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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筆擲出去,在地毯上滾了幾圈,然後停下。該死的女人,昨晚居然敢一夜不歸,居然連今早上班都遲到。

“是。”陳辭急忙要退出去,這可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等等。”

顧墨寰出聲,止住了陳辭已經走到門口的腳步。

陳辭以為有轉圜的餘地,心裏一喜,慌忙轉過身。

“像夏淺這麽不負責任的人,設計部不敢收,從現在起,降為保潔,立刻讓人事部起草調令。”越想越氣,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是。”

***

夏淺剛一到辦公室,便接到人事部的調令,直接從設計師助理降到保潔。原本以為會覺得委屈,但是卻意外的,很平靜,她甚至沒有要去質問顧墨寰的心思。

其實,在顧氏,她有什麽資格去質問他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今天別說是讓她當保潔,就是讓她立刻辭職,她也沒資格說什麽!

夏淺平靜的收拾着自己的私有東西,照公司的規矩,出了設計部,就一律不準帶任何圖稿。

将U盤插上去,将一些私有的文件拷貝下來。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她放在鼠标上的手,尖利的指甲甚至劃傷了她的手指。

“怎麽?保潔還想畫設計稿?”

阿瀾将她左手邊的一張圖稿扯過來,當着她的面一點點揉成團,嫌惡的甩進一旁的垃圾桶,“別忘了公司的規定,除了設計部的人,沒有任何一個部門有資格畫圖,免得丢了顧氏的臉。”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冷嘲熱諷,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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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淺冷冷的一笑:“終于知道為什麽蒼蠅那麽讨人厭煩了,她總是無時無刻在人面前亂轉。”

她擡頭,看着阿瀾扭曲的臉,一字一句的說:“活該被蒼蠅拍打死。”

“你說誰是蒼蠅?”阿瀾尖叫,臉上除了猙獰,再看不到任何一點漂亮的痕跡。

“誰應誰就是蒼蠅。”

夏淺繼續收拾她的東西,和這種人說一些沒營養的話,真的是浪費時間。

“姑蘇消遣。”阿瀾擡起手,向着夏淺的臉一巴掌狠狠的扇去,她就是讨厭這張故作清高的臉!

夏淺伸手攔住阿瀾揮下來的手,高傲的視線掃過後面一群看熱鬧竊竊私語的人,“阿瀾,你以為,你比蒼蠅又高貴的到哪裏去?看見了嗎?你身後那些人,他們表面對你畢恭畢敬,卑躬屈膝,你不過也是沾了顧墨寰的光,實際上,你什麽也不是。”

有些人,越是忍,越是讓,她就越是嚣張,越是以為你好欺負。像阿瀾,夏淺今天就是讓到陰溝裏了,她也一樣不會覺得滿足。

既然不在設計部了,那麽,她為什麽還要這麽忍氣吞聲!

她湊近她,看着她臉上扭曲的五官,笑得睥睨天下的高傲,“他們以為,你有可能會是顧氏未來的總裁夫人,才對你這無理又潑婦的行為一再忍讓,可是阿瀾,你認為,你真的能成為顧墨寰的妻子嗎?你......不過是個讓人厭惡的——小三。”

“姑蘇夏淺。”阿瀾被她的話刺激得心裏一痛,拼盡全力的掙脫夏淺的手,雙手曲起,抓向夏淺的臉。

“住手。”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間插入,阿瀾的動作猛然間頓住,回頭的時候已經是一副楚楚可憐滿腹委屈的模樣。

“墨寰——”

顧墨寰一臉陰沉的走過來,掃了一眼夏淺雜亂的辦公桌:“在辦公室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陳辭已經識趣的将辦公室其餘的人請了出去,整個設計部頓時只剩下劍拔弩張的三個人。

夏淺臉色平淡的看了一眼西裝革履的顧墨寰,無疑,他是出色的,容貌、身材、氣質,一樣不遜,絕對是人中龍鳳。

可是,這樣一個出色的人,卻是沒有心的!

