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故人，原白想起往事

那份病例他看了遍又一遍，一直都在擔心着原白，不然也不會如此費心的只要一有空就陪在小孩身邊，弄得像個妒夫一樣，雖然他本質裏就有妒夫的屬性。

原白不相信人，或者說對接受周圍一切的好意，卻又害怕的認為跟自己毫無關系，總是想着逃跑。

原白是他兒子，是他的愛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他想要全部，他就拿所有來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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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念十歲以前除了那位風流的父親一直都沒有見過鄭家的其他人，很小時他就聽說過他有許多哥哥姐姐，但從來沒有見過，有時他都要懷疑鄭家的人是不是忘了他。每次問到的時候，母親都什麽也沒說，那位經常不回家的父親更是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甚至不準在家中提到鄭家的其他人。

見不到傳說中的大哥，聽說二哥在他出生時就已經不在了，鄭念就努力三姐親近。三姐不理會他，就去找着四哥，最後還是四哥帶他回了國，他這才見到父親口中的不孝子大哥。

鄭念對原白沒有深刻的敵意，只是害怕因為原白的出現，使得原本對他就不怎麽親近的大哥變得完全不再理會他了。現在接近原白後，發現這位私生子哥哥好像比大哥容易親近許多，長得那麽漂亮，如果是妹妹就更好了。

鄭念看向給他買零食的原白，雖然遺憾，但還是笑了，多了個親近他的已經很不錯了。

原白不讨厭鄭念，也沒什麽特殊感情，但聽到小孩急切的叫他時很有種滿足感，他也終于當了回大人。

大人風格的帶着鄭念小盆友去鄭晰帶他玩過的地方玩一遍，原白惬意的想這回總不會被當成小孩看了吧！果然男人的尊嚴就是要在小孩身上體現的，難怪鄭旭然總是喜歡在他身上耕耘。

“我看到四哥了。”

正在享受大人感覺的原白突然聽到鄭念來這麽一句，心情很好的順着小朋友視線望去，果然是他家四叔。為什麽鄭念叫溫和的男人四哥，而他卻要叫人四叔呢？整整小了一個輩分！

原白不解，又習慣性的歸結為鄭旭然的怪癖，總有一天他會聽男人親口告訴他的。

“我們過去吧。”鄭念興沖沖的。

“他們好像很嚴肅，有很重要的事情把。”原白猶豫，不願過去，在鄭念面前雖然他是私生子的哥哥，但因為叫法而小了一個輩分。在比他小的鄭念面前他可以裝大人，但在四叔面前他又是小孩了，這種被掌控的感覺很不喜歡。

“要真有秘密也是要在包廂裏，怎麽會在露天場所。”鄭念扔了糖進嘴裏，反駁的嚼着，臉上明顯寫着八卦。

“你已經吃了很多甜點了，”原白怎麽也無法理解鄭念對甜點情有獨鐘的情感，都多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難道小時候鄭家還刻薄了他！

自家四叔看起來很平靜，而對面那位情緒好像開始失控，雖然由于角度關系看不見長相，但從動作還是可以看出來。原白有點擔心，但八卦真的不适他的本性，猶豫不定道：“這裏已經相當于包廂了……”還是不要去了吧。

後一句卡在喉嚨裏沒有機會說出來，因為鄭念已經兩眼亮晶晶的明言為四嫂伸張正義。

原白望了望天，太陽縮在雲層裏，很好，月黑風高；再坦然的向周圍望去，确定沒有盯着他們的人後，這才猶猶豫豫面色淡定的跟着鄭念去了。

既然鄭念有這種怪癖，他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放任不管、讓小朋友一人去面對吧。原白以關心為由同鄭念兩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開始做着茍且之事，而鄭念的表情更像是在抓奸。

“我已經離婚了。”鄭之池對面的男人深情的說，語調裏還帶點難過的意味。

偷聽到的八卦不僅是鄭念震驚了，連興致不怎麽高的原白也突然精神了，還以為又是些沒營養的話，沒想到還有點意思。但，原白往周圍瞟了一眼，好像沒人在看到他們，很好。

鄭念拿了飲料喝了一口，“你緊張什麽，現在我們是在光明正大的聽。”

