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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臣等到晚上十點,花兒都快謝了也等不來容與的電話,不由地覺得十分納悶兒,以往沒事兒的話,大概九點電話應該就來了啊,怎麽今天這麽慢,關鍵昨天也沒聽說他今天有事兒會晚。
唐臣撇着嘴,沒出息地給他撥了過去,容與很快就接了。
那這不證明沒啥事兒麽!手機就在跟前呢啊!
容與歉然道:“忘時間了,我在看劇本。”
唐臣能說什麽,只能把委屈往肚子裏咽:“陳導的劇本啊?”
容與“嗯”了一聲:“算了,今天看挺久了,不看了。”
“我打擾你了?”
容與失笑:“沒有。”
唐臣問:“可以麽?”
容與沉吟了一會兒,如實道:“心裏沒底兒。”
“果然是陳導的戲啊。”唐臣啧啧兩聲:“咱們三金影帝都不敢打包票了。”
“少嘲笑我了。”容與摁了摁額角:“等你有一天演他的戲了看你還這麽說不。”
唐臣嗤笑:“我?下輩子吧我看。”
“不能這麽說。”容與嘆了口氣:“你跟我的差距,只是年齡而已,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不需要你再進小熒屏了,唐臣,我們是一樣的。”
認識這近一年以來,容與叫他名字的時候屈指可數,倒是他經常“與哥”“與哥”地叫。唐臣特別喜歡聽他一本正經帶着些清和地叫自己的名字,他會覺得一個冷冰冰的代號也會有溫度。
“嗯。” 唐臣摳了摳床單,一個音節也是輕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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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哪?”容與問。
唐臣嘆了口氣:“巴黎。”
“時裝周嗎?”
“對啊。”
“明天走啊?”
唐臣“嗯”了一聲:“怎麽你不去呢?”
“人沒邀請我啊。”
唐臣哈哈笑了:“可能人覺得你不時髦吧。”
“得了吧。”容與無不嫌棄地打擊他道:“我去時裝周的時候,你估計還傻不拉幾地在你們學校當非主流少年呢。”
唐臣啧了一聲:“我挂電話了啊!怎麽說話的。”
“說真的,你好好說話,我也不怼你,說到底還是因為你。”
唐臣一噎。
“早點睡吧,傻樣兒,飛機上再補覺不舒服,參加時裝周得打起精神,不然人下次也不邀請你了。”容與笑道。
唐臣應了一聲,輕聲道:“晚安與哥。”
容與回道:“晚安小臣臣。”
……
什麽小臣臣!?怎麽還給人取上名字了呢!
唐臣憋了一口氣,睡着都是氣哼哼的。
唐臣在巴黎待了四天,回來的時候容與剛剛試鏡完,饒是他今年也三十有四了,也試了那麽多次鏡竟然還是緊張兮兮的。
陳一書性格挺古怪,聽說之前不知道跟多少編劇吵過架,這次問喬付岩借編劇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跟編劇意見不和,一怒之下把人趕走了,還跟孩子似的想跟人家永遠絕交,結果沒兩天還是得哄人家回來,大丈夫能屈能伸,敢把人趕走,也有本事把人再弄回來,還能拉下臉跟喬付岩去借人,光是這點就挺讓人捉摸不透的。
試鏡的是陳一書還有兩個中戲的老師,年齡都挺大了,都是很德高望重的人。
今天來試鏡的還有另外兩個藝人,年齡都比他大,其中一個就是康永潛。
康永潛今年三十七了,在年紀上占優勢,關鍵四年前在陳一書的另一部戲裏出演過一個男三號,跟陳一書算是老相識了,再合作的話,幾率會很高。
另一位試鏡完直接就通知不可以了,或許是人到中年,稍微有點發福,體型上不合格,陳一書覺得不OK。
容與和康永潛試鏡完,陳一書也沒說可不可以,就讓倆人回去了,說到時候再通知,容與跟康永潛出去吃了個飯。
“其實我覺得是你的幾率很大。”康永潛道。
容與失笑:“咱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套了吧?”
康永潛搖搖頭:“你本身,跟這個角色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除過一點,你們骨子裏啊,都是幹淨的,純澈的,我不一樣啦,這些年摸爬滾打,早都油滑了,陳導多精啊,怎麽看不出來,他對我不大滿意,我也能看出來。”
容與不接話茬兒,只給他添了杯酒,慢慢的把話題引到別的方面去了。
試鏡過後,他亂七八糟的工作也就差不多完了,所以直接飛回了上海。
唐臣早前在工作室裏存了一張機票,是上海飛往西安的,早早買了生怕他跑路似的。
算來馬上就十一了,唐臣還在武漢待着參加活動呢,肯定到時候直接回西安。
容與挺期待的,看看這個本地人都能帶自己去哪轉轉。
他這兩天沒什麽事兒了,就在上海逛吃逛吃,十分小資又賦閑地度過了半個周。
十一出來旅游的人特別多,飛機上滿滿當當都是人,唐臣當時也注意了,還給他買的頭等艙,但也耐不住別的地兒坐着的人,他好幾次被認出來,無奈地給粉絲簽了名合了影:“發出去可以,別說我去哪就行。”
容與到的時候給唐臣打了個電話,對方接得很快:“我在停車場,你直接過來,白色大衆,車牌陝Axxxx。”
作為公衆人物,他肯定不能像其他朋友一樣在廳裏接他,只能縮在停車場了。
容與上了車才發現只有唐臣一個人,戴了副墨鏡,還有一頂鴨舌帽,像個黑社會,他一手支着方向盤一手敲着大腿。
倆人好久沒見了,都是先盯着對方看了好久,容與笑問:“自己開車啊?不拍被跟?”
