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為你解憂
紀姨娘和迎兒還沒從宮裏回來,她房裏的巧兒已經開始為她着急了,因為巧兒聽紀姨娘說待來年一定要為老爺懷上孩子,可是如今老爺有了新歡,怕是再也不肯來秋水閣了。
這次紀姨娘趕在午膳時分回來了,以前她每次進宮都會等到下午才會回來的。因為這次她以身子還沒養好的理由,拒絕了皇上碰她。她再以堕胎的事來個一哭二鬧,就差要上吊了,皇上鬧她不過,便将價值萬兩的一套九連環玉器賞給了她。
當紀姨娘再将從陳豪那兒打聽來的機密告之于皇上時,皇上又驚又喜,再賞給了她一對稀世玉佩,據說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寶物,就連皇後娘娘手裏都沒有這般貴重的東西。
紀姨娘心裏總算是得到了滿足,有了這些東西,她後半輩子算是無憂了。何況這是皇上賞的東西,對她來說也是一道護身符。
皇上得知徐澄暗地裏已做了周密的防備後,立馬派他的錦衣衛和暗訓的軍隊去盯梢。之前他沒想到徐澄已經安排了這些,很驚愕很憤怒,但知道其規模不大,只不過是作為防範所用,他又放下心來。
對他來說,這種小規模小勢力的防備,他又提前得了消息,到時候輕而易舉就能将其消滅個幹淨。
只是他不知道,陳豪得來的全是二手消息,是徐澄和蘇柏故意讓陳豪知道的。
紀姨娘高高興興地回府了,迎兒小心翼翼地為她把這些寶貝藏好。這時巧兒進來将她聽到的事情全告訴了紀姨娘。紀姨娘神色驚愕,有些不可置信,遂問:“不會是你聽岔了?”
巧兒直搖頭,“姨娘,是當真有此事!晴兒還罵那個藏在楊府裏的女人呢,說她是個不要臉的妖精。”
“夫人做何反應,是否生氣或發怒了?”紀姨娘追問。
巧兒又搖頭,“奴婢不是很清楚,聽晴兒說……夫人回來後和往常一樣,只字不提此事,所以晴兒才為夫人抱不平。”
紀姨娘揮手讓巧兒出去了,再對迎兒說:“夫人都不緊張,我就更沒必要管這事了,先安安生生地把這個年過了,待來年春咱們謀個對策,把老爺招來。只要我有了老爺的骨肉,也不生事,将來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慢慢對我好的。”
迎兒為紀姨娘捶着腿,點頭道:“姨娘說得對,這個當頭誰惹老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老爺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花心思對待一個姑娘,那定是喜歡得不得了。”
紀姨娘聽了難免心裏發酸,徐澄永遠是她心中的那個痛,她曾經是那麽渴望得到他的心,可卻從來沒能真正靠近過他。她幽嘆了一聲,“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那位姑娘的模樣。”
“這不難,夫人正在忙着開鋪子的事,說是來年正月十五一過就要開張呢,到時候姨娘跟着去,或許有機會能見上。”
紀姨娘拿絹帕拭去幾滴眼淚,她這是第一次聽說徐澄有喜歡的女人了,又怎能不傷懷?
Advertisement
迎兒見紀姨娘嘴上雖說不在乎,心裏卻是這般難過,也不敢再多言了。
此時宋姨娘剛從繡房忙回來,因為想為徐澄做一套讓他眼前一亮的新衣裳,她還帶着料回茗香閣了,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就興致勃勃地坐下來繡圖案。沒想到她的丫頭碧兒卻回來告訴她這麽一件事,她頓時興致全無,把手裏的針線扔在了一邊。
碧兒忙勸道:“姨娘,就因為如此,你更要做一件讓老爺高興的事才好,否則老爺真的把你給忘了。”
碧兒把針線再遞到宋姨娘的手裏,宋姨娘無奈地再接着縫,縫一針便嘆一聲氣,淚花晶瑩,說:“本來老爺就把我差不多忘了,哪怕我在他面前晃悠,他似乎也是瞧不見的。如今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往後就怕他對馳兒和驕兒都要差上許多。都怪我這個當娘的沒用,将來他們倆還不知要走甚麽樣的路,怕是連個馬馬虎虎的差事都恩蔭不上。”
碧兒也跟着垂淚,“姨娘別着急,三少爺四少爺都還小,往後的事誰說得準?姨娘還是把眼下的事做好,上次姨娘回娘家一趟,大老爺和舅爺讓你留意的事你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宋姨娘手一抖,食指肚被繡花針紮出了血,鮮紅鮮紅的。
碧兒慌了,自責道:“都怪奴婢多嘴,姨娘千萬別為此事着急啊。”
宋姨娘将手指放在嘴裏吸了吸,苦笑道:“夫人的娘家能為夫人撐腰,紀姨娘有皇上撐腰,我的娘家倒好,我未嫁人時,他們待我如奴婢,現在我已為邺朝宰相的妾了,他們又只想着利用我,可是我卻還不能反駁。難道就因為我是庶出,這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麽?”
