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開撩
“小姐,您點好了嗎?”
許是點餐時間太久,連好脾氣的服務員都忍不住低聲問詢。
她愣了愣,報出餐名。
服務員專注記錄,她說完了,才開口問:“您還需要甜品嗎”
“嗯……”她幾乎沒多想,“慕斯蛋糕吧。”
服務員走了之後,江為風進來。
正是午後,陽光張狂的潑濺進了屋內,透過窗簾繁複的花紋,投擲于桌前和地板上,這光與屋頂的吊燈交纏着,每到一處,便泛起一處精致的光。
他就是鍍着這層光,款款進屋。
林绛在那一秒,想到神明。
可這實在有些荒唐,他甚至都沒有穿一身合适的西裝。
白色的短袖,黑色的長褲,上衣紮進褲子裏,一雙幹淨的運動鞋,和他的打扮比起來,她精致的有點顯老。
她想想就覺得惱,問他:“幹嘛去了。”開口是她自己未發覺的嬌嗔。
江為風心情大好的樣子:“有個很重要的事兒。”
“什麽事?”
他看了她一眼,依舊是笑:“吃完飯再講。”
林绛低頭,用他聽不見的語氣“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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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坐下,她忽然想起什麽:“不知道你要吃什麽,我剛剛自作主張,點了……”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抱歉,我也…接個電話。”
林绛頓了頓,“喂”了一聲,臉色一分一分陰郁下去。
挂了電話,沒等江為風問,便咬着唇,極抱歉的開口:“那個,這頓飯可能是吃不成了……”
可不是吃不成了麽。
江為風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拉着林绛到了幸福公寓,二人停好車,又是盡最快速度上了樓。
林绛一進走廊就有點驚了,惦着腳走到門口,開了門。
倒抽一口氣。
林宥嘉這樣唱過——
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從未見過海洋。
林绛不知道為什麽會想起這首歌,因為眼前她分明,見到了海洋。
在還沒流浪的時候。
是的,林绛的出租屋——被淹了。
“你先站着別動,拍個視頻給房東,我先進去看看裏邊淹的怎麽樣。”江為風沒有過多遲疑,他伸手摘了腕表,連同手機一并給林绛,接着便淌水進屋了。
林绛在原地小聲的喊:“唉,你慢點啊,小心地滑。”
江為風聞言,便轉臉沖她挑眉笑着比了個OK。
林绛被他的笑顏晃的失了神,緩過來暗罵自己花癡犯得不是時候。
林绛在屋外打電話,眼看着江為風進了廚房和卧室,隔空對她喊道:“是廚房水管壞了,這邊都是水,客廳也是有不少水,沒過腳踝了。不過還好,你卧室除了門口,其他地方都沒進水。”
沒一會兒又出來,問她:“你家的電閘在哪?”
“在屋外面,我去停吧。”林绛想了想。
江為風點了頭,又環顧了下四周。
這屋子構造簡單,一室一廳一位一廚,地方不算大,起碼和他那間比起來小了許多。但勝在溫馨別致,屋裏的裝修明顯剛換過,以暖色為主,還擺了許多女孩子愛的挂件。
然後他一偏頭,看到餐桌上的花瓶,愣了愣。
走過去再仔細看,花朵已經枯的不成樣子,但系在花枝上的絲帶顏色未褪,絲帶上的花紋別致,也是當時他選擇的原因。
不錯的,是他送她的那束。
“江為風。”有人在他身後喊了他名字,他心癢癢的。
轉過身,女孩果然進了屋,近在咫尺。
“那花,我沒來得及扔。”女孩瞥了瞥桌上的花束,解釋到。
江為風說:“知道了。”
他什麽都知道了。
“剛剛房東給物業打電話了,物業這就上來,要不你現在先回去吧?”林绛看着他,表情認真。
“怎麽着,我都濕了,這時候想起來趕我?”江為風頭發掃着眼睛,神色晦暗。
“合着我今天飯也沒吃成,白當了回司機,還淌了回水,結果還沒落好,要被人趕走啊。”他聲音懶懶的,說不清是埋怨還是…撒嬌。
這話落在林绛耳朵裏,便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低着頭,呆呆的。
江為風低頭正好看到她的背,光滑白皙,像一塊玉,不知道會不會觸手生溫。
“有沒有人說過,你低頭的樣子很好看?”江為風低聲問她。
林绛恍然擡起頭,伸手撫了撫後頸:“有嗎?”
“有。”江為風笑,撐着手靠在餐桌上,“不僅如此,你發呆的樣子也好看。”
林绛不敢對他的眼睛,想低頭,又忽然記起他對她的誇獎,一時局促起來。
只是表面上還要裝淡然,問他:“你也看張愛啊?”
誰知他回:“誰?”
