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下車以後,漆夏原本想着找個地方先把手機貼膜給換掉。
可聖安小區這邊位置偏,導航了一圈,最近的手機也有一千米,她索性直接将碎了的貼膜給揭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她走進小區,來到珠珠之前的住址。
這邊是一個地下室,條件有些簡陋,過道裏堆放着一堆雜物,空氣中充斥着一股黴酸味。
她走到門口,腳底正好踩到一塊翹起的地板,彎下腰去掀了起來,裏面并沒有什麽鑰匙。
她趕緊打電話給珠珠,問道:“喂?”
“夏姐,怎麽了?”
“我已經到你之前的那個小區了,鑰匙不在地板下面。”
珠珠疑惑,“不在嗎?我之前明明就放在那邊了啊,這樣吧,我聯系一下房東過去給你開門,順便把退房的手續一起辦了。”
“好。”
等了二十分鐘,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從外面進來,打量了一下漆夏,臉上似乎有些驚訝。
“你是珠珠的朋友?”房東問。
漆夏點點頭,“嗯,我來幫她收拾東西。”
“哦,”房東把屋子打開,人站在外面也沒有進去,“姑娘,我人就在前面那條街上打麻将啊,你收拾好了過來找我,我把之前的押金退給你。”
“好,謝……”後面那個謝字還沒有說出口,房東就直接溜了。
漆夏走過去将房門帶上,看了一眼屋子,一室一衛沒客廳,空間不大,但收拾得挺整潔。
她從電視櫃裏拿出合同收好,随後将床上的被子床墊都卷在一起等會兒和衣服一起寄走。
床的一邊是一個內嵌式的衣櫃,拉開以後裏面零零散散堆着幾件衣服,只有那件鴉青色旗袍完好無損挂在其中,好似這邊是它的主場一樣。
漆夏從衣架上把它拿下來,找了個幹淨的袋子疊好裝進去。
在公衆號上下了一個上門取件的單子,忙活完這一切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她帶着合同去前面的街上找房東,還沒有走過去就聽見了麻将碰撞的聲音以及濃厚的方言。
房東似乎贏了不少,臉上笑眯眯的,漆夏過來她愣了一下,随後才想起來,直接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來一千塊錢,遞給漆夏,“姑娘,給你現金不介意吧?”
“不介意。”
漆夏剛走,房東就叫住了她,問道:“姑娘,你以前是不是在榕華巷子裏住着啊?”
聽到榕華巷子這四個字,漆夏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她猶豫了幾秒回答道:“沒有。”
“哦,那我可能是看錯了。”房東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繼續搓麻将。
漆夏臨走前打量了一下房東,還是沒能想起來她是誰,想來有可能是以前住在巷子裏的鄰居吧。
她嫌麻煩,不想經歷某些客套的相認場景,所以不得已撒了個謊。
走出小區,漆夏準備直接離開。
這時,手腕忽然被人從後抓住,她被吓了一大跳,直接回頭,對上的是剛剛那個房東。
她的臉色不是特別好,語氣更是生冷,“你爸是不是漆建平?”
漆夏唇角微動,“你認錯人了。”
她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可是手腕卻被這女人緊緊攥着,使不上任何力氣。
“認錯人?”房東的臉變得扭曲,“我認錯誰都不可能認錯你,當年我丈夫就是死在漆家的工程上,我去過你家好幾次要損失賠償,你這張臉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漆夏在記憶中尋不到這張臉,但是她知道有一年漆建平為了擴大規模,找來了不少人修建公司,也就是那一年漆氏出了一些問題,具體的漆夏不知道,只知道她經常三更半夜聽見有人敲他們的大門。
後來,漆建平去了一趟警局,再之後漆家恢複了平靜。
難道真的和那件事有關?
“您先放開我,這件事……”
房東沒有等漆夏說完,惡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齒事說道:“漆建平這個王八羔子害死我們多少人!最後卻不了了之,有錢人就可以不把人當人了是嗎?你既然是他女兒的話,肯定有辦法聯系到他吧!”
