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離元旦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裏盛暄輔助謝眠斐，幫助他去習慣動物血的味道。除了嗅覺還有味覺，謝眠斐都要習慣。

之前，也就是拍戲那會，謝眠斐就有提出來說想讓自己去适應動物血，但是那時候在拍戲，也不好去實行，于是就推遲到現在。

操心的老父親盛暄還特地費心去做了一張表出來，表格是在網上購買的，可可愛愛，這一看就知道是謝眠斐的風格。

表格上面已經計劃得清清楚楚，一步一步的來。

盛暄把表格用熊貓形狀的膠貼粘在冰箱門上，謝眠斐把這張表格能盯出一個洞來。

看得腦瓜疼的謝眠斐打開冰箱門，想要拿一瓶冰可樂醒醒腦子，然而他一打開冰箱，入眼的全是第三個格子裏的一瓶瓶鮮紅欲滴的鹿血。

謝眠斐閉了閉眼又睜開，不太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關上冰箱門嘴巴還念念有詞：“肯定是我打開冰箱的方式不對，應該要虔誠一點。”

盛暄倚在一邊，看着謝眠斐閉着眼睛，雙手合起來對着冰箱門合拜一下，然後打開冰箱門。

冰箱門裏，最下面的那個格子裏依然還是一瓶瓶鹿血。

謝眠斐：“……”

他的可樂呢？那麽多的冰可樂呢？？？？

盛暄好笑的看着他，說道：“別想了，現在冰箱就只有鹿血。”

謝眠斐驚恐的看着盛暄，“那我的可樂呢？”

盛暄搖了搖頭，語氣輕快：“沒了。”

謝眠斐：？

謝眠斐語氣不分不可置信：“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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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都不見了是假的。

盛暄上網買了個小冰箱回來放在自己的房間，而小冰箱裏面放着的就是謝眠斐的可樂。

盛暄走過去拿了一瓶鹿血出來，拔開木塞，然後把瓶子遞給謝眠斐。

謝眠斐表情特別嫌棄，一手捏着鼻子，接過血瓶。

“你試試，先喝一口。”盛暄說，“不用喝那麽多，一小口就好。”

謝眠斐猶豫的看了眼盛暄，把瓶口對着自己的嘴，嘴唇都還沒碰到瓶子，但是鹿血的氣味一股勁湧進鼻子。

謝眠斐手一頓，胃裏的惡心感翻滾而來，拿着血瓶的手也因為用力很大而指節泛白。

盛暄沒有說話，既不催促也不阻止，只是安靜地看着謝眠斐。

血瓶微微傾斜，謝眠斐嘗試般用嘴唇小小地碰了下，就那麽小小的，然而只是嘴唇沾上鹿血，他就受不住幹嘔起來。

盛暄連忙把倒好溫水的玻璃杯遞給謝眠斐，然後拿走血瓶。

謝眠斐咕嚕咕嚕把一杯水喝完，然後手心被塞了一顆水果糖。

盛暄：“壓壓味道。”

謝眠斐剝開外面的糖紙，把糖果放進嘴裏，口腔瞬間充滿橙子味，酸酸甜甜的。

盛暄把血瓶放到吧臺上，問：“覺得如何？”

“還是跟之前一樣，适應不了。”謝眠斐誠實的說。

“不着急，這才第一天，我們後面可以慢慢來。”盛暄安慰道。

謝眠斐：“……”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突然十分的恐慌。

易文虹這段時間也回到宜安市，并找了空閑的一天跑去謝眠斐的複式別墅。他有別墅的指紋，所以不用謝眠斐他們開門就可以進去。

“小斐啊，哥來看看……你們兩個在耍大戲呢？”

茶幾前的地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鋪上了一塊毯子，謝眠斐和盛暄兩人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樣，盛暄在前謝眠斐在後，謝眠斐要搶盛暄手上的可樂，但是盛暄不給，謝眠斐整個人都快壓在盛暄身上，而盛暄反複不堪重負，身子弓着，手伸得老長，生怕謝眠斐會拿到可樂一樣。

易文虹走過來，把可樂給拿走，并很自然地拉開易拉環，喝了一口可樂。

易文虹：“嗝~”

謝眠斐和盛暄同時停下來，看向打了個嗝的易文虹。

易文虹淡定的說：“好了別玩了，小斐過來，我跟你一下後面工作的事。”

謝眠斐坐在易文虹旁邊，雙眼緊盯着易文虹手中的可樂不放。

易文虹像是沒察覺到自家藝人灼灼的視線，還又喝了一口可樂。

謝眠斐頓時扭過頭看向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盛暄，眼神特別委屈。

盛暄：“……”

盛暄：“好了好了，等會重新給你一瓶。”

