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女主更瘋了

蘇向東也疑惑着呢:“姐,我也覺得她沒那水平,可人家送喜報的都去她家了,可熱鬧了,可能人家發揮的好,或者運氣好呗,你別難過。”

蘇慢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康秀雲考那麽好,不會她考砸了吧。她對過答案,考砸的可能性不大啊?

她反複想了想,覺得自己考得也不會差,不去管康秀雲考得怎麽樣,還是安心等考試成績吧。

到第三天上午,蘇慢正在裁剪衣服,蘇向東他們幾個從外面回來,一個個的擠在炕邊上,安靜地看着她縫衣裳。

他們四個老實得過分,蘇慢瞄了他們幾個一眼,看蘇向東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有什麽事?說吧。”

三個臭小子推搡了一陣,蘇向東站了出來說:“姐,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你可別難過。”

“說吧,我沒啥可難過的,除了落榜。”蘇慢說。

蘇向東抿了抿嘴唇,還真是落榜。他很難過,替蘇慢難過,他說:“姐,你們學校出成績了,我們聽說就去了一中一趟,你考了二百多分。”也許他姐是過于自信,這次失手了。

“啥,二百多分。”蘇慢手握剪刀,差點把布料戳個大窟窿。

她肯定地說:“絕對不可能,不可能這麽少。”滿分可是四百。

“我們幾個都看了,确實就這麽點,連你們班主任都替你惋惜,姐你可能發揮的不好,沒事,明年再考。”蘇浪也垂頭喪氣的,他自己考試倒數第一也沒這麽沮喪過。

蘇慢認真地看着他們幾個,她熟悉他們的表情,不是開玩笑,看的出是真心實意的難過。

她“哦”了一聲,發揮失常是不可能,主觀題答得思路跟答案不符她倒是信,那也不可能離譜到只有二百多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成績被人調換,她知道八、九十年代這種事情偶有發生,更何況剛剛恢複高考。

蘇慢感覺自己心跳和血壓飙升,她強迫自己冷靜,誰會調換她的成績,為什麽要調換她的成績,随機?只是她倒黴?

腦子有點亂,很多想法同時冒了出來,她坐在凳子上,看起來像是無意識一樣玩着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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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向東怕她紮到自己,趕緊把剪刀拿了過來。

思考了幾分鐘,蘇慢看了看幾個弟妹說:“我要去找爸,讓他去教育局給我查考試成績。”蘇寒山也是有身份的人,查考試成績應該可以做到。

“現在就走,我們跟你一起去。上拖拉機。”蘇向東說。

就在這時,大門口傳來一聲帶着哭腔的聲音:“蘇慢!”青桃帶着門墩慌裏慌張地跑進來,她抓住蘇慢的胳膊,腔調都變了,帶着澀啞的撕裂音:“蘇慢,我的成績不對勁,才二百多,比我自己對答案估的分數少了一百呢,我落榜了。”

真是巧了,蘇慢反抓住她的胳膊說:“你冷靜。你估的分數準嗎,可是有好多主觀題,判卷老師給分也是會上下浮動。”

“這個我知道,那也不至于差這麽多分吧。”青桃急到幾乎失聲,喝了點水後才能說出話來,“我懷疑是楊自力操縱我的分數,他能搬家,能換工作,就說明他知道我在找他,我不知道他在哪,可我在明處,他能夠知道我在做什麽。為啥偏偏我的分數出問題,我就懷疑是他搗鬼。”

她特別着急,與她相比,蘇慢算是很冷靜。

蘇慢覺得她的說法可真夠有想象力的,蘇慢問:“楊自力有這個能力嗎,這得托關系吧。就是他有這麽大能量,他人在京城,他也不好辦吧。”

青桃急得臉色發白:“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我一落榜我就想到他。齊修文說幫我去縣教育局查分數,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她恨恨地說:“楊自力這個王八蛋,我跟他沒完。”

要是真是這樣,楊自力可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青桃跟他相比完全處于弱勢地位,要去找楊自力算賬,青桃以後要走的路注定崎岖不平。

只是要是按青桃猜測的,她的成績跟楊自力有關,那蘇慢的成績呢,不可能是楊自力整蘇慢!他們以前沒有交集,沒仇沒恨。

蘇慢這才跟青桃說:“其實我的分數也不對,我要去找我爸讓他幫我查分數,要不我們一起去城裏?”