漆夏一咬牙,使勁甩開了她的手,“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對于這樣的說辭,房東顯然是不信的,她冷哼一聲,“你少在這邊騙人,你爸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肯定也一樣,我現在就報警,直接讓警察抓你!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林紅。”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人,漆夏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去,對上一張清越的臉龐。
傅庭燃?
被叫做林紅的房東看向傅庭燃,臉色瞬間變了,她問道:“傅先生,你怎麽自己親自來了?租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傅庭燃走過來,眼神在漆夏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随後問道:“房子退完了?”
“退了,押金也給她了。”
“那你剛剛纏着她做什麽,我把房子交給你打理,你就這樣對待租客,傳出去我這個大房東怎麽做人?”
傅庭燃語氣嚴肅,從側面看他流暢的下颌線繃得緊緊的,周身氣場強大,就連漆夏都被吓到了。
林紅立馬低了頭,“對不起,傅先生,實在是我的私人原因,這個人是……”
“我不管什麽私人原因不私人原因,既然你沒有能力打理好這些,我直接找別人了。”
傅庭燃一臉決絕,林紅有苦說不出。
“還不快走?”他的眉目淩厲,語氣中帶有侵略性。
林紅擡頭深看了一樣漆夏就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
此時,漆夏反應過來這房子居然是傅庭燃的。
她想起什麽,覺得有些尴尬,想要轉身離開,卻被人拉住。
“亂跑什麽?”傅庭燃的話語中雖然沒有什麽溫度,但是對比剛剛在林紅面前已經好了太多。
漆夏有些心虛,她緩緩回身,“我……”
“許珂導演和我說你走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漆夏心裏五味雜陳。
難道要她說她吃醋了嗎?
她說不出口,只能咳嗽一聲,“我朋友那邊着急退房,我就提早過來了,沒想到這麽巧啊,這房子居然是你的。”
“不巧,整個小區都是我的。”
漆夏猛然擡頭,只見傅庭燃的臉上冷霜一片,不知道是不是他賭氣說出來的話。
她也來不及計算買下一個小區要多少錢,只能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我……”
“剛剛她和你說什麽了?是不是她克扣了租金?”
“沒有,”漆夏擺擺手,“不是,就是……”
她琢磨着該怎麽回複他,靈光一閃,将手腕亮出來,“她問我這镯子在哪裏買的,多少錢。”
傅庭燃一瞬緘默,顯然不相信她這劣質的謊言,就連漆夏自己都不相信。
她垂下頭,“我暫時不想說,可以嗎?”
看到她這種态度,傅庭燃的心瞬間軟下來,積攢了一路的火氣瞬間煙消雲散。
她總是有辦法拿捏住自己的情緒,現在是,從前也是。
“吃飯了沒有?”
漆夏揉着發癟的肚子,想到什麽,說道:“我要趕緊回劇組了,我……”
“我已經和許珂導演說過了,今天你不回去。”
“啊?”漆夏蹙眉,擡頭。
那一瞬間,漆夏的腦子混亂,他親自和許珂說的?怎麽說的?這樣不是會造成誤會嗎?
傅庭燃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直接解釋,“早上接我電話的人是江添的女朋友,我當時在忙別的事情,別介意。”
這一解釋,漆夏心中更酸澀了。
“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傅庭燃也不着急戳穿她,“我不聯系你你是不是就不會聯系我?”
他的話一字一頓,直戳漆夏心窩,心中多了幾分委屈。
對啊。
憑什麽她要主動聯系他!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随便說道:“我還沒有吃東西,餓了。”
“要不要去我工作室看看?”傅庭燃忽然開口問道。
她擡頭,目光呆滞,“工作室?”
