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049 主子的腰天下第一粗

徐少彥畢竟也快及冠了, 雖然情竅開的晚,但也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一定要娶自己喜歡的姑娘, 這輩子就娶一個,才不要像他父親那樣娶一堆的女人, 惹得她們争風吃醋, 攪得後院不得安穩。

猶記得自己還是個混小子的時候, 對待感情之事還不慎重,當初李硯秋因為自己容貌受損, 他竟然還口不擇言, 提出若她以後嫁不出去, 自己便娶了他。

後來偶爾想到這件事,都覺得一陣後怕:還好當初李硯秋沒有答應,若是她答應了,日後他依着諾言,便是不喜歡也要娶了。

他相看了許多姑娘的畫像, 總是不滿意,母親問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的時候,徐少彥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個人。

一個是林姜姜, 一個是溫玉葉。

不過他對林姜姜是妹妹一般的喜歡, 打小看着這丫頭長大,後來還讓母親認她做幹女兒, 兩人兄妹相稱,相處得一直都不錯。

對于溫玉葉,畢竟她一開始女扮男裝,徐少彥一直把她當兄弟,但不知為何偏偏想到她, 大抵是因為兩人相處久了。

可若真的是娶她做娘子,自己心裏似乎也不是排斥的,甚至一想到兩人成親的場景,隐隐還有些興奮。

後來他也試探過溫玉葉,每每自己相看過姑娘,都會在她面前提及一下,想看看她會不會吃醋。

她似乎是有些失落的,又似乎沒那麽在乎,倒叫他有些看不懂了。

徐少彥又想到,或許是因為之前溫家的生意遭遇難處時,溫老爺來他們家借錢。

原本他們家大業大的,借幾千兩給溫家應急也是能拿得出來的,可父親卻只勉強借出了五百兩銀子,言語間還暗示溫家的生意根本做不起來。若非是林姜姜帶回大筆銀子幫助溫家,溫家的生意許是從此就落敗下去了……

會不會因為這個,溫玉葉對他有了成見?

他有一次向母親透露過去溫家提親的想法,母親也同他想到了一處,擔心因為之前借錢的事情太過小氣,叫溫家心裏不舒服。況且如今溫家成了大富的人家,溫玉葉又是溫家唯一的千金,如今他們再去提親,怕是會叫人家多想,誤會他們徐家是圖溫家的家業。

多重考慮之下,徐少彥也不好再提這件事了。

今日在林姜姜的鋪子外面,猛地聽見溫玉葉同自己表白心意,聽到她對自己說:“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叫你娘親去我家提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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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叫徐少彥心裏登時如擂鼓:

她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是在埋怨他不去她家提親嗎?

是願意他去提親的嗎?

是喜歡他的意思嗎?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怎好叫她先開口表白?他是男子,理應是他先開口才是。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家的條件也不差的……”

“我……”他自是知道她家條件不差,豈止不差,簡直太好了。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才不敢表白,擔心被人家罵他們貪得無厭。

“你為什麽從來沒想過……其實我們兩人……也是合适的……”

“……”不是這樣的!

“大抵你只是把我當兄弟……從來不往這處想……”

“……”哪有!

“對不起,就當這些話我沒說,以後見面……還是朋友……”

見她欲逃,徐少彥趕忙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前,幾次劇烈的喘息,才将被莫名封印的嘴巴沖開,聲音顫抖而沙啞:“誰說……我沒有想過?”

若非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巷子裏,心潮澎湃的徐少彥恨不能将人抱在懷裏好生箍着,免得叫她再跑了。

“我想過,我很久以前就想過,我試探過你,你不給我回應。我想去你家提親,又怕你家嫌棄我……”徐少彥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我原本是個膽子很大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件事情上會這般小心,我是怕你不喜歡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溫玉葉的心意得到了的他的回應,眼淚奪眶而出,顧不得矜持和含蓄,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徐少彥懵了:表白沒趕上第一個就罷了,連第一次擁抱都是對方主動的,這可太折煞他作為男人的自尊了。

罷了……

折煞就折煞吧……

被自己喜歡的人擁抱,這感覺太美妙了。

徐少彥一臉蕩漾地抱了回去……

水雲閣內,林姜姜一邊招呼着客人,一邊留意着外面的情況。

一轉頭跟顧客說話的功夫,再探頭往外面望的時候,卻見兩人竟是抱在一起了!

哎呀這大庭廣衆的……

溫玉葉還穿着男裝……

這可太抓人眼球了!

林姜姜興奮地跑出去:“二位,這是成了嗎?”

溫玉葉聽到林姜姜的聲音,忙害羞地從徐少彥懷裏掙出來:“對不起,我失禮了……”

“不失禮不失禮……”徐少彥說。

“怎麽不失禮?”林姜姜揶揄他道,“哥,訂了親下了聘,才叫不失禮……”

徐少彥一拍腦門:“我這便回家叫我娘找媒人……”

走前還拉了一下溫玉葉的手:“等我。”

溫玉葉的臉已經紅透了,羞得說不出話,只是滿目含情地看着他離開的身影。

林姜姜吸了吸鼻子:“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味道的啊……”

溫玉葉撲哧一聲,回眸輕輕打了她一下:“讨厭。”而後又抿着嘴笑道,“姜姜,謝謝你今天鼓勵我……”

林姜姜嘻嘻道:“甭謝,我就樂意你當我嫂子。”

一聽“嫂子”這兩個字,溫玉葉羞得更是擡不起頭來。

“嫂子,我哥都要去你家提親了,你還不趕緊回家準備着?”林姜姜催促她道。

溫玉葉心中已是急不可待:“那我這便回去了……”

“回去吧。”