“張愛玲寫的小說,裏面男主角也這樣誇獎女主角來着。”林绛回。
“是嗎。”江為風點點頭,不太感興趣的樣子,看似是話趕話,才問她:“那男主角為什麽對女主角講這些話?”
林绛聽他這樣問,放松了不少:“不過是一句情話罷了,男主那時候對女主有意思,就……”
林绛說着,後半句話咬在嘴裏,硬生生咽下去。
察覺不太對勁的時候,她大着膽子和江為風對視了一眼,只那一瞬間,她便覺得天旋地轉。
面前的男人,眼睛黑的吓人,情緒深不見底。
像肆虐的黃沙,像密不透風的森林,像湧動的深海,那一切宏大且神秘的事物,至危至險。
林绛下意識擡腳往後挪了兩步,從重遇到現在,很多事都堆在一起湧向她的腦海。
巧合?可從沒人規定過,巧合不能是安排。
像看懸疑片,到最後一集的最後一個鏡頭時,忽然來了反轉,前面每個細節每個鋪墊都順理成章的瞬間進入腦海,觀衆恍然捂住嘴,知道了答案。
她居然想逃。
“那個,我去看看物業上來沒……”她轉身欲離去,卻偏偏不知道哪一步沒走對,整個人滑了一下,緊接着便被人狠的一抓,可下一秒水花四濺,她還是狠狠跌了下去——
以一種奇怪的,荒唐的姿勢,跌在了一個懷抱裏。
江為風悶哼了一聲,林绛瞬間反應過來,忙掙紮着起身:“你摔得重不重?”
江為風痛的蹙眉:“你別亂動。”
可林绛哪裏肯依:“我先起來,壓你身上太沉了。”
聞言,江為風頓了一秒,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臂,用了巧力把她一拉,翻轉着把她壓在身下。
這個動作,不過一眨眼。
江為風用左手的手臂撐着她的背,努力不讓她真的沾到水,右手則把她臉上的亂發撥開。
林绛眼看着他做着這一切,身體僵硬,無力反抗。
江為風身上一直在滴水。
他剛剛拉她那一把,她察覺到了,正因如此她怕拖累他,于是躲閃了一下。不躲或許還好,這一躲,倒使兩個人都摔了下來,她還好,倒是他……
林绛努力不看他,卻用力推着他的胳膊:“你快起來。”
江為風舔了舔牙,笑:“林绛?”
他喊她的名字,話音剛落的時候,他發梢上的一滴水落到她的右臉上,涼涼的,她一激靈。
“嗯?”她慌了。
“我以前沒發現,原來你這麽壞。”江為風拿他那雙風流眼勾她,呼吸噴在她下巴上,他離她很近很近。
林绛只敢看他的下巴:“我怎麽了。”
江為風輕笑了一聲,拿手去扳她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
“明明看出來我看上你了,還成天裝的沒事兒人一樣。”
林绛腦子轟一聲炸了。
欲蓋彌彰的問了句:“啊?”
忽然而至的雨,破損的安全帶,嬌豔欲滴的玫瑰,色香味俱全的吃食。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是什麽時候萌生出,“萬一他心裏也有她呢”這種念頭的?
她心澀澀的,像榨汁了一顆檸檬。
江為風哪裏看不出她的心思,一字一句回她:“我說,我看上你了,我暗戀你,我喜歡你。”
以前從未有,今後也再沒說過這樣肉麻的話。
她看着他,心裏五味雜陳。
好多年未見了。
她和心裏的那只小鹿,好久未見。
可今天,那頭鹿出來了,拿角一個勁的頂她,撞她——
她的心真疼啊。
“你豈不是更壞?”
沉默了一會兒,她低聲反問他。
江為風沉眸,幾欲吻上去,聞言又擡了擡臉:“怎麽?”
“你知道那束花是之前你給的。”她聲音越來越低。
他反應過來,笑得爽朗:“所以,你也看上我了?”
林绛抿唇,不說話。
不過江為風像是并不打算真的聽到她什麽回答。
她存在于眼前,已勝過一切話語聲。
“我可以吻你嗎。”江為風說着,嘴巴已經對上她的嘴巴。
好無賴。
這股子不講道理的樣子,才像她腦海裏,那個少年江為風——乖戾淡漠,不講道理,不修邊幅……卻不堕落。
而之前,他的禮貌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
想到這她臉紅了,朝後瑟縮了一下。
他又問她一遍:“我可以吻你嗎。”鐵了心要她的回答。
雖是這樣說着,他卻沒有半點放過她的跡象,一邊喃喃着“可以嗎”,一邊去尋她的唇。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誘哄。
林绛沒了思緒。
準确說,她沒了會思考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嘤!接下來也是甜甜甜!
當然不會齁人的哈,畢竟本人真的不愛太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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