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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國立高等音樂學院與日內瓦音樂學院一樣,都是全世界頂尖的音樂學院。從這些學院中出來的畢業生們,大多都成為了世界著名樂團的成員,只有極少數人沒有從事音樂相關的工作。

戚暮上輩子曾經在日內瓦音樂學院進修了四年,在那裏,他得到了專業教授的指導,在小提琴技藝和領悟上都得到了很多的提升。

在那四年裏,戚暮按照導師的教導練習了大量的曲目,參加了大大小小的無數場比賽,也加入了學院的樂團,并在最終成為了日內瓦音樂學院交響樂團的副首席。

所以當戚暮正式開始第一天的課程時,他本以為阿卡得教授會根據他自身的情況先給他一首曲子進行練習,并且作出相對應的指導。但是……

讓戚暮萬萬沒想到是,當他一大早趕到學院,七點四十五分就進了阿卡得教授專屬的琴房的時候,那空蕩蕩的琴房裏……居然連一個琴架都沒有!!!

沒錯,別說放置着各種琴譜書籍的書架了,真的就是連一個最基本的三角琴架都看不見影子!

學院給阿卡得教授專門設置的這間琴房足足有五十多平米,地板用的是反聲隔音效果極好的木質地板,而牆壁也都用上了專業的吸音材料,整個房間布置得大方簡潔,碩大的窗戶也保證了它極好的采光。

戚暮就這樣拎着一個琴盒,怔愣地在房間裏等了十五分鐘。

等到八點整的分鐘“卡嗒”一聲掰到了正确位置上時,琴房的大門也倏地打開。阿卡得教授看到戚暮的時候,連一點點驚訝都沒有。

只見這位昨天還一臉嚴肅的小老頭今天穿了一身休閑服,胸前挂了一只黑色的全畫幅單反,也不進門,他直接沖戚暮招招手,說道:“小七,走吧,呆在這裏幹什麽?把你的琴放在我的休息室裏,咱們出去吧。”

戚暮:“……”

似乎是察覺到了戚暮的無語,阿卡得想了想,說道:“放心吧,我的休息室絕對比你的公寓還要安全,監控得可緊密了,你手裏那位可愛的小姑娘絕對丢不了,放那沒問題。”

戚暮:“……”

他哪兒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啊!

不過教授的話對于學生來說,就是指令。

戚暮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地直接将小提琴放在了阿卡得教授的休息室裏,似乎是怕戚暮擔心,阿卡得還用心地将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放入了保險箱裏,轉首對戚暮說道:“看,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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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了真的不是這個問題啊!

戚暮雖然一點都摸不着頭腦、不清楚阿卡得教授的用意,但是接下來,事态的發展只會讓他更加……一·頭·霧·水!

一整天的時間,這位來自巧克力之都——意大利都靈的小提琴大師,徹徹底底地向戚暮展示了“都靈人到底有多麽熱愛巧克力”。

從戚暮熟悉的那家Veff de bruge,到他完全沒聽說過的Blfons Mucha、Jean-Paul Kevin,這位大師帶着戚暮逛遍了巴黎最知名的各種巧克力手工店,嘗到了各色各樣的巧克力。

戚暮以前從來不知道,同一品種的巧克力還能有這樣與衆不同的味道。比如說同樣都是酒心巧克力,Blfons Mucha的味道是先甜後苦,而Jean-Paul Kevin的卻是徹頭徹尾的甘醇。

巧克力對于歐洲人來說是一種非常常見的零食,看看巴黎街頭上很多可愛的小朋友,他們那圓滾滾的身材可不僅僅是因為K記的高脂肪食品。

但是戚暮上輩子雖然在歐洲長大,卻真的很少吃巧克力。在孤兒院的時候就不用多說了,等到他被養父母收養以後,平價的巧克力自然是吃了一些,但是這些放在漂亮櫥窗裏的、知名巧克力品牌的巧克力,他卻從來都沒有嘗過。

當他們逛到巴黎西郊的最後一家高級巧克力店後,已經是當天的下午四點。如果戚暮此時還在學院內,恐怕他已經能聽到放課鈴的聲音,而顯然,阿卡得教授也不是個喜歡拖堂的導師。

他将手中的巧克力塞給了戚暮幾塊,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小七,巧克力可是一種非常幸福的食物,你要好好品嘗。今天的課程就到這了,明天上午你直接在凱旋門等我吧,記住保管好我的相機,那裏面可有我們這一天的美好回憶。”

戚暮只能哭笑不得:“……是,阿卡得老師!”

于是在絢麗玫紅的晚霞下,一個俊秀漂亮的青年兩手提着各種精致的巧克力禮袋,脖子上還挂了一個重重的單反,一個人在寧靜的小道上走着。

今天一整天,阿卡得教授都在讓戚暮微笑、拍照。

一開始戚暮還有些拘謹,不大明白這位嚴肅古怪的大師為什麽要自己拍這樣詭異的照片,但是到了後來,他卻漸漸放開了,甚至也經常偷拍幾張阿卡得教授的照片。

明天還要在凱旋門集中啊……

看樣子,又是玩樂的一天了?