過了午後,水雲閣的客人才少了一些,林姜姜和夥計一邊招待着為數不多的幾位客人,一邊清點貨品,随時補缺。

林姜姜正盤算着今天一上午賣出了多少物品,一擡頭,看到一個面容清隽的男子,正微微低着頭,認真地在貨架上挑選胭脂和妝粉。

雖是挑的認真,卻也看出他根本不懂這些女兒家的東西,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面上流露出好奇和不解來。

林姜姜笑着走了過去:“李公子,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李硯南偏過頭來看她:“剛過來,今天鋪子剛開張,生意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是啊,托你們的福,今天上午生意好得不得了。”林姜姜高興道,“你要買什麽?我幫你挑……”

“我也不知你們姑娘家喜歡什麽,你随意挑些就好。”李硯南說,“硯秋現在臉上的疤痕已經褪幹淨了,特別喜歡打扮自己,我便想着過來買一些送給她。”

“那我幫你挑些好的。”林姜姜這便認真挑選了起來。

李硯南站在一旁同她聊天,沒有拄着拐杖。

他的腿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當初在京城整整醫治了三年,回來後也堅持鍛煉,如今走路已如正常人一般,只要不跑不跳,旁人也看不出他腿腳有問題。

“徐兄今天過來了嗎?”李硯南随口問了一句。

“我哥他上午過來的,玉葉姐姐也來了。”

“他一早過來的嗎?”

“嗯,挺早的。”

“哦,他們家今天早上遣媒人去我家說親了……”

林姜姜一愣:“啊?”

“他沒跟你說嗎?”

“沒……”林姜姜心想許是壞事了,今天早上徐少彥和溫玉葉才互相通曉了心意,怎的忽然又去李家說媒了?

莫不是徐少彥不知今日媒人會去李家提親,徐老爺和徐夫人也不知徐少彥今和溫玉葉的事情。

李硯南察覺她神色有異,問道:“怎麽了?”

林姜姜和李硯南的關系一直不錯,況且他和徐少彥也是好朋友,林姜姜便沒有瞞他,将今天早上徐少彥和溫玉葉的事情同他說了。

李硯南聽罷,眉頭輕皺:“許是徐兄不知道家中遣媒人上我家的事情,只不過,我家也同意了這樁親事,這就有點難辦了。”

他既然覺得難辦,這件事就嚴重了。

林姜姜忙交代了活計照看好鋪子,這便要和李硯南一起去找徐少彥,把這件事情先弄明白再說。

哪知還沒出鋪子,柳氏忽然挺着大肚子,哭哭啼啼走了進來,一看到林姜姜,哭得愈發厲害:“姜姜,出了大事了!你爹叫賭坊的人給扣下了……”

“賭坊?”林姜姜大驚,“爹什麽時候學會去賭了?”

“天知道他什麽時候學會的?”柳氏痛哭道,“賭坊的人方才找到家裏來了,說是你爹輸了八百多兩銀子,叫我拿錢贖人,這可如何是好啊姜姜,你爹這挨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他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呢,這麽一大筆銀子,可是要了咱們一家人的命啊……”

八百多兩?

這麽大的數額,叫林姜姜心頭一顫。

雖說她也能拿得出來,可這些錢苦心經營賺來的錢財,白白入了別人的口袋,叫誰心裏都不好受。

“娘你先別哭,你還懷着孩子呢,這麽哭對身體不好。”這個時候柳氏已經慌了神了,林姜姜不能也跟着慌亂,只能安撫着柳氏,“你先回家等着,我去把爹救回來。”

“可是你要怎麽救啊?那麽多銀子啊……”

林姜姜還能怎麽救,她也不知道怎麽救,只能逞強道:“相信我,娘!”

林姜姜此時也顧不上徐少彥和溫玉葉的事情,她讓鋪子裏的一個夥計先送柳氏回家,而後叫上葉宵,準備去賭坊走一趟。

李硯南不放心她和葉宵兩個人去賭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賭坊的老板和我父親有些交情,我許是能替你說說話……”

林姜姜心中焦急,也沒拒絕:“麻煩你了。”

他們往賭坊趕去,待弄清事情後,若是父親真的賭掉了這麽多銀子,林姜姜也只能認栽,讓葉宵再去錢莊取銀子贖人也來得及。

鎮上的賭坊是三年前才開的。

那時候溫家的生意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徐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帶動着小鎮也跟着富庶起來。

然後小鎮上突然就多了一家賭坊。

賭坊的主人姓趙,聽說是有背景的人,有幾次賭坊鬧出了些事端,鬧到衙門那裏,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憑借這個,賭坊在短短三年內攬了不少錢財,鎮上的四大家族除了徐家、李員外家和溫家,便是這開賭坊的趙家了。

賭坊對鎮上的影響很大,就像是林姜姜剛盤下的這家脂粉鋪子,也是因為前掌櫃欠了一身賭債,實在還不上才迫不得已賣掉了這家鋪子。

林姜姜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都是老實憨厚的性子,以前也未曾有過好賭的跡象,怎麽忽然之間就賭進去八百多兩銀子?

“許是被人騙了也說不定,”李硯南分析道,“萬一是有人出老千,故意給你父親下套……”

林姜姜無奈道:“若是我父親自己走進賭坊的,便是被人下套也說不清楚了……”

“你不要氣餒,若真是有人在其中行騙,便不能輕易給他們銀子,叫他們得逞。就算是鬧到府衙,也要把這件事情分說清楚,免得助漲了他們賭坊的氣焰,繼續禍害鎮上的百姓……”

林姜姜心裏沒底:“可我我聽說,那賭坊的老板,背後有大人物撐腰……”

李硯南笑着提醒她:“你忘了,你背後也有個大人物,論起撐腰,誰有他的腰粗?”

林姜姜看向葉宵。

葉宵驕傲道:“就是,我家主子的腰天下第一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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