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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婷洗漱換了衣服,走到大堂和等在那裏的季年一起去了餐廳。

老徐和他的堂兄都在。

“這是瑞宏集團的徐總，之前沒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季年指着徐瑞宏給夏婷介紹。

徐瑞宏伸手去握夏婷的手，很搞笑地說,“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呀。”

夏婷很認真地問，“大名是我進去之前就聽說的，還是進去之後？”

徐瑞宏愣了下，笑起來，“那必須是之後呀。”他話剛說完,被季年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幾人落座,寒暄了幾句,夏婷就說道,“好了,該了解的情況，我都已經了解了,那麽現在就問一句。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這次是誰看我不順眼？”

“你怎麽知道有人看你不順眼，你不是一直在關着嗎？”老徐大大咧咧的,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就事論事。

夏婷說：“對呀,我雖然在關着,但是裏面的工作人員都對我很好,看我胖了就知道。”

“那也沒有很胖，但是氣色好像比那時候好多了。”老徐周圍女人多,關注點細致。

夏婷點頭，“畢竟好吃好睡，工作沒有之前那麽忙。”

她看向季年,“所以我那邊的朋友告訴我，有幾筆80萬的進賬沒有人認領，這就奇怪了，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季年還因為老徐的那幾句話在打量夏婷，氣色的确比進去前好，看來是真的沒有受罪，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他說，“那幾家公司，我立刻讓人去查，之前因為擔心你，沒心思顧上去處理這些問題。”

“不用麻煩你，我自己找人去查。”夏婷搖頭。

“別！”季年立時緊張，“你這事情，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我。給我一個機會彌補。”

夏婷不解地看着他，“你說話怎麽變得這麽客氣？”

季年郁悶的不知說什麽好。

徐瑞宏端起杯子，對夏婷說，“這一個月，大概你是他們幾個人裏面，唯一能夠好吃好睡的人。”

夏婷和他碰杯，“這樣呀？”

她的語氣透着一種冰雪聰明的了然，立刻轉向季年的方向說道，“那好，你比我人脈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她伸過來杯子等着季年碰。

季年搖頭，端起杯子碰了碰她的。

夏婷轉向老徐，“那咱們來說合作的事情吧，”

“你不準備休息一下嗎？”老徐超級詫異。

夏婷的語氣更詫異，“已經休息一個月了，還休息什麽？”

他倆對視了一會兒。

老徐哦了一聲，然後說，“可是，今天主要是給你洗塵啊。”

他猶豫了下，低聲說，“你這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塵埃落定，要不咱們再觀望一段？”

“沒事。”夏婷說，“我在裏面認識了一些朋友，他們都說不會有事了。”

“什麽朋友？”季年警惕地發問，夏婷的社交現在讓他覺得壓力很大，自己曾經手握她的月結單，還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差點成了詐騙犯，他對夏婷交友已經有天然的抗拒。

夏婷說。“就是裏面看管我的人，不過我們現在關系很好了。以後咱們的事能辦得更順利，雖然是一些基層辦事員，不過好歹是咱們陣營的人。”

老徐猶猶豫豫地，“你進去關着，還能認識人，拉上關系？”

夏婷看着他笑起來，“你如果是那邊的辦事員，會不會想打聽一下我幹了什麽？”

“哦，然後你就順理成章演示了一下，他們就變成了你的……朋友。”老徐佩服地對她豎拇指。

夏婷假模假樣地謙虛，“大家都是自己前途的朋友而已。”

季年說，“你現在被不知道什麽人盯上了，要不還是緩緩，等我把人揪出來。”

夏婷說，“這種人什麽時候都會有的，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回頭我把公司改成外資形式的，然後和大使館那邊打個招呼，之前覺得自己在自己的地方，沒有注意這塊。”

季年說，“這個改成外資的，好像現在還有優惠政策，這個可以考慮一下，但是外資目前好像不能參與地産項目。這個還得去查一查。”

夏婷知道很多辦法可以達成目的，但是徐瑞宏并不是要和她搭夥，她就沒有再說，主要是她不擅長聊閑話，如果不是聊工作，這頓飯她就要沒話和他們說了。

吃了飯已經不早，季年把她送到大廈門口，她剛進大廳，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小賈。

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的樣子，非常急切和熟稔，好像他們才見過沒多久。

夏婷這裏，覺得自己兩個月沒小賈他們的消息了，她奇怪道，“你怎麽在這兒？”

小賈說，“我當然是來找你，你今天下午回來的嗎？”

夏婷對小賈還是有幾分情分的，看他行李還在腳邊，她也實在不想去咖啡廳坐了，就說，“那上來說話吧。”

