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情話
然後忽然有人敲門。
就在她幾乎要任由他吻上來的時候。
江為風狠狠蹙了下眉頭,咬牙罵了句:“操。”
林绛便在這時候推開他起身,她渾身濕漉漉,抱着胸站着狼狽不堪,他也沒好到哪裏去,渾身沒一處是幹的。
他衣服貼在皮膚上勾出好看的線條,渾身透着欲氣,他微微淩亂的樣子,在她眼裏,比任何時候都誘人。
林绛不知道,他看她也是如此。
她頭發貼在脖頸處,襯的那塊皮膚白的刺眼,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而蕩漾,他想到夏初的午後,微風吹拂的蘆葦蕩。
“你們這是摔倒了嗎?”有人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物業提着小包站在一邊:“剛剛敲了半天門也沒人理,又看門沒鎖,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呢,就進來了,你們別介意哈。”
林绛尴尬的幹咳的一聲,定定神,笑說:“沒關系的。師傅您快去看看廚房,是廚房漏的水。”
“對,您檢查仔細些,不僅廚房,衛生間也是,暖氣片也麻煩檢查一下,如果需要另收費,也是可以的。”江為風接過她的話,頓了頓又說:“對了,這地上很滑,您注意一下,別像我倆似的,一前一後都摔了。”
林绛聽他說完,有些心虛的撥了撥頭發,附和“是”。
師傅進去忙了,檢查的差不多的時候,房東才趕到。
一進門直道歉,又去問師傅什麽情況。
師傅說:“水管當初裝的時候,沒裝好,又是塑料的借口,也真是心大。我剛剛把管子摞下來,又纏了膠帶,但只是暫時的,還是得換管子。”
林绛一聽,皺眉了:“師傅,換個管子要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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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肯定是不成了,前天這邊有人預約了檢查電路,一會兒還得過去看看。”師傅擺手。
房東忙問:“我記得上回我家檢查電路,也沒用多久吧,結束之後再來修呢?”
師傅看了看表,回:“這都三點多了,我們五點換班。這管子,買來再裝上,起碼得倆小時。”
話一落,林绛和房東面面相觑。
言外之意,林绛懂了。
房東也懂了:“師傅,話不能這麽說,我們是給物業交了錢的。這幹工作,哪有不加班的您說是不是?您看這滿屋子的水,小姑娘收拾還得費工夫呢,要是等換班的來修,晚上人家怎麽休息啊。”
師傅一聽,‘害’了一聲:“瞧您說的,工作加班是正常,但有事加不了班不也正常嗎?這樣吧,要不您打電話問問物業其他人誰得空,我今天啊是真有事,管子今天是裝不了了。”
林绛一聽,知道這事兒八成沒戲了,也沒再犟下去,只好說:“那您明天上午能來修嗎?”
“可以啊。”物業答的爽快,“明天上班第一先給你修管子。”
這倒勉強一拍即合了。
房東又給物業師傅交代了兩句,師傅才提起包,出門了。
這邊師傅背影未消失,房東便拉着林绛的手,滿臉歉意:“真對不住了姑娘,這邊修管子的錢我出。”
林绛說沒關系。
房東拉着林绛的手,上下打量她,啧啧嘆氣:“那你晚上怎麽住啊?我看你渾身都濕了,今晚就別在這将就了。”
林绛顯然不太熟悉這種親昵,不動聲色抽出手,回她:“我……”
“我知道了。”話未說完,房東一副了然的樣子,看了眼旁邊一直沉默的江為風,又雙眸含笑的看着林绛,說:“可是...你男朋友家離着遠嗎?明天早晨師傅過來,我怕你起不來。”
林绛一聽,直窘的雙眸失神。
“不遠。”一直沒講話的江為風替她答了。
他往她那邊靠了靠,摟住她的肩膀,笑的特真誠:“就在樓上。”
林绛擡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似乎看出的她的想法,俯身極小聲的飛快說了一句:“我剛搬的。”
一個小時後。
林绛吹完頭發,板板正正的坐在陌生的沙發上,思緒亂飛。
許是剛搬進來,屋子裏很空,卻不單調,裝修是簡單的現代風格,黑白灰基調,牆上挂着現代藝術家的畫和攝影作品,她藝術修為不夠,有些她叫得出名字,有些則不能。
而牆根上,靜靜躺着一塊penny board。
他家裏有淡淡橙花的香氣,這是他沐浴露的味道,以往在他身上沒聞見過,他一直都是煙草氣混合淡淡雨露或草木的清冽味道。
耳邊的衛生間有嘩嘩的淋浴聲。
她覺得恍惚,就在這恍惚之中,水聲停了。
随之響起的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他頭發滴着水走出來,走到她身後的時候忽然沒聲音了,林绛不知道該不該回頭看他。
他卻先開口:“那個,幫我吹下頭發行嗎?”
