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除夕

兩人和好後,溫婉清時不時的給楚琰做點糕點,熬湯,繡個香囊。

除夕夜之前的一天,溫婉清依舊端着碗補湯進了書房。

那配方還是她去找顏鳴要的,還讓好幾個大夫看了一遍,确認對身體沒有傷害,又能調理身體。

楚琰看了眼,微微皺眉,這藥都喝了十幾年了,要有用早就管用了,何必等到今天。

自他在北疆回來,他心中就有一絲疑慮,是不是他的病真的與溫婉清的接觸有關。

偶爾他出去,兩天不見溫婉清胸口便隐隐作痛,而且他時不時能聽到溫婉清心裏想的話。

初次證明,他覺得有些新奇,到後來便釋然了,他非她不可。

他看着一旁熱切的眼神,按住她的手,“夫人,不喝了。”

“怎麽了?”

“晚膳用的有些多,喝不下了。”

看着她略有一些失望的眼神,“一起喝吧。”

楚琰端起碗喝了一半,另一半遞過去。

“好吧。”

溫婉清陪着喝了半碗,味道有些一言難盡,以後還是算了吧。

“帶你出去玩。”看着她緊緊皺着眉,品着藥的餘味。

楚琰将宣紙整理一番,牽着她的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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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剛剛開始,還不算太黑,街上的紅色的燈籠一家挨着一家,出了門才發現濃重的除夕氣氛。

溫婉清步子都走的輕快了些。

她知道宣朝每年除夕之前,都會舉辦花燈會,往年她父親不許她出門,她每年的除夕都與父親和哥哥在家。

這還是第一次出門。

是與…喜歡的人。

溫婉清偏過頭看着身旁的這個男人,黑色的大氅難掩他的華貴的氣質。

楚琰握着手裏暖呼呼的手,眉梢都能看見喜色。

集市中心很快就走到了,人變得多了些,擁擠的人群中楚琰默默的把人攥緊了。

“哎,看看這個!”

溫婉清掙開了楚琰的手,跑到了一家面具攤兒,拿起一個面具沖着楚琰做鬼臉。

手裏突然空了,楚琰不開心。

“好看嗎?”

“好看。”

溫婉清看着他随口說的話,撇撇嘴說了句,“敷衍。”

“哎,看看這個…”

小姑娘跑得快,他有些擔心,身高優勢,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幾步走到她面前,攬着她的肩,“別亂跑。”

“你看這個好看嗎?”溫婉清舉着一個步搖,銀色的流蘇挂着幾顆珍珠,就是街邊的小玩意兒。

“好看。”

“問你什麽你都說好看。”

“花燈了,各種各樣的花燈,可以許願,百試百靈。”

聽着喊聲溫婉清放下步搖,走了過去。

楚琰扔了一錠銀子,拿着步搖就跟上去了。

花燈節,本來生除夕之後,漸漸的挪到了除夕之前,一直延續到十五,除夕這天也便有了這一活動。

相傳把自己的願望寫在花燈上,然後放在河裏來年一年的願望都會實現。

溫婉清欣賞完花燈之後便欲要離開。

與她逛其他的攤态度和熱情有一些不同,然後楚琰就問她,“怎麽了,不想玩兒嗎?”

溫婉清也聽說過一些,這個花燈都要放在河裏,現在這麽晚了,腦子裏瞬間一些水鬼水怪湧入腦海。

她抖了一下有些害怕,她又不好意思告訴楚琰,猶豫了一下,就說是自己不想玩。

楚琰和老板要了兩個比較好看的花燈,說要帶着她一起去玩。

楚琰擔心是上次落水給她帶來的傷害,所以打算這次幫一下她,讓她對水不那麽恐懼。

“我們一起放一個吧,嗯,有我在呢。”

溫婉清只好妥協。

試探性的拿着花燈顫顫巍巍往河邊走去,河水在月光映照下波光粼粼,溫婉清的眼裏是黑亮的深不見底的水。

楚琰看着她實在有些害怕,大手覆上她的手,一點一點把她帶到走到了臺階下面。

從遠處看像極了楚琰要把她扔進河裏。

“到了,睜開眼吧。”

“唔!”

雙手和他一起拿着一個河燈,慢慢的放下去了。

看着河燈慢慢地飄遠了,身邊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我是不是有些強迫你了。”

溫婉清剛想否定他,就被她下一句感動到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在什麽都不用害怕。”

楚琰說完把手裏的步搖插在了溫婉清的頭發上。

兩個人放了花燈再慢慢悠悠的逛回去,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第二天是除夕,大家都忙着回去準備過除夕了,并沒有特別多的人在逛街。

街上的人大多數都是沒有買全東西的,打算在除夕之前再把東西補全一番,出來散心的大概只有是只有他們兩個了。

畢竟是冬天,天氣還是有些冷的,漸漸的吹起了一陣陣冷風,溫婉清有些冷的抱緊了胳膊。

“冷嗎?”

