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京大報到
“同志,請問喬青桃的成績有調查結果了嗎?有問題嗎?”蘇慢問來送喜報的人。
那人說:“我們也正要去找她,她的成績也錯了,她考了三百多分,已經被她報考的師範學校錄取。”
蘇慢和縣裏來的工作人員到青桃家時,青桃正帶着門墩在家裏帶着,她在地上急得轉圈,地面是黃土地,快要被她轉出坑來。
“喬青桃同志,你的成績有誤,已經糾正,學校已經把錄取通知書寄出,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報到吧。”工作人員說。
“真的?”青桃歡喜得暈了頭。看蘇慢對她點頭,她才确定這是事實,她抱着門墩,激動得嗚嗚大哭。喜悅和委屈的眼淚混合在一起,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縣裏給的獎勵是五十元助學金,一只鋼筆,一張獎狀,十斤面粉和五斤豬肉。
從青桃家出來,工作人員都來蘇慢家。來人中有人帶了照相機,要給高考狀元拍照貼在各個高中宣傳欄。蘇慢毫不猶豫地答應,換了件衣裳出來,拿着錄取通知書拍了張照片。
拍完後,蘇慢問:“能給我跟我弟妹拍張合影嗎?我可以額外付錢。”來到這裏後他們還沒拍過照片呢。
工作人員點頭答應,三個臭小子趕緊進屋換上幹淨的沒補丁的衣裳出來,蘇慢也給糖包換上粉色裙子。
五個人幹淨整齊,蘇慢和糖包在中間,三個臭小子像衆星拱月般站在兩邊,兄弟姐妹一起笑,拍了一張合影。只可惜蘇寒山上班去了,沒能跟他一起拍,以後再去照相館補好了。
工作人員說照片不要錢,等洗好後會送過來。等他們走後,社員們還站了滿院子,羨慕之情就不用說了,蘇慢聽了不少好話後他們才散去。
“來,咱包餃子慶祝一下吧。”蘇慢說,“正好送了面粉和肉。”她切下兩斤連肥帶瘦的肉,剩下三斤凍到後院。五個人和面、剁肉、洗白菜,開始忙乎起來。
最激動的人是蘇寒山,他下午得知蘇慢考上京大的消息,立刻到百貨大樓買了藤條箱跟兩身衣服。
下班到家後,馬上讓蘇慢試穿:“衣服款式都一般,但還是比自己做的洋氣點,不合适我拿去換。”閨女要去大城市上學,總要穿得體面。
餃子已經包得差不多,蘇慢洗淨手,開始試穿衣服,這兩身衣服都挺合身。
試完衣服,蘇慢重新換上大棉襖問:“爸,調查結果怎麽樣,有人為操作嗎,還是一般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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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山說:“縣教育局有個普通工作人員承認是自己做的,你和康秀雲調換了分數,青桃和另外一個人調換了分數。”
會是這樣?蘇慢問:“那他的動機是什麽?”
“他說工作壓力太大,休息太少,造成了工作失誤。”蘇寒山說。
蘇慢不相信,她問:“這事情會這麽簡單嗎?”
