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維護

在她疑惑的一瞬,一個身影已經竄到她面前,替她擋了一棒。

“啊呀!”發出痛呼的卻是徐以珍。

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卻是彎下了身,痛苦地将自己的手臂抱住,似乎很疼。

剛才那一記悶哼猶在耳畔,南凝和疏成陽都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男孩。

“嫂子,你沒事吧?”男孩挨了打反而轉過臉問南凝有沒有事。

南凝搖頭,見他可愛的臉上泛起毫不掩飾的擔憂,瞬間對他好感度上升。

這是疏家的小兒子,疏子恒。

疏子恒歲數最小,一臉稚氣,卻是個小機靈鬼,最得疏家父母的寵愛。

疏子恒看着讪讪的大伯母,仍然沒忍住怒氣,稚嫩的詢問她兩,“你們為什麽要欺負嫂子?”

徐以珍只欺負軟柿子好欺負的,但對這個疏家的捧在手掌心的小兒子,她還是不敢得罪的。

南凝和疏成陽不動聲色的注意着這一切,因為剛到這地,一切都不熟悉,一來就碰上奇葩親戚,本以為下一個親戚會更奇葩,沒想到卻是單純的小弟弟。

“她能有什麽事啊?我娘才需要關心好不好?娘!”疏樂霜幾步走到徐以珍旁邊,冷看着南凝。

她指着南凝惡聲說:“她剛剛想淹死我娘。”

被這樣當場指認為殺人犯,南凝只是無辜地看着她,道:“我沒有!”

“就是你,害我娘掉進水裏,差點淹死。”疏樂霜氣鼓鼓地說,眼睛掃向周圍的人,想讓大家都幫她說話。

“夠了!”說話的是疏倩,疏家的長姐,她背着背簍走過來,面色微怒将受傷的小弟拉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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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別說了,我和弟弟趕過來,親眼看到大伯母好好地,還有力氣打人。樂霜,你就不要血口噴人了。”疏倩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疏樂霜指着自己反問:“我血口噴人?”

她還想說,卻被再次打斷。

疏家小兒子瞪着徐以珍,“大伯母,你今天打了我,我肯定要告訴爹娘,告你亂打人。”

“大伯母,你怎麽可以随便亂打人呢?”疏倩再次指責。

徐以珍拿着棍子的手忽然一松,“哐當”一聲,棍子砸在地上,好像在訴說她的無辜。

“你們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不要亂說。這個女人,這個家門不幸的外來女人,不僅打了樂爽耳光,還想害死我。最該打的罵的是她才對!”

徐以珍字字珠玑,滿眼痛恨和冤枉。

衆人随着徐以珍指的方向看向南凝,卻見南凝小鳥依人一般躲在了疏成陽的身後,好像很害怕眼前所發生的事。

疏倩搖頭嘆息,問徐以珍,“就弟妹這溫順的性格,而且你們兩人渾身都濕了,大伯母,該不會是你欺負弟妹欺負到水裏去了吧?”

徐以珍被問得欲哭無淚,第一次被親人怎麽冤枉。

疏樂霜怒吼,“大姐,你到底是不是疏家人?怎麽這麽向着這個壞女人!”

“這女人這是古怪,以前一直演戲,就等着今天大家都向着她吧。”徐以珍冷笑着說,理智也回來了三分。

疏倩扶着疏家小弟,不滿地說:“算了,都先回去吧。爹娘等着我們呢。”

此事不得了之。

南凝走在最後,暗中記着路線,關注着她旁邊的疏成陽。

他和她一樣,對這個世界很陌生,而且,通過常年相處經驗,疏成陽如同她,對這個世界很不滿意。

回憶完從前世穿越過來所經歷的事,她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對這一切既困惑又不可思議。她從堂堂太子妃,國公府的小姐,為了救太子而亡穿越此處,不僅成為農家婦女一貧如洗,還面臨刁蠻的妯娌和難伺候的婆婆。

更讓她難以理解的是,作為兩世夫君的疏成陽,竟然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還有事沒事和她吵架,激怒她。

想到曾經太子對她的救命之恩,南凝低眉,卻不忍心真的離他而去。

她想着,既然這個婆婆是如今疏成陽的娘親,她這個做媳婦的也應該表示下,緩和下這僵硬的關系。如今疏成陽沒有什麽表示,好像一直在旁邊想看她狼狽不堪。

南凝覺得,如果這個婆婆能對她好點,她的日子也好過點,疏成陽也看不成熱鬧。

打着為了陪伴疏成陽在這裏過些平靜日子的主意,南凝打着主意讓婆婆對她的态度有所改觀。

見疏成陽已經睡着,她走到窗前看了看,見公婆房間還有光亮,而且正坐在一起說事情,她尋思着去送茶倒水。這種不經意的關懷,是最容易刷好感度的。

她看慣了邀寵的手段,清楚明白刷好感度重在細節。

想着她就這般做了,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正找合适的機會敲門不打擾到公婆。

“今年大旱,夏秋冬都缺水少雨,莊稼不好,家裏人又多,吃不到來年春天……”公公愁眉不展地說收成的事。

前世作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子妃,根本不知道收成對農民一家有多重要。

想敲門,就聽婆婆說:“要不,我們把媳婦賣給村長的兒子?村長家有的是糧食和錢,我挺不喜歡這個媳婦的,我看成陽也不滿意……

“不行!”公公馬上打斷婆婆的提議。

南凝聽了婆婆這話,手裏的水壺差點砸在地上。看來她這端茶送水的好心,根本就是多餘。

“為什麽不行?沒用的外人,就不能留下來吃白食,再說,就她那家室,嫁給我們成陽算是高攀了。”婆婆繼續說。

“媳婦沒用也是娶回來的,你這樣賣給那種人,村裏人怎麽說我們?還有哪家敢把女兒嫁過來?”公公分析道,卻根本不是替南凝考慮。

“就我們家成陽那相貌,想要嫁他的姑娘多得是呢。”婆婆對公共的分析嗤之以鼻。

南凝不動聲色地聽完,冷冷地看着那透着光亮的門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提着水壺慢慢地回去,如同前世太子妃走過太子府,所到之處,全都是跪拜的丫鬟仆人。盡管如今她走過的是鄉野雜亂的庭院,可那氣質和步伐,依舊沉穩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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