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難怪心裏扭曲的厲害
這廂管家他們已經裝好了行李,滕譽倚在馬車旁等着殷旭,同時心裏思量着到京後該怎麽安置這個人。
有了昨晚那一遭見聞,他之前的決定需要改一改了,把這樣一個危險的不确定因素留在身邊,決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當然,他會給他最起碼的尊重和信任,但要想他付出真心信任于他就得看這人後期的表現了。
眼見殷旭從遠處走來,昂首闊步,霸氣十足,怎麽看都不像一個在鄉野長大的小子,甚至不像一個十三歲少年該有的氣勢,可偏偏他的情報網怎麽查結果都是一樣了。
要說這裏面沒點問題鬼都不信。
“這是什麽?”滕譽指着被他們塞上馬車的人形物體問。
“哦,馬棚裏撿到的。”殷旭應付了一句就跟着上了馬車,招手讓管家上來後把車門一關,阻隔了滕譽探究的目光。
滕譽把目光看向武勝,等着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武勝可沒有他家少爺的膽量,被滕譽厲眼一掃,乖乖地回答:“少爺說要找個大夫給他治傷,看看還能不能活。”
滕譽一聽就知道這是官方說法,實際目的絕對不可能是這個。
不過一個看着快死的人,滕譽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他上了另一輛馬車,在大小官員的跪拜下出發了。
他們從安縣出發的時候只有兩輛馬車,六個人,現在不僅多了兩百名護衛,四個漂亮的丫鬟,還多了好幾大車子的東西,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出城。
殷旭在自己的藥箱裏挑挑揀揀,然後取了一個小黑瓶出來,吩咐管家:“把他衣服脫了。”
老管家原本正拿着帕子給那人擦臉上的血污,聽到這話丢開帕子小心翼翼地脫掉那人的衣服,很多地方已經被連着血塊黏在皮肉上,只能一點一點地擦下來。
看着一身傷痕的身體,管家感慨道:“哎,也不知道這小夥子得罪了什麽人,竟然被打成這副模樣。”
殷旭可沒那麽多的同情心,往他傷口上灑了點藥粉,又往他嘴裏塞了顆藥丸就算治療完畢,不再管他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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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多了個又髒又臭的傷患,殷旭是肯定呆不下去的,于是上了滕譽的馬車,奪了滕譽手上的書自顧看起來。
“竟然是《山河志》,你一個皇子看這個有什麽用?難道還想暢游天下?”
滕譽已經習慣了他這沒大沒小的行為,随手從一旁又拿了一本冊子,說:“總要知道未來屬于自己的江山是什麽樣子的吧?”
“這皇位還沒影呢,你就開始做大夢了,小心自信過頭。”
“有七少在,何愁大事不成?”滕譽笑眯眯地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心裏則想:這皇位,必須是屬于自己的,否則他寧願毀了大梁也不會讓給別人。
殷旭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狠辣,捧着書靠在他身上看起來。
馬車沿着官道才走了半天,一行人便遇上了來傳旨的賴濟全,一聲“陛下有旨”讓在場兩百多號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唯二站着的就是滕譽和殷旭。
滕譽自小就被免了跪地接旨的禮儀,因為這事不知被多少文臣彈劾過,但依然我行我素到今日。
殷旭則是完全沒有跪的概念,別說只是個傳旨的太監,就是皇帝親臨,他也彎不下這個膝蓋。
賴大總管一雙細眼瞪向殷旭,尖着嗓子呵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藐視聖旨?還不跪下!”
滕譽一手摟過殷旭的腰,将人拉到懷裏,一聲響亮的吻落在殷旭臉上,然後挑釁地看着賴濟全,不耐煩地催促:“有屁快放!”
賴濟全氣得渾身發抖,卻也不敢在衆人面前和三皇子争辯,于是不甘不願地宣讀了德昌帝的旨意,無非是讓三皇子盡快回京,不能在路上耽擱,否則如何如何雲雲。
把聖旨接到手裏,滕譽一轉身就丢給了韓森,招呼人上路,只是非但沒加速,反而讓隊伍頻頻停下來休息。
“殿下,咱們還是快些吧,陛下還在宮裏等着您呢。”賴濟全作為德昌帝的心腹,是知道三皇子的處境的,因此對他并沒有其他宮女太監來的恭敬。
滕譽慢悠悠地喝着韓森泡的茶,對他視而不見,反倒是殷旭對他産生了濃厚的興趣,視線一直在賴濟全和他帶來的幾個內侍身上徘徊。
他第一次見到韓森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陰氣太盛陽氣不足,但是又和他的玄陰之體不一樣,更像是不男不女的那一種。
他以為這樣的人只是個例,而且韓森看着還算順眼,所以就沒有刨根問底,沒想到今天一下子見到了好幾個不男不女的人,心裏一下子就活泛開了。
他一邊喝着濃香的茶水,一邊沉思:難道這個凡人界除了男人女人外還有不男不女的人?
三千世界無奇不有,殷旭也沒覺得難以接受,只是有些壞心眼地想:那他們辦那事兒的時候是用前面呢還是用後面呢?
帶着這樣的疑問,殷旭安靜了一路,直到夜裏住進驿館,他才私下裏問了滕譽。
滕譽當時的表情有些詭異,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你是問韓森他們?”
“對啊,看他們的樣子可不像個正常男人,更不像女人。”
滕譽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着殷旭,想看看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後來又想,這少年如果真長于鄉野,不知道太監為何物也很正常。
“咳,他們皆是去勢之人。”
“去勢?”殷旭沒能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
滕譽意味深長地盯着他的腿間,比劃了一個切的動作,“就是去根的意思。”
殷旭下意識的夾緊雙腿,猛地低頭瞥了自己一眼,“啊……是這個意思?為什麽?”
哪個男人想不開會願意切掉自己的子孫根?那豈不是生不如死?
殷旭雖然性欲淡薄,但如果身上少了這個部件,他也是無法接受的。
“禁宮之中除了皇帝,不會有第二個男人,皇子滿十五歲即出宮建府,宮裏伺候的除了宮女就是去了根的太監。”
“那當皇帝不是很可憐?”殷旭用憐憫地目光看着滕譽,說:“你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難怪心裏扭曲的厲害。”
滕譽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齒地問:“本殿心裏扭曲?”
“我說錯了,應該說你們一家子心裏都扭曲的厲害。”試問正常人家的父子兄弟哪會自相殘殺的?就算是在修真界,親情淡薄,也很少有人會視父兄為仇人的。
滕譽想着那天晚上在亂葬崗看到的景象,腹诽:也不知道到底誰心裏扭曲,正常人會半夜三更地跑去亂葬崗練邪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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