小賈拉着箱子跟着她，第一次來到夏婷這邊的居所。

就是個單身公寓型的一室一廳，房子曾經是合富持有的，所以房型和景色都不錯，小賈在夏婷去給他倒水的空檔，把窗戶周圍打量了一下。

夏婷把杯子放在茶幾上，自己坐在了旁邊單座的沙發上。

“說吧，找我什麽事？”她的右手支上下巴，看向小賈。

小賈幾步走過來，坐在她右側兩人位的沙發上，神神秘秘地說，“我回來是接你來的，咱們得趕緊走，越快越好。”

他的樣子神情極其鬼祟，要不是夏婷欠缺幽默細胞，她都應該笑出來。

而她沒有幽默細胞，和神叨的小賈對視幾秒，她還是給笑了，“你這沒頭沒尾的，我該怎麽理解你的意思呢？”

“你不知道我的意思？季年沒給你說？”

夏婷伸手到桌上的糖盒去拿糖，最近她在裏面添了個吃糖的習慣，裏面的工作人員覺得她太可憐太苦澀，沒事總給她買糖，她一來二去，從不好意思，到吃習慣了。

她遞給小賈，小賈拒絕了。

她吃了顆牛奶糖問，“他該和我說什麽？”

“說蔣哥回來撈你的事情呀！”

夏婷因為太過驚訝，嘴裏的糖差點卡喉嚨裏，她扯過一張餐巾紙，把糖吐了說，“你再說一遍，誰撈的我？”

“蔣哥呀！”小賈聲音都扯上去了，“不然你覺得是誰？”

夏婷沒說話。

小賈一拍大腿，“不會是季年說，他救的你吧？”

夏婷想着季年的反應，季年明明說了一句，那是有人給了更好的籌碼，但她後來忘了問，她為自己的粗心嘆了口氣，“……那倒沒有，他的确說，有人給了更好的籌碼，就是我沒有問，我以為他說的他父親那邊的利益交換。”

她看向小賈說，“那你們蔣哥現在呢？”

“回美國了，我們那邊還有事。”小賈這麽說着，神情還很鄙視，顯然帶着殘留的對季年的怨念。

夏婷柔聲說，“那他回美國，和你來叫我走，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她是個很有重點的人，小賈怨念了一會兒大概也覺得沒必要，這種功勞反正蓋不住，遲早夏婷都得知道。

他就說道，“蔣哥是大年三十知道你出事的，他讓我回國來看你，我帶着大包小包回來，結果誰知道你出事了，蔣哥在那邊，對了……我們在B輪融資，蔣哥那天正好找到的投資人要飛去倫敦見人家，”

夏婷擡手止住他，神色鄭重起來，“這麽快就要融資了？”她的語氣很沉，不是驚嘆這是好事的那種語氣，而是帶着說不出的意味，小賈咂摸不出來這句話背後什麽意思，看着夏婷不知道如何反應。

夏婷皺着眉頭又想了一會兒，問他，“你們是聯系的風投機構，還是投資人？”

“找的投資人。”

“去年初互聯網泡沫的恐慌猶在，風投機構都謹慎……”夏婷支着下巴，顯然她平時考慮工作時候的狀态，“現在能投得起你們的人也不多……不會”

她看向小賈，“你們找的勞倫斯？”

小賈：……

停了将近一分鐘，小賈才說，“這個你怎麽可能知道？”

夏婷說，“之前你們蔣哥拿下A輪的時候，我就已經估算過B輪大概能投得起你們的人。勞倫斯不好打交道。”

她這話是修飾過的，真相是勞倫斯超級種族歧視，不過外人不知道而已。

記得有一次，她和勞倫斯關系好了之後，她毫不留情揭露過他，勞倫斯還大言不慚地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至少沒有歧視她。因為她的能力戰勝了他的歧視！

那就是個蠻不講理的家夥。

有錢不代表道德品質高，穿得像紳士不代表內心私德也完美無缺。

夏婷真心覺得蔣韶南這次不容易，她說，“你們約上勞倫斯不容易。後來怎麽樣？”

小賈說，“還能怎麽樣，蔣哥在機場準備飛倫敦，去勞倫斯他老婆那個慈善拍賣，勞倫斯答應見他。可是我打電話過去說你有事，蔣哥就直接帶人飛回來撈你了。”

夏婷不敢相信：“直接飛回來是什麽意思？沒有拐一下倫敦先去拿下投資嗎？”

作為一個投資人，她覺得必須、應該、絕對應該先選這個！

誰知道小賈一拍大腿，“還拿什麽投資呀。——當時在機場Peter說了你出事，蔣哥立刻要回國。然後沒有回國的票，蔣哥10w美金買了別人兩張經濟艙的機票，直接在機場就選了飛國內。我們CFO和他吵翻了天，說我們蔣哥這是選你不要公司。蔣哥說，公司沒了可以再弄，人沒了可怎麽辦！”

坐姿優雅的夏婷，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反應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勞倫斯先生，序章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