“怎麽回事?”顧墨寰的視線一直看着一臉譏诮的夏淺,那目光幾乎是要将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夏淺苦澀的一笑,這個人,始終是不相信他的,就像現在,明明是阿瀾在動手,他卻用這種目光看着她。

“墨寰,她說她是你妻子,她還說,我是個小三。”阿瀾哭得梨花帶雨,那模樣,真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打破了現有的平靜,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夏淺。

她看向阿瀾,見她的唇得意的勾起,才總算明白,原來,阿瀾一直是知道的,所以,才處處争對她。原來,她要對付的一直都不是姐姐,而是她,顧墨寰名正言順的妻子!

顧墨寰的眸色微愠,夏淺感覺到,他在極力壓抑着心裏翻騰的情緒。

“出去。”

他的話冷漠狠絕,帶着一股壓抑的怒氣,視線緊緊的盯着夏淺的臉,話卻是對阿瀾說的。

阿瀾從來沒見過顧墨寰發這麽大的脾氣,不經愣了一下,眼睛裏的淚水懸挂在眼睑上,忘了落下。

“立刻給我出去。”

這一聲可謂是氣壯山河,阿瀾頓時從呆滞從回過神來,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甚至中途還撞到一旁的辦公桌差點跌倒。

夏淺轉過身繼續收拾東西,暴怒的男人,她還是不要自己往槍口上撞的好。

“姑蘇夏淺,我說過什麽?”

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地獄傳來一般陰沉冰冷,夏淺的心猛的一沉。

終究是不相信呢。

她的手微微一頓之後,又繼續收拾!

“姑蘇夏淺——”顧墨寰一把扯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到面前,那張臉上有着猙獰的怒意:“告訴我,我結婚的時候都告訴過你什麽了?”17623091

夏淺低頭,深吸了一口氣才擡頭,平靜的望着他劇烈收縮的眼眸:“不準對別人說起我們的婚姻。”

“那你這是明知故犯?”顧墨寰湊近她,她的臉色真的很白,透明的能看到隐隐的紅血絲。看着她額頭上因疼痛而冒出的細汗,心裏驀然一疼,手已經不自覺的松了幾分。

夏淺微微一笑,平靜的,無所謂的,“顧總,您真的誤會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這段婚姻,又怎麽會主動向別人提起呢?”

顧墨寰只覺得一股怒氣從心底竄起,強烈到灼燒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說:“姑蘇夏淺,你有膽量将剛才的話再重複一次。”

“顧總......”

夏淺的話被扼殺在喉嚨裏,顧墨寰突然收緊手掐住她的咽喉,就那麽緊緊的掐着,不讓她再說出一個字。

直覺的,他不想再聽到剛才那句話裏的任何一個字。

“如......果......可......”她望着他,倔強的一字一字艱難的重複!

“姑蘇夏淺。”顧墨寰發狠的将姑蘇夏淺甩了出去,“別說了。”

‘砰砰砰——’

東西被撞落的聲音在辦公室裏此起彼伏的響起,然後是夏淺重重滾落的聲音和一聲壓抑的申銀。

顧墨寰的腳步微挪,但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逼迫自己不回頭,心卻驀然尖銳的疼了起來!

“滿意了嗎?”夏淺撐着身子坐起來,笑着說:“顧墨寰,就當我還了當年的債,我們離婚吧。”

“你想都別想。”顧墨寰像是突然被戳中了痛處,他回過身來,在看到夏淺臉頰上淺淺的血痕時,心裏又驀然一跳。

這句話,卻不知道是在回答夏淺的第一個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

夏淺卻不在意他的反應激烈,強撐着身子站起來,拍了拍工作服上的灰塵,“顧墨寰,我願意。”

顧墨寰猛然間回頭,不明白她這突然的願意是為何,但是從她譏诮冷嘲的語氣裏知道不是什麽好話。看到夏淺強撐着身子筆直站着的那一幕,顧墨寰長長的籲出一口氣,胸臆中翻騰的怒氣瞬間滅了不少。

怎麽以前沒發現,他拿夏淺這麽沒轍呢。

“顧墨寰,就算我們離婚,我也願意履行文件上的事情,雖然那些在我們結婚之前并沒有事先商議,但是我願意。”她捂着胸口,咳嗽着彎下腰,臉色是詭異的蒼白。

“你看了那份文件?”他失控的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臉,不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但是從她前後突然的态度轉變來看,她應該是知道了!

