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結婚
何松岚溫柔的時候,蘇慢能把她當親媽,她要是嚴肅起來,蘇慢就得把她當老板。
看蘇寒山拎了一壺熱水進來,蘇慢趕緊特別熱情地把茶杯洗好,泡上茶香四溢的茶水,滿臉堆笑地端到何松岚面前。
何松岚抿了一口茶水,嚴肅地看着蘇慢,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這讓蘇慢有點緊張。
大事,絕對是大事,否則她不會來這個她根本就不想來的地方。但肯定不是急事,要不她不會這樣氣定神閑地觀察她。
“嬸子,到底有什麽事?”蘇慢率先開口,她必須得讓屋內沉寂的空氣流動起來。
“陸原他……”何松岚停頓了一下。
蘇慢坐直身體,雙手交握搭在腿上,他不會有別的喜歡的姑娘了吧,何松岚才這樣難以開口。
這樣想着,她就問了出來。
何松岚抱着雙臂靠着椅背坐着,饒有興致地看着蘇慢,她很想知道要是她點頭承認蘇慢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這是件好玩的事兒。
不過她想了三十秒,還是壓下這個想法。她鄭重其事地說:“今年國家選派去米國留學的碩士,陸原被選上了。一共有二百個名額,基本上給各個單位的年紀較大的老人,陸原他年紀輕輕,能得到這個機會非常不易。”
蘇慢“哦”了一聲,能在八十年代初期得到公派留學生的機會非常不易,到八十年代中末期,華國的公派留學生數量才多起來。
何松岚繼續說:“你要知道,航天領域相關知識非常複雜,僅僅讀個本科的話,陸原也只能做最基本的工作,成不了高級科研人員。他只能繼續學習,掌握更多的知識,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才能做出成績。”
“陸原對航天科學非常感興趣,他有理想,有夢想,抓住去米國留學的機會,他會站在更高的起點上。”
蘇慢深以為然,她說:“這是好事,回國之後他一定能成為航天領域的頂尖人才。”怪不得何松岚要特意來一趟,這可是大事。
何松岚輕啜了口茶水,咬字很重:“但是,他把留學機會給推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什麽,這麽好的機會他竟然不要?”蘇慢驚訝不已,看着何松岚似笑非笑的目光,蘇慢突然覺得臉發燙,陸原不會是因為她才不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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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年都二十五,他覺得他要是出國三年的話,回來都二十八了,而且三年之中會發生好多變數,你們倆很有可能不會在一起。所以他把機會推了。”
蘇慢急了,她可不想陸原因為她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她寧願陸原去米國深造,去追求夢想。
她說:“嬸子,你勸勸他,讓他去留學吧。這幾年我們還是可以見面的,我可以贊助他幾年的往返機票。我有錢,機票四千多塊錢一張,我負擔的起。而且我還可以給陸原生活費,讓他在國外也能過寬裕的生活。”
即便最後不在一起也沒關系。
何松岚突然笑了笑,讓氣氛輕松一些,她說:“晚了,陸原把機會推了。不過他可以免試到京大讀博士。現在國內的博士培養工作才剛起步,肯定比不上去國外留學,但總比只讀本科強。”
蘇慢驚喜地問:“真的?他可以跳過碩士直接讀博士?”也太厲害了吧。
何松岚點了點頭,确定地說:“是的,等到九月份開學,他就要去讀書了。”
蘇慢釋然,這次雖然放棄公派留學生的機會,在國內讀個博士也可以了吧,他還年輕,以後還是可以去國外深造。
原本強烈的愧疚感終于減淡。
“我想說的是,為了你們兩個的未來,陸原已經做出讓步和犧牲,你到底要怎麽做,你好好想想吧。”何松岚起身,把椅子移開,轉身往外走,邊說,“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我先走,等你的答複。”
送走何松岚,蘇寒山問蘇慢:“她跟你說的是陸原的事情吧,你怎麽想的?”
蘇慢的思路很亂,她說:“我先回礦上,我得好好想想。”
回去之後,她一直心不在焉,就站在礦場邊上,看着蘇浪忙碌。蘇浪也二十一了,他聰明得很,只是跟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他的人際交往有點差,情感跟說話方式都跟一般人不在同頻道,不知道怎麽跟人來往。這幾年蘇慢帶他,他也慢慢學會跟人打交道。
蘇慢覺得他能夠獨當一面,她可以放手了。
傍晚礦工下班,蘇慢姐弟吃過晚飯,各自回屋休息。蘇慢默想了一個小時,她想給陸原打個電話。
“我去城裏一趟,找爸去。”蘇慢交代了蘇浪幾句。
看她挺着急的模樣,要不是礦場離不開人,蘇浪也跟她一起去。
蘇慢開着拖拉機到了城裏,蘇寒山還沒回家,糖包自己在家做飯吃飯。糖包也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獨立能力很強,再加上家屬院很安全,蘇寒山還是比較放心她。
蘇慢到公安局找到蘇寒山,跟他說要借用電話打給陸原。
蘇寒山把電話往她面前推了推,他非常好奇蘇慢想要說什麽,并沒有回避。
電話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陸原很好聽的聲音:“蘇慢!”
