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抄襲

姜明澈在練習生中名氣可不小,全公司上下幾乎都聽說過他的大名,知道他是個除了臉蛋一無是處的花瓶廢物。

按理說,這麽糟糕的實力,哪怕他長得再怎麽好看,無法通過月度考核,被淘汰無非是遲早的事。可不知為什麽,哪怕成績再怎麽慘不忍睹,至今為止仍不曾被淘汰,依舊厚着臉皮占據在練習生隊伍裏。

公司本來就窮,姜明澈平時表現得也不像有這方面的天賦,養一個廢物不會得到任何回報,公司裏那一群老狐貍不可能想不到。可究竟是為什麽一直未曾将他淘汰,不僅練習生同僚們疑惑,只怕連姜明澈本人都說不大清。

金楠俊略帶探究的視線悄然落在眼前這位少年身上,撇開實力這個致命短板不談,僅是從外形條件來看,姜明澈這張臉就已經達到了出道男團的水平。

上天對他很是偏愛,鼻梁挺拔,一雙桃花眼生得最是多情,面部線條卻頗為冷冽,氣質也很是獨特,既有這個年齡該有的青澀稚嫩,有隐約有着獨屬于成熟男人的憂郁溫柔,相互矛盾,卻最吸引人。

可惜,站在舞臺上那必須得是用實力說話,皮相再怎麽好看,實力跟不上,那注定只會是一出悲劇。

想起不久之前公司特意将他喊去辦公室,提起的內容,金楠俊扶住額頭,只想長嘆一聲。

很顯然,公司有重點培養這位花瓶練習生的打算。

雖說這話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或許會殘忍了一些,可金楠俊不得不考慮到團隊,他并不是很希望這位加入他的團隊。

如果真的要出道的話,現在七人組的配置就已經很合适了,除非姜明澈特意隐藏了實力,其實是個天才大佬,否則以他現在的表現,要是真的跟随他們一起出了道,勢必要糊穿地心,網友們會對這車禍現場有什麽評價,金楠俊甚至都能想象出來。

他們是以靠實力說話的,可不是那些只追求眼前利益的流水線造星工廠。金楠俊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果公司真的堅持要讓這位加入團隊,公然排擠一個孩子這種沒品又惡毒的事,他做不出來,卻也希望能借此機會争取,不要讓這位影響到了整個團隊。

未來的隊長大人此時在想些什麽,姜明澈并不知情,面對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七位少年,他下意識抿了抿唇,竟難得表現得有些拘謹。

“我叫姜明澈,中國四川人,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小孩子氣來得快消得也快,似乎忘記了幾天前發生的不愉快,在姜明澈自我介紹完之後,田玖國就悄悄湊了過來:“明澈xi,今天還能幫我輔導功課嗎?”

自家崽崽要好好學習,只比忙內大兩個月不到的姜明澈再樂意不過,他點點頭。

他最近一直在努力準備高中入學考試,那些知識在過了一輩子之後,被他重新找了回來,待全部掌握了,複習的進度也加快了不少,以他最近幾次嘗試的習題難度來看,通過考試應該問題不大。

學習的事情不需要再過多擔心,姜明澈不由得将心思放到了其他方面。

他認真思考了自己的未來,在并不準備繼續出道的前提下,或許他可以嘗試着适當的表現出自己的音樂創作天賦,要是能在練習生生涯結束後,留在公司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音樂制作人,既能見到他熟悉的哥哥弟弟們,也能繼續自己的音樂事業,細細想起來,倒是一個頗為不錯的選擇。

他有上輩子伯克利音樂學院的進修經驗,積累了兩輩子的知識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裏,他也希望能盡自己一份力。可惜上一輩子臨時出了那樣的事,曾經制作完成的音樂作品還沒來得及發表,不得不就此歸于沉寂。

那些音樂作品盡是真心之作,他也希望把這些作品全部還原出來。不過他剛想付諸實踐,卻無比尴尬地發現他壓根就沒有這個條件。

公司現在的工作室目前是僅供部分練習生使用的,很顯然的事,并非rap定位,之前也從未接受過相應專業訓練的姜明澈,并不在這個可被允許的範圍之內。

至于自己買設備,介于目前姜明澈的錢包比他自己的臉都要幹淨,生活費都是勉強承擔,要去買更為昂貴的專業音樂設備,着實有些捉襟見肘。

他不好意思去麻煩其他人,索性在刷碗題之後,拿了一張空白的草稿紙,根據自己的記憶把譜子寫了出來,就夾在習題冊裏,也不怕會被其他人看見。

除了同蹲在一個房間寫作業刷題的田玖國之外,還沒有人看見過他的譜子,姜明澈似乎放下了些許心結,也不再像之前一樣那麽抗拒與成員們的接觸,在田玖國看到那些稿子,好奇問上一句是什麽時,還會正兒八經與他解釋。

“是樂譜,我随便寫着玩的。”

他畫的五線譜,田玖國看不太懂。他原本想拿去給玧淇哥看看,可想着這畢竟不是自己的作品,他沒有這個權利随意處置,只得将這事埋在心裏,等到回到宿舍後,才迫不及待和幾位哥哥分享。

“明澈寫了好多歌,譜子好厚,不過都是五線譜,我看不太懂。”

他這話一說出口,哥哥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國兒啊,知道你和那個孩子關系好,可有些事情,咱們還是要現實點。”

一個出了名的廢物花瓶,居然還會寫歌?

