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出謀劃策
章姨娘再與李妍閑唠了幾句,便起身退了出去。
當她走出院門,回頭細瞧着這個比她拂柳閣足足大了一倍的錦繡院,她暗自發誓道,老爺在府時,她不敢做出僭越之事,如今老爺不可能回得來了,她定要奪回屬于她的東西,這般富麗堂皇、氣派雍容的錦繡院,本就該是她的!
再看到雪兒和紫兒與兩位小厮在院子裏鏟雪,小臉凍得通紅,卻仍幹得十分起勁,她狠狠地瞥了這等人一眼。
跟随她一起來的李慶家的和一個丫環一直攙扶着她,李慶家的見章姨娘這般神情,似乎十分懂她的心意,小聲道:“姨娘,要老奴捉一捉錦繡院奴才們的把柄麽?”
章姨娘贊許地瞧了李慶家的一眼,微微點了頭。
李妍目送章姨娘出門後,坐在桌前撐着腦袋尋思事情,覺得章姨娘剛才那般淡定的模樣實在叫人費解。
李妍朝邊上的崔嬷嬷招了招手,崔嬷嬷趕緊湊了過來,她覺得夫人似乎瞧出了些許端倪。
李妍附在崔嬷嬷耳邊小聲問道:“平時跟随章姨娘出去辦事的那些家丁裏,有與你私下十分相熟的麽?”
崔嬷嬷想也沒想便道:“有,馬興就是。不知夫人是否記得,當年馬興得了一場大病,在西北偏院裏躺了十日,差點就要死了也沒人管他,大家謠傳說他得了疫病,連曾大夫都不敢過去為他看病。我和我家那口子實在看不下去,拿着十兩銀子半夜裏去求曾大夫,再為馬興熬了幾日的湯藥,他算是命大,竟然活過來了。因為這事,馬興一直惦記着我的好哩,平時章姨娘那邊的事情,大都是他告訴我的。”
經崔嬷嬷這麽一說,她腦子裏似乎有些片段的記憶,她點頭道:“嗯,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你待會兒偷偷去見一見他,他明日若跟着章姨娘去當鋪,讓他緊盯着章姨娘。章姨娘去了哪些地方,有甚麽舉動,都讓馬興用心記着點。”
崔嬷嬷愣了愣神,“夫人懷疑……”
李妍點頭道:“只是有幾分疑心,也不敢肯定。我瞧着她應當是那種十分在意金銀珠寶之人,可府裏都快被人盜空了,她卻并不是很着急,你不覺得蹊跷麽?”
崔嬷嬷經李妍這麽一提醒,頓覺章姨娘實在是太可疑了,她鄭重地說:“夫人放心,馬興平時辦事細心謹慎,為人也是可靠的,若章姨娘真的做出喪盡天良之事,馬興定能察覺出異動來。”
一進翠松院,章姨娘立馬扭着腰肢跑到太夫人面前噓寒問暖,再為太夫人揉肩又捶腿。章姨娘瞧上去确實夠孝敬夠體貼,果真是太夫人的好外甥女。
太夫人這會子似乎清醒了些,章玉柳一進來,她便認清了是自己的外甥女,“玉柳啊,府裏是不是出了啥事?我咋聽到外面有大動靜,與往常不太一樣呢?”
章姨娘之前已經派人來翠松院囑咐過,府裏出了賊子之事絕不能讓太夫人知道。她雙手握成小拳,輕輕地捶着太夫人的腿根,“太夫人,肯定是你聽岔了,哪裏有甚麽動靜,你前兩日不還說耳朵裏一陣嗡嗡的忒鬧人麽,那是你耳鳴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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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想來也是,便沒深追究,她神色戚哀,幽幽地說道:“今兒個上午,駿兒來我這兒比往常遲了些,聽他說話也是心事重重的。他才十歲,便要承受這麽些磨難,隐忍着痛苦,真是為難了他。不像骁兒那般,一說起他爹,就哭哭啼啼的沒個擔當。”
她說話時伸手朝王婆子和兩個丫環揮了揮手,她們幾人趕緊退了下去。她們也算得上是太夫人的心腹了,看來太夫人有十分隐秘的事要跟章玉柳說,以至于連心腹都要摒退。
太夫人将一只手伸向枕頭底下,掏出兩封信,“玉柳,你将這兩封信分別交給宮裏的黎公公和菁兒。徐公公在宮外有個院子,就是元宜街最北頭的黎府。還有,你去王府将信交給菁兒時,不要被寶親王瞧見了。你要切記,行事一定要小心,你自己親自去送信,不要再經他人之手。”
章姨娘将信接了過來,雙手微顫。她知道,這是關于她兒子的前程與命運,她此次來本是想催太夫人趕緊辦這一事,沒想到太夫人倒是與她同樣着急。
她将信放入袖中收好,心中一陣陣暗喜,為太夫人捶起腿來更帶勁了。
就在此時,太夫人的二兒子,也就是徐澄的弟弟徐澤跑了進來,朝太夫人喚了一聲母親,神色驚慌,想說什麽,卻又噎回去了。