那份文件,他原本就沒想過要保密,所以才那麽堂而皇之的放在不鎖的抽屜裏,可是真的被她看到的時候,顧墨寰卻覺得心髒的位置突然就疼了,很尖銳的疼。

特別是她的話,她居然說願意,什麽狗屁願意。該死的女人,真不知道腦袋裏都裝的什麽,明明是吃糧食長大的,怎麽就覺得像長着豬腦子呢!

聽到顧墨寰提起,夏淺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白的吓人,連唇瓣都開始呈淡淡的紫色。是的,她看了,看到了顧墨寰這麽費勁心力要和她結婚的真相,他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邢臺,而自己卻傻傻的為着他每個不經意的動作而感到驚喜,為着他的每一次靠近而心跳加速。

“是,顧墨寰,文件末尾我已經簽好字了。”她擡頭,眼裏有着清冷的疏離,“所以,不需要你這個家屬在我意識昏迷的時候代簽。”

“姑蘇夏淺。”一聽說她簽好字了,顧墨寰便覺得一股恐慌從心底竄出,直接扼住他的喉嚨,竟然是喘息都困難,半晌,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這個笨蛋。”

“呵。”夏淺扯着唇笑,明明是那麽明豔的微笑,卻總有中苦澀悲戚萦繞在其中,“你不用覺得內疚,她是我姐姐,親生姐姐,能為她做些什麽是我應該承受的。”

這一次,他清晰的看到了夏淺眼裏的埋怨,那些深埋在心底兩年的埋怨。

是啊,奎恩是她的親生姐姐,斬不斷的血緣,可是他卻強硬的将這種血緣隔斷,讓她們只能一個門裏一個門外的看着。

夏淺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奎恩是我姐姐,為她做什麽都是我心甘情願,但是顧墨寰,我不希望你是那個親手殺死我的劊子手!

我不想承認我的人生是種悲哀,我不想看清,我愛了十八年的男人竟然是可以無情到這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取人性命的人。

“顧墨寰,我要辭職。”夏淺彎腰,撿起地上一個泛了黃的書簽,這是她第一次偷偷看長篇小說時,顧墨寰送給她的。雖然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東西,是他随手買下的,甚至比不上他送給姐姐的任何一樣禮物的千分之一貴重,她也一直保存到如今!

可是現在,沒必要了。

顧墨寰的眸色在看到那紙書簽時,更加深邃,似乎還有什麽狂喜的光芒在閃動。

還等不及他說話,夏淺便已經将那尾書簽丢進了垃圾捅裏,不帶絲毫留念。

第七十二節:我能不能走後門

更新時間:2013-10-9 21:59:04 本章字數:16871

“辭職?”顧墨寰目光森寒的盯着她,重複着她話裏的意思,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姑蘇夏淺,你何時這麽怯弱了?遇到一點事情便要辭職,你的夢想呢?巴黎珠寶設計大賽,就你如今這種公私不分的性子也想拿名次,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氣憤,很是氣憤,尤其是聽到她如此清淺的就要放棄的時候,更氣憤。

“夢想?”夏淺笑着重複着這兩個字,她的笑容很美好,眼睛微微眯起,就像盛載了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一般灼灼閃亮。

“顧墨寰,對現在的我而言,沒什麽比過的開心更重要。”她目光熠熠生輝的落在他身上,“沒有什麽比尊嚴更讓我覺得難以舍棄。”

“開心?尊嚴?”顧墨寰冷嗤:“夏淺,你以為,你還是剛畢業的學生?你以為你還是曾經不顧一切的年紀?我告訴你,什麽叫做尊嚴。”

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拽住夏淺的手,将她強硬的拖出了辦公室。外面走道上一個人也沒有,顧墨寰将她直接塞進了電梯,不顧她的掙紮。

為了避免過多的麻煩,顧墨寰直接帶着她下了負一樓,将他塞進了那輛奢華高調的勞斯萊斯。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容不得夏淺有半分反駁。

車子迅速轉了個彎,以極快的速度駛出了停車場,和他平時的車速相比,是快了很多。但對顧墨寰的車技,夏淺莫名的就是非常信任,雖然坐他車的次數十個指頭都能數清。

“顧墨寰,你要帶我去幹嘛?”夏淺的呼吸有些急促,經過這麽一折騰,有些困倦的想睡覺!

