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

次日，倆人簽訂了專利轉讓協議并經過了公證。

孫思渺詳細地給秦奮講述了“脊髓神經再生儀”的原理和使用方法，又将儀器的各項秘密參數、防止仿冒的辦法都告訴了他。之後，秦奮将這臺儀器搬回了家。他想給笑笑一個驚喜，又怕她不相信這東西，畢竟這玩意兒療效如何還不知道，怎麽能讓她心甘情願地來當一回實驗者呢？對，我不能聲張，就告訴她這是臺醫療保健儀器，先讓她用一段時間，等有了療效再告訴她實情。

晚上睡覺時，秦奮将儀器的治療腰帶圍在了笑笑的腰部，笑笑果真沒有起疑，還感謝了他一番。

幾個月過去了，夜裏秦奮觀察到笑笑會用腿踹被子，他終于松了口氣，這兩萬美金沒白花。

又過了一段時間，笑笑能夠主動微微擡腿了，她自己也覺得雙腿比過去有力了，而且還有了一些感覺，蚊子咬了已經能知道癢癢，洗腳時能感覺到水的冷熱，行走時如果踩到東西也有感覺了。

過去練習行走時，笑笑穿着支架、扶着助行器還怕摔倒，秦奮必須站在她身後扶着她的腰，否則笑笑寧可不走。現在，笑笑已經不用穿支架，光靠助行器也能慢慢走了。

每當自己的身體有了一點進步，笑笑都會抱着秦奮哭一場，既為自己高興，也為感謝丈夫的關愛。秦奮雖然表面上也為妻子高興，但笑笑每進步一點兒他的心就會更加抽緊一些，其中滋味真是難以形容。他真怕有一天妻子完全康複了會離他而去，到那時再來想，自己當初買了這臺儀器不知是對還是錯！

看到自己康複的如此迅速，醫療保健儀器能有如此大的功效？笑笑對這臺儀器産生了疑問。秦奮見是時候了，就把這件事兒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妻子。

笑笑驚道：“好啊！秦奮，拿我當試驗品這麽大的事兒竟然瞞着我，是不是？”

秦奮笑道：“要是開始就說實話怕你不信，會拒絕使用。但我尋思着這玩意兒有療效更好，即便沒療效咱也沒什麽損失不是。”

笑笑又說：“那你想過沒有，要是這東西沒療效，那兩萬美金豈不是打水漂兒了？”

秦奮堅定地說：“不管打不打水漂兒，我當時就想：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要做就做讓別人後悔的事。假如這東西管用，能把你的腿治愈更好，那這東西肯定會大有市場。到那時我就去找工廠生産，再到各大醫院去推銷，回本兒是絕對沒問題，說不定還能發筆小財，讓咱也嘗嘗做“風險投資人”的滋味兒。就算這筆買賣做砸了，留下點兒遺憾也沒什麽，人這一生如果連個遺憾都沒留下，那多遺憾呀！”

笑笑摸着他的禿頭說：“真是看不出來，別看頭上不長毛，眼力還挺好的！”

秦奮說：“別誇我，我沒你說的那麽高尚，其實當時我買這項專利的動機就不純。

笑笑瞪大眼睛問：“為什麽這麽說？”

秦奮裝成一本正經地說：“你想啊！你這一輩子要是癱床上，什麽吃喝拉撒、背着抱着扛着不全都是我的事兒？所以，我得早點兒想個法兒把自己從苦海裏拯救出來。”

笑笑惱了：“早就覺得我是個累贅了吧？實話都說出來了。”

秦奮嘆了口氣說：“哎！你哪兒懂我的心啊！你老公就是那個一向對自己吝啬，但卻舍得在老婆身上花錢而竟然不心痛的男人。”

“天底下再沒有對我這麽好的老公了！”笑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從這件事兒上，她看到了秦奮那顆金子般的心！

又過了幾個月，笑笑的康複大有進展，已能由秦奮攙扶着拄一支手仗行走了。為了配合丈夫銷售“脊髓神經再生儀”，笑笑由秦奮陪着回到了曾經住過的康複中心，當年笑笑的主治醫生看到她只拄着一支手仗向他走來時，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由于笑笑的康複事實擺在眼前，“脊髓神經再生儀”引起了醫學界的高度重視，銷售格外火爆，因為這不谛是為脊髓康複炸響了一顆重磅炸彈。于是，找洽談的、找合作的、要代理的、要包銷的人打爆了秦奮的手機。秦奮自有他的主意，他明白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什麽東西只要一臭了大街就完了，我和笑笑的後半生還指着這東西吃飯呢！所以，想洽談，不談；想合作，No；要代理，沒門；要包銷，掏錢吧您吶！一手錢一手貨，概不賒欠。

......

笑笑能夠走動了，活動範圍也大大增加，秦奮就多陪她出去走走轉轉，以解幾年的憋悶之氣。

這天，秦奮陪笑笑來燕莎商城購物，倆人正邊走邊看着，突然，笑笑的腳步僵住了。謝子言夫妻倆正親昵的牽着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在這裏閑逛。子言也看到了笑笑，他只是一楞但沒敢過來，在猶豫了一下後沖笑笑偷偷擺了擺手，就急忙亦步亦趨地跟着他那個歷害老婆走了。

笑笑的眼淚不自覺地淌了出來，心中在說：子言那子言，畢竟咱倆也相愛一場，難道做不成夫妻，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幾年過去了，可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為了你我已經死過一回；為了你我成了殘廢。現在你們夫妻恩愛，又有了孩子，我也不想再與你重敘前緣，難道你連過來打個招呼的勇氣都沒有了嗎？當初我真是看錯你了！但願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

想到這裏，笑笑又笑了，她為今天能認清曾經愛過的子言是個什麽樣的人而高興，又為有如此愛自己的秦奮而由衷地驕傲，因為自己的第二次愛情沒有選錯人。

剛才發生的這一切，秦奮都看在了眼裏。與笑笑結婚兩年多了，時至今日，他還是吃不準子言在笑笑心中究竟占有多大的位置！笑笑能把他忘了嗎？如果沒碰到子言也就算了，可今天畢竟在這裏碰到他了，他倆會舊情複燃嗎？笑笑為什麽先哭又笑？哎！真是搞不懂女人的心！現在我是個第三者，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