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城中大亂

黃暄也不怕楊鐵心，何況黃藥師還在旁邊。看着楊鐵心怒氣沖沖的樣子，怎麽都覺得是惱羞成怒。又看了看旁邊哭着拉着他的穆念慈，隐去了臉上的笑了嘲諷的問道：“莫不是我說到你的痛處了吧？”

果然黃暄一開口就跟黃藥師的口吻差不多，楊鐵心因為被一個小輩噎的說不出話來。想也沒有想到就沖了過去，但被穆念慈死死的拉住苦苦的哀求道：“爹爹，不要啊！！小暄也是，也是為了我，不，不是故意這麽說你的。”

看着穆念慈苦苦哀求的樣子，楊鐵心也不由的心軟了幾分。想到自己這段日子渾渾噩噩的拿着錢就出去喝酒，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穆念慈的事情，如今想來自己這麽一個男人還要女人懷着孩子養着他真是無地自容。

只是一想到包惜弱和完顏康，楊鐵心心中總是覺得不舒暢。此時被黃暄一激，恨恨的瞪了眼黃暄吼道：“我這就去殺了那個賊人，方能解心頭之恨！”

“你想看到包惜弱哭死嗎？我知道了你其實就想要他們都死光光，你心裏才舒服，是不是？”黃暄笑眯眯的問道，話落瞬間讓楊鐵心的背景僵住然後通紅了眼睛瞪着黃暄。但心頭憋着一口氣，又被黃暄說中了他的心思，總之想都沒有想就揮開了穆念慈的手就朝着黃暄一掌沖了過去。

“爹爹，不要！”穆念慈一急卻拉不住楊鐵心的手，還因為叉了氣只能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滿頭大汗。黃暄一看冷哼了聲，輕輕地一閃看準空隙一腳踹翻了楊鐵心可手中的托盤卻紋絲不動。楊鐵心見自己被黃暄如此一個黃口小兒給弄到，心頭惱怒無比只把對完顏洪烈的不滿全朝着黃暄發洩了出來。

想着立馬爬了起來狠狠地朝着黃暄攻去，并且一招一式全都朝黃暄的致命處攻擊。雖然手中沒有他的長槍但掌風淩厲兇狠就是穆念慈也看出了楊鐵心的殺意，急的在旁不停的叫喊着：“爹爹，你快住手啊！”

“楊鐵心，我看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就你這樣的男人有誰會愛上你？”楊鐵心雖然功夫好，這段時間已經掏空了身子根本不是黃暄的對手。黃暄雙手捧着盤子只是閃躲着，光是這樣更加讓楊鐵心暴怒攻勢也越發的兇狠。

“爹爹飯菜要冷了啊，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哦。”黃暄東閃西躲還不忘叫着，黃藥師被黃暄的話逗得輕笑了起來，随即對着抱在懷裏的小娃娃笑道：“小家夥你可要注意看着。”

說完翻手掏出金珠子，右手中指微微的曲起，金珠子扣在拇指之下飛快的彈出。速度之快，絕非肉眼能見，仔細一瞧竟是彈指神通。

只聽破空之聲，三枚金珠子飛速的射向楊鐵心。等楊鐵心看到的時候只能打掉一枚，卻再也無力打飛後面的兩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金珠子射向他，瞬間楊鐵心被胳膊被打的出了一個洞，再也不能動彈了。

饒是如此也是黃藥師手下留了情，除了胳膊上的傷重了點其他的地方卻還是完好無損。穆念慈此時也顧上自己了，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走向楊鐵心哭着問道：“爹爹你沒事吧？”看楊鐵心不服氣，只能求着黃藥師：“黃前輩，求求你不要跟我爹爹見諒了，他最近…最近心情不好……”

說到後來穆念慈也說不下去了，她明白黃暄說的話雖然難聽了點也還是為了他們着想。爹爹以前多麽的深明大義，如今怎麽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麽自甘堕落而且好壞不分了呢？