“帶你去看,什麽叫做尊嚴。”

顧墨寰帶她去的,是比上次的水天花月還要讓人如雷貫耳的娛樂場所,之所以如雷貫耳倒不是因為它裏面的奢華裝修或者是揮金如土的消費,而是因為......

當顧墨寰的車停在什錦國際會所金碧輝煌的門口時,夏淺終于見識到了他們這群纨绔子弟的黃金屋,從外面全透明的落地窗看進去,全是一片金光燦爛的色調。

望着頭頂正中央的日頭,夏淺的腦海裏驀然就出現了七個大字,‘有錢能使鬼推磨’。

市裏明令禁止,所有娛樂場所必須要晚上七點過後才能營業,對于一些隔音不好的小場所,晚上十一點之前必須關門。

而現在,正在正中午的時間,什錦國際會所的大門卻是敞開的,一群黑衣的保镖和一群白衣的接待筆直的站在門口。顧墨寰的車剛停下便有人迎了上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拉開車門,然後恭謹的九十度鞠躬。

夏淺以為,不過也是如此,可真正讓她震驚的卻是一個年紀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一米八幾的個子,一身黑色西裝襯得他身材偉岸。他走到顧墨寰和夏淺面前,先是九十度鞠躬,然後跪下,雙手舉過頭頂,接過顧墨寰手裏的車鑰匙!

“顧總,包間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看需不需要清場?”領班一路恭謹的半彎着身子,始終走在顧墨寰的左後方。

夏淺被他拉得踉跄着往前走,好幾次都差點跌倒,而門口站了那麽多人卻似乎個個都沒看到一般。

“顧墨寰,你這個神經病,放開我。”夏淺一腳踩在他幹淨光潔的鞋面上,頓時就留下了一個淺灰色的腳印,顧墨寰陡然停下,夏淺沒收住腳,‘咚’的一下撞進了他的懷裏!

夏淺捂着撞痛的鼻尖,一副控訴的瞪着他。

領班完全将面前這一劍拔弩張的場景當成透明的,卷起外套的袖子,單腿跪在地上,用裏面襯衣的袖子替顧墨寰将鞋上的腳印一點點擦幹淨。

“有病。”夏淺狠狠的罵了一句,甩開他的手,轉身便飛快的往外跑。

眼眶卻在轉身的那一刻驀然紅了,有病,這個世界都有病,有錢怎麽了,別人有錢,難道就要用這種作踐自己的方式去讨好別人嗎?

顧墨寰一把拉住她,将不停掙紮的夏淺抱緊在懷裏,“這,只是冰山一角,繼續,我相信什錦會讓你改變你現在所有的世界觀、價值觀。”

鞋尖上的灰擦幹淨了,領班才站起來,他的神色就像是從始至終扣上了一個面具似的,完全沒有變化。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顧墨寰冷漠的問出一個當今社會最敏感的事,目光卻是看向夏淺的,看着她微紅着眼眶,卻倔強的與他對視。

領班有些尴尬,正想着這問題該怎麽回答才好,顧墨寰一個利眼掃過來,吓得他硬生生的冒出了一身的汗。

“八......八萬。”

顧墨寰的視線落在夏淺因為震驚而微微瞠圓的眸子,“剛才那個呢?”

“上個月領了五萬八,這個月上面說要漲。”

“聽見了?”顧墨寰的語氣有些譏诮,他的手捏着夏淺尖利的下巴,強迫她對上領班那張胖胖的臉和随着另一輛車開進來,跪下領車鑰匙的泊車小弟。

夏淺咬唇,“我要的是尊嚴,不是錢。”

“哼。”顧墨寰冷哼,手指方向一轉,“那個人就有尊嚴。”

街的對面,一個穿着破爛的人正在垃圾桶裏撿瓶瓶罐罐,後面還有一群孩童在拿着石子跟着他追。

外面的金碧輝煌只是什錦國際會所的冰山一角,進去後,夏淺才看到什麽是遍地黃金,其他娛樂場所鋪在地面上的都是玻璃下裝着霓虹燈,看起來迷離璀璨,就是水天花月鋪的,也只是幾千一平米的高檔水晶磚,而這裏鋪的,是以黃金鑲邊的,寶石點綴的地板。

大廳裏,偶爾能看到幾個經常在報紙上露面,耳熟能詳的人物。

顧墨寰帶着她去了三樓,傳說最頂級的鉑金奢華包間,中途的時候,他已經給博一軒他們打過電話了,才進包間沒多久,那些人也就陸續到了!