“啥,你的也不對?”青桃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強大的同盟,什麽話都不如這句更能安慰她。她驚訝地問,“那你還能這麽冷靜?”

“是,急也沒用。”蘇慢想她冷靜是因為有蘇寒山這個後盾。如果沒有蘇寒山,她也會慌,難道要自己去教育局查成績嗎?現在她不是孤軍奮戰,她也是有人撐腰的人。

蘇慢又想了想說:“齊修文肯幫你的話就好說了,他有能力應該可以查到分數。而且他還算是個靠譜的人,做不到的事情不會輕易說出來。”

她倆正說着,齊修文來了。上次那番對話之後,兩人還沒見過面,這次見面也有點尴尬。

“走吧,青桃。”齊修文佯裝淡定地叫青桃。

本來門墩在跟糖包玩兒,馬上過來抱住青桃大腿:“媽,你去哪?我跟你一塊去。”

青桃又氣又急,去拍他的手背:“你跟糖包玩,等我回來來接你。”

門墩明顯是怕她媽又把他托付給別人,自己走了,死活不肯撒手。

蘇慢說:“那就一起去吧,蘇向東你們四個在家,不用摻和。”她先給自己套上大棉襖,然後抱出一床舊棉被對青桃說,“一會你們倆披身上,省着冷。”大冬天坐敞篷車,也夠酸爽的。

看齊修文、青桃跟門墩爬上車鬥,蘇向東他們四個想陪着蘇慢也上了車,青桃用棉被把門墩跟糖包裹得嚴嚴實實。蘇慢跳上駕駛座,拉着一車人朝縣城駛去。她把車直接開到公安局門口。

她說:“你們先等會,我進去找我爸。”蘇寒山跟齊修文一起,人多力量大。她又跟幾個弟妹說:“蘇向東你們幾個別進去,亂。”

剛見到蘇寒山,他馬上招呼蘇慢:“正好是陸原的電話,你來接。”蘇慢表現得極為鎮定,蘇寒山都沒看出她的不對勁。

陸原的聲音依舊好聽,他說:“青禾省的錄取結果出來了吧,你怎麽樣?”他相信蘇慢一定能考上京大,即便考不上,她也是最棒的。

即便蘇慢告訴自己要冷靜,可聲音還是失落和低沉,她說:“我的分數不對,我才二百多,不可能那麽少。”

蘇寒山震驚了,他那麽努力刻苦是他的驕傲的大閨女考了那麽點?

陸原也無比震驚,他心目中美麗成績又好的小仙女就考了這麽點?還要跟她當校友呢。

他拿到了京大的錄取通知書,很糾結要不要跟蘇慢聯系,怕萬一蘇慢考不上,會刺激到她。終于下定決心給蘇寒山打電話,沒想到聽到這個消息。

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聽她說:“我需要查查分數,不應該這麽少。”

陸原“嗯”了一聲,剛說了句你別難過,就聽蘇慢又說:“你考上京大了嗎?”

怕她受打擊,陸原随口說:“我也沒考上。”

蘇慢安慰他說:“意料之中,你別難過,明年可以再複習一年,或者報個好考的學校。”

他又被鄙視了!陸原:……說不清該不該為自己悲傷!可是小仙女你的成績很出乎我的預料啊。

放下電話,陸原片刻未停,拎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跑,到了大街上,他打了一輛車,報出京郊某個療養院的名字,到達目的地之後,他找到一位老人說:“外公,有件特別緊急的事兒,你得幫我個忙。”

蘇寒山一直聽着蘇慢打電話,大概都聽清楚了。蘇慢挂了電話,對他說:“爸,跟我一塊去教育局查成績吧。”

“走。”蘇寒山二話不說,馬上就走。

縣城很小,公安局離教育局并不遠,蘇寒山步行,蘇慢開着拖拉機帶着一車人,差不多同時到達。

蘇慢跟弟妹說:“你們幾個在門口等着,就別進去了。”