這事聽着就覺得荒唐,也無怪乎成員們會覺得好笑。

從姜明澈平時的各項練習課程來看,舞蹈無疑是墊底的那個,vocal不功不過,rap慘不忍睹,這麽一個成績,之前又沒有系統學習過,怎麽可能突然之間就會開始作曲?

哥哥們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天,田玖國一如既往找到自習室,把書拿了出來,卻怎麽也看不下去,擡頭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刷題的姜明澈,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挪到他身邊坐下。

“明澈,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姜明澈頭也沒擡:“什麽事?你說。”

“你之前寫的那幾個稿子……我可不可以拿去給玧淇哥他們看看?我之前和他們說你會寫歌,他們都不相信。”

姜明澈動作一頓,索性放下筆,轉頭看向他:“所以你想借譜子證明我也會寫歌?”

見他點頭,姜明澈嘆了一口氣,無奈搖搖頭:“沒有這個必要,我寫這個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麽。”

倒也不是舍不得這幾張譜子,在姜明澈心裏,他的三位制作人哥哥是他開啓未來音樂生涯很重要的一個起點,如果沒有剛開始的好好引導,他也不會在後來對音樂如此感興趣。正是因為太過重要,把自己不算成熟的作品拿去給對方看,在姜明澈看來,與公開處刑沒什麽兩樣。

見他堅持,田玖國也沒有再提起。姜明澈沒這個心思繼續刷題,所幸将譜子都給翻了出來,想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只是看着看着,他就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些天寫出來的譜子一共有14張,可等他把稿子拿出來一數,卻發現少了一張。

為了保險起見,他的譜子都是夾在書裏随身帶着的,其他人不會想到他竟然還會寫歌,對于一個準高中生的書包怕是也提不起什麽興趣,除了小國之外,根本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寫歌。

小國和這件事當然不會有關系,姜明澈不想表現得太過慌亂,或許是他過于鎮靜的表現迷惑了對方,很快,在緊接着到來的月考測評時,這個困擾他許久的答案終于得到了揭曉。

“這是我獨立完成的原創作品《Always》,是一首寫給分別之後的戀人的歌曲。”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音樂響起,姜明澈站在人群後方,精致的臉上布滿寒霜,一雙清冷的桃花眼冷冷注視着站在練習室中央侃侃而談的男人。

這個人與他住在一個寝室,既是身為舍友,有可以随時接觸到他私人物品的機會,那他這張譜子是如何遺失的,再簡單不過。

這是他在上輩子最痛苦最迷惘時寫的作品,是所有作品裏面對他意義最深刻的一首。

他能夠忍受所有的惡名,卻絕不允許有人堂而皇之盜走自己的作品,還賦予一個極度虛浮惡心的創作理念。

“沒想到這個李炫斌這麽厲害?這首歌這麽好聽,完全可以拿來做出道曲了。”

“在月考的時候把自作曲拿出來,看樣子是想擠進出道組吧?果然是好算計。”

“不是有消息說,公司不久之後要正式宣布出道名單嗎?估計是想最後博一次,要我說,以後他的歌都是這種水平的話,說不準還真的可以,他其他方面實力也還可以,也就臉蛋差了點,到時候去整個容,一樣可以出道。”

不僅是其他練習生同僚,就連負責考核的老師們,也對他的這首歌評價很高。

李炫斌笑容得體,回答也甚是謙遜,壓下內心一陣狂喜,在結束考核時,還沒有忘記往姜明澈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之所以會做出盜取他人作品的行為,除了是想争取這個出道位,更多的還是看中姜明澈本人的性格。

這個中國人平時很少話,也沒有朋友,性格孤僻,只要他施舍點好處,再不濟威逼利誘一番,就能輕易拿捏住,絲毫不需要擔心會被拆穿,說不準還能多出一個移動的作曲庫存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裏,在對上姜明澈那雙如寒霜一般冰冷淩厲的眼睛時,心底雖隐隐生出了幾分不安,到底還是沒有抵擋住願望即将實現的狂喜,他并沒有當回事,甚至還嚣張至極地給了他一個滿是挑釁的微笑。

他認定以姜明澈的性格,必然不會當面拆穿。畢竟在場這麽多人,誰不知道姜明澈是個除了臉蛋一無是處的廢物,這麽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在沒有半點基礎的情況下,寫出這麽優秀的作品。

況且他們又是同一個寝室,他珠玉在前,有了先入為主這個想法在,無論姜明澈如何辯解,免不了就會被認定是嫉妒舍友刻意編造謊言惡意污蔑,公司可不會浪費時間去調查這份作品的真正創作者是誰,到時候,就能把這個心腹大患,徹底從公司趕走。

李炫斌想得很好,可惜,姜明澈卻并不如他預想之中那般軟弱可欺。

在他回到位置上,滿心得意地享受着周圍人的誇獎時,人群後方突然伸出一雙素白的手,正是姜明澈。

他臉上仍是帶着笑,沒去理會周圍練習生們的竊竊私語,徑直走到了李炫斌跟前,回了他一個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溫柔微笑。

下一秒,一個毫不留情的鐵拳已經砸在了李炫斌的臉上,竟是将他直接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你個龜兒麥批的,敢偷老子的東西,打死你個龜兒子,給老子爬!!”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四川話标不标準,特意看了好幾個視頻

終于掉馬啦!也不用覺得小姜沖動,這孩子即便在哥哥們面前是奶黃包,心也是黑的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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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爽完了下一秒:

一只小生姜:來,接好這24k純金大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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