楚琰将自己的大氅解下來,又要給他圍上,被溫婉清拒絕了,他自己的身體不好,萬一再病了怎麽辦?

楚琰握着她的手将人抱在懷裏。

“這樣就不冷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猝不及防。

溫婉清覺得他變了,變得有些…花言巧語肯定是和顏鳴學的。

“好了,該回去了。”

楚琰想問一句話,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他不想打破這個美好。

兩個人相處總有些距離。

可他怕話一旦問出口自己又會失望。

連現在這樣的氣氛都沒有了。

除夕這天,分外熱鬧。

純貴妃派人送了些禮物,溫婉清帶着人一一整理好。

又把大家都聚在一起,每個人發了些銀子。

“一年來辛苦大家了。”

“謝謝王妃。”下人們齊聲聲的喊了一句,語氣裏的喜悅藏也藏不住。

一衆人群散開後,她把她的丫鬟單獨留了下來。

多給了她一份銀子。

“今天不用你在府裏了,去找一下顏鳴吧,除夕應該一家人團圓。”

香堇沒有立刻答應,溫婉清寬慰她,“就一天,王爺能照顧好我。”

香堇點了點頭拿着銀子離開了。

府裏就剩了幾個沒有回家的人了。

“你就這麽把人都放走了?”楚琰打量着寂靜的院子。

“不是你說的都聽我的嗎?”溫婉清挑着眉反問。

“那晚飯怎麽辦?”

“我做!”

“這個除夕我還能安全過去嗎?”楚琰輕搖着頭,嘆息。

“楚琰!”

于是客廳裏傳來乒乒乓乓的打架聲。

打架的結果自然是楚琰蹲在竈臺前添着柴。

溫婉清低着頭看,堂堂一個王爺委屈巴巴的填着柴,多少有那麽一絲違和。

她嘴上還嘚吧嘚不饒人的在說着。

“少添些兒,火太大一會兒糊了。”

“遵命,王妃。”

……

溫婉清廚藝并不算太差,兩個人的飯還是比較豐富,四菜一湯,将廚筷擺放好。溫婉清又賊兮兮的出去拿了個東西。

一轉身的功夫,楚琰就看到溫婉清端了兩壇酒過來。

“來慶祝我們過的第一個除夕。”

楚琰一時有一些詫異,“我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夫人竟然學會喝酒了。”

“就你去北疆的那三個月啊。”

提到那三個月兩個人的突然愣了一下,都默不作聲。

三個月的時間她改變了這麽多他都沒發現,那一絲絲後悔情緒如附骨之疽漸漸蔓延到全身。

溫婉清看氣氛不太對,趕緊開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蘇姑娘介紹他們酒店最出名的酒,王爺也嘗嘗。”

“好。”

本着除夕溫婉清,也沒有想多喝,只是小酌了幾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吃菜,以及看楚琰的反應,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做菜。

兩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兒的。

就這樣一人酒足一人飯飽互相看着。

溫婉清之所以今天想下廚,無非就是體驗一下柴米油鹽的普通人生活。

如此看來倒也符合她的想法,兩個人之間像鄉下的農家夫婦一樣,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不知不覺兩個人之間多了一絲煙火氣。

屋外寒冷,兩個人吃完飯後便去了前廳,前廳擺滿了炭火盆,還算溫暖。

溫婉清和楚琰就那麽挨着坐在一起。

許是桂花釀有些上頭,又或許是她早已經在心裏想着了。

與他聊着聊着。

爆竹聲在準時的響起在京城中。

溫婉清側着耳朵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楚琰只看得到溫婉前嘴巴一張一合的說了幾個字,并沒有聽清。

許是兩個人心有靈犀,他沒來由的就覺得她說的那幾個字是自己想聽的。

爆竹聲音過後,溫婉清為了掩飾自己的耐心裏的一點小小的別扭。又拉着楚琰說了一些話。

她哥哥的,她父親的等。

楚琰也沒有說什麽,大部分都是在聽他說。

耳邊聲音消失了許久,楚琰問了一聲:“怎麽不說了?夫人。”

低頭一看才發現她早已經睡着了。

楚琰拿了旁邊的一個小毯子彎腰将人抱起,送回了床上。

溫婉清發出了舒服的熟睡的聲音。臉上還有喝酒之後的微微的舵紅。。

楚琰有那麽一瞬間想:不要做人了。

腦子裏只閃過了那麽一瞬間的想法,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追夫人的路途漫漫,道阻且長。

除夕過後所有人回來了,二人世界沒有了,兩個人的相處倒是更親近了一些。

除夕過後不久,楚琰就被皇上喊到皇宮裏,為三個月之後的祭祖活動做準備。

楚琰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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