她都不相信,蘇寒山自然也不信,他說:“那名工作人員咬死了是他做的,跟別人無關,目前沒有別的線索。”
蘇慢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要給蘇寒山跟四個弟妹各做一身衣服,還有四個新書包。其中糖包的衣服是用以前剩下的紅布做的連衣裙,小圓翻領,裙擺是三層重疊的蛋糕裙,襯得糖包白淨又水靈。
一邊做衣服,蘇慢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關于周時芳的推測告訴蘇寒山,這只是她的猜測,毫無根據。要是她告訴蘇寒山的話,她老爸那麽寵她,肯定非常重視她的話,蘇慢擔心影響到他的判斷。
到時候不只是教育局調查,公安局也跟着調查,蘇慢怕影響蘇寒山的思路,怕影響他工作。
她感覺自己從來沒那麽糾結過。她想起第一天看到蘇寒山,抓到幾個人販子他們上前找爸爸時,蘇寒山的态度其實有點冷淡,蘇慢想一方面是因為他擔心人販子暴起傷人;二是那是他的工作場合,不想跟兒女說不相關的。
由此,蘇慢推斷蘇寒山是個公私分明,有自己思路和判斷不容易受影響的人。
蘇慢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跟蘇寒山說了,并且強調這是自己的推斷。蘇寒山嚴肅地考慮後說:“周時芳身份不一般,這事兒一定要慎重。”就沒再說別的。
推測的事情,還是點到為止。蘇寒山有分寸,心裏有譜就行。接下來是否繼續調查,還是就此打住蘇慢就不管了。馬上就要開學,她開始準備自己要帶的東西。
很快到了開學時間,蘇慢決定和青桃一起去報到,路上也有個照應,本來都買好了車票,蘇寒山說要去京城辦事,可以帶上他們三個。
蘇慢懷疑老爸是特意送她去學校,不過蘇寒山說确實是有事順路,蘇慢就把她跟青桃門墩的車票退了。
臨走的時候,弟妹們站成一溜,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蘇向東說:“姐,我一定去京城找你。”
蘇慢心裏也很難受,自穿越過來一直在一起沒分開過,而且她特別喜歡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可他們長大了,馬上又要改革開放,大家總不能一直呆在大柳樹生産隊或者縣城。她對蘇向東說:“還有半年就中考,加油吧,争取考上縣一中。”
蘇向南也說:“我也要考大學。”
“你今年要中考,以你的成績,可以考上一中初中部。你跟蘇向東都得加油。”蘇慢鼓勵他。
糖包很難過,她紅着眼尾,小鼻尖也通紅,佯裝堅強地說:“我也考。”
蘇慢捏捏糖包滑嫩的小臉蛋說:“還有三個哥哥陪你呢,其實糖包最幸運,有哥哥姐姐寵着。”即便她學習不好,話也說不利落,四個哥哥姐姐也能保證她有富足的生活。
蘇浪看着糖包滿臉寵溺地壞笑,說:“我就不考了。”
蘇慢拍拍蘇浪的肩膀說:“說不定咱家最有出息的是你。”
她上了車,蘇寒山發動車子,到了青桃家,把母子倆接上,一塊去了京城。四五個小時之後,他們到達目的地。蘇寒山先把青桃母子送到學校門口。青桃在新生裏面成績拔尖,情況又特殊,學校特地安排她跟另外一個帶孩子的學生住一間宿舍,這樣母子住宿問題解決。
蘇慢幫她把行李搬下車,又塞給她二十塊錢說:“你拿着吧,到了新地方肯定有要花錢的地方。”
青桃推讓幾句把錢收下,說以後一定還。看着她跟門墩往校園裏走,蘇慢又上了車,兩人朝京大出發。
路上,蘇慢還沒忘查看了下淘寶,她主動借給青桃二十塊錢,淘寶給她發了一百塊錢無門檻使用紅包。
到了京大門口,蘇慢說:“爸,你不用送我了,去忙自己的吧,我自己進去。”
蘇寒山點了點頭,又叮囑她幾句,無非就是錢不夠花跟他要,有事給他打電話之類的。
蘇慢笑着答應。下車後,她走到京大門口,立刻被一群迎新的同學圍住,紛紛來幫她提行李,蘇慢想他們應該是之前的工農兵學員,想不到這麽熱情。
她挑了一個看着長得比較順眼的男生,把藤條箱交給他,說了聲謝謝。
能為長得這麽好看的師妹效勞,那男生感覺像中獎了一樣。他有一連串問題想問:“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哪裏人?哪個系的?怎麽來的?坐火車還是汽車?”