林绛這才轉頭:“啊?”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解釋道:“剛剛在你家,摔了一下,胳膊有點疼。”加上後面怕她沾水,一直拿手肘拖着她,胳膊麻了。
“好。”
林绛乖乖去拿吹風機。
手在他發間穿梭,他的頭發又硬又黑,像是某種蓬勃的植物,讓她想到荊棘。然後她忽然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橙花味的。
吹到七八分幹的時候,林绛停下了,她走到他面前解釋:“頭發吹太過容易發幹,現在這個程度你覺得行嗎?”
江為風沒說話,而是一把拉過她。
從剛剛,他就在忍。當然,或許更久,時間長到他已經不會計算。
他讓她輕巧的落進他懷裏,女人掙紮了兩下,而後順從了,眼巴巴看着他。她洗完澡,換上的是一件棉布睡衣,上面印着可愛的小熊,可沒有什麽比這更誘惑他的了。
他心裏發緊,開口前先狠狠喘了口氣,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他低聲說:“咱倆一個味兒。”
林绛徹底慌了。
她身下觸到他的那一塊兒,有只小獸叫正緩緩複蘇,狠狠頂着她,似乎在叫嚣着叫主人把它放出來,好就此向她宣戰。
她雖然未經人事,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可慌到極點後,她反而更平靜了。她喊:“江為風……”
叫完他的名字,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好接下來該講什麽。
“嗯?”江為風看着她,欲望不掩。
“我想下來。”她硬着頭皮說道。
“這樣啊……”江為風點點頭,似乎在考慮她這句話,可下一秒林绛就知道她想多了,他扳着她的身子好像沒用一點力,就把她放在了沙發上,而他則欺身壓上來,勾勾唇,用講故事那樣的語氣說着:“可我是男人唉,男人可都是下半身動物。”
一句話沒幾個字,可他說着說着,林绛就羞紅了臉。
她雖是播音專業的,可素來不伶牙俐齒,何況面對他……她既尴尬又茫然,只好又低低喚了聲:“江為風……”
這聲音是硬從嗓子眼兒裏發出來的,又軟又弱,卻莫名帶着嬌和嗔,着實令江為風在心底狠狠吸了口氣。
她越這樣,身下的小家夥便越嚣張,這只苦了江為風一個人。
他不敢再鬧下去,他對自己的自制力第一次這樣不确定,怕真的傷到她,于是他笑了,說:“罷了,逗你呢。”便起身去掏煙,桌子上沒有打火機,他又走兩步到右邊的置物架上去拿。
再回來時,她已然正襟危坐。
他咬着煙,走到她旁邊坐下,行雲流水的吐着煙圈,她不說話,他便陪着她,一根煙抽盡了兩個人還是沉默。
誰知道最後還是她先開口:“什麽時候的事兒?”
他有點晃神:“什麽什麽時候?”
林绛頓了一下,旋即咬了咬唇:“喜歡我這件事,什麽時候……”她說的沒骨氣極了。
江為風舔了舔牙,把煙熄滅:“我要說上學那會兒就暗戀你,你信嗎?”
時光仿佛有片刻的凝固,風不動了,呼吸也是。
天地間唯有一顆心,撲通撲通,停不下來。
林绛沒掩飾:“不信。”
江為風眼睫微動,說實話,這問題他想過無數次。
當年清新的校服,她素淨的臉,直到現在都清晰可見,但更明晰的是她和沈宴并肩而立的樣子。這小小的動作,為什麽令他惱怒,真的全然是因為昊子麽。
他當時來不及深想,待回過神來,已然不可能找到答案。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從開始之後,我就沒想過別人。”
江為風表情認真。
他的認真,着實令林绛小愣了一下。
一時之間,又恢複沉默。
“你還有沒有什麽想問的?”江為風眯眼看了下窗戶外頭的月亮。
林绛淡淡的笑:“沒。”
“真的?”他笑,顯然覺得意外了。
“嗯。”林绛點頭換了個坐姿面向他,笑得極腼腆:“這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林绛沒有誇張。
江為風他,居然真的喜歡自己,這于她而言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就像年少時仲夏夜的夢,被淚水澆灌着,被酸澀的情話滋養着,被年深月久的等待吹打着。誰都以為夢的種子會就此死去,可誰知道,在意想不到的時間裏,它開花了。
在夏天剛剛到來的時候,它忽然鼓出了花苞。
“嘩”的一下綻放了。
這就夠了。
對面的江為風神色溫柔,沒有接她的話,林绛歪歪頭問道:“那你呢?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江為風聞言,向她身邊走過去,蹲下來,手放在她膝上:“很多。”
林绛認真聽他講下去:
“以後的日子咱們慢慢說。”
林绛低了低頭,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她嘴角的笑。
她很快擡頭,說:“好。”
窗外月色很美。
江為風依舊伏在林绛身邊,兩個人緩慢而輕松的說着話,聊從前,也聊現在,大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廢話,可沒什麽比這更和諧的了。
月光透着窗子灑過來,靜悄悄的。
橙花在夜裏盛開。
作者有話要說: OK,終于在一起了!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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