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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更好了,以裴霁貧瘠的想象力,哪怕是做夢,她都夢不得這麽好。
觀衆席上的人們歡呼鼓掌。她們說的是中文,在場的人大部分都聽不懂,但愛是全世界的通用語,他們向這對情侶送上祝福,起身立場。
臺上的小孩們搖搖手,做着鬼臉跟她們道別,也跟着離開了。
裴霁注意到,領着孩子們離開的是位長卷發的女士,就是昨晚送宋迩回來的那位。
劇院裏安靜下來,觀衆席是暗的,只有舞臺上照了盞燈。宋迩拉着裴霁,和她一起坐到琴凳上。
她用食指在鋼琴上按了幾個鍵,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蹦出來,組成了剛才她唱過的旋律。
裴霁不會彈琴,但她記性好,看過一遍,就記住了宋迩按的哪幾個琴鍵,等宋迩停下,也學着她的樣子,按了一遍。
琴聲就在這個舊舊的劇院裏回蕩。
“小孩子都是你請來的嗎?”裴霁問,她轉頭,看着宋迩的側臉。
方才的告白是熱烈的,而此時又是溫情脈脈。宋迩的臉龐柔和美好,她點頭,說:“是當地的唱詩班,本來沒有他們的,但我排練第一遍的時候,有個住在附近的小男孩跑來玩,他跟着唱了一段,我受到了啓發,感覺加一段童聲吟唱,會好很多,會更符合你的氣質。”
宋迩并沒有裝作很無所不能的樣子,仿佛輕而易舉就能準備好給裴霁的驚喜,她靠到裴霁肩上:“所以,計劃臨時改變,我先聯系了唱詩班,然後選合适的孩子,然後教他們,就用了好多時間,對不起,我這兩天是不是很冷落你?”
她花了太多時間了,一遍遍地排演,想要做到完美,想要讓教授開心,想要留下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
裴霁說:“也沒有很冷落。”
宋迩是裴教授十級解讀專家,怎麽會不知道她這兩天的失落,可是她太累了,雖然想要安撫教授的情緒,但又總是有些力不從心。
幸好結果很好,她剛剛看到教授眼睛裏的淚,聽到她說我愛你,宋迩覺得怎麽都是值得的。
“你知道嗎?我為什麽會選唱詩班嗎?”宋迩笑着問,但沒有等裴霁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講下去,“他們平時多半是在教堂裏吟唱,吟唱的歌曲總帶着神性光輝,我很喜歡那種感覺,我覺得你就是那樣在天際之外的人,幹淨純粹,散發着自己的光芒而不自知。”
裴霁聽了,頓時不安,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宋迩口中說的那麽好。
“這個劇院平時沒有這麽多觀衆的,但剛好,這幾天有一出非常受歡迎的話劇在做巡演,今天這一場的上座率最高。我跟劇院的工作人員說好,等到話劇表演結束,我會上臺請大家留下,給我們做一個見證,還好,意大利人民也很熱情,都很愉快地表示願意。”
宋迩緩緩地講述,聲音在裴霁的耳邊萦繞,裴霁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在停車場聽到的那兩個女孩的對話,一個女孩抱怨她的男朋友和她在一起卻沒有一個正式的告白,另一個女孩為她抱不平,認為很委屈。
她那時還很有自信,覺得她們要好得多,因為她們有一生一世的約定。
可是,其實,她和那個男生也沒什麽區別,她甚至想不到,她應該給宋迩一場告白,她潛意識裏覺得沒有必要。然而剛才,從她踏入劇院開始,從她明白過來這場驚喜開始,在她聽到小貓看着她的眼睛說矢志不渝,說白頭到老,說我愛你的時候,她分明那麽高興。
那麽如果,是她做這些事,小貓該有多驚喜,多開心。
“教授。”宋迩沒聽到裴霁的回應,從她肩上起來,坐直了身,她發現教授沒有了剛剛的喜悅,她的眼睛黯淡下來,也沒有了笑容。
“你怎麽了?不高興嗎?”宋迩關心地問,腦海中慌忙回憶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讓教授生氣了。
裴霁搖頭,她沉默了一下,才說:“應該我來做這些。應該我讓你高興。我想不到這些,我應該要想到,我對你不夠好,我委屈了我的小貓。”
她努力地要把她的想法表達出來,可是真的說出來,又是那麽的雜亂無章。
裴霁閉上了嘴,有些無力地低下了頭,她感到很難過,因為她委屈了小貓,因為她學得太慢,還是不懂怎樣才是能讓人高興的事,還是不會區分感情中哪些事是沒有必要的,而哪些事仿佛沒有必要,可卻能讓人感到巨大的喜悅。
她學得太慢了。
她低下了頭,陷入到自我懷疑中去,宋迩卻捏了捏她的臉。裴霁擡頭,看向了她,宋迩望向她的眼神中滿是無奈。
裴霁轉開了眼,不想看到宋迩對她失望的表情。
“等回國,我就要回去工作。我的工作沒有固定的工作地點,而且很忙,我們可能不能像普通的情侶一樣每天都相見。教授,會受委屈的人,是你。”宋迩輕輕地說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但宋迩擔心教授會不明白,她詳細地告訴她:“我們不能經常相見,只能通過手機和網絡聯系,你想我的時候,看不到我,也許會遇上我正忙,甚至騰不出時間給你回一條微信,你想抱我的時候,我總是不在,你需要我關心時,我可能發現不了。不僅如此,在你想我,想得很難受,恨不得立刻出現在我面前時,你有可能會看到我在節目裏和人說笑,和粉絲互動,看到我在笑,被許多人環繞,仿佛時刻沉浸在想念裏的人只有你,那時候,你可能會很孤獨,像是沒有被人愛着。”
裴霁有心理準備,她知道她們很可能會不能經常見到,可是當宋迩這樣詳細地描述出來,裴霁還是感覺到了心慌恐懼。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宋迩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想做很多很多,讓你能感覺到我愛你的事,像一個貧窮的人往銀行裏存錢一樣,等到将來,你動搖或懷疑的時候,可以讓你看一看賬戶餘額,讓你知道,我很愛你。”
“我也害怕暫時不能公開,會讓你覺得我連喜歡你這件事都是偷偷摸摸的,等到那時候,我就能讓你想起今天,我們其實也是在人們的見證和祝福下相愛的。”
宋迩說到這裏,一陣懊悔翻湧上來,這些話都不是她現在想說的,現在說了,就顯得她剛剛做的事,都不純粹了,都充滿了目的,像是變成了綁住教授的手段。
可是這個明明是受委屈的人,卻在懊惱對她不夠好,宋迩既心軟,又心酸,她柔聲說:“你對我很好,我感覺得到的,不要着急,慢慢來,我們會有很多時間的。”
裴霁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我不怕,你也別怕,我不會懷疑你,也不會産生動搖。”
像是擔心宋迩不信,她主動地湊過去,親她。
雙唇貼上的時候,裴霁感到心被填滿,她喜歡這樣親小貓,喜歡這樣親近的感覺。她感覺到宋迩伸手抱住了她,裴霁合上了眼睛,下一刻,環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撫上了她的後頸,小貓變得很有侵略性,她用力地吻她,舌頭探入她的唇間,撬開了她的牙關。
裴霁心慌失神,身子像是劃過了一股電流,一陣酥麻,她害怕得想要退開。宋迩卻沒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她吮吸她的唇瓣,含住她的舌尖,吸吮厮磨,掠奪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而抵在她後頸上的手卻不忘輕柔地撫摸,撫慰她的心慌。
一面是侵占,一面是溫柔,裴霁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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