問題好多很沒禮貌,跟查戶口似的,蘇慢不想一股腦說出自己的信息,只說了名字。他們倆還沒走上兩步,男生手裏的箱子被人強行接了過去,接着蘇慢的軍綠色大包也被人拎了過去,然後一聲好聽的聲音:“蘇慢。”
蘇慢側過頭一看,除了陸原還能有誰,他穿着黑皮鞋,黑色呢子大衣,還系了條灰色格子圍巾,拎着她的藤條箱跟大包,蘇慢四下看了看,同學們大多數穿得很樸實,沒有補丁就算好的,就他是時尚的崽崽。
再也不是那個拿一摞破舊衣服讓她幫忙補的少年。
只是可惜,人家都是京大的學生,可他連京大都考不上,估計他還得進廠要不明年繼續考一年。
可他能來陪她報到,蘇慢有一丢丢感動。她朝原來幫他拎行李箱的師兄笑笑說:“謝謝你,師兄,我有熟人。”
從她一進校門,陸原就看到她了,他就知道肯定有好多人跟她獻殷勤。有寒涼的風刮過,陸原看到她脖子空着,冷風從領口處往裏灌。
他把她的藤條箱放在腳邊,大包背在肩上,好像要宣誓主權似的,他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折疊好,圍在她纖細白皙的頸間,繞了兩圈,又仔細掖好。
“這下不冷了,走吧,去報道。”他說。
圍巾帶着他溫熱的體溫,有清香的肥皂味兒,還有獨屬于他的好聞的氣息,暖呼呼地包圍着她。蘇慢感嘆,想不到大反派原來也會這麽細心體貼。
那男生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瞬間覺得自己非常多餘,連告辭的話都插不上嘴,只好識趣地離開。
兩人并肩而行,陸原負重前行,蘇慢只背着挎包,他倆長相都很出衆,自然引來不少目光。剛走出五十米,蘇慢感覺到一束極不友好的視線盯着他倆。
那是一個女人,應該也是京大的學生,年紀也是十八、九的樣子,她身穿毛呢大衣,頭發梳成幾條辮子盤疊在腦後,在這個大家都很樸素的年代,她的打扮非常用心。正站在道路一側,眼睛眨都不眨地往這邊看。
蘇慢自然不認識她,但她這樣用審視的、不悅的目光看他倆的話,那就是她跟陸原認識。
蘇慢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因為她脖子上帶了一個正陽綠色的翡翠吊墜,造型是個葫蘆,跟她媽遺物的那個吊墜品質非常像,顏色和種水都是極品翡翠。能擁有這樣一塊翡翠,說明她家境不錯。
戴翡翠飾品不管是在現在還是在後世都不惹眼,要是戴黃金首飾大家可能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戴翡翠的話畢竟懂的人少,大家可能以為是合成品或者其它不值錢的石頭。
而且蘇慢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兩人氣場嚴重不和,只看一眼就有這種感覺,這就注定兩個人會互相讨厭,絕對沒有可能和平相處。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對其他任何人蘇慢都沒有這種感覺。
女生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在蘇慢頸間的圍巾上,一看就屬于陸原,而且陸原看着跟她很熟,不是一般的随手幫忙。
她竟然系着陸原的圍巾,他們之間的親密感讓她覺得極度不适。
陸原自然也看到了她,只看了一眼便把視線回正看着前方。
女生因為他的無視惱火,杏眼圓睜,喊了一聲:“陸原!”
陸原沒搭理她,只是加快向前走的腳步,蘇慢快步跟着她:“你認識她?”