最先到的,是白許,他臉上還有幾分憔悴,在看到夏淺時,眸子裏明顯的亮了一下。

夏淺坐在顧墨寰面前,看到白許時,如同見到一個陌生人一般,冷淡的視線從他臉上一掃而過。

白許的手在兩側緊握,在顧墨寰看過來的時候迅速恢複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态度,慵懶的翹着腿坐到了離顧墨寰不遠的位置,眼睑微擡,“墨寰,你這是要公然挑釁宴月疏的權威呢?娛樂場所白天不營業這條規定可是他頒的,你這不只讓什錦白天營業,還公然請他。”

顧墨寰一把攬過夏淺,“我這是要把我的妻子介紹給你們認識,我想,這個面子他還是要賣的。”

白許臉上的笑突然就沉了,視線落在一旁面色無常的夏淺身上,見她聽到這話時,也是微微一蹙眉。

白許笑了,“那你這是不是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你一個人帶女伴卻讓我們這些人打光棍。”

“誰放火了,誰放火了?”慕風秋激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進來的是慕風秋、博一軒、最後進來的是宴月疏。

看到顧墨寰身邊的夏淺,慕風秋一下沒站穩,差點跌了個跟頭,還好一旁的博一軒拉住他。

“這......這......這,妹子,你好啊,前幾天剛把白許給拿下,這才幾天沒見啊,就把我們這裏最難搞定的顧總給拿下了?”

對慕風秋直爽的性子,夏淺不排斥,身邊戴着面具的人太多,這種性子倒讓夏淺由衷的喜歡。

見沒人講話,慕風秋又爆了一句雷人的話,“白許,你不會是被甩了吧。”

白許臉一沉,直接将桌上的施華洛世奇水晶杯朝他擲過去,“滾一邊去,你才被甩了。”

博一軒摸了摸筆直,看了一眼旁邊風雨不動的宴月疏。

“夏淺,這些人上次白許已經代我介紹過了,我就不重複了。”顧墨寰的視線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衆人,“這是我妻子,姑蘇夏淺。”

這句話如驚雷一樣炸響,最驚訝的莫不過慕風秋,他猛然間從沙發上跳起,哆嗦着指着夏淺:“妻......妻......妻子?”

向來沉穩的宴月疏也變了變眸色,倒是白許和博一軒一臉鎮定。

“墨寰,什麽時候結的婚?怎麽也不通知一聲,你這還把我們當朋友嗎?”慕風秋一副氣不過的怨婦樣,将桌上的杯子推到顧墨寰面前,力道用的極準,泛着七彩光澤的水晶杯剛好停在顧墨寰面前,一份不多一分不少,“罰酒。”

“不通知你們,是因為遲早都是要離的。”夏淺在顧墨寰開口前回答了慕風秋的話,語氣平靜,不悲不喜的,倒弄得包間裏其他的人有了幾分尴尬。慕風秋手裏還拿着酒瓶倒酒,聞言沒回過神來,嘴巴微張,直愣愣的看着夏淺一臉冷淡的模樣,這一發呆,酒就直接倒在了腿上。

“啊——”慕風秋惱火得在原地直跳,将酒瓶扔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紙巾一股腦按在濕透的地方!

夏淺忍不住笑,顧墨寰卻拽緊她的手,目光冷冽的看着她嘴角隐隐的笑意:“姑蘇夏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夏淺無辜的睜大眼睛看着緊拽着她手腕的手,“墨寰哥哥,難道不是嗎?我們遲早是要離的。”

“......”

顧墨寰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是,他們遲早是要離婚的,這從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好了的。

“墨寰哥哥,我不知道你今天告訴他們我是你妻子是什麽目的,但我是真的......”

