知道我腿受傷了？”

越前龍馬淡定地點頭，“嗯。”接着補充說：“腿上那麽顯眼的創可貼，是個人都能看見。”

“……”少女只覺得她剛才一定是眼睛瞎了，才會覺得眼前這貨像光一樣耀眼。

站在路口等待越前龍馬許久的龍崎櫻乃有點焦急，急忙對着身邊的龍崎堇問道：“奶奶，龍馬怎麽還沒來，他做什麽去了？”

龍崎教練正看着手表，一副詫異地表情：“櫻乃你剛才沒聽見嗎？”

“聽見什麽？”

“龍馬那小子說，青木的腿也受傷了找她順道一起。啊，說起來那會兒你和堀尾他們在一起沒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