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險惡
趙離人看着雜亂的衆人,心裏冷的如同萬年寒潭地的堅冰,太後娘娘......是你嗎?這麽愚蠢......讓人犯嘔!
但是不管是誰,都觸了他的底線!這事已經牽扯到了小四,敢往小四身上下手,便做好他反撲的準備!
沒一會兒的功夫,禦膳房的人全都跪在了朝雲殿前的青石地磚上。
趙離人坐在輪椅上,沒有表情的看着他們。
許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皆是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
好半晌,趙離人淡淡的看了謝陽一眼,謝陽會意,吩咐道:“将今日負責太子殿下膳食的所有相關之人拉出來。”
不一會兒,十幾個人就從人群裏被拉了出來。
緊接着,謝陽什麽都沒問,沉聲吩咐道:“打!”
話音落地,一群身強體壯的太監一擁而上,将這十幾個人按倒在地,然後手腕粗的木棍便打在了下去。
凄厲的慘叫聲在這片黑藍色的夜幕下讓人止不住的心顫。
哀嚎聲傳出老遠。聞者心驚。
趙離人卻沒一絲動容。表情淡漠的看着。就連坐在殿裏喝着茶的陳庭月都沒什麽表情,靜靜垂眸,淡然無語。
沒一會兒求饒聲就響起了一片,趙離人充耳不聞。那些舉棍的太監們見趙離人什麽都沒說,手上的力氣絲毫沒松,‘嘭嘭’打在肉上的悶響聲此起彼伏。莫說跪在一旁的禦膳房其他人了,便是按人的太監手都有些抖了。
但是趙離人依舊氣定神閑,将皇家的無上權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宮女終于堅持不住了,哀叫聲越來越小,呻吟聲愈來愈輕,漸漸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鼻尖只有輕微的喘氣聲。
“殿下......”一名太監頂着一頭的汗,低聲道。
趙離人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指尖。
太監會意,給掌棍太監使了個眼色。掌棍太監無法,只得奮力揮着木棍繼續打。
沒多大會兒功夫,那宮女便沒了聲音。
謝陽上前,查看一番後,沉聲道:“擡下去!”
幾個太監上前,拉着宮女的屍·體便往外走。接下來如同開了閥門兒一樣,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一炷香的功夫,便被打死了四個。衆人膽寒,看着趙離人的眼神如同看羅剎一般。
什麽都不說......便打死了四人......這也太......
緊接着,第五個也被擡了下去。就剩下七八個人還在低聲呻吟着。看那架勢,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衆人不知道趙離人到底要幹什麽,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撲通撲通的好像要從嘴裏跳出來一樣。
在場之人無不驚駭。全都是一身虛汗層層出。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又擡下去一個。
有的人已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趙離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指。
終于,一個太監終于撐不住了,哀嚎道:“殿下......饒命......奴才招了......奴才全招啊......”
聽到這話,趙離人微微擡手,謝陽會意,朝掌棍太監們擺了下手,掌棍太監們這才停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拿着木棍站到一旁。
這太監的後背屁·股和大腿全都血肉模糊,說話都已經氣虛了。顫着聲音:“殿......殿下......是......是儲秀......”
他話還沒說完,趙離人淡淡打斷,“打。”
話音剛落,其中幾個掌棍太監再度上前,壓着這個太監,繼續打了起來。
幾棍下去,直接将他打昏厥了過去。謝陽冷聲道:“潑醒!”
一名太監領命,從不遠處的荷花池裏打了半桶池水,使勁兒潑到了他的臉上。
冷水一激,這太監悠悠轉醒。謝陽上前,冷聲道:“若想招,便說實話,若是亂咬,便把你的手腳砍掉舌頭割去,裝進甕裏做人彘!”
這太監打了個寒噤,吞了下嘴裏帶血的口水,哭訴道:“殿下饒命......奴才說實話......”
趙離人坐在輪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太監垂下了頭,身子虛的不行,如同一灘泥一般,只能用氣聲說話,“是......是熙祥宮的醉青,找了奴才......叫......叫奴才将那些相克之物采買回宮。因着......因着宮中貴人衆多,所以......所以禦膳房并不會特別注意相克的食材,而且除了常見的那些,除非是太醫,便沒什麽人知道食材也有相克之物,所以......所以......”