“就算要離婚,也該由我來說。”顧墨寰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胸膛在劇烈的起伏,手背上青筋根根的冒起。他的視線,如鷹準一樣冷厲,包間裏本來就很安靜,就連一向活絡的慕風秋也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只是安靜的喝着酒。顧墨寰這一聲大吼更是讓所有人都微微蹙了蹙眉,再次看向夏淺身上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他們五個,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後來因為各自的工作有所疏離,但是那種了解是不會變的。

顧墨寰是他們五個中情緒隐藏最深的一個人,就連身為市長的宴月疏也是望塵莫及的,這和他從小複雜顯赫的家世也是密不可分的。可是就是這麽一個人,突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發脾氣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夏淺的唇瓣微抿,心裏泛起的痛讓她面上笑得更歡了,眼睛微閉,主動環上了顧墨寰的手臂,整個人都偎進了他的懷裏。

原來,發脾氣也不能代表在乎,只能代表她挑戰了顧總的權威。

她的突然靠近讓顧墨寰心底翻湧的怒氣一下子就滅了,可是夏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種要捏碎她的沖動。

“墨寰哥哥,離婚協議上是你先簽的字,所以,我只是在表達你的意思而已。”

包間裏,再次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博一軒似笑非笑的倚在一旁看戲,他是越來越覺得夏淺這女人夠味了,白許不說,連顧墨寰她都能用這種語氣說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宴月疏安靜的喝酒;白許眉頭微蹙,臉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眼裏卻是一片冷然的寒意;慕風秋嘴巴微張,不可置信的咽了咽口水。

“是嗎?既然這麽聽我的話,那你現在作為我的妻子,是不是該敬我朋友一人一杯酒?”莫名的,他想起那晚喝醉酒的夏淺,雖然還是帶着利爪的貓兒,但比現在這個全身是刺的刺猬可可愛些。

他自然是了解夏淺的酒量,也許喝醉了,就不會再說這麽讨厭的話了。

夏淺努力睜了睜眸子,“顧墨寰,你這個怕是陪酒小姐的工作。”

“都差不多。”

夏淺臉色一白,顧墨寰總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戳中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他這是說,在他心裏,她和陪酒小姐沒什麽區別嗎?

“顧墨寰,你要羞辱你自己我無權幹涉,但是你沒資格要求我做這些。”17623091

慕風秋想做和事佬,可是張了張嘴後,才發現自己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夏淺彎腰拿起沙發上的手包準備離開,她覺得自己真的沒必要再在這裏自取其辱,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姑蘇夏淺。”顧墨寰從沙發上站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眼底有着孤注一擲的痛意:“不是要離婚嗎?不是要辭職嗎?敬一圈,我可以考慮。”

夏淺抿着唇看他,顧墨寰漆黑的眼底,是不容挑釁的威嚴,她點頭,“好。”

博一軒直起身子,望了眼沙發對面的白許,這事情可鬧大了!夏淺的身體狀況他昨天了解了一下,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顧墨寰覺得自己真有病,哪天得讓博一軒給看看,酒是他讓敬的,可現在夏淺真同意了,他又覺得不高興了。

夏淺推開他,親自倒了杯酒,手指優雅的執着晶瑩透亮的水晶杯,譏诮的環顧了一圈。這些人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權勢、地位、女人、財富,一樣不缺,偏偏就缺心。

“先敬誰?年紀對女人來說是大忌,對男人恐怕也一樣,要不,就先從位階高的開始敬,先敬我們的市長大人,敬我們市長大人位高權重,明知故犯、縱容犯罪。”

她還在為白許那件事耿耿于懷,當初,這個身為人民公仆的市長大人說什麽了?

別玩出事就好。

第一個被槍打中的宴月疏眉頭微蹙,臉上有着苦惱的笑意,“除了性子倔,還是個記仇的家夥。”

這話如果是由其他人嘴裏說出來,宴月疏一定讓他死一百次都不止,但是換成顧墨寰的女人,這話他就當笑話聽了。

不過,這性子,倒真該調教調教!

宴月疏将杯子裏的酒一口飲盡,夏淺也端着酒杯湊到唇邊,唇瓣微啓,還沒來得及喝下,便被一股大力将手中的杯子奪了過去。

“姑蘇夏淺,你不要命了。”

白許将杯子砸在地上,琥珀色的液體流了一地,那張原本明豔傾城的臉此時被憤怒和痛意覆蓋。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才壓抑住了要将她抱進懷裏的沖動。顧墨寰既然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那麽,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麽肆無忌憚的對她,兄弟的女人,他從來不碰!

