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
蕭珩見她雙目之中滿是戒備之色,半晌才道:“……你我同門七年,你不知道我是誰?”
長書冷冷道:“別裝傻。”
蕭珩苦笑一聲:“……我本姓顏,叫顏墨,是厲洲北侯顏琛之子,谷中只有師公和師傅知道……”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你……不是也知道麽?”
長書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封七娘在墓中,為何要把斷水劍給你?她口中說你要找齊八劍,又是怎麽回事?”
他雙手一攤:“我怎麽知道她說的是誰?她既然那麽說,我便默認了,不過想借機讓她說出勾踐墓在什麽地方,再說,她要把斷水劍給我,我難道不接?”
長書緊緊盯着他:“那越女劍法,你又是什麽時候學會的?”
蕭珩自懷中摸出一本書冊遞給她:“我下山之前,明玉師叔把這個給了我,越女劍法,是從這上面學的。”
她心下狐疑,接過一看,疑惑道:“長風長老?”
他點頭:“不錯,長風長老本名沐風荷,是勾踐死士中沐姓一族……”頓了頓,将天泉老人說講沐風荷與王绮羅之事,盡數說與她。
長書将那劍譜翻開看了幾頁,自言自語道:“這劍法果真奇妙,雖與封七娘的劍法一脈相承,卻又不盡相同,只是長風長老一番心血,卻又将這劍譜束之高閣,真是可惜了。”
“長風長老,應該是怕王、沐兩家人丁逐漸凋落,越女劍法失傳,這才留下這劍譜。可能他覺得畢竟有負于祖先,是以留下遺命,不得外傳。”
“嗯……這麽說來,青櫻想在藏劍閣內找的東西,怕就是長風長老的來歷和這劍譜了。”
蕭珩道:“應該錯不了。只是長風長老入谷之時乃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們又如何得知?”緩緩擡頭,凝視着天邊一道如煙晚霞:“他們,會不會就是封七娘口中所說,要找齊八劍的人?”
是夜幾人便合力砍樹紮筏,直至第二日清晨方才準備停當。
君無塵精神萎靡,看了看周圍,道:“此處離舟山不遠,還是先去舟山吧。”
其時日出青嶂,晴雲洗空,清風送爽中,木筏順水漂流,果然不到半日,便在舟山境內停靠下來。
葉霜華歸心似箭,上了岸便與衆人告別,臨去之時,躊躇半晌,低聲對蕭珩道:“我住在舟山城北的七弦山莊,如果……如果……”
她“如果”了半天,也未說出後話,蕭珩本見她爽朗大方,卻不知她為何突然扭捏起來,不覺一笑:“若是有機會,一定去拜訪。”
葉霜華微微紅了臉,又看了他一眼,方才告辭而去。
君無塵拱手道:“我與花燈,也需去采辦新的船只,二位如果要回鳴陽,可在此等候幾日。”
花燈笑道:“所幸那方還山給的銀子足,再買兩只新船也夠……”她此際心情極為暢快,連帶看傅蕭二人也覺得順眼多了,又道:“我和無塵哥哥每次來舟山,都住在河邊的流水客棧,你們如果要回去,三天之內就得來找我們,若是遲了,我們可就走啦。”
君無塵走得幾步,又回轉身來,低聲道:“二位幫我查明真相,又救我性命,實在感激,你們放心,此次探墓一事,我絕不會透露半分……”
長書卻道:“君兄對流芳樓想必很熟悉,還請你回去之後,在流芳樓內放出消息,就說山內王陵已破,是我殺的封七娘。”
君無塵吃了一驚:“這……”
蕭珩看她一眼,點頭微笑:“煩勞君兄了,該怎麽說,想必君兄自然明白。”
君無塵便不再問,點頭道:“好——後會有期!”
