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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青年的臉上,青年就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的承受了這重重的一掌,眼神沉寂到死寂,那是絕望到徹底的心死如灰。

“這就是你愛的女人、你娶的妻子。”打了青年一巴掌的中年軍裝男子,滿身怒火的指着房間裏穿着象征着純潔的白色裙子,就算現在哭花了臉,也只會讓人有憐惜感的柔弱女人。

兒子當初和他較勁,鬧到斷絕關系也要娶這個女人,最後妥協的是他這個父親,這些年一直忙着公務,疏忽了家裏,對于兒子的家事他也懶得參與管教了,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也給了兒子面子,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

“你自己處理。”冷着臉的中年男子,向門口走去,卻不想門并沒有關嚴,一直站在門口聽着房間裏的男孩暴露了出來。

可愛的小臉上全是淚痕和無措的惶恐,青年在看到男孩的時候眼神閃過波動。

中年男子冷冷的看了眼男孩,自己的孫子哪有不喜歡的,就算對那個女人不喜歡,對于這個孫子他也是愛護着的,可是在今天的事情之後,中年男子無法喜歡這個孫子,只要一想到男孩母親的作為,要中年男子心裏怎麽沒有疙瘩。

“你們都欠了他。”中年男子冷聲說的對男孩說。

男孩的臉上又出現了痛苦,愧疚,那個他是誰,男孩怎麽會不知道?

在整件事裏,他無辜,這個男孩其實也無辜,可是偏偏,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男孩的母親。

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幼小如男孩,也懂他的母親犯下了怎樣的罪惡。中年男子一句遷怒的話,深深的印在了男孩的心上。

中年男子不再看男孩一眼,離開了這裏。

男孩走進房間,看着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爸爸,媽媽。”弱弱的語氣惹人憐惜。

“凜,還有凜,征,你不會看着凜沒有母親吧?”癱坐在地上的女子看到凜的出現,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充滿期待的對青年說道,她知道她的事情一旦被揭開,就會失去征的愛,然後失去現在的地位,征愛她,不如說愛着她虛構出來的女人,而現在虛假的一切都被掀開了,征會怎麽對她?不行,她不能失去征夫人這個位置。

“你連凜都要利用嗎?”青年不怒反笑,這就是他選擇的愛人。

凜看着自己的母親搖頭,這不是他的媽媽,他的媽媽不是這樣的。不會用那種很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現在的他不懂那是什麽眼神,以後的他明白,那是沒有愛,而是在絕境的時候單純利用的冷酷瘋狂眼神。

“凜,求求你爸爸原諒媽媽,爸爸最疼你了,媽媽不想離開你。”女子又看着自己的兒子,用和平時一樣的柔和聲音說道,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男人心動,青年曾經如此愛着這份柔柔的溫柔,疼惜着這份楚楚可憐,但是此刻看到他只想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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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最疼愛凜,那是因為凜是他和她的孩子,他愛着她,所以寵愛着凜,可是今天之後,他還會如此寵愛凜嗎?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後,他曾經所做的一切真是可笑。

因為愛她,為了不讓父親傷害到他,他和父親談判,他會娶父親安排的妻子,會生下有兩家血脈的孩子,但是父親不能阻撓他和她的感情。

他為她冷落因為政治婚姻而娶那個已經模糊了面孔卻猶記得那份高傲的女人,甚至告訴那個無辜的女人,他不愛她,他有愛的人,因為那個女人不是他愛的,他都不記得那個時候那個女人是什麽表情,是嘲諷,是任命,還是不為所動。

他愛她,就在原配産下他的孩子時候,她也生下了他的孩子,他唯一承認的孩子,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

為了她,在原配病重的時候,相信了她出于愧疚想要照顧原配的做法,将她接進了家裏,根本沒有想過原配會是什麽心情。

他愛她,所以在原配去世之後,頂着原配家族的怒火娶了她,從此之後,原配的家族不再踏入他的家裏一步,父親因為愧對好友,也不再來他的家。

他愛她,信她,相信她的善良,會好好照顧原配生的他一直漠視的孩子。

可是所有的愛,所以的信任在今天全部崩潰。

他和原配的孩子,今天差點溺死在後山的水池裏,如果不是他今天一早興起到後山散步,在密林中看到她的匆匆跑過的摸樣,他不會往那個方向走,不會在清澈的池水裏看到閉着眼,放棄了所有掙紮認命般的往水底沉下去的那個孩子。

就算他不愛這個孩子,厭惡這個孩子,但是看到一個稚齡兒童溺水,作為一個人怎麽能不救,不會游水可以去叫人,但是他會水,當場就跳下水池去救那個孩子。

将那個連本能的掙紮都沒有的孩子抱上岸,掀開孩子的衣服想要為他急救,密密麻麻的傷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鞭傷、燙傷,出自軍人世家的他甚至看到了刀傷,傷口小小的,不是為了殺死這個孩子,只是為了折磨。

在看到這些傷口的時候,一股怒火在自己的心裏噴發,就算是無關的孩子,在看到這些傷口的時候一樣會憤怒,何況還是自己的血脈,誰在自己的家裏傷害自己的血脈。

為了孩子做了急救之後,就趕緊跑到車庫,将孩子送到醫院,聽着從急救室出來的醫生痛斥說着,誰怎麽狠心,誰這麽沒人性,對那麽小的孩子下手。

他問着醫生結果如何,醫生恨恨的說,命保住了,不過會昏迷一陣子,醒不過來的話就是植物人。

得到結果之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看到自己所愛的人溫柔的笑容,屬于家的溫馨彌漫心頭,可是随之注意到家裏是否太冷靜了,要知道他的孩子差點溺死在水池裏,這個家裏就沒人發現那個孩子不在了,還有他的妻子,他記得她會水的,善良的她怎麽會不去救那個孩子。