“……”正大光明？是正大光明！原白自動忽視。

本想聽聽自家人會說什麽的兩小孩失望的發現鄭之池一直沒有做聲，但以原白的角度，可以看到自家四叔手摸了下挂墜，上面是一小孩的相片。他經常看到四叔這種不經意的小動作。

“小楠很想你，他想見你，小池我……”

“我已經結婚了。”鄭之池打斷對方的話，臉上溫和不在，但也一直沒有變化，語調依舊平靜。

“……我知道。”秦琩有點失落。

“我的妻子很溫柔，現在又有了身孕，小睿也很聰明。”鄭之池不習慣拒絕人，但現在面對曾經背叛的愛人，為了自己的家庭，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這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吧，他不可能出軌，他們沒可能！

“我知道，”秦琩情緒一沖動有些急了，但看到鄭之池沒有表情的臉，有點受傷，“我已經你會等我……”

“你知道我已經有了家庭就不該再來找我了，當時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鄭之池眼裏無奈的一絲不經意的笑意閃過，說到自己的親人，一向認為親人更重要的他不光眼裏，連臉上也開始有了明顯的溫柔，“現在我想我也必須說清了，秦琩，我很愛他們，很愛我的妻子兒子還有我的家庭，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以為早已結束，現在這人卻又找來上了。不想再糾纏，才決定說清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不想讓妻子受任何委屈。

如此直接了斷的話讓秦琩有些無法接受，也傷了自尊，一直都是他在主動面像鄭之池施舍，現在鄭之池卻在他還沒開口時主動拒絕了他，不難受是不可能的。秦琩不甘質道：“你真的愛他們？”

“那對你很重要麽。”鄭之池随口反問。

“當然重要，小池，不要鬧了，跟我回去，我一直都忘不了你……”秦琩以請求的姿态看着曾經親手傷害并抛棄的愛人，一直都以為他的小池會等他，即便他已經結婚了也會等他。所以當時說了狠話，并在親手傷害了愛人時還摟着新婚妻子甜言蜜語。幾年過去，卻發現一直都忘不了刻意去忘的人，即有了兒子也無法填滿他的心。

鄭念喝了一口飲料，原白也跟着喝了一口飲料，難得默契極深。雖然他們之前的初衷是像抓奸八卦來打發時間，但真聽到如此震懾性得新聞時兩人都默默無語了，抓奸是因為他們知道溫和的四哥（四叔）對家庭忠誠，頂多出點花邊新聞，不想真有那啥啥啥回事。

現在的無語更多的是對待四哥（四叔）BT的深情，真是狗血潑了血腥一片，又不是拍豪門電視劇，主人公還換成了兩男人。

“那個孩子……”

“他叫秦楠，你可以叫他小楠，”秦琩殷勤的介紹：“我想你也會喜歡她的，小池你一向寬容，小楠還小，也很可愛，你忍心他沒有家人……”

這下是連鄭之池也有點無語了，孩子他又沒見過，關他什麽事；不，是即使見過也跟他沒關！

面對曾經的愛情在自己面前說着不着邊際的話，鄭之池臉上的表情有點挂不住了，沒必要再糾纏，“那是你的事情，我們早已沒有關系了。”

五年是什麽概念，曾經的愛情早已逝去，剩下的連記憶都不在。愛情不代表不要自尊、舍去驕傲；他還年輕，有妻有兒，還有未出生的寶寶，可以好好過日子，現在他只想守護這個難得的家庭，他愛的親人。

“爸爸，我和媽媽回家了，你和叔叔在哪裏？小叔叔也不在……”鄭之池接到這痛短信時臉色柔和帶着暖意的笑了下，腦子裏都可以想象出自家兒子委屈抱怨的童稚聲音。看了眼時間，該把話徹底說清楚，告別了。

原白雖然抱着事不關己的态度，但到底喊了一聲四叔，此時不由為自家人果斷的做法暗暗贊嘆拍掌，這才是鄭家的風格啊，哪像牲口總是拖拖拉拉不願讓他出門。

就在原白和鄭念準備離開時，鄭之池也起身要離開，随即本是背對着他們的男人跟上來，于是那張對于原白來說曾經是噩夢的面孔毫無遮掩的出現。

原白瞳孔頓時緊縮，身體僵住，腦子裏的那根弦陡然崩斷，一直刻意忽視的記憶源源湧現……四叔匆匆趕來的身影，還有後面令他骨子裏害怕的面孔，想要避開身體卻動彈不得，無力的感覺令他恐慌很快毫無預兆的進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