蘇慢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我不挖礦了,我想要去京城。”
十秒鐘過後,陸原問她:“那就是你要跟我結婚的意思呗?”
蘇慢臉上飛過兩小片紅暈,不愧是學霸,閱讀理解滿分。她第一時間去看蘇寒山,聽筒沒捂緊,估計蘇寒山也聽到了。
看老爸興致滿滿地看着她,蘇慢有點窘迫,答了聲:“是。”
聽筒中突然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電話挂斷。
蘇慢又撥了一遍,居然沒人接。陸原肯定還在,可他沒接電話。
陸原這是啥意思?不想結婚?為什麽突然挂電話?
她看了眼蘇寒山,對方朝她攤了攤手,表示同樣不理解。
她生氣了,把電話機放到原來的位置,說:“我不跟陸原結婚,他愛找誰就找誰吧。”
眼見她剛才還笑得甜蜜,現在氣呼呼地往外走,蘇寒山連忙追了出來,建議道:“要不再撥一次?”
“不用了,爸,我回礦場。”蘇慢說。
“我送你回去吧。”蘇寒山看着暗下來的天色說。
“不用,我開拖拉機來的,你送我回去的話怎麽回來,走着回來嗎?”蘇慢已經走到大門口。
蘇寒山看她情緒起伏比較大,想要陪她一會兒,堅持說:“我跑步回來,還鍛煉身體。”
把蘇慢送回礦上,蘇寒山才靠十一路返回公安局。
這一天蘇慢想的東西多,大腦很亂,于是早早躺下,快到半夜的時候,她被敲門聲吵醒。
“蘇慢,是我。”
聽到聲音,蘇慢坐了起來,閃電和大順都沒叫,看來是個熟人。
當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時,睡得迷迷糊糊的蘇慢露出驚喜的表情,是陸原的聲音。
她把門打開,門口身姿挺拔的男人立刻帶着一身涼氣擁着她進了屋。
出來查看情況的蘇浪看清楚來人:……哦,沒他什麽事,還是回去睡覺吧。
早春的天有些涼,尤其是半夜的時候,蘇慢把門關好,拉了把椅子讓他坐下,又倒了杯溫水給他。
男人唇角上揚出好看的弧度,暖黃的光給他罩上一層光暈,五官精致立體,并且難得的柔和。
蘇慢嘴角也帶了笑,他這是放下電話立刻就往這裏趕嗎,連電話都來不及再接。
“想給你個驚喜。”陸原捧着水杯,喝了口水,連普通的喝水的動作都那麽優美。
蘇慢輕笑:“有喜,還有驚。”
“明天就跟我回京城吧,正好是周日。”他說。
“好。”蘇慢點了點頭。決定做什麽事情,她都會特別迅速不拖拉。
兩人簡單交談幾句,看她仍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陸原起身,脫下羊毛外套搭在椅背上,說:“天不早了,先睡覺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屋子不大,他兩步就走到炕邊,很自然地坐在她身邊,伸出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衣領口的紐扣。
就這麽一張炕,不會是一起睡吧。
看她一動不動,陸原長臂一伸,拉住燈繩,把燈給關了。
蘇慢:……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屋子裏很黑,只有微弱的月光星光的光亮透進來,陸原側身,一手攬住她的肩,一手放在她的腿彎處,把她從炕沿抱到炕上,身體前傾,迫使她躺下來,然後自己平躺到她身邊。
蘇慢:……不知是陸原臉大,還是兩人太熟,他的每個親密動作都特別自然,壓根就不會不好意思,好像理應如此似的。
還帶着蘇慢體溫的被子被拉到倆人身上,陸原輕嗅被子的味道贊道:“好香,快點睡吧。”邊說還伸出手臂把蘇慢往自己身邊攬。
蘇慢心跳得厲害,這些年她都是自己睡,不太習慣身邊有人,而且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大帥哥,她怎麽睡得着?