蘇寒山打頭,蘇慢跟青桃、齊修文一起往裏走,門墩跟蘇向東他們在門口等。

局長辦公室只有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聽蘇寒山說明來意,立刻嚴詞拒絕:“查不了,絕對查不了,都說自己分數有問題,不認為自己學習差,考得差,總想着查分數,教育局還用幹別的不?再說我們也沒有權限查分數,還有你們的這種做法是對高考公平和權威的挑釁。”

青桃更急了,她就知道會有這種答複。下嘴唇被她咬得多了一排牙印子,篤定地說:“我的分數就是有問題,差了一百呢,這麽大的差距你們不能不管吧。”

工作人員冷着臉,擺出一副趕人的架勢:“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大過年的不想說什麽難聽的話,你們走吧,不要打擾我們辦公。”

蘇慢拽住沖動得青桃,不讓她往前湊。

齊修文文鄒鄒地說:“同志,如果因為你們的管理疏漏導致學生成績差錯,萬一上邊調查下來……”

蘇寒山已經怒了,沒等齊修文說完,他猛地一拍桌子:“給老子去叫你們局長,就說蘇寒山要見他。再廢話老子把教育局拆了。”

蘇慢想笑,看來蘇浪自稱老子是遺傳的他們老爸,她覺得這時候的老爸有魅力極了,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那張桌子本來就不結實,蘇寒山這麽一掌下去,裂了一條大縫,晃悠了幾下,散架了,上面的書本文件啪啦啪啦掉了一地。

工作人員渾身一震,視線從四分五裂桌子上移到蘇寒山身上,他是新來的,不認識蘇寒山,但聽說過他的大名。他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人,雖然穿着便服,确實氣勢凜然,很有威嚴感。

他要是不那麽傲慢多看兩眼的話,肯定不會把蘇寒山當成普通百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不敢怠慢,說:“局長外出,我去把他找回來。”

蘇慢他們在院子裏等了有半個小時,見工作人員尾随在一個穿中山裝的人身後,急匆匆趕回來。那人見到蘇寒山,滿嘴外交辭令,蘇寒山不客氣地說:“老子閨女成績有問題,少說廢話。”

眼看蘇寒山他們進了辦公室,蘇慢跟青桃在外面等,過了十分鐘,教育局長客客氣氣把蘇寒山送了出來。

“走吧,他們會查你和青桃的成績,要是有問題肯定能修正過來。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回去等。”蘇寒山說。

蘇慢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要是真給你成績作假,我有的是辦法。”蘇寒山回望了一眼教育局辦公室,“肯定不讓我大閨女受委屈。”

蘇慢踏實極了,她想也許蘇寒山比她想象得更強大。

青桃看着蘇寒山護犢子的模樣,非常羨慕蘇慢有這樣一個好爸爸,不過她也很慶幸有蘇慢這樣的朋友。

他們走後,教育局長把下屬叫進來,砰砰拍着桌子:“趕快去查蘇慢跟喬青桃的成績。還不快動,愣着幹啥?查出來是誰搞的鬼,都給我滾蛋。”

真是氣死他了,公安局長家千金的成績都能出問題,太不像話。誰這麽大膽,動手腳都不看對象。

他氣得差點心梗,把任務吩咐下去後,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休息,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懶得動,半天沒去接電話。正好一名下屬進來彙報工作,接起電話。

下屬把電話遞給教育局長:“京城來的電話。”

京城?誰找他?肯定是亂七八糟的電話。他無奈把電話接起來,聽對方說了什麽,神情立刻變得恭謹,口中不住地說着是、是,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

他唯唯諾諾地說:“是,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查。”

挂了電話,教育局長滿腦門子冷汗,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這個蘇慢到底是什麽人,是蘇寒山的閨女,他們還有京城的大人物罩着?