穆念慈忍着肚子裏的難受只能在心裏不停的喊着，寶寶你乖乖的，娘等下就休息。楊鐵心不知道穆念慈的隐忍都是為了他，反而看着穆念慈卑躬屈膝的樣子怒吼道：“念慈，你跟他們求什麽情？！大不了就是死，我打不過他們就讓他們殺了我好了！”

楊鐵心胳膊上疼的難受，卻又動不了不然早就沖上去拼命了。他以往一向自傲自己的武功，如今卻連個十幾歲的少年都不打過。楊鐵心心裏又嫉又妒，更多的卻是惱怒自己只是想着要發洩，根本沒有管其他。

“爹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穆念慈望着越發陌生的楊鐵心流着淚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終于因為肚子一陣陣鑽心似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楊鐵心這才停止叫嚣，急急的看着邊上的穆念慈叫着：“念慈，念慈，你怎麽樣了？！你們快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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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吵死了。”黃暄剛剛擺好了飯菜，一看穆念慈這樣吓得一跳趕緊跑上前去一探脈臉色一變道：“爹爹，你快來！穆姐姐又動了胎氣了。”

說着不理會被他點了啞穴在那嗚嗚叫着楊鐵心，跟着黃藥師将穆念慈抱到了床上，黃藥師快速的紮了幾針穆念慈的呼吸立馬就緩和了。黃藥師看了眼穆念慈，微蹙着眉頭道：“她要是再如此，孩子就保不住了。”

“誰讓穆姐姐有這麽一個爹爹，不對，是認了這麽一個麻煩爹爹。”黃暄無奈的說道，看着穆念慈沒事了才拉着黃藥師說道：“爹爹，我們去吃飯吧，等穆姐姐醒了再說。”

“恩。”黃藥師點點頭跟着黃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楊鐵心此時還站在門口像個柱子一樣，胳膊上的傷口血流不斷楊鐵心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了。

看着黃藥師和黃暄從他面前走過還不忘動了幾下，只是被黃暄直接給無視了。桌上的菜跟平時相比簡陋了許多，只是兩個菜還都是素菜，因為米不多了黃暄就讓人煮了點面條過來。

“看來這裏也支持不了多久了。”黃藥師坐在桌前看着簡陋的菜色忽然覺得失了胃口，只是望着黃暄的眼神還是拿起了筷子一口口的吃了起來。黃暄怕黃藥師不肯多吃，多夾了些菜放在他的碗裏。

其實他們根本可以飛出城外，只是黃藥師心裏其實還是放不下那些難民想要在此地等着消息。黃暄不說也不去提，兩人吃飯都是優雅賞心悅目的很。倒是外面的楊鐵心又餓又難受，特別胳膊上痛的他滿頭是汗，只能看着黃藥師他們用膳自己卻只能傻傻的站着。

感覺身體裏的血從自己的身子流出，時間也仿佛凝固了一般過的特別的緩慢。楊鐵心此時此刻想了很多，他想起那時候跟着包惜弱男耕女織的日子。他還不時的打獵去貼補家用，而包惜弱還會特意煮了碗雞湯等着他回來。

可他總是很少注意惜弱的心情，即使她心裏想什麽他也不知道，如今更是物是人非，她都是趙王府的王妃了而他卻破破爛爛的什麽都沒有。

自己算什麽？根本沒不了她要的一切？！楊鐵心在心裏大笑了起來，滿是的嘲諷和不屑，恨自己的無用也恨上天的不公。感覺血一點點的向外流着，慢慢等死的感覺讓楊鐵心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恨恨的想着自己就是死了也好。

不過這樣的死實在太過的難受，楊鐵心覺得死不是可怕的只是這樣等待死亡的過程實在讓人難受，比折磨他更加的難受百倍。楊鐵心憤恨的瞪了眼吃着香甜的黃藥師他們，為什麽人與人的差距這麽大，為什麽他不能像他們這樣？