“沒事兒,到了西安那就很熟悉了,我先帶你去酒店吧?”唐臣一手支了支臉上的墨鏡。
“酒單都給我訂好了啊?挺貼心吶。”容與挑眉。
唐臣看上去心情很好,揚了揚下巴:“總得盡到地主之誼嘛。”
容與過來也沒帶什麽東西,拎了一個特別袖珍的行李箱,塞了幾件T恤褲子,一雙鞋,洗漱用品就沒了,很是輕便,到了酒店都不用收拾,扔那就走了。
外面天已經快黑了,容與看了看表,七點二十,遂問唐臣:“吃什麽,我都餓了。”
唐臣道:“我給你訂的酒店旁邊就鐘鼓樓,咱們去坊上。”
容與蹙眉:“坊上?”
“就是回民街,你們外地人這麽叫,我們都叫坊上。”唐臣解釋。
“這樣。”容與點點頭:“人特別多吧?”
唐臣睨他一眼:“放你的心,咱們順着人流走,你戴個帽子沒人認得你,都顧着吃呢。”
“認出來了你帶我跑。”容與道。
唐臣啧了一聲。
西安的回民街,即便不是法定假日,人也依舊很多,更別提國慶假了,巷子裏面禁止車輛通行,只準自己走。
唐臣把車停在外面,光是找停車位就找了二十多分鐘,天都黑透了。
唐臣卸了墨鏡,把帽檐壓得低了些,又遞給容與一頂帽子,也是黑色的,什麽裝飾都沒有,看上去像同款,也有點像是批發的。
容與不喜歡戴帽子,不管那種類型的,他都不喜歡,但是沒辦法,在這兒不能明晃晃地就那麽什麽也不裝飾地下車,只能別別扭扭地戴上。
唐臣鎖了車,就看見容與從口袋掏了副金絲框眼鏡戴在臉上,唐臣看了看他支眼鏡的手,畢竟也是娛樂圈四寶,果然看多少次都不膩。
唐臣知道容與一直有點輕度近視,只是平時拍戲要麽不戴要麽是隐形,他還是頭一次見他戴眼鏡的樣子,長相本來挺溫和,一戴反而有種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我覺得你戴眼鏡和不戴眼鏡就跟兩個人似的。”唐臣道。
容與笑笑:“是麽,反正都挺好看就行了。”
唐臣氣笑了:“臉呢大哥?”
容與拍了拍自己的臉:“在這兒呢。”
回民街人很多,幾乎都得跟人挨着肩膀走動,而且移動地也特別慢,因為前面總有人要停下來買點燒烤小吃之類,不過也果然如唐臣所說,兩個人順着人流走,沒有人認出他們來。
“這個,這個好吃。”唐臣給他指了指一邊攤販上賣的黃色的軟糕,說道。
容與看不出來:“這什麽?”
唐臣:“發糕,甜甜的,軟軟的,好吃。”
于是容與掏錢買了一塊兒。
“這個糖油糕,好吃。”
容與和唐臣其實都挺喜歡吃甜,也買了兩塊兒。
“烤串兒,牛肉的,好吃。”
容與買了六串,就站在一個巨大的藍色塑料垃圾桶旁邊吃幹淨了。
“哎,綠豆糕!”
“粉蒸肉,多點肥的,香。”
“嗯嗯嗯,柿子餅!”
“果脯,買點帶回去,過年蒸甜飯的時候可以撒一點,顏色漂亮。”
反正唐臣說好吃的,容與都買了一份,唐臣倒成了蹭吃蹭喝的,全程一分錢沒掏,還吃了個頂飽。
自容與成名以後,他還沒有像這樣肆無忌憚地逛過街,逛了連一半路程沒有,手上東西就拿滿了,光是吃這些小東西,就吃得飽飽的,胃裏連點空餘都沒有。
“一個回民街竟然賣這麽多東西,真是長見識了。”容與回頭看了看來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已經看不到頭了。
唐臣笑笑,帶着那種被人誇了的小驕傲,捏了一塊兒綠豆糕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那邊兒還有賣紀念品的,你不愛看書麽,給你買個秦腔臉譜的書簽兒。”
“我覺得北京人講話帶的兒化音都不比你多。”容與道。
“是麽,我自己都沒發覺,你要不要?不要就走了。”
“要啊,你今兒一分錢沒花,淨吃我的了,不回點本心裏不舒坦。”容與笑道。
唐臣帶他進了另一條小巷子,裏面賣什麽小玩意兒的都有,鑰匙扣,書簽,筆記本,圓珠筆,還有手機殼什麽的。
上面畫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陝西的文化遺産,秦腔,城牆,大小雁塔,鐘鼓樓等等,都很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怪我,我是西安人,就想給你們安利一下【捂臉】後面大概還有兩三章應該都是在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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