他嘆了口氣:“我來查。”

下屬想要表現:“局長,我們已經着手去查了,你等結果就行。”

教育局長滿臉陰沉:“我親自查,萬一成績有問題連我都得玩完。”

回大柳樹生産隊的路上,由蘇向東開拖拉機,蘇慢摟着糖包坐在拖拉機後鬥的一角,她大腦不停轉動,想了好多。

她是蘇寒山的閨女,這好多人都知道,不至于連她的成績都敢做手腳吧。而且她想她的成績應該不錯,對一個不錯的成績動手腳風險不是更大嗎?如果無意的話,那還解釋的通,如果有意的話,那可以說明第一對方想整她,第二對方很強大。

想來想去,她只能想到周時芳一個人。

到了大柳樹生産隊,蘇慢跟青桃說:“我去找趟周時芳,你也一起去吧。”

青桃不知道蘇慢要去做什麽,但她很讨厭周時芳,于是說:“我跟你去。”

蘇慢讓糖包帶着門墩玩兒一會,糖包拿了一顆奶糖給門墩,像小姐姐一樣把他帶進屋子。

蘇慢跟青桃、齊修文一起向知青點走去。大部分知青已經回城,只剩下包括周時芳、齊修文在內的四名知青。

一見到周時芳,蘇慢就對面前的人大吃一驚,覺得自己的猜測更有可能是真的。

她一改之前裝瘋賣傻的模樣,穿了一件嶄新的呢子大衣,用鐵梳子燙了個卷發,嘴上塗了口紅,一副大城市時髦女郎的樣子。

青桃也很驚訝不說,就連最近沒怎麽關注她的齊修文也很難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她看着眼前的三個人,理了理卷發,傲慢地問:“你們仨!來找我?挑釁?”

蘇慢看着她的眼睛,真不瘋了,不裝瘋了,她說:“你爸一定是平反了!”

“要不然呢?”周時芳反問,“有話快說,我要回城了。”

“所以你不用裝瘋了?”蘇慢平靜地說。

“裝瘋?”齊修文眉頭越皺越緊,他以前隐隐感覺周時芳是裝瘋,所以經常拿送到精神病院威脅她,沒想到是真的。

周時芳不屑于回答這個問題,她現在已經脫離苦海、破繭成蝶,她怕誰?

“你跟楊自力勾結起來了嗎?”說完,蘇慢仔細地看着她的表情。她看着周時芳卷翹的睫毛狠狠扇動幾下。

青桃一聽這個話題,頓時精神起來,跟着問:“是不是?”

周時芳內心受到極大震動,蘇慢怎麽知道的?她猜的?還是她知道了什麽?不可能的。

幾條線都走不通找不到出路的時候,正好楊自力找到她,需要她做些事情,這時她才發現,楊自力也是個有實力的人,能給她想要的東西。所以她選擇跟楊自力合作,青桃、蘇慢都是她的目标,至于康秀雲,她跟康巧雲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先捧上天,再讓她跌進泥潭,更有意思。

所有在她落難期間給她氣受的人,都是自找的。

蘇慢怎麽瞧這女主的烈焰紅唇都掩蓋着心虛。如果調換試卷真的跟她相關,她不知道女主在想什麽,她父親要是剛平反,她就借用家裏的勢力,那不是會給她家惹麻煩嗎?這是拿實力坑爹?

雖然不用裝瘋,可她感覺女主本質上更瘋。

“你要是犯了大錯,不會逃脫懲罰。”蘇慢說。實在無法理解周時芳為什麽要把好好的人生過成這樣。

周時芳哼了一聲,勾唇而笑,也太小看她的實力。

“走吧。”蘇慢招呼青桃,跟周時芳實在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幾天蘇慢都挺忐忑,第三天下午,她從牛大嬸家抱了幾米棉布出來,正好在大街上遇到康秀雲姐妹。

看到兩人幸災樂禍的目光,蘇慢目不斜視,就像沒看見倆人一樣,抱着布跟倆姐妹擦肩而過。

康巧雲扯了扯妹妹:“她一直都是這樣,目中無人。”

被無視的康秀雲非常惱火,沖着蘇慢的背影叫嚣:“聽說你才考二百多,我就安心了。”

康秀雲這幾天飄了,本來她正為高考考得一般焦慮,都怪蘇慢,要不是蘇慢成績太好,她不會心理失衡,不會成績一再滑坡。結果她得到自己考了省狀元的消息。

她就像做夢一樣,不怎麽相信,結果生産隊的人都恭喜她,說她為生産隊争光,是大家的榜樣,康巧雲終于信了,相信自己是省高考狀元。這次終于把蘇慢踩在腳下了。

蘇慢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想聽聽倆姐妹還有什麽說法。

“你別看平時厲害,到高考的時候現原形了吧。”康秀雲說。

蘇慢點了點頭,語氣平淡:“是這樣,那跟你有什麽關系?”