舟山城坐落于一帶丘陵之上,重樓疊角,高低錯落。長書與蕭珩離了河岸,慢慢往往高處走去,一路只見長柳滿階,濃蔭翠柳之中,風舞莺啼,街巷深深。
兩人走不多時,便于僻靜處尋了一間客棧,那客棧前有條小巷子,幾個小叫花子縮在街角,見來了生人,不約而同,齊齊圍上前來。蕭珩心中一動,摸出錢來分給衆小孩,又笑道:“晚點你們還在這裏等我,我給你們拿吃的來。”
夜間月涼風靜,長書獨自在房中看那本劍譜。
這客棧乃是一個四合小院,院中種着幾株鳳尾竹,鳳尾盈盈垂下,滿院銀霜綠葉,寂靜無聲。
她看得入神,良久方聽見有人輕輕敲門。
她起身将門打開,不悅道:“什麽事?”
蕭珩正欲踏進房來,見她堵在門口,毫無請自己進屋的表示,不由慢慢将已跨進門檻的右腳縮回去,面上現出一絲尴尬之色。
長書看了他一眼,走回屋中坐下,他猶豫一會兒,關上門跟了進來,緩緩在對面坐下,理理衣袍。
她只低頭看書,也不搭理他,他坐了一會兒,低聲道:“你……還想去找越王墓?”
長書頭也不擡:“為什麽不找?”
蕭珩猶豫一會兒,慢慢道:“下山之前,師公曾對我說,月娘之事另想辦法,讓我一定要将你攔住,勾踐死士的确不容易對付,封七娘的厲害,你我也見到了……”
長書合上劍譜,道:“既有這越女劍法的劍譜,勝算便大了許多,再說,既然都到了這裏,不去探一探,我可不甘心……你若是怕了,就回去吧。”
蕭珩不語,半晌,緩緩道:“我自然——也不甘心。”
長書聞言不禁一笑,擡起頭來,觸到蕭珩目光,他輕咳一聲,将頭轉向窗外:“如何找勾踐墓,你可有頭緒?”
長書沉思片刻,道:“九蚣山中的空墓修建之時想必聲勢已是極為浩大,如果再在相隔較遠的地方修建真墓,一來不好掩飾,二來人力物力也不好分配,所以我想,勾踐的真墓一定就在九蚣山附近。”
蕭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并不說話。
長書又道:“封七娘曾說王氏與沐氏分守兩處,但既然長風長老曾與王绮羅相戀,那他們應該常常相見才對,王氏又曾聯合沐氏,一起殺了九蚣山上的人,如果兩處隔得太遠,沐氏又如何放心丢下真墓不守……所以,咱們也不需要到別處去,只在這裏守株待兔便是。如果君無塵在流芳樓內放出消息,沐家人知道空墓秘密洩露,自然會着急找上門來。”
蕭珩面上笑意不減,點頭道:“不錯,不過若是沐家人不來找我們,又如何是好?”
長書聞言,不覺眉頭輕蹙:“若是不來的話……那便逼他們出來。”
“如何逼?”
她道:“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斷水劍了。”
蕭珩緩緩點頭,站起身來:“好。先等幾日再說吧。”
次日仍是麗陽高照,長書出得房來,只聽隔壁房間悄無聲息,便在客棧周圍轉了轉,往高處的城中心走去。
她走過兩處茶肆,進去晃了晃,坐一會兒便又出來,大搖大擺,走到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上,進了一間熱鬧酒樓。
她剛剛走上樓梯,便聽得樓上有人侃侃而談:“鑄劍諸法中,有一種斬魂之法,鑄劍人倒是無需以全身祭劍,不過卻需将自身精血在鑄劍過程中漸次灌注入劍身,如若運用得當,到劍成之日,鑄劍人魂魄便會一分為二,一半存于自身體內,另一半卻封在劍中,自此,鑄劍人與劍,魂魄相依,劍亡,則人亡,若人亡,則劍毀……此之謂斬魂之法也。”
長書心頭一喜,快步上得樓來,果然一痕老人端坐于窗前,紅藥坐在他下首一張桌子旁,正聚精會神看着一痕。
一痕目光掃來,看見長書,面上神色亦是一喜,微笑着朝她點點頭,繼續說完:“斬魂之法極之兇險,方才所說乃是最好的情況,多數時候,鑄劍人與劍,在鑄劍的過程中會相互争奪精血,如果控制不好,一種情況是劍不能成,而鑄劍人卻白白浪費許多精血,另一種情況,則是劍奪走鑄劍人全部精血,劍成而人亡。”
“是以,這斬魂之法,無人敢輕易使用,相傳兩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他停了一停,才道:“好了,今日就說到這裏。”也不起身,打開手中酒壺,喝了一口。
衆人慢慢散去,長書面含笑意,坐了過來,紅藥大喜:“阿書姐姐,你回來了!那——那件事,辦得怎樣了?”