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她感覺很踏實安心,眼皮特沉,沒五分鐘她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還是聞着玉米粥和炒雞蛋的香味起來的。
上午九點多鐘,糖包上完跳舞課,蘇寒山帶着她來到礦場。
看到陸原,蘇寒山了然,原來這小子這麽着急地來找自己媳婦。
“蘇浪,別去拉礦石了,我有事要跟你們說。”蘇慢喊住正往拖拉機邊走的蘇浪。
“我要去京城了,以後得蘇浪自己操持礦場。”蘇慢說。
沒人驚訝,他們都認為蘇慢回京城是早晚的事兒。她已經在礦場呆了三年多,久到超出他們的預期。他們本來想着她不出一兩年就走了。
“姐,你要跟陸原哥結婚了?那以後他就是我們姐夫了?”糖包興奮地問。
她這個小腦瓜閱讀理解也是滿分。
陸原臉部的線條非常柔和,颔首道:“是。”
蘇浪很高興,挖礦本來就是他年幼時候就想做的事情,現在終于榮升一把手,有點激動還有點擔心,他搓搓手說:“我怕我做不好。”
蘇慢鼓勵他:“你頭腦靈活,一定可以,以後拉礦石的活就別自己做了,找別人做。再找個人晚上跟你一起看礦場。賺的錢我拿走,我打算在京城給我們五個每人置辦一套房産。”
她手頭現在有二十八萬塊錢,已經算是一筆巨款。現在全國已經有不少萬元戶,她應該算是領頭羊。
“以後你掙的錢讓爸存起來,先不要急着投資別的生意,留着以後承包礦山用。咱們縣以後會有更多鐵礦、金礦甚至稀有金屬礦對外承包,你多留意這些信息,我會找人探礦,然後競标。”
青苗縣有得天獨厚的礦産資源,而且他們有認識的地質學家,與其費力幹別的,不如在挖礦這方面多下功夫。
“也不是說你不可以選擇別的行業,你可以小額投資,鍛煉提升自己,等能力達到再幹別的。”
她一口氣說完,信息量有點大,大家默默消化了一會兒她的話。
蘇浪保證說:“你放心吧,我不亂花錢,有大事我會跟爸還有你商量。”
他今年二十一歲,蘇慢放手,讓他自己摸爬滾打,他會成長得更快。
午飯他們是在礦場吃的,吃過午飯,蘇慢跟陸原就坐長途汽車返回京城。
蘇寒山送他們到車站,很有緊迫感說:“都二十五了,老大不小,趕緊把結婚證領了。”
大閨女終于要撲棱着翅膀離開他,他沒有一點舍不得,反而非常高興。
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陸原想帶蘇慢回家,但蘇慢覺得還沒領證,還是先住外公家比較好。
倆人來到曲遠行那兒,蘇向東和蘇向南都在,已經做好飯。看蘇慢突然到來,三人還都挺奇怪。
蘇向南拿了飯盒出來說:“我再去飯店買幾個饅頭,打份紅燒肉。”
得知兩人要結婚的消息,曲遠行滿意地說:“老大不小了,早就該結婚,你們明天一大早就去把證領了。”
陸原正幫着蘇慢收拾她自己的房間,他說:“明天肯定不行,我得跟單位申請,開結婚證明,快的話也得幾天。不過明天一早上班我就把結婚申請遞交上去。”
第二天傍晚下班後,陸原來接蘇慢,再加上曲遠行三個人一起往陸原家走。
何松岚已經到家,正在廚房做飯,蘇慢趕緊脫了外套,挽起袖子幫忙。
“你工作方面有什麽打算?”何松岚焖好米飯,把一棵菜花遞過來,讓她掰菜花。
“我想先找個輕松的工作,邊上班邊考京大的碩士研究生。”蘇慢說。陸原九月份都要去讀博士了,她也不想落後。趁着年輕再奮鬥一把,等年紀大的時候享受奮鬥果實。
何松岚籲了一口氣,贊道:“兜兜轉轉,終于走上正軌,以你的頭腦,肯定能考上京大研究生,到時候你跟陸原一起讀書,等畢業再分配個好工作。現在工作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給你安排個活兒少的工作。”即便是要考研究生,還是得先找個工作打底,萬一考不上呢,總得考慮這種可能性。
就當下的情況來看,考研究生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別看電視開着,曲遠行一直聽着這邊的動靜,他走到廚房這邊來,說:“小何,蘇慢的工作一定安排在我家附近,她跟陸原結婚後要住我那兒,我那兒地方大。你要是沒合适的工作我就給她找。”
這老頭子真精啊,何松岚本來已經在想她家附近有哪些好的工作單位,沒想到老頭子一下子就指出關鍵點。
對這事何松岚可不肯退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天,最後還是何松岚說服曲遠行,說他那裏已經有蘇向東兄弟,可她就這麽一個兒子。曲遠行這才同意何松岚給蘇慢安排離她家近的工作。
說話間,何兆峰跟陸父也都回來,衆人吃過晚飯,何松岚捧出一個首飾匣,對蘇慢說:“白天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這些是我當時陪嫁的金飾,給你當彩禮。早些年我下放到大柳樹生産隊之前,這些都埋地下了才保留下來。你好好收着。”