謝眠斐這才開心了。

易文虹從包裏拿幾份文件，“這裏面有電視劇也有電影。”他頓了頓，指着其中一份說：“這是李導演現在正在籌備電影，我看過了，題材還不錯，不過還是看你的決定。”

謝眠斐翹起二郎腿，摸了摸下巴，說道：“文哥，能讓你特地說的，李導的那部新電影一定很合你心意吧？”

“我看過了，劇情還是不錯的。”易文虹沒有遮掩對這部電影劇情的滿意。

“我先看看。”謝眠斐翻開劇本，看到自己的角色時愣了下，“戲子？”

易文虹點了點頭，“對。”

盛暄湊過去看。

劇情是在民國抗日時期，戲子桉雪是九塔坊最紅的一名戲旦名角，且不說他唱功極好，就他那一幅雌雄難辨的臉，就讓他在九塔坊裏很吃香，有許多達官貴族專門是來看他的樣貌。就在某月，九塔坊所在的城市因戰争被敵國霸占，多名戲旦無家可歸，但是桉雪卻被一名軍官霍盛漣給帶了回家，正當桉雪以為這位軍官是要包.養他的時候，霍盛漣卻讓他去當一名間.諜，為軍隊竊得一份很重要的戰報……

謝眠斐看完了，內心十分複雜，不由得問：“我看開頭以為是一個**劇，到了中間卻變成了諜戰劇，到了最後就是悲傷愛情劇？暄暄你覺得這部戲能比得上那些黃金八點檔嗎？”

盛暄：“你理解是不是跑偏了？這哪裏看得出來有悲傷愛情？”

謝眠斐：“這桉雪和霍盛漣不是有一腿的嗎？”

盛暄：“不是吧……應該就只是普通的朋友。”

謝眠斐：“喔。”

易文虹把快樂肥宅水喝出了紅棗枸杞的樣子，說道：“當時李導演聯系到我，說你很适合桉雪這個角色。”

盛暄想了想，“因為臉？”

易文虹點了點頭。

謝眠斐拍了下盛暄大腿，說：“原來我長了一副男女臉！”

易文虹：“？？？”這是什麽他們年輕一代的新詞彙？

盛暄茫然的看向謝眠斐：“你打我做什麽？”

謝眠斐一愣，低頭看向自己放在盛暄大腿上的手，最後讪讪地收回來，讨好地對盛暄來了一個超級燦（傻）爛（氣）的笑。

“你先看看，你來決定那個劇本，到時候我去跟那邊溝通。”易文虹說。

謝眠斐把幾個劇本都看了，最後還是跟易文虹一樣，還是李導演那個比較中意，前不久才殺青了電視劇，現在想接一部電影。

“就這個吧，什麽時候去試鏡？”謝眠斐決定好接下來要接的戲，問。

“李導演說還不着急，應該得在明年。”易文虹把其他劇本放回包裏，只留下李導演的《戲》。

“那我先走了，小暄，接下來就還是要辛苦你了。”易文虹站起來，對盛暄說。

盛暄搖了搖頭，笑道：“這是我的工作。”

謝眠斐一臉問號：“辛苦什麽？”

易文虹離開後，謝眠斐對盛暄伸出兩只爪子，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盛暄：“……我現在給你拿。”

謝眠斐：“好dei，小暄哥哥真好。”

盛暄拿着一瓶可樂下樓，然後轉去拿了一瓶鹿血，将一瓶包裝是紅色的一瓶液體是紅色的放在謝眠斐面前。

這一個多星期來，謝眠斐對動物血的排斥少了那麽一丟丢丢丢。

謝眠斐看到血瓶，整個人都頹了，要是他腦袋上有一棵小樹苗，這絕對是要秧了的那種。

“我能不能，喝了可樂，再喝這個？”謝眠斐商量道。

“你喜歡。”盛暄說。

“那我先喝可樂。”謝眠斐開開心心地拿起可樂，倒進玻璃杯裏，然後自己加了冰塊下去。

盛暄在看機票，下個星期就是元旦了，考慮到節假日多人，他得提前訂機票。

“你什麽時候回家啊？”謝眠斐坐到盛暄旁邊，見他在訂機票，就問道。

“1號上午飛機。”盛暄說着手機就顯示購票成功。

“喔，那不着急。”謝眠斐盤起腿，又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3號，怎麽了？”

“……沒，就問問。”

31號那天，盛暄醒來的時候還很早，在床上懵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洗漱過後，在短袖外面套了件運動外套，拉開厚重的窗簾，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宜安市今天下雪了。

這應該是今年第一場雪，也是今年最後一場雪。

盛暄想了想，脫下運動外套換上了羽絨服，推開落地玻璃門來到陽臺上。

好冷。

盛暄呼出一口白霧，搓了搓手，用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完了之後還自我欣賞了好一會兒，低喃道：“這不是拍得挺好的麽。”

