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兩天後，古逸和晨曦将吳盛遠單獨約了出來。一到咖啡廳，吳盛遠就開門見山問：“你們約我出來幹什麽？是不是小瓊有什麽事？”

晨曦和古逸對看了眼，沒有言語。吳盛遠見狀越發着急，“到底怎麽了，你們倒是說啊。”

晨曦清咳聲，道：“吳先生，我們已經找到您太太的病因了。”

吳盛遠眼眸閃亮，“是什麽？”

晨曦轉了轉手上的攪拌勺，擡眸盯住吳盛遠，一字一句道：“是你。”

“我？”吳盛遠幾乎将眼珠子瞪出來，“你說小瓊得的産後抑郁症是因為我？”默了默，吳盛遠陡地咆哮出聲：“怎麽可能！”

因為這聲怒吼，咖啡廳的人都朝這邊微微側目。古逸不慌不忙地呷了口咖啡，這才敲着桌子道：“吳先生是不是想說，你這麽愛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關心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你奉她為女神，她又怎麽可能因為你患抑郁症，對吧？”

吳盛遠怔了怔，沉聲：“你到底想說什麽？”

晨曦看了眼古逸，将這兩天完成的“家庭作業”一一擺在吳盛遠面前，吳盛遠瞥了眼面前的資料忍不住一愣，終無法言語。

古逸敲了敲面前的資料，笑嗔：“吳先生家很有趣，保姆是女的，廚師是女的，司機是女的，就連宅邸的保安都是女的。呵，還好令千金也是女的，不然不知道等她再大一點，吳先生會不會連孩子的醋都吃呢？”

“你們什麽意思？”吳盛遠的目光變得犀利而可怖，“我請你們來是幫我開解我老婆的，不是調查我的！”

“這不是調查，”晨曦糾正道，“這是臨床資料的搜集與歸整，只有搜集到更全面的資料，我們的診斷才能更準确。另外吳先生請恕我直言，你的占有欲已經達到病态程度，我們心理學上稱之為偏執型精神障礙，而你拒絕蘇瓊接觸男性的行為就是嫉妒妄想的具體表現。”

吳盛遠聞言愕了愕，這才輕蔑笑開：“小姑娘懂什麽～這男歡女愛，如果男人對你沒有占有欲那還談什麽愛？唯一的區別就在于我有錢，我有能力和資金金屋藏嬌，而那些沒錢沒能力的男人就只能讓女人在外面抛頭露面。”

話畢，古逸就啪啪拍起掌來。“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古逸誇張拍桌道，“有錢的話，哪個男人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賠笑？哎，我就認識個妒夫，最近天天讓我幫他監視他未來老婆，誰知好心沒好報，最後他居然連我的醋都吃上了！”

吳盛遠嗤笑聲，算作回應。這頭晨曦卻微微納悶，古逸這是唱的哪出？妒夫？未來老婆？之前對的臺詞裏沒有這兩句啊……

晨曦正茫然，這頭古逸卻驀地沉下臉道：“可是就算再怎麽占有欲強，在老婆書房裏安竊聽器的人還是沒幾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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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吳盛遠一僵，剛才的笑容還凝在嘴邊，欲彎不彎。古逸詭笑着湊到吳盛遠跟前，幽幽又道：“吳先生你說，是吧？”

吳盛遠嘴角抽搐，“你到底想說什麽？”

古逸挑眉，輕輕喚了聲晨曦。晨曦應聲，忙不疊地又将另一疊文件擺在了吳盛遠跟前。

“吳先生，我覺得你說得對，如果男人對女人沒有占有欲那就不叫愛情了，可是，如果一個男人從頭到尾地監視着對方，不給對方一點點私人空間，那只能讓女人感到心寒。因為在他心裏，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自己的愛人，不是嗎？”

吳盛遠：“……”

其實，竊聽器算是晨曦“家庭作業”的意外收獲。彼時晨曦找蘇瓊的司機搜集資料，意外得知不久前吳盛遠剛辭退了一個保姆，這個保姆叫張青柳，在吳家做了已經有七八年。

這麽長的雇傭時間，張青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吳盛遠卻說辭退就辭退，讓司機等人唏噓不已。而更令晨曦感到奇怪的是，吳盛遠辭退張青柳的時間正是蘇瓊發生掐嬰事件之後。

晨曦眨了眨澄清的眸子，托腮道：“太巧合了不是嗎？這邊蘇瓊剛傷害了寶寶，另一頭你就辭退了張青柳，總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呀。”

于是晨曦照着司機給的聯系方式找到了張青柳，一打聽，終于大白天下——

“剛請到嚴澤嚴前輩來給你老婆診治時，你就提出過要看兩人的聊天記錄，可被嚴前輩拒絕了。可你的偏執症讓你無法忍受一個陌生男人和你老婆關着門聊天，還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所以，你做出了可怕的決定——

“每次嚴前輩來你家之前，你就會讓張青柳把錄音筆放進書房裏，等兩人聊完你再讓張青柳以收拾房間為由把錄音筆拿出來。唔……事情一直都進展得很順利，可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那天蘇瓊和嚴前輩見完面後，事情還是敗露了。”