碧兒哭道:“要不姨娘以後不要聽大老爺和舅爺的話了,逢年過節的也就是帶着少爺們去走一趟,姨娘不要懼怕他們,反正一年到頭也不見幾面的。”
宋姨娘幽幽地嘆氣沒說話,因為她覺得自己做不到,她的性子就是懦弱。
徐澄将這六座宅院走馬觀花過了一遍眼,最後來到汪瑩瑩的小院子外。
他向兩位守衛細問了剛才李妍來時的情形,再把裏面的小領頭叫出來,問了關于汪瑩瑩的事。
汪瑩瑩聽到了動靜立馬從屋子裏跑了出來,沒想到小領頭一進來便把門關上了,外面的守衛再把門一鎖。
她心裏一陣冷笑,看來徐澄是不敢進來了。倘若他真的是不怕被誘惑,又為何來到門前又走了呢?
她對着小領頭優雅一笑,說:“小哥,你以為這低矮的院牆能困得住我麽?早上我練劍時你應該見着了,我輕而易舉就能出去,只不過我意屬宰相大人,願意屈尊于此而已,這道門鎖與不鎖,對我來說沒甚麽不同。”
小領頭朝她作揖道:“在下明白,鎖門不是為了讓你出不去,只是為了讓外面的人進不來而已。能讓你出不去的不是這道門,而是我們五個人。”
“哦?”汪瑩瑩靠近他,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嬌聲軟語道,“要不咱們倆先比試比試?”
小領頭也不後退,就這麽由她搭着肩,面無表情地說:“剛才宰相大人說了,今晚他會來聽你唱曲。”
汪瑩瑩嘴角帶着笑意,“好,我等着。”然後身姿款款地走進了她的卧房。
徐澄回到錦繡院時,小廚房裏已是香氣一片。大家見他回來了便趕緊擺飯菜,李妍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她一直坐的位置,沒有上前迎徐澄,也沒叫他,甚至沒看他一眼,而是伸手幫绮兒一起擺盤。
“夫人小心,盤子燙手,你別碰。”绮兒先為李妍盛了一碗湯,然後才來為徐澄盛湯,臉上沒一點笑意。
徐澄兀自坐下了,擡頭一瞧,發現不僅绮兒面無表情,崔嬷嬷更是灰着臉,就連晴兒也跟着不高興,嘟着嘴站在一邊。他不禁發笑,問:“夫人,今日是怎麽了,你屋裏的人跟誰鬧氣了麽?”
李妍見徐澄明知故問,假意微微笑着,說:“老爺,她們哪裏是跟誰鬧氣,只不過是聽崔嬷嬷講了個段子,說有一位達官貴人家裏是妻妾成群,還在外面買院子養着幾個不知來歷的女人,妻妾們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敢暗地裏抹淚。她們聽了覺得當女人真的不容易,有些傷懷而已。”
绮兒端了銀盆過來,讓徐澄洗手。徐澄一邊搓着手一邊笑問:“那夫人呢,你沒有傷懷麽?”
李妍搖頭,淡淡地說:“只不過一個段子罷了,又何必呢?我剛才忙着看林管事寫的采買單子,顧不上傷懷這個。”
徐澄審視了一番李妍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笑了,沒再說甚麽,開始用膳。他還時不時往李妍碗裏夾菜,李妍就那麽默默吃着他夾的菜,也不道謝。
用膳過後,徐澄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見李妍拿着一本書坐在火盆旁翻看着,他便把绮兒、晴兒和崔嬷嬷全都支出去,然後牽着李妍的手,将她拉到榻上坐下,讓她倚靠着自己。
李妍眼睛仍然盯着書看,頭都不願擡,很随意地說:“雖處臘月寒冬,但屋子裏的暖炕還是十分舒适的,适宜午後小憩,老爺還是上炕躺一會兒罷。”
徐澄将她手裏的書一下抽了出去,翻看了一下書的封面,嘴角上揚,調侃道:“夫人何時喜歡看《莺莺傳》這種書了,我記得夫人曾說很不喜歡看這種未經媒妁之言也未有父母之命的男女私授的故事。”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何況這種事不是時常會發生的麽,你昨日還說有待字閨中的姑娘千裏迢迢去尋她心中仰慕之人呢。”李妍說話時想奪徐澄手裏的書,徐澄卻長手一伸,把書扔到了書桌上,不讓她看了。
李妍眉頭微蹙,略鼓着腮幫子,仰頭看着他。
徐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說:“我很喜歡看你這般吃醋卻又不哭不鬧的模樣。”
李妍橫了他一眼,“倘若我是男人,我也喜歡啊,男人不都是如此想的麽?你身為我後宅的女人,你可以吃醋,但絕不能在我面前耍脾氣,你可以生氣憤怒,但明面上你必須保持你的分寸,要表現得落落大方,該伺候我的時候還得伺候,不能出差錯,更不能哭哭鬧鬧惹得盡人皆知。對麽?”
