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七 願為效死
“蕭齊?”
但是始作俑者魏懷恩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親密意味着什麽。她不愛蕭齊,她這樣做,只是因為蕭齊是一個安全的,可以滿足她所有對于成人世界幻想的工具。
撫摸,親吻,她對這些都感到好奇。她生在正月十五上元節,已經到了十五歲,議親的事情對她而言已經不算遙遠。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學會什麽是心動,什麽是暧昧,就要徹底放棄這些,與塵世一刀兩斷,只為了踏上這條通天路。
“蕭齊,這是親吻嗎?你有什麽感覺?”
她用指尖碰了碰剛剛親吻他的位置,又用手背感受了一下他肌膚的溫度。他有些發燙,是因為她親了他嗎?
找回呼吸的蕭齊也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回來。
他應該怎麽回答呢?他的公主殿下像一只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貓崽子,只知道模仿和嘗試,卻完全不懂其中關竅。
她真是,天真又殘忍,一邊撩撥他,一邊連呼吸都不會錯亂一拍。
她甚至都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緊張。不過也對,他這樣的閹人,又能對她做什麽?甚至在她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好看的傀儡罷了。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教會她情愛,更不想讓她明白有些事不能對他做,不能對閹人做,不能對任何除了夫君之外的任何男子做。
因為他在算計她的以後。
因為他妄想着,只要她不懂,他就可以一直一直,做她唯一的玩偶。她會撫摸他,會親吻他,會把這些足夠讓任何一個人豔羨的親密只施舍給他一個人。
哪怕她并不愛他,也不會把這樣的親密托付給其他任何人。
這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最好最好的結局。
何況她本來也不會親近其他人。他不會給別人機會,而且她也注定要守着自己的秘密,一生不能與其他人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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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想,但心中有一個低賤的聲音告訴他,他可以就這樣獨占她。
只要她不懂,且只信任他。
“奴才沒什麽感覺。”
他撒謊了。
“我也沒什麽感覺,但是不對呀,不是說被親吻的人都會心慌意亂嗎?”
魏懷恩放開他的耳垂,不自知地撅起嘴巴,很不滿意他毫無反應。
“算了。”
她轉過他的臉,掐了掐他的臉肉,當作昨晚他吓到他的懲罰。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再抓我的手,也不許随意碰我,聽到了嗎?”
她把他的碰觸當成了一個奴才急着向主子表忠心或是谄媚的方式,把自己的心跳當成了驚吓。沒有人教過她奴才這樣已經是僭越,因為沒有人和她一樣,把奴才的命當成命。
她主意太大,又總跟在太子身後不把自己當成嬌滴滴的公主,又沒有母親教養,有些細膩的東西沒有人會教導她。
于是這件事就這樣輕輕揭過,她只當這件事沒有那麽玄乎,和書中的大道理一樣,實踐起來便知道其實不過如此。
“蕭齊,明天早上我可以睡個懶覺嗎?”
沐浴之後,魏懷恩坐在鏡臺前,趕着這個空當清洗完畢又回來的蕭齊接替了她的宮人,站在她身後一點點幫她絞幹發絲。
“主子為何要睡懶覺?”
他看得出,魏懷恩因為發現了他和水鏡她們不一樣的縱容而在向他提出更多要求。
也對,人在換了環境的時候總想要改變自己過去的習慣,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這個新人意味着能夠允許她開啓新的規矩。
“因為我才剛剛‘痊愈’啊,你怎麽這麽笨,定遠侯還得給那場刺殺一個說法呢,我怎麽能生龍活虎。”
說着今晚不看公文,但魏懷恩腦子裏還是轉悠起了陰謀詭計。于太傅說的話她雖然聽了進去,但她不會改變自己的安排。
“那奴才還是繼續為主子盯着定遠侯。”
蕭齊敏銳地感覺到魏懷恩話裏的随意,他喜歡此刻不用謹守規矩的放松氣氛。
這是不是說明魏懷恩已經徹底相信他,還把他放在了比心腹宮人更親近的位置?和水鏡比如何呢?
“對,必須盯緊他。我希望你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消息,我總覺得春獵的那場刺殺和他有關系。但是我讓暗衛窺探許久,也沒發現他有什麽馬腳。
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月,想來更