長書搖頭,見周圍無人,輕輕道:“那裏,是一處空墓。”
一痕吃了一驚:“果真?難道那天陵劍是假的?”
長書道:“天陵劍是真,不過它指示的,本來就是一座空墓。”将事情始末,簡要說了一遍。
紅藥只聽得心驚肉跳,一痕撫須不語,待她說完,方才嘆道:“勾踐果然陰沉老辣,這一着,怕是絕大多數人都想不到。還好你沒有貿然行事。”
紅藥一臉崇敬之色,道:“阿書姐姐,你竟然能殺了那吃人的怪物,真是厲害!”
長書不由笑道:“我上山後不久,就發現了他,還好他雖兇狠,卻不太仔細,我只撿着他休息的時候行事,也得多謝那郎中說出他命門所在,不然我也殺不了他,這也不全是我的功勞。”頓了一頓,赧然一笑:“紅藥,你那把劍,我可能還要多借一陣子……”
紅藥忙道:“阿書姐姐盡管用便是。”
一痕道:“你還想去探勾踐墓麽?”
長書點頭:“所以要告知先生,這段時日,我暫時會留在這裏,你們先走,等君無塵回到鳴陽放出消息,恐怕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了。”
一痕道:“既如此,那我就先與紅藥去連雲莊附近,連雲莊離這裏不遠,正好薛凝大婚,我們也好去看看熱鬧。”
長書笑道:“您不說我倒忘了,連雲莊的确離舟山很近,很小的時候我随母親去過,那莊子裏的蓮子特別好吃。”
吃過午飯,長書別了一痕和紅藥,又在外面逛了半日,待日落西山,這才慢慢轉回客棧。
蕭珩仍未回來,房中一片寂靜。
一連多日,長書清早便出門,專揀人多的地方,晃晃悠悠,直逛到晚間。回了客棧,便專心研究沐風荷那劍譜。蕭珩亦是天未亮就不見人影,有時夜過三更也不見回來。
這日長書又在外面晃了一天,傍晚方回到客棧。
只見斜晖脈脈,翠竹依依,夕陽勾出地上一道修長影子,蕭珩坐在院中石凳上,正用斷水劍削着一支竹笛。
長書上前,看着他手中斷水劍,良久,道:“算下日子,君無塵回鳴陽怕也有三兩日了,這沐家人,倒還真沉得住氣。”
蕭珩道:“他們不知我二人底細,自是不會輕易暴露行蹤。”
長書沉吟:“那也只得請出斷水劍了,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想拿回斷水劍。”
當晚蕭珩在院中吹起竹笛。時已近夏,笛聲清幽,婉轉悅耳,如山澗清風,驅散空氣中的悶熱,沁入心脾,悠涼爽靜。
長書在房中靜靜聽那笛聲,面上漸漸浮起一絲恨意,“啪”的一聲,将劍譜重重合上,睡到床上,用被子将頭蒙住。
次日舟山城內最大的金山當鋪內,來了個清朗少年,手執一把長劍,斜眼看了看當鋪夥計,道:“叫你們掌櫃來。”
夥計不明所以,只得請出掌櫃,掌櫃匆匆自後堂出來,那少年欠了欠身,将手中之劍拔出劍鞘,問:“這把劍,可以當多少錢?”
掌櫃見了那劍,眼睛一眯,上下打量幾眼那少年,道:“公子這把劍從何而來?”
少年道:“從哪裏來的,自然不會告訴你,你只說,這劍值多少錢?”