心裏有着不詳的預感,試探的問着妻子今天做了什麽,答案裏沒有今天她到後山去的事情。

看着妻子依舊溫和的眼神,他突然覺得發冷。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出現,那個孩子總是用憤恨的眼神看着他和她,他能夠理解那孩子的恨,可是什麽時候開始,他看到的孩子總是低着頭,不說話,恍惚之間,他似乎曾經看到過那孩子的眼神,那好像在叫着救命的眼神。

瞞着妻子,他來到因為她說體諒那個孩子不想看到他們的恨意,而為那個孩子單獨安排的偏僻地方。

打開那扇門,裝修很豪華,卻沒有一點屬于孩子的天真,凜的房間裏總是有着各種各樣的玩具,而這裏沒有一件。

在房間裏四處翻找,在一個隐秘的角落發現了一本畫冊,帶着褐色的封面星星點點,那是屬于血的色彩,因為這個房間連一支筆都沒有,唯一能夠充當顏料只有那象征着生命的血。

顫着手打開,褐色渲染出的線條勾畫出惡魔一樣的形象,孩子的塗鴉看不出來是誰,但是惡魔脖子上的項鏈無疑是在告訴他,那個惡魔是誰。因為那是他特別定做的,全世界只有一條。

那不是用筆勾畫出來的畫冊,而是用血塗鴉出來的罪惡。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厭惡那個孩子的,是在那個孩子傷了她的時候,此刻突然他想起了那個孩子倔強的臉和委屈的眼神。

有人進來,沒有看到他,那個人瞎了眼睛,不會說話,可是就是這個瞎子和啞巴告訴了他事實,是的這人是瞎子,不會說話,不會啞語,但是這個人會聽,會盲言啊,同情那個孩子的這人,将這幾年來的點點滴滴都記了下來。

将那厚厚的盲言,拿給專業的人去翻譯,在傍晚的時候他就得到了回複,翻譯的人用憤怒的眼神和語氣對他說,你是有眼無珠的混蛋、白癡。

那個孩子住的是政府醫院,關于那個孩子的消息也傳到了父親的那裏,父親來過,在他愣神的時候拿過資料,看了起來,每翻一頁,臉色就沉一分,到來後來甚至閉上眼,一向剛毅的眼角甚至有了淚花。

他也看了,不相信自己所愛的人會是這樣的人,蛇蠍心腸沒有人性的冷酷,可是手中的資料都在打擊他,那個照顧孩子的人記得很詳細,也很細心,将她的話語都記了下來,看着那些言語,“小雜種,征他不會在意你的,就算我說不關你的事,他也會把所有的錯推到你的身上,因為他愛我,所以我故意受傷,只要和你在一起,他也會把罪放到你的身上。”原來那個孩子什麽都不成做。

“你那個媽除了出生好一點,哪裏比得上我,占着原配的地位,哼,征也不會知道,我在那個女人輸液的時候做了手腳,一點點的空氣,那個女人就沒命了。”原來那個女人是被她殺的。

“聞人夫人的位置是我的,這些珠寶都是我的,越是表現的不在乎,征越是會買給我,誰叫征喜歡溫柔如水,有着純潔心靈的女人。”是啊,看慣了因為政治而染上色彩的女人,見慣了糟糕冰冷的政治婚姻,對于一份純潔的感情尤為向往,純潔、善良、柔弱溫柔的女人更是夢中情人,原本以為自己遇到了,結果是假的。

看着她對他心裏的剝析,他承認,她很了解自己啊。

一頁頁的罪惡和事實,是啊,他是有眼無珠。可是還想掙紮一下,不想覺得自己那麽可悲,所以他決定和她面面對。

真是蠢女人,在證據下顯得慌亂,還想掩飾,結果在父親套話中暴露了一切,事實揭露之後,還對他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他,哈哈,我還能如何相信她。

“放心,聞人家無法出現這種醜聞,”他固執的娶回的妻子虐待他的原配嫡子,不能傳出的是因為這個離婚的醜聞。

“征。”女人露出讓她心動的純白如蓮花的笑容,惡心。

“我的夫人突染疾病,需要靜養。”青年不再對她露出溫和的笑容,冷漠的說着。

“不,征,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的妻子啊。”女人叫着。

“我的罪,我會償的。”青年不理,直接走到門口,自語被男孩聽到。

已經造成的傷害如何彌補,因為愧疚而付出的寵溺真的是躺在醫院裏的孩子想要的嗎?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着,改變着,一切都無法回頭。

醫院裏睡了一個月的孩子終于張開了眼,眼中有着不屬于孩童的沉重,偏偏頭,看着窗外的陰暗天空,手伸了伸,仿佛要抓住什麽,嘴唇無聲的張了張,那個口型是,“為了你。”說完之後,手垂下,眼睛再次閉上。

監控到他醒來的醫生護士們進來,開始對他進行全面的檢查。

窗外,屬于陰天陰冷的風突然變得溫暖起來,似乎在回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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