要他是黃藥師的話，要他也有東邪這樣的威名，是不是就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楊鐵心昏迷的一刻卻回想起了包惜弱溫柔言語的場景，或許自己根本不恨她，不恨康兒更不恨完顏洪烈，恨得只有自己。因為他的無能，才讓今天的局面産生了……

當年要是他足夠強大的話，完顏洪烈也沒有本事将惜弱從自己的身邊搶走。楊鐵心呵呵的笑了起來，即使因為不能開口而将笑聲悶在了喉嚨裏。不過看着黃藥師的背影，眼睛裏滿滿的全是嫉恨。

不過終究還是撐不了多久暈了過去，黃暄一聽動靜就跑了過來，三兩下點住了楊鐵心的穴道讓他不再流血才哼了聲說道：“要是這樣還鬧事情，就幹脆一掌打死你算了。”

“呵呵，你不怕你的穆姐姐生氣麽？”黃藥師聞言頓了頓，唇瓣卻微微的上揚了幾分，戲谑的看着黃暄問道。黃暄做了個鬼臉，然後讓小二幫着将他洗的幹幹淨淨的才扔到了穆念慈邊上的房間裏。雖然胳膊上的傷口深，可讓店小二小心着沒有碰到水黃暄随意的撒了點藥包好就完事了。

“總算死不了了。”黃暄吐了口氣，看着床上的楊鐵心覺得他真的麻煩。不過如今完顏洪烈他們全都被囚禁在趙王府裏，這個楊鐵心去了還不是送死？

不過黃暄發現楊鐵心随身的一個口袋裏裝的滿滿的，一個打開居然裏面全是大米。剛覺得有些疑惑，下面就鬧了起來只聽見店小二驚呼道：“掌櫃的不好了，不知道哪些個賊人打開了糧倉，全城裏的百姓都去搶了，不過城門外的難民聽了居然沖破了城門攻了進來了！”

“什麽？！”掌櫃的一聽臉色一變，趕緊說道：“快！快！快把門窗都合上！！”店小二也不疑有他，見掌櫃的臉色實在嚴肅趕忙照辦了起來。剛剛全部關上，大門就被人拼命的拍打着叫着：“快開門！聽到沒有？？不然我們一把火燒了你們的酒樓！快點拿出好吃好喝的，不然大爺爺燒了你們的房子！！讓你活活燒死！”

“就是，不開門，我們就燒了你們的房子讓你們跟我們一樣！！”

一聲聲的叫罵聲讓掌櫃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黃藥師在樓上冷哼了聲一盆水猛地潑了下去澆了他們正着。低下幾人被淋了個落湯雞，擡頭一看沖着黃藥師罵道：“你個小子居然跟淋我們，我們可是餓久了！小心拿你當人肉包子吃了！！”

“人肉包子？哼！”黃藥師唇瓣泛起了一絲冷意，單手一揮，花瓶裏的花朵忽然碎成了一瓣瓣的飛向他們，幾人瞬間倒地躊躇了幾下再也起不了身了。

店小二從門縫裏看着吓得臉色都白了，渾身不住的顫抖，黃藥師看着外面鬧哄哄的就知道他擔心的事情鬧了出來。正巧黃暄跑了過來，拿着剛剛米袋子說道：“爹爹，我看就是楊鐵心跑去放了糧倉。”

“就他一人怕是還不行。”黃藥師随手撿起了一把大米淡淡的說道，黃暄則看着米袋子忽然說道：“楊鐵心不會是拿了這麽袋小米，覺得有吃了才跑過來找穆姐姐的吧？”

“呵呵，這些只有他知道了。”黃藥師沒有開口，黑眸中有些低沉，只是望着窗外亂哄哄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有上前。

人性就是如此，難道要他為了救活一批人而殺了另一幫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