下樓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子，給自己做了一碗面，配料有蔬菜香腸還有芝士片，最後灑下一些蔥花，十分豐富，賣相也好看。

今天是攝影師盛暄。

盛暄對着碗面用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最後選出一張他最滿意的發到了微博上。

@謝眠斐的助理：[照片]

樓上。

把自己團成一團的謝眠斐在用小號去刷微博，他今天難得的早醒，但是不想下床。

屏幕上方彈出特別關注消息推送。

謝眠斐小號的特別推送就一個人，就是他的生活助理。

暄暄發微博了啊。

謝眠斐點開，看到盛暄三分鐘前發了一張照片，是一碗看上去就色味香全的面條。

謝眠斐肚子咕咕一叫，他餓了。

謝眠斐最後還是臣服在早餐之下，難得地起床，洗漱，換衣服，下樓。

盛暄邊看手機邊吃面條，看到謝眠斐下樓的時候，驚訝了下。

謝眠斐坐到盛暄面前的位置，手臂伸長搭在桌子上，下巴擱在桌面，可憐巴巴的說：“暄暄，我餓了。”

盛暄站起來，問他要吃什麽。

“跟你一樣的就好，不過我不想要芝士片。”謝眠斐說。

“那給你煎蛋吧。”

“好~”

盛暄沒讓謝眠斐等太久，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就做好了。

謝眠斐吃了一口面，然後說：“暄暄，今天31號了。”

“嗯，怎麽了？”盛暄問。

“我們要一起跨年了。”謝眠斐喝了一口熱湯，邊喝邊說。

盛暄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才意識到過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今年的最後一天他是跟謝眠斐度過。

“暄暄，你之前是和誰一起跨年的？”謝眠斐問。

“自己一個。”盛暄頓了頓，“我很久沒試過跨年了。”

以前在公寓，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很多人欣喜的要和親人、愛人或者好友一起等待新的一年來的時候，他已經熟睡，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新的一年，而他并不覺得跟以往有什麽不同。

“那今晚咱們一起跨年啊，我沒試過跨年。”謝眠斐興致昂揚地說。

“沒試過？你們年輕人不是都很喜歡跨年的嗎？”盛暄不解的問。

謝眠斐嘴角抽了抽，說：“盛暄，你也才24歲，比我大不了多少歲。”

24歲的盛暄已經把自己規劃到老年人的範圍裏了。

盛暄輕咳一聲，低頭喝着面湯。

“我們等會出門買些零食回來，然後等到了晚上我們就邊看電影邊吃零食，然後一起跨年。”謝眠斐已經把今晚的節目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盛暄聽着他說還要買煙花仙女棒，連忙阻止他的想法，“我們是跨年，不是過春節。”

“跨年不放仙女棒的嗎？”活了二十年的謝影帝十分好學的問。

盛暄想了想，最後回答：“至少在我見過的人裏面……沒有。”

“那好吧，不放也沒關系啦。”謝眠斐十分的樂觀。

吃過早餐後，還不到九點，但是謝眠斐已經嚷着說要去逛商場了。

“時間還早，現在商場裏有很多店鋪沒有開門。”盛暄說道。

“那就下午去好了。”謝眠斐一個轉身，熟練地把自己往沙發裏一扔，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盛暄：“……”

是個人才。

等到了下午，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到外面去吃午飯，然後順便去商場買東西。

吃完飯到了商場，謝眠斐停好車，兩人一同走進商場，這個點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而且還沒到元旦假期，也不見有學生來。

盛暄見到商場少人，心裏稍微松了口氣，這也是因為要一起逛商場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帶流量自帶熱搜的謝眠斐。

謝眠斐戴着口罩和帽子，一路走來沒人認得出來他是誰。

盛暄也避免出現什麽麻煩，也戴上了口罩。

謝眠斐推着小推車，盛暄看到小推車裏面的東西，沉默了下，然後十分冷酷無情的說：“……把可樂給我放幾罐回去。”

謝眠斐：我聽不到。

盛暄：……

盛暄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家裏還有很多，你先把那些喝完了再買。”

“還有三罐，哪裏多了。”謝眠斐把小推車推到自己另一邊，遠離盛暄，抱緊他的可樂。

盛暄挑了下眉，問：“你怎麽知道還有三罐？”

謝眠斐理直氣壯的說：“我去看過了。”

盛暄：“……”

盛暄走過去，把可樂全都放回原位，對跟在身後板着臉生悶氣的謝眠斐說：“家裏真的還有很多。”

謝眠斐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

“沒騙你。”盛暄說，“等會回家你可以去看看。”