謝陽心裏一沉,熙祥宮,是良妃。良妃母家姓楚,與太後娘家張氏是有姻親的。
趙離人眼眸不變,神色淡淡。謝陽長出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你剛才為何要說儲秀二字?”
那太監顫了顫,低聲道:“奴......奴才家裏老娘生了病,沒錢治......醉青答應給我十兩銀子......條件就是若是有人問起來,就......就說是儲秀宮的瑤淺讓我做的......”
謝陽眼中閃過一道愠怒,儲秀宮的是賢妃,若按照輩分算,算是他的表姐。太後娘娘這意思是要給他們家扣屎盆子?
還不待謝陽消氣,趙離人淡淡道:“你只是負責采買,接下來還有廚子,傳菜。應該不止你一個,還有誰?”
話音剛落,旁邊跪着的禦膳房之人有幾個臉色瞬間煞白。
既然說了這麽多,自然也不差這一點兒,那太監偏過頭,朝禦膳房之人的位置看去。
謝陽順着他看的方向,命人抓出五人。什麽都沒問,先是一頓好打,直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們便也老實了,不再胡說八道,直接将前因後果供了個全。
熙祥宮的大宮女醉青,先是買通采買太監,将那些相克之物買回來,然後讓廚子将其做出來,再送到趙離人的飯桌上。
不得不說,這番做法是真的毒。這本就是食材,所以就算是相克之物,吃下去也不會即可見效,慢慢長久之後,只會覺得身子不好。就算是查,一般也都是查飯菜是否有毒,誰會去注意桌上擺的飯菜是相生還是相克?
日積月累後,藥石罔顧,性命難保!
趙離人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面上卻沒有特別大的變化,淡然道:“既然牽扯後宮,便禀告父皇吧。具體該如何,便讓父皇做決斷吧。”
說完轉身。衆人卻沒看到,他的臉色在轉身的那一剎,陰沉的能滴水。
不過片刻後,又回複如常。陳庭月在殿內聽的清楚,臉色也有些難看,見趙離人進來,低聲道:“看來......這是要讓你與人交惡呀。”
趙離人輕嗤一聲,“只怕不能讓她如願了。”
儲秀宮的賢妃,乃是內閣閣老錢大人的孫女。與謝家也帶着關系。
身為內閣閣老,錢大人是堅定的保皇派,在朝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就連趙純良都會給他兩份面子。張丞相在他面前都是自稱晚輩。可見其輩分之高。
熙祥宮的良妃,或者說是太後,此法真真是險惡。若是沒有發現,趙離人便日日都吃這種相克之物,用不了多久身子就廢了。
若是發現了,往下查,只會查到儲秀宮上,屆時伺機鬧大,皇帝為保皇家血脈與威嚴,畢竟發落賢妃。而後宮與前朝又一脈相承,賢妃受罰,不管于情還是于理,錢閣老必定不會再站趙離人。
一旦錢閣老與趙離人交惡,其門生也必定不會站隊趙離人。屆時趙離人後宮無母,前朝無助,說是太子殿下,卻只能當個廢物傀儡,一點用處也無。
好在趙離人心中有數,不等那個太監将‘儲秀宮’三個字說全,便堵住了他的嘴讓人繼續打。
人都是怕死的,那太監确實感念醉青贈的銀錢,可是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了,總不能為了那點兒施舍,就把自己的命搭上吧?
哪怕知道就算說了實話,也不一定能活命,但是只要有一絲可能,都要緊緊抓住。
好死不如賴活着,能活着,誰願意死?
見他都松了口,後面被抓出來的那幾個,被打的半死後,便也不再咬緊牙誣陷賢妃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總算在趙離人雷霆手段之下處理完了。證據結果明明白白的擺在了趙純良的龍案前,等着他來定奪。
雖說張太後是皇帝親娘,但是這些年來他們母子并不親厚,太後太過功利,想要抓住更多權利。但是皇帝正直壯年,怎麽可能會當個傀儡皇帝?
所以這麽多年明來暗往,兩人争權奪勢多次,不過張家再怎樣也高不過皇帝去。這些年來一直處于下風。
不過雖說如此,但張家到底還是當今太後的母家,按照輩分來說,皇帝都該叫張尚書一句舅舅。
如今以仁孝親厚治天下,明面兒上皇帝還是給足了太後以及張家的面子。所以迄今為止,張家仍能占據朝堂小半江山。
如今轉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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