正好兩人經過她身側,陸原渾然不在意,語氣平淡地問:“只是知道名字。”
應該不只是知道名字這麽簡單,她看到陸原這話一出口,女生臉色變得像紙一樣白,帶着怨氣看着跟陸原說:“我外公想要見你。”
哦,看起來兩家人是世交,并且關系不錯。
陸原眉心輕擰,目光冰冷,語氣明顯帶着不耐煩,他停下腳步,轉回頭一字一頓地說:“我會去看他老人家,但跟你沒有關系,不用你傳話。”
說完,他肩上背着包,一手拎着箱子,騰出一只手來拽住蘇慢的袖口,大步流星往前走。
蘇慢扭頭看了那女生一眼,她使勁咬着下嘴唇,眼中有晶瑩的淚花,心裏莫名的暢快。
被他拽得幾乎小跑起來,蘇慢忍不住笑意:“哎,走得這麽急幹什麽,你态度那麽差,人家姑娘要氣哭了。”嘴上這樣說,實際上想陸原對她态度越惡劣越好。
陸原步子緩了些,偏頭看着她上揚的嘴角,知道她心情愉快,他認真地說:“我跟她不熟,你別多想。”
蘇慢“哦”了一聲:“跟我又沒關系,我多想什麽。”
陸原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很快兩人到了報名處,排在報名的隊伍裏。他們這批大學生都不收學費,每個月還有十七塊五的補助,省着點夠花,說不定節儉的學生還能給家裏寄點。
報完名,陸原把蘇慢送到宿舍樓下,先把大包背在她肩上,又把藤條箱遞到她手裏,然後塞給她一包東西說:“我媽給你買的衣服,她讓你去我家吃飯。你整理完床鋪,收拾往東西就下來吧。”
蘇慢放下藤條箱,先把圍巾解下來還給陸原,然後打開布包看了看,黑褲子,粉色毛衣,白色的厚實的毛呢大衣,還有一雙白色的看上去柔軟又暖和的羊皮鞋。
真是粉嫩的一身,何松岚就陸原一個兒子,沒有女兒,她一直希望自己有個女兒,給蘇慢買的這身衣服也是按照給女兒的衣服的标準來準備的吧。
也許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閨女粉粉嫩嫩乖巧又可愛。可蘇慢已經十九歲了。
“鞋子就估摸着尺寸買的,要是不合适拿去換。”陸原說。
蘇慢目測了下尺寸說:“差不多,我一會兒就下來。”何松岚叫她去吃飯,她肯定會去。
蘇慢的宿舍樓在二樓,她拎着沉重的行李走上前,到了宿舍門口,推門進去,正巧門口站了一個姑娘,馬上熱情地接過她肩上的大包,說:“你的行李還真不少,放哪啊?”
“謝謝你,”蘇慢說,“放我床上吧。”她們宿舍的人都來的早,只剩下一個空床鋪,靠窗,蘇慢對這個位置還挺滿意。
她馬上麻利地開始整理床鋪,邊忙邊跟舍友寒暄幾句。那個叫馬蘭香的女生早就整理完自己的東西,熱心地幫助蘇慢忙前忙後。
蘇慢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正準備換衣服,推門進來一個人,是剛才路上看到的女生。
兩人對視都是一愣,竟然有緣到住一個宿舍,不錯,蘇慢這幾年不會覺得無聊了。
那女生臉色很難看,她手裏提了一袋桔子,進來後給大家分桔子,邊分邊很熱情地招呼大家。唯獨錯過了蘇慢跟馬蘭香。
桔子可不常見,吃人家的嘴短,吃了她桔子的人馬上跟她熱絡起來,感謝之後還找各種話題聊。
看着像閨蜜一樣分享桔子并且聊天,實際上一人在施舍其她人拍馬屁的尬聊的四個同學,馬蘭香朝蘇慢撇了撇嘴。
看來她把另外三個人都劃拉到了自己陣營,好像這點小伎倆能難倒蘇慢似的。蘇慢馬上爬到上鋪,在自己的大包裏翻啊翻,先是拿出一大袋桔子,然後拿出一捧龍眼,然後是一飯盒草莓。
是她在淘寶上現買的,京城能買到的東西多,她以後要多留意,看看都什麽東西能拿出來。而且自從淘寶給她調低了兌換比例之後,還給她增加了一個功能,包裝回收。蘇慢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把包裝燒掉,只要用意念控制,不符合時代的包裝能夠自動回收。