謝眠斐斜眼看他，“真的？”

盛暄點頭保證：“真的。”

“那好吧。”謝眠斐同意了，“要是你騙我，你要陪我出來買可樂。”

盛暄好笑道：“好。”

回到家第一時間，謝眠斐沖到盛暄房間，一把打開小冰箱的門，發現原本裏面只有孤零零的三罐可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填滿了，大致數了下起碼超過七罐。

“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身後傳來盛暄的聲音。

謝眠斐回頭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着走上來的盛暄。

謝眠斐關上冰箱門，快步走到盛暄面前，一跳，整個人都挂在了盛暄身上，“暄暄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敵的大好人！”

身上突然重了一百二十斤的盛暄：“？？？？”

他又做錯了什麽謝眠斐要這樣對他？

…

晚上十點整，謝眠斐和盛暄在三樓的電影室裏，在找今晚要看的電影。

“要看什麽題材啊？”謝眠斐問。

“都行，只要劇情不智障的，我都可以看。”盛暄說。

謝眠斐挑了下眉，盤腿坐下來，問：“恐怖片看嗎？”

盛暄點頭，“可以，不過恐怖片我推薦看國外的，因為國內的……就一言難盡。”

謝眠斐：“……”

謝眠斐：“咳，我們還是看喜劇片吧，這跨年節目那必須是要看點開心的對吧。”

矮沙發前的茶幾上堆放了很多零食，有餅幹有薯片有糖果，還有一罐冰可樂以及一杯熱茶。

謝眠斐看着明顯不是一個分類的可樂和熱茶，內心對盛暄的養老派十分無奈。

要看的電影是一部前兩年的喜劇片《喂！》，由著名導演梅陽曜執導，口碑不錯，在豆莢上評分也有8.0分。

剛放片頭，謝眠斐的手機鈴聲響了，謝眠斐看了眼電話聯系人，是一串數字沒有備注。

“我去接個電話。”謝眠斐拿上手機走出房間。

盛暄索性把電影摁暫停，靠着沙發背十分安詳的喝着熱茶。

本以為接個電話不用多長時間，但是過了半個小時都不見謝眠斐回來，過了一會兒倒是微信收到了謝眠斐的消息。

不想工作：等我回來。

就簡簡單單四個字，沒多餘的了。

盛暄回了個好，就摁黑手機，閉上眼睛假寐。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盛暄都要差點睡着了，安靜的環境下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差點都要把他給吓死。

“喂，小暄嗎？你現在在不在宜安市？”易文虹帶着急躁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

“在，出什麽事了嗎？”盛暄下意識就坐直身體，問。

“小斐現在第三醫院，我這邊出了點事走不開，麻煩你過去看看他。”

“醫院？他怎麽了？”盛暄連忙站起來走出房間，邊穿上外套圍好圍巾，換上鞋子就出門。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醫院的護士打來的電話，我怕他出了什麽事。”

“好，我現在就過去，文哥你先別着急，我等會再打你電話。”

“好。”

盛暄挂斷電話，在車庫裏開走一輛車，将車速提高到80。

第三醫院離別墅有一段距離，十分鐘後才到達醫院，按照易文虹剛才說的，盛暄坐電梯到了三樓。

盛暄跑到前臺，問：“你好，請問謝眠斐現在在哪個房間？”

“你是他的……你是他的助理對吧？”前臺的一個護士一下子就認出了盛暄。

盛暄點頭，“是，請問他現在在哪裏？”

“在307，右邊倒數第二個房間。”前臺護士說。

“好，謝謝。”

盛暄小跑來到307房間，急匆匆地推開門就看到謝眠斐坐在病床邊，低着腦袋，臉上有幾處淤青，嘴角都破了，額頭上粘着一塊紗布。

“小斐，出了什麽事了？”盛暄走到謝眠斐面前，輕輕地碰了下他肩膀，問。

謝眠斐聽到盛暄的聲音，緩緩擡起頭來。

盛暄這才注意到謝眠斐的眼眶都紅了。

看到這樣子的謝眠斐，盛暄不由得放低聲音，“怎麽了嘛？”

謝眠斐沒說話，只是伸出了手抱着盛暄的腰，依戀般的将腦袋埋在盛暄懷裏，像極了在外面受了委屈然後回到家尋求安慰的孩子。

盛暄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擡手揉了揉謝眠斐的腦袋，輕聲說：“誰欺負你了？嗯？跟我說我去幫你打他。”

懷裏的腦袋蹭了蹭，摟住他腰的手又是收緊了一些。

盛暄不在說話了，安靜的陪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意間擡頭看到挂在牆壁上的時鐘，時針和分針剛好重合在12這條線上。

新的一年到了。

“小斐，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