康秀雲感覺被鄙視了,她一個高考狀元被鄙視了,她火氣很大:“蘇慢,我不知道你到現在怎麽能傲慢得起來,我建議你還是回生産隊種地,找個糙漢嫁了,生一堆娃,變成黃臉婆……”她越說越得意,真想看到這樣的蘇慢。

蘇慢話音很冷:“這是你為自己規劃的人生吧,安到我身上幹什麽?”

這時她看着自家的弟妹朝她跑過來,邊跑邊興奮地喊:“姐,縣裏來人了。”

蘇浪跑得最快,很快蹿到蘇慢面前:“姐,你的分數改過來了,三百八,你才是省狀元,你考上京大了。”

蘇慢還來不及激動,就聽到了喧天的鑼鼓聲,送喜報的人又在以敲鑼打鼓的方式昭示存在感。

很快,在社員們的簇擁下送喜報人員到了跟前,他們先确認蘇慢身份,然後遞給她一份錄取通知書:“蘇慢,京大的錄取通知書,恭喜你考上京大。”這通知書可是縣裏專門派人去京大拿的,要不哪有這麽快寄到。

拿到錄取通知書,微涼的紙質觸感從指尖蔓延開來,蘇慢還有種不真實感。

弟妹把錄取通知書搶了過去傳看。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裏,暈乎地聽着來人說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記得關鍵信息,她的分數被弄錯了,已經糾正,她是縣裏頭一個省高考狀元,也是頭一個考上京大的學生。

他們說她很優秀,為縣裏争了光。

蘇慢微笑着聽着,她學過一次參加過高考,而且拼命複習将近一年時間,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當然還是很厲害了!

康家兩姐妹面面相觑,怎麽回事?康秀雲抓住打頭的那名工作人員的胳膊,使勁搖晃:“同志,你們搞錯了吧,我才是高考狀元,我叫康秀雲,你們前幾天才送過喜報。”

那人問:“你是康秀雲?”

康秀雲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拼命點頭。

那人說:“正好,我們也要告訴你,你的成績也弄錯了,你考了兩百多,現在成績已經糾正過來。”

康秀雲要當場石化,還能這樣?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嘲諷。

康巧雲臉色很難看,康秀雲更是尴尬到想要原地消失,大家夥都在看着她呢,本來大家都以為她是高考狀元,結果是個誤會。

尤其是社員還糊裏糊塗地問:“咋回事,康秀雲,你的高考狀元讓人給撸了啊?”

“你就考二百多分,自己考得好還是不好不知道啊?”

就連康巧雲都抓着她的胳膊問:“你不是咱生産隊學習成績最好的嗎,就考這麽點分,你落榜了吧!”

康秀雲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疼。剛才她為啥要對蘇慢冷嘲熱諷,現在那些話都回到她自己身上。

蘇慢看着兩姐妹灰頭土臉的神情,覺得她們應該是無辜的。她們家就是普通家庭,親戚裏比較有出息的是王校長,王校長為人正直,不會給她們運作調換成績的事情,所以蘇慢推測,有人既要整她又要整康家姐妹。

她在人群裏找尋着周時芳的身影,果然看到她遠遠地站在角落裏,正在朝這邊看。

要是這件事是周時芳做的就合理了。周時芳讨厭她,跟康巧雲也鬧掰了,她調換兩人成績的話既整了蘇慢,又整了周家姐妹。等過段時間,她再動用關系,曝光康秀雲的成績錯誤,康秀雲也會倒黴,這可是一箭雙雕。

周時芳提着行李箱,正準備離開大柳樹生産隊,她臉色灰敗,想不到她精心策劃的分數調換被查出來,速度還這麽快。不過,她相信絕對不會查到她頭上。

可是,萬一查到她頭上,她自己倒沒什麽,她動用了父親的關系,她爸是不是完了?楊自力能保她爸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0911:53:51~2020-12-1011:44: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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