有一對金镯,金耳墜、金戒指、另外一個不是金項鏈,是适合高領衣服的金珠鏈。
這可是黃金啊,蘇慢就喜歡這種實惠的東西,先于同時代人,她提前過上了四金當彩禮的日子。
這些天蘇慢可沒閑着,婚禮籌辦的事情不用她,她把考研究生需要用的複習資料全部找齊,開始複習備考。
現在已經是三月份。別看他們第一屆高考考題簡單,可是研究生通過率很低,選拔标準也高,她想報考京大經濟系,到七月份考試,只有幾個月的備考時間。
又是一個禮拜天,她跟陸原去最好的京城照相館拍了美美的結婚照。陸原穿白襯衣黑褲,蘇慢穿淺咖色格子的長袖連衣裙,兩人看着特別般配。
周三的時候,陸原的結婚申請下來,周四他請了一會兒假,他們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他把自行車蹬得飛快,穿梭在大街小巷,本來很矜持沉穩的他突然搖響車鈴。一手高高揚起結婚證大喊:“蘇慢是我媳婦啦,我、媳、婦,蘇慢是陸原的媳婦。”
呼啦啦,一群在路邊草叢裏撿拾草籽吃的麻雀被驚得飛了起來。
蘇慢:……臉沒處擱了。
坐在後座上,她的雙臂緊緊扶住他的腰,臉埋在他後背上,嗔怪道:“別喊了,這樣特別傻!你沒看到別人都在看我們嗎?”
禮拜天的時候,陸原一大早就過來收拾蘇慢的行李,曲遠行、蘇向東、蘇向南都換上最好的衣裳,跟着一塊去陸原家。
今天是他們舉行婚禮的日子,他們剛到陸原家不久,蘇寒山也帶着蘇浪跟糖包來了,陸原這頭的親戚朋友還有點單位的領導和關系好的同事也都來了。
婚禮很簡單,曲遠行當主婚人,倆人對着雙方家長鞠過躬就算走完流程。接下來大家熱熱鬧鬧地吃飯,下午兩點多人差不多散盡。
蘇慢沒閑着,跟何松岚一塊把家裏收拾得幹淨整齊。
下午五點的時候,簡單吃過飯後,蘇寒山要帶糖包返回,他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蘇慢說,想要跟她說好好過日子,想說多給他打電話,多回老家看看,可到最後輕嘆了一聲,只說了一句:“我還有小閨女。”
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是人家的人了。
蘇慢:……這要是糖包也結婚了他該怎麽辦?
他們的婚房就是原本陸原的房間,不過換上了大紅色的床單被罩,還貼上喜字,早上起的早,白天又忙了一天,倆人打算早點休息。
兩人分別洗澡,蘇慢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陸原穿一身睡衣,半幹的頭發搭在額上,還帶着水汽,正坐在床頭等她。
他有眸子裏似有星辰,臉又長得那麽好看,專注地看着她,蘇慢臉紅了,她很不好意思,開始扭捏起來。
她覺得自己這會兒不像現代來的,完全是個八十年代的年輕人。
陸原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
看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陸原立刻動作迅速地起身,把門反鎖,伸手關燈,俯身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塞進被窩,自己側身躺在她身邊,還伸出長臂摟住她。
整套動作幹脆利落、行雲流水,好像做過很多次一樣。
蘇慢本來以為倆人會在床頭幹巴巴地很不好意思地坐一會兒,沒想到他會這樣,這還是她認識的沉穩、矜持的陸原嗎?
他竟然這麽直接!
“我還沒抹香香呢!”蘇慢抗議。
“不用抹,你本來就很香。”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嗅她身上的香氣,口鼻間的溫熱氣息拂到她脖子上,蘇慢覺得自己要飄起來。
第二天早上,蘇慢醒來的時候,剛睜眼,就對上陸原黝黑明亮的眸子,她扭頭看了眼燦爛的陽光,說了聲:“糟糕,我們這是醒太晚了吧。”
她急着想起來,跟公婆住一起,新婚第一天總不能起這麽晚。
陸原重新把她按在床上,說:“晚了,已經八點多,爸媽都上班了,再休息會兒吧。”
說完,他又挨了過來。
蘇慢:……
兩人身上都是汗,蘇慢累壞了,又睡到了十二點多。
婚後第三天,陸原結束婚假去上班,蘇慢也到新單位報道,她是在一所大學做行政工作,工作非常輕松,她把大把的時間可以複習考研究生。
婚後一個月,這天蘇慢早上醒的特別早,見陸原又要挨挨蹭蹭,蘇慢推了他一把制止他的動作說:“我做夢夢見一只小黑貓,我覺得我好像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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