一直等戚暮回到公寓以後,他剛把那重重的單反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家桌子上,忽然便想起了一個嚴肅重要的問題:“我的小提琴啊……居然還放在老師的保險箱裏?!”

戚暮無奈的笑着,不知怎的他心中隐隐的有一種預感——

似乎,阿卡得教授在短期內,是不想讓他碰他的小提琴了?

嗯,一定是他想多了。

而事實上,戚暮的這個猜測在他第二天試探性地問阿卡得教授“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可以拿回我的小提琴”後,徹徹底底地得到了證實。

“什麽時候啊?我們也不需要将巴黎的每一個角落都逛完,時間應該不會長。小七,我想一周之後,你應該可以再去迎接那位可愛的小姑娘了。”

戚暮:“……”

正式開學的第二天上午,戚暮在凱旋門拍攝了不少照片,并與阿卡得教授在著名的香榭麗舍大道上走了個來回。

等到中午用過簡單的午餐後,戚暮還正猜着他們下午又要去哪兒游玩時,阿卡得教授卻直接帶他來到了一家高檔的服裝店。

似乎是考慮到了戚暮的經濟情況,阿卡得教授只為他挑了一套價格中等的灰色小西裝,戚暮雖然不大明白老師的用意,但他猜測估計是以後讓他上場比賽、或者登臺演出時用,便也直接付款買下了。

但是等到阿卡得教授直接剪了衣服的标簽、并且讓戚暮直接穿着衣服離開時,他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笑着問道:“阿卡得老師,您這是……什麽意思?”

阿卡得教授詫異地反問道:“難道我之前沒和你說,今晚我們要去聽一場音樂會?”

戚暮:“……”您真的一點都沒有說啊!

對此,阿卡得教授并沒有太在意,他點點頭,說道:“小七,晚上我們去巴黎愛樂音樂廳聽一場交響音樂會,這身衣服很适合你,你以後比賽、演出的時候都可以用到,既然早晚要用到,那就從今晚開始吧。”

戚暮剛來巴黎幾天,一直都忙于收拾公寓和與學院方面接洽,所以并沒有時間多去了解外界的情況。而他也是第一次聽說,原來今晚在巴黎愛樂音樂廳會有一場音樂會。

能讓阿卡得教授都十分在意的音樂會,那想必至少是某個世界級交響樂團的演出。戚暮不由笑着思索了片刻,開始在心裏預計着,在這個時候到底會是哪個樂團……來到巴黎進行演出呢?

這個問題,并沒有困擾戚暮多久。

當他們繞過平靜光滑的人造湖時,那個大氣恢宏的建築便映入了眼簾。

巴黎愛樂音樂廳是目前世界上最昂貴的音樂廳,這間年輕的音樂廳今年不過九歲,卻擁有着世界上最一流的音響設備和聲音效果。所有的建築線條都是圓滑的曲線,在月光溫柔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銀輝。

而當戚暮剛走到那建築的正面時,一幅巨大的海報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戚暮:“……”

阿卡得教授嫌棄地看着那大大的海報,挑剔道:“明明不是闵那家夥進行指揮,在海報上居然還給了他一個位置,這真是太不合理了。”

忽然聽到這話,戚暮倏地一愣,淺色的眸子也微微睜大,下意識地問道:“老師,這次并不是由闵琛……咳,柏特萊姆先生擔任指揮嗎?”

阿卡得教授點點頭,說:“嗯,我記得這次是由利特斯來執棒的。他的風格也很棒,很正統優雅,你應該可以從中收獲很多。柏愛的實力還是非常優秀的,小七,你可要好好聽聽。”

這點戚暮自然知道,以往只要有機會,這些一流樂團的音樂會他都不會錯過。而且查爾·利特斯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指揮家,他的指揮風格偏正式,屬于浪漫主義流派,戚暮曾經聽過他指揮的一次音樂會,非常端莊雄渾。

“好的老師,我一定會仔細聆聽的。”

皎潔如華的月光下,俊秀漂亮的青年穿着一身精致的小西裝,跟在自家老師的身後往音樂廳二層的專屬包廂走去。

戚暮并沒有懷疑為什麽他們會坐在二層包廂裏,畢竟這是阿卡得大師,他能得到一個專屬座位,想來應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從這間包廂的位置看向舞臺,竟然可以看清整個舞臺的全貌。戚暮再仔細一想便明白了,恐怕這個包廂所得到的音樂效果也會是全場最頂尖的。

坐在這樣一個寂靜舒适的包廂裏,戚暮低眸看着舞臺上的樂團成員一個個的進場。當柏愛的小提琴首席克多裏正式到場後,接下來便是指揮先生開始進入舞臺。

戚暮笑着看到查爾·利特斯大師一步步地走上舞臺,似乎是為了配合這位大師站上指揮臺的場景,包廂裏忽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開門聲。

那聲音在滿場的掌聲中顯得十分微弱,但是對于耳力超絕的戚暮而言,卻如同在他耳邊響起,讓他詫異地轉身向後看去。

這一看,戚暮整個人便徹底怔在了座位上。

就連那個至今還站在門口的俊美男人,也是訝異地停住了動作。

戚暮:“……”

闵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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