徐澤今年才剛二十二歲,在兵部任司務一職,平日裏很是繁忙,因為兵部最近在研制火炮,十分隐秘,朝裏的大臣也沒幾個知曉。他已有一妻一妾,住在宰相府斜對面的老國公府裏。
太夫人不僅育有徐澄和徐澤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兒徐菁,已嫁給了與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寶親王,算是風光無限的王妃,因為皇上平時最疼惜弟弟的就是寶親王,自然對寶親王妃也不會差了,特準徐菁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與皇上的幾位愛妃來往密切。
徐菁與章玉柳是親表姐妹,她也是偏向自己表姐章玉柳的,所以太夫人剛才讓章玉柳給菁兒也捎一封信。
倒是二爺徐澤向來比較敬重大嫂,并無偏頗。
老國公府裏不僅住着二爺徐澤,還有徐國公的小妾伍氏及伍氏的一雙兒女。伍氏當年是太夫人的貼身丫環,在太夫人生育徐澤時,這個伍氏趁虛而入,爬上了老國公的床,理所當然做成了徐國公的小妾。伍氏的兒子徐修遠今年二十一歲,只比徐澤小幾個月,徐修遠的妹妹徐蕪才剛十五,還未出閣。
太夫人雖然老眼昏花,這會子認人卻絲毫不含糊,“澤兒啊,你今日來得怎的比往日要早?”徐澤每日從兵部回來後,都會來宰相府看望他的母親。
徐澤眼眶裏閃着晶瑩的淚光,望了望他母親,實在不忍心說出口,“母親,兵部今日無要事,我便早早回來了。”
太夫人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知道兵部得知焦陽城的消息總比旁人要早些,此時又見徐澤惶惶不安的,她大概猜到大兒子徐澄活不了幾日,她即将要白發送黑發人了。
她閉目沉郁了片刻,或許這兩個月來老淚淌多了,此時她并無大異樣,只是問道:“近來伍氏母子三人是否刁難了你及你的妻妾和孩兒們?”
徐澤不太愛管乎家中雜事,“母親放心,我與他們雖同住國公府,卻分東西院而住,各過各的日子,平時連面都不見的,他們又如何刁難得了我?”
這時太夫人又有些激動了,“澤兒啊,母親早就為你出了個好主意,趕伍氏及她的兒女出國公府,你卻懷着婦人之仁不肯下手。伍氏出身奴籍,她與她的兒女哪裏夠身份住在國公府?真是辱沒了徐家門楣!”伍氏是她一生的痛,她恨不得拆了伍氏的骨頭,抽了她的筋。每次一想到伍氏母子還住在國公府,她就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找人把他們給轟了出去。
因怕自己會頂個妒婦的名聲,明面上她對伍氏并不敢怎樣,還是客客氣氣的。而暗地裏她謀劃了好幾條計策,徐澤卻偏偏不肯實施,一拖再拖,以至于伍氏母子們在國公府逍遙了這麽些年。
太夫人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就要殉國了,二兒子還只個兵部司務,而伍氏的兒子徐修遠已是吏部的侍郎了,在仕途上已經超過了徐澤。以此下去,徐修遠肯定會比徐澤越來越有出息,叫她這位葉氏大世族出身的太夫人情何以堪啊。
“兒啊,你若不望娘死不瞑目,就盡快将伍氏母子給趕出國公府!”太夫人黑着臉,沉聲道。
徐澤已不是第一回聽他母親這般生氣提及此事了,他像往常一般,應道:“兒子定會盡力。”
此時他內心因兄長而萬分傷痛,哪有心思尋思伍氏之事,他沒停留多久,便跌跌撞撞地出去了。他就要失去大哥了,不想再失去母親,所以他對徐澄之事一字未提就這麽失魂落魄地走了。
太夫人望着兒子的背影,知道靠他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便對章玉柳說:“玉柳,伍氏一事就拜托你了,你有空常去對面的老府串串門子,早些将伍氏母子給治了!另外,你明日送信之事,只能你知我知,菁兒和黎公公知,絕不允許第五個人知道。以後徐家就靠駿兒這一脈了,一定要在氣勢上打壓伍氏,不能讓那個賤奴生的兒子入了皇上的眼。”
章姨娘知此事關乎着徐家的未來,她鄭重地點着頭。當她出翠松院時,被王婆子給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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