要不是想氣蘇慢,曲白梨才不屑于跟這幾個土包子談笑,她一直用眼光的餘光看着蘇慢,希望她嫉妒她和室友間的良好關系,希望看到她氣急敗壞,甚至希望她能夠巴巴地貼上來,說不定她能賞給蘇慢一個桔子。
哪知道蘇慢再下床的時候,從床上拿下來桔子、桂圓和草莓。她拿着這些水果打開宿舍門,朝門外走,估計是拿去水房洗。
曲白梨笑容僵在臉上,她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很快,蘇慢拿着洗好的水果回來,親熱地拉着馬蘭香說:“我叫蘇慢,謝謝你幫我收拾東西,請你吃水果。”
馬蘭香表情和語氣特別誇張:“哇,你怎麽有這些高級水果?哦,我叫馬蘭香。”
蘇慢很滿意她的表現,微笑着不以為然地說:“桔子是菜市場買的,桂圓是南方的親戚寄過來的,草莓是自家大棚種的。”
馬蘭香很聰明,知道蘇慢是故意讓她們四個看,她也沒客氣,挺爽快地跟蘇慢一起吃,以後再用其它東西還好了。倆人邊吃邊聊,還越聊越投機。
吃桔子的四個人齊刷刷地看着她們倆,蘇慢不僅有桔子,還有桂圓和草莓,尤其是草莓紅彤彤的,個個瑩潤飽滿,看着特別好吃。而且香甜的氣息勾的她們嘴裏盈滿了口水。
她們頓時覺得桔子不香了,一點都不香了。本來虛頭巴腦的尬聊也聊不下去,只能機械地看着蘇慢他們倆。
香甜的汁水在嘴裏爆開,草莓真好吃啊,倆人在注視下吧唧吧唧吃了大半,蘇慢才想起陸原還在樓下等着,她跟馬蘭香說:“我還要出去一下。”
馬蘭香收拾着剩下的水果說:“那我幫你把水果收起來。”
她趕緊換衣服,要去陸原家,肯定要穿上何松岚給買的衣裳。穿上這身衣服,蘇慢覺得自己也是時尚的崽崽。
她爬下床,蹬上柔軟舒适的羊皮鞋,系好鞋帶,直起身,看到曲白梨正帶着點恨意盯視着她,蘇慢心想,好,今天這仇恨拉得夠夠的。
曲白梨又頭疼又羨慕,甚至是嫉妒,這身衣服是何松岚在最高檔的百貨大樓買的,她們當時剛好遇到,她還以為這身衣服要送給她當生日禮物,沒想到居然穿在蘇慢身上。蘇慢竟然還穿得這麽心安理得,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都沒有。
換做她,早就感激涕零,美得快要上天了。
陸原、何松岚都跟她那麽熟了嗎?他們怎麽認識的?
尤其是她還長得好看,穿上這身衣服顯得特別有氣質,她不想承認都不行。
她在打量蘇慢,蘇慢也在看她,看她脖子上的吊墜。
曲白梨擡了擡下巴,驕傲地像只孔雀,用手惦記吊墜說:“認識嗎,翡翠的,價值不菲。”她挑釁地看着蘇慢,怎麽樣,這樣的東西你沒有!
蘇慢朝她笑了笑,這麽幼稚的人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她說:“你這個翡翠吊墜本來挺貴,可是裏面有個很長的內裂,幾乎貫穿了整個吊墜,應該是摔過。從表面看雖然不太容易看出來,可價值大打折扣。可能還不到原價值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原來要是值一千的話,現在值不了一百。”
“既然壞了,就別顯擺了。”說完,蘇慢沒再看她一眼,用最好的身姿展示着讓她羨慕不已的衣服,走出宿舍。
曲白梨眉頭緊蹙,臉色極為難看,今天她在蘇慢這兒一點便宜都沒占到,還窩了一肚子火。她這個吊墜确實摔裂了,要選光線和角度才容易看。可蘇慢居然看出來了,而且她還知道這個吊墜不值錢了。
她現在就想把這個吊墜扔垃圾桶,又有些舍不得。不如再去跟外公要一個,可那老頭子不肯給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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