聽到這，吳盛遠的臉色早已慘白，唇也開始微微發顫。

晨曦吞了口口水，繼續道：“見完嚴前輩後，蘇瓊去找書看，卻意外發現了書櫃裏的錄音筆，你的伎倆被識破，她和你大吵後情緒激動，甚至做出了要掐死女兒的舉止。事後你遷怒張青柳辦事不利，幹脆辭退了她。這一切，我都沒有說錯吧？”

話落，吳盛遠抓了抓頭發，終閉眼道：“好吧，我……我承認，我對小瓊的占有欲是有些強。婚後她退出寫作圈影視圈也是我極力要求的……可是！我們真的很相愛，感情也一直都很好，這、這根本就不是造成她産後抑郁症的主要病因。”

“句句在理！”古逸拍着桌子誇張稱道，“吳先生，我們的想法和你完完全全一樣。你的偏執症不可能是婚後才表現出來的吧？既然婚前蘇瓊就已經知道你是個極品妒夫，可她還是接受了你，那現在又是什麽原因讓她爆發的呢？嗯？”

吳盛遠一噎，滞聲不言。

晨曦接過話茬道：“女人是一種很矛盾的動物，她們一邊渴望自由一邊又享受着男人對自己的強勢占有。蘇瓊既然在婚前就接受了你的偏執症，只要沒有重大變故她不可能爆發，所以，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讓她從享受你的占有欲到瘋狂厭惡你的占有欲。”

吳盛遠抹了把臉，眼光閃爍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我們說什麽？”古逸冷哼，“吳先生，你老婆的情況你比我們都清楚。這次是掐孩子，下次或許就是掐自己了。你能保證二十四小時都看住她？哦對，我倒忘了，吳先生有錢有勢，找人二十四小時看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你別忘了，她已經出現幻聽現象，保不齊哪天就從抑郁症變分裂症了……”

最後一句話徹底擊中吳盛遠的心扉，咬了咬牙，吳盛遠終道：“好吧，我說——我……我不是處丨男。”

本在喝咖啡的晨曦聽了這話噗的一下噴了出來，這頭古逸亦目瞪口呆地盯住吳盛遠，不知所措。

古逸道：“吳先生，你開什麽國際玩笑？”晨曦在旁也一個勁地點頭，拜托～你都是有女兒的人了，當然不是處丨男，如果這樣你還保持着純潔之身，豈不是喜當爹的節奏。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吳盛遠擺手，“是和小瓊在一起之前的事。”

說來話長——

蘇瓊和吳盛遠在一起後，吳盛遠一直騙蘇瓊自己之前沒有過女人，蘇瓊也從沒懷疑過這話的真實性。可誰料蘇瓊生寶寶之時，事情卻露了餡。彼時蘇瓊在醫院剛誕下千金，昏睡後再迷迷糊糊醒來就聽裏間兩個小護士讨論着女兒的樣貌。

護士A說：“哎呀你看，這小眼睛，像她爸爸。”

護士B嬉笑接過話茬，“她爸爸的眼睛不好看，要随了蘇瓊才漂亮呢。”

護士A随意道：“嗨，這哪叫漂亮？要是上一個孩子像媽媽才漂亮呢！”

護士B：“你是說……”

護士A：“嘻，忘了？就前年，不就是吳盛遠帶着那個小明星來堕胎嗎？哼，富二代就是富二代，一個接一個的女人吶。”

護士B：“噓，噤聲！”

護士A：“怕什麽？她還睡着呢！”

……

吳盛遠緊了緊拳頭，怒道：“就是那多嘴的小護士，害得小瓊不開心！哎，就那之後，小瓊對我的态度就不對了。”

晨曦歪頭，喃喃自語道：“精神潔癖？難道蘇瓊有處丨男情節？”

吳盛遠嘆息：“大概是吧。”

古逸摸索着下巴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蘇瓊有精神潔癖，而吳先生你則有偏執症，在蘇瓊眼裏，她覺得這樣的等價交換是值得的，所以對于你的強勢占有她并不反感。可自從得知你并非處丨男後，她潛意識裏覺得你背叛了她，可你仍像以前一樣要求她對你‘絕對忠貞’，面對不平等公式，蘇瓊爆發了。”

吳盛遠頹廢扶額：“那都是以前的事啊！自從有了小瓊後我對她和女兒是一心一意的！”

晨曦憤憤嘟囔：“既然如此，當初又幹嘛騙人。”自作自受。

吳盛遠弱弱辯解：“那不是騙！我……嗳，不是都開玩笑說，處丨男處丨男，就是被處理過的男人嘛。所以小瓊以前問我的時候，我就說自己是了……”

晨曦古逸聞言齊齊栽倒。

古逸讪笑：“被處理過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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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

喵：言醫生言醫生，因為這兩章你都沒有戲份，為了不掉人氣，我決定采訪采訪你。

言洺：嗯？采訪什麽？

喵：請問言醫生你是處丨男嗎？（偷笑）

言洺：……

喵：咦，怎麽不說話呢？

言洺：我拒絕回答這麽幼稚的問題。（轉身就走）

喵：哎喲，這麽害羞肯定是處丨男。

古逸（亂入）：沒關系啦，言醫生肯定很快就能從處丨男變成處丨男的！

喵：啊……中文真是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