但是,如果顧墨寰和姑蘇夏淺離了婚,那麽,他要她。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吓了他一跳,不可能,他對夏淺——

略有些惱怒的甩開她的手,似嫌惡的用紙巾擦了擦手指。

夏淺皺眉,看向白許的目光陌生而嘲弄,“第二個敬白許。”

她往前走了一步,更加貼近白許,“你說我敬你什麽好?見死不救還是做好事不留名?”

白許臉色一白,第一次不敢迎視一個人的視線,而且,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慕風秋望了望冷着臉緊盯着夏淺的顧墨寰,又看了眼一副了然的博一軒,“你們都得罪她拉?”

夏淺彎腰倒酒,白許一把拽住她,貼着她的耳廓說:“如果你不想讓顧墨寰知道你的病情,那你就立刻停止胡鬧。”

“你以為他是白癡?”夏淺挑眉。

“那我跟你保證,他一定不會去查。”白許的視線掃過緊緊壓抑着怒氣的顧墨寰,“哪怕他知道有蹊跷。”

因為,他不敢。

不敢在你和奎恩之間做選擇!

博一軒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還好白許管了,要真出了事,他這個醫生可就良心不安了。

顧墨寰緊繃着身體走過來,看到夏淺和白許靠的那麽近,他就覺得有股壓抑的怒氣在心裏膨脹。将夏淺拽進自己懷裏,也不理會神色各異的衆人,半拖半抱的拉出了包間。

“顧墨寰,你這個神經病,放開我。”

“我還沒告訴你,什麽叫做尊嚴。”顧墨寰的臉沉得要滴出水來,一只手緊緊的拽着她,熟門熟路的出了前面金碧輝煌的會客廳,進了一棟不怎麽起眼的小平房。不遠處的霓虹無法照亮的死角便是這棟平房的所在,夜色裏的小平房幾乎融入了這黑沉的夜,站在外面就能隐約聽到裏面的申銀聲和痛苦的喊叫聲。

“知道什錦最出名的是什麽嗎?”顧墨寰突然回頭,那雙黑沉的眸子在夜色裏有着詭異的,灼灼的亮光。

夏淺不小心看入他的眸子,便再也無法移開,這才是真正的顧墨寰,屬于黑暗的顧墨寰。職着大何擠。

“是女人——”他貼近她,唇暧昧的劃過她的耳廓,“在興愛方面,這裏的女人絕對是各種好手,那你知道她們在成為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之前經過了怎樣的過程嗎?”

“不要。”夏淺搖頭,眸子裏已經有了退縮,“顧墨寰,我求你,不要。”

顧墨寰卻不顧她的求饒,一把将她打橫抱起,直接走了進去。

外面有人守着,看到顧墨寰的時候明顯也是愣了一下,想要阻止,但看到他眼裏的冷意最終不敢上前。

“她們的第一次是由客人高價拍得的,第一晚後,她們都會被送到這裏,接受訓練。”顧墨寰走進去,如若無人之境,剛才還若隐若現的申銀聲此刻就在她的耳邊回響,從各個房間傳出。

顧墨寰直接站在一個沒關的門前,“看到了嗎?裏面兩個男人就是剛剛你認為的沒有尊嚴的人。”

夏淺從顧墨寰的懷裏擡起頭來,房間裏的場景頓時就毫無遮攔的暴露在她面前。剛剛在門口還西裝革履、對顧墨寰畢恭畢敬的兩個男人,此時正赤身果體的在女人身上馳騁,臉上再沒有剛才的小心翼翼,而是一臉猥瑣的笑。

在他們的對面有個巨大的投影,正以全方位的姿态展示着男女做那種事的姿勢,都是一些高難度的。

至少,她和顧墨寰沒嘗試過!

夏淺的臉驀然就紅了,急忙別過頭不敢再看。

“要不,我們今晚也試一下。”顧墨寰湊近她,身體的某處已經迅速的蘇醒,這種開放的場景他不是沒見識過,甚至比這奔放的,他都見過。

但是,從來沒有一次,他的身體如此迅速的就有了反應。

“顧墨寰,你這個流氓。”夏淺壓抑的吼他,他們站在死角的位置,從裏面是看不到他們的。

“啪。”

一個耳光的聲音驚得夏淺舒爾回頭,打人的正是那個領班,此時,他一臉兇狠的看着剛剛還和他歡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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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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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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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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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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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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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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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