一路上,車內寂靜,直到車子停在了幕城的市中心。
這邊是商業區,高樓平地起,繁華一盛景,而車窗外則是一個正在裝修的上下三層的商鋪,幾個工人正在懸挂招牌。
招牌底色為白色,上面用金色的漆寫成了兩個潇灑恣意的大字——
帝尚。
是他以前自創的品牌名字,只不過後來出了傅家那事,這個品牌也就在市場上消失了。
漆夏站在外面,擡頭看着,忽然覺得光陰似箭,好像一眨眼的功夫,那個悶在巷子裏的小裁縫就成了享譽盛名的設計師。
“三樓是休息區,帶你去那邊吃點東西。”
“嗯。”
漆夏跟着傅庭燃走進去,工人們朝着他打招呼,朝着漆夏投去好奇的目光,有膽子大的直接問,“燃哥,女朋友長得挺漂亮啊。”
這一打趣,漆夏整張臉紅得像蘋果,傅庭燃笑了笑,沒否認也沒承認,“幹你的活。”
“好嘞。”
看樣子傅庭燃和這些人關系不錯,開這樣逾矩的玩笑他都沒有生氣。
一樓有電梯可以直通樓上,不過還在裝修中,所以他們只能選擇最原始的方法,徒步上樓。
漆夏發現整個工作室的裝修帶了不少的小巧思,畢竟是設計師,審美比一般人就是要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這一路以來的不快在此刻都得到了放松。
三樓的裝修就是比較休閑,風格清新自然,左右兩邊分別是休息區和餐飲區,各種美食被擺在櫥窗內,還有相應的人員接待,似乎已經開始營業了。
忽然漆夏産生一個想法,要是哪天她不拍戲了來這邊打工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漆夏要了一碗陽春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傅庭燃随後點了和她一樣的,只不過多了一個荷包蛋。
随後他坐到漆夏對面,直接将他面前的碗推到漆夏面前,語氣不容拒絕,“你吃這碗。”
“我不想吃。”漆夏蹙眉,荷包蛋熱量太高了。
傅庭燃看着她一身皮包骨頭,吸溜了一口眼前的面條,頗有些無賴,“這碗我碰過了就是我的,你吃那碗。”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霸道了……
漆夏又不能去和一個成年男人搶吃的,只好認命。
吃了兩口,她停下手中動作,“怎麽想着開工作室了?”
“賺錢。”
“……”漆夏噎住,不過好像這個理由她也沒有什麽好吐槽的。
她咬了一口荷包蛋,唇齒間蛋香四溢,勾出了她的饞蟲,三兩口就解決掉了。
傅庭燃吃東西很快,随後他起身去到櫃臺那邊拿出卡遞給工作人員刷了一下。
重新坐回來,漆夏問,“你是老板自己還要付錢啊?”
傅庭燃看着她笑,“付的是你的。”
她臉一紅,“多少錢,我給你。”
“一萬。”
“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漆夏覺得這三年傅庭燃真是臉皮見長,也不知道跟着李叔那樣的老實人他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吃完之後,漆夏想着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麽待下去的理由了,于是起身說道:“我回劇組了,怕那邊有什麽事情。”
“我不是說我已經和導演說過了嗎?”傅庭燃也跟着站起來。
漆夏沒回頭,“你又不是我,你不能替我做決定。”
這話要是放在三年前,傅庭燃絕對想象不到是從漆夏的嘴巴裏說出來的,他手指微微蜷着,眉眼間多了幾分試探。
“早上我在客棧那邊看到你哥了,他是去探你班的?”
她離開漆家的事情傅庭燃是不知道的。
“他女朋友在劇組。”漆夏沒有多說,畢竟漆越和她已經沒有什麽關系了。
傅庭燃一直看着漆夏的身影,有幾分疑惑,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來,只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你一個人不安全。”
“不了,”漆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會聯系經紀人那邊的,她給我安排了新保镖,到時候我們……我們劇組見。”
漆夏急匆匆逃開,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麽。
傅庭燃站在三樓窗前,看着漆夏上了出租車才将視線挪移開來。
而沒多久他助理直接從外面進來,将一個袋子遞到他手上,“燃哥,我要用你的車,看着車上有個袋子,是你的東西吧?”
傅庭燃接過來,朝裏瞄了一眼,随後眸光凝聚在了一起。
助理看他模樣,問道:“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起來以前的一些事……”
☆、chapter 15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