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

又經過半年“脊髓神經再生儀”的治療，笑笑終于迎來了徹底康複的這一天，身體各項功能都恢複到了和從前一樣。她割舍不下自己的事業，向公司申請重返藍天，去繼續她熱愛的空姐事業。公司經過慎重考慮，又對她的身體進行了嚴格的體檢，确認符合空姐工作後，于是，重新聘請笑笑擔任了乘務長，

當秦奮從笑笑口中得知，她将重返藍天這一消息時，低着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笑笑覺察出了丈夫的異樣：“老公，你怎麽了？難道你不為我高興？”

秦奮嗫嚅着說：“我當然為你高興，只是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笑笑驚詫道：“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該不該說的？說吧，我聽着呢！”

秦奮象是鼓了半天勇氣似的說道：“記得原來我和你說過，要是有一天你能走了，你就再找個主兒吧！我絕不攔着。畢竟跟我這麽多年太委屈你了，你還年輕......”

笑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氣得直哆嗦罵道：“秦奮，你混蛋！”

“我現在混蛋也比将來讓我滾蛋強。”秦奮嘴上雖這麽說，心裏已沒了底氣！

笑笑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真想狠狠抽他兩個大耳光，稍傾，她沖出屋子向附近的一棟塔樓跑去。

“笑笑，你去哪兒？你回來！”秦奮追了出去。

倆人一前一後、氣喘籲籲地跑着，最後登上了這棟十二層的樓頂。

笑笑大聲說：“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秦奮急了：“別介，上回在北海道你是跳水裏才撿了一條命。這回是水泥地，跳下去就成柿餅啦！”

笑笑哭着說“我不怕，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秦奮累得一屁股坐地上說：“我說姑奶奶，你下來再說好嗎？”

笑笑說：“哼，我下來你好把我掃地出門是不是？秦奮，現在你發財了、有錢了，也想找個小三小四的是不是？那你不妨直說，我不會死乞白來的賴着你。但要是平白無辜的把我趕走，我就死給你看！”

秦奮說：“你真冤枉我了，別說找什麽小三小四，讓我趴牆頭兒看我沒那賊心，翻過牆頭去更沒那賊膽兒。我都一把年紀了，巴不能和你過一輩子。笑笑，你年輕漂亮，當初要不是因為摔癱了，也不一定會嫁給我。我說，當時娶你不算趁人之危吧？”

聽他說到這些往事，笑笑“嗚嗚嗚”地哭得很傷心！

秦奮接着說：“現在你已經痊愈了，應該找一個更适合你的人，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笑笑抽抽搭搭地問：“你說完了？”

秦奮趕忙說：“還沒，咱們要是離婚了，財産咱倆平分，什麽都好商量。”

笑笑恨恨地說：“我什麽都不要，我要你的心，你給嗎？”

秦奮想了想說：“你要是不怕擔負一個殺夫的罪名，那你就殺了我吧！”

笑笑冷笑一聲說：“我才懶得動手殺你，你自己從這樓上跳下去，也省了我的事兒了。”

秦奮嗫嚅道：“那......好吧！大丈夫沖冠一怒為紅顏，死了也值了！”

他眼神堅定向笑笑站的樓邊走去，仿佛就是去慷慨赴死。當走到笑笑身旁時，秦奮趁她不注意一下抱住她的雙腿：“下來吧你！”

這一舉動把笑笑吓了一跳，等反應過來已被秦奮攔腰扛在了肩上。笑笑既惱羞成怒，又暗自好笑，畢竟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吓唬秦奮一下。笑笑在他的背上亂捶亂打，還在他肩上狠咬了一口，否則真難以出這口惡氣！

秦奮說：“哎呦！你怎麽咬人啊？想吃肉我給你買去。”

笑笑說：“我沒要你的心，只吃你的肉就夠便宜你了。”

哭夠了也氣夠了，倆人坐在天臺上互相依偎着，笑笑累得躺在秦奮懷中一動不動。

秦奮愛憐地說：“笑笑，別鬧了，咱們回家吧！”

秦奮的話又惹惱了笑笑：“誰鬧了？誰鬧了？人家已經愛上你、把心都給了你，你卻要趕人家走。這些年讓你摸夠了，陪你睡夠了，嫌我人老色衰了是吧？想當初，你要對我沒那意思，就別對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秦奮說：“天地良心，誰要是嫌棄你誰是小狗！人老色衰這詞兒用我身上合适。只是你這朵鮮花插在我這堆牛糞上，怪可惜了的！”

笑笑點了他腦門一下道：“哼，虧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罰你從這兒把我抱回家去。”

“我豁出這條老命去了！”秦奮一使勁兒将笑笑抱了起來，大步向樓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