掌櫃不語,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頭。
少年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轉身便走。
掌櫃忙将他喊住,伸出手掌,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當鋪夥計一見,不由吃了一驚。
那少年回轉身站住,仍是搖了搖頭。
掌櫃道:“再加一倍。”
少年道:“這劍豈是區區萬餘兩銀子就可以拿到的?若非有急事,這劍我也不想出手,少了十萬兩,這劍我便不當。”
當鋪之內,衆人齊齊轉身,膛目結舌之餘,都看向他手中長劍。
掌櫃思索良久,搖了搖頭。
少年冷哼一聲,道:“罷了,你既不識貨,再多的銀子也不當給你。”目光掃了掃當鋪內衆人,又道:“有識貨的,到城門外那棵槐樹下找我。”還劍入鞘,揚長而去。
已近黃昏,夕陽似火,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槐樹下,蕭珩伸了個懶腰,笑道:“這法子,好像不怎麽管用啊。”
長書坐在樹上濃密的枝桠間,半晌,冷冷道:“你急什麽?那邊不是有人來了麽?”
果然落日餘晖中,兩道人影慢慢往這邊走來,為首一人寬袍廣袖,長髯飄飄,行至樹下,看了看蕭珩,道:“小兄弟,是你要賣劍?”
蕭珩“嗯”了一聲,也不起身,只将斷水劍抽出一半,給那人看了一眼,又合入劍鞘。
那人一雙精光內蘊的眸子中,似有驚喜之色略過,笑道:“小兄弟,可能讓我仔細看看?”
蕭珩看一眼他身後之人,将劍遞過去,慢慢将目光轉回他面上。
那人抽出劍來看得幾眼,目中喜色更甚,回身道:“孟卿,你怎麽看?”
那孟卿渾身素白,輕輕将眼睛一擡,眼光中盡是寒冷蕭索之意,也不說話,只将頭輕輕一點。
那人大喜:“小兄弟,你這劍我要了,十萬兩銀子是吧?”說着便自懷中摸出一張銀票。
蕭珩懶懶道:“漲價了。十萬兩不夠。”
那人一愣,又自腰畔摘下一塊玉佩,道:“我這玉佩價值連城,這可夠了麽?”
蕭珩仍是搖頭,那人面色變了變,目光中隐有怒意:“小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蕭珩道:“沒什麽意思,不過突然不想賣給你了。”
那人面色數變,終是壓下心頭怒火,慢慢把劍還給蕭珩,道:“既如此,你若是改變主意了,就到七弦山莊來找我,我姓葉,叫葉王真,是七弦山莊莊主。”
蕭珩道:“好說。葉莊主慢走。”
葉王真躊躇半晌,只得離去。
他走了多時,樹上傳來輕輕笑聲:“葉姑娘和她父親,長得也真像。”
蕭珩亦忍不住笑道:“的确,聽說七弦山莊庭桓深深,若是斷水劍進了七弦山莊,咱們光是找路都要一陣子,只怕會被那奪劍的人搶了先……這劍可不能進他莊子裏去。”
兩人又等了一陣,天色已全暗了下來,蕭珩正待起身,卻見一個瘦小的老頭,背後背着一大包東西,急急往這邊走來,一面走,一面道:“你那劍快給我看一下。”
蕭珩一愣,那人又罵道:“磨磨蹭蹭幹什麽?老子命都不要了,就為了來看你這劍,快點,快點!”
蕭珩只得将劍抽出,那老頭看了一會兒,擡頭道:“你這劍要十萬兩銀子?”
蕭珩點頭,老頭默立片刻,忽然将背後的大包甩在地上解了開來,蕭珩探頭一看,只見那包裏橫七豎八的,全是三尺長劍。
老頭蹲下身子,在裏面翻了翻,拿出一把劍來:“老子這些劍,也都是絕世好劍,我拿來跟你換,怎麽樣?”
蕭珩見了他拿出的那把劍,目光一閃,卻慢慢搖了搖頭。
老頭又挑出一把劍,抽出劍鞘,舉到他面前:“一把劍不夠?那就兩把,加上這把你看怎麽樣?”
長書在樹上看得清楚,只見那長劍氣韻渾然,刃如秋霜,中心一根劍脊亮白筆直,不由大吃一驚,心下道:“這不是百靈島上朱五爺鑄的那東拏劍麽?”将那老頭打量幾眼,只見那老頭頭巾覆臉,只露出一雙黃豆般的小眼,一雙黑爪,青筋暴出,瘦如枯柴。
她再也忍不住,自樹上躍下地來:“朱五爺!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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