徐澄嗤笑一聲,“夫人對此還頗有見解嘛,真是愈發惹我喜歡了。”
李妍嘴角一抽,看着他莫名其妙地發笑,說:“別耍我了,你以為你兩頭都哄着,便能相安無事了?我倒是沒甚麽,就怕人家姑娘心裏憋屈。我可不是抑制自己不哭不鬧,我是本來就不想将此事放在心上,沒必要給自己徒增煩惱。老爺是天,我等該仰望着,哪裏敢心生不滿?”
徐澄神色卻凝重起來,十分認真地說:“夫人有這等見解,可否為我解惑?”
“老爺何惑之有?在我眼裏,老爺向來都是明察秋毫的。”李妍見他還真的是有些迷惑,難道她的猜測是對的,關起來的那個女人對他來說真的是別有用處?
徐澄苦笑一聲,“夫人還真會說笑,我若事事都能明察秋毫,就不會置徐家如此境地了,再不力挽困局的話,徐家幾代為邺朝重臣,怕是要斷在我的手裏了。”
他見李妍聞言驚愕,忙安慰道:“這只不過是我做最壞的猜想,夫人莫慌。伴君如伴虎,到最後總有被老虎咬的時候,夫人應該懂得此理。只不過這個汪瑩瑩頗讓我費解,對她此舉目的我竟然猜不出一二。”徐澄将他所知道的汪瑩寶的情況一一都跟李妍說了,一字不漏。
徐澄見李妍略為吃驚,說:“前日咱們不是說好了麽,要恩恩愛愛、同心同德。你想知道的事,只要我能說,我都會告訴你。”
李妍有些感動,點了點頭,然後對這個汪瑩瑩的行為絞盡腦汁思索起來。徐澄能将些事完全坦白于她,她希望自己能幫上他。
以李妍看來,女人願意赴險,無非有三種目的,一是為情,或許她真的仰慕徐澄,想做他的女人,可是徐澄認為不太可能,他認為但凡聰明的女人是不會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一個不了解的人;二是為財,可她的父親是一方富賈,她并不缺財;三是為利,她能從徐澄身上得到哪些利益呢?
徐澄憂思道:“她一個小小女子,不缺吃穿不缺男人,她還有甚麽不滿足?”
李妍忽然靈機一動,“或許她是為她父親辦事呢?”
“我和他父親并不相識,也從無瓜葛,而且汪姓與邺朝皇室乃至各大臣姓氏皆無任何連帶,以前甚麽沒聽說過任何汪姓人氏的任何事情。這些我昨日已苦思良久,仍不得其解。”
李妍又道:“那她的祖上呢,一直往上多數幾代也沒有麽?或許她本不姓汪,她爹也不姓汪呢?還有,焦陽城是否有過老爺的仇人,或者是皇上的仇人?江湖上不是講有仇必報麽,她一個女子懂的東西那麽多,琴棋書畫、寫詩作賦、騎術武藝樣樣不差,那定是從小就苦學的,表明她爹處心積慮在教養女兒,只待有朝一日能用得上她,如此看來,她爹恨皇上或是恨老爺已經有好多年了。”
徐澄神色稍變,說:“焦陽城乃前朝的都城,九十年前,我的曾祖父與邺始帝帶着幾十萬兵馬沖進了焦陽城,斬了前朝君王的頭顱。前朝君王姓罔……”
徐澄突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邊疾步往外走一邊說:“夫人安心歇息一會兒,待我有了頭緒定會來告訴你的。”
罔朝自滅亡後便銷聲匿跡,一個汪姓女子若真牽扯其中,那定是有關傾覆邺朝的大陰謀,雖然他覺得可能性很小,但不得不慎重。
李妍沒想到自己胡思亂想一番,也能讓徐澄這麽謹慎,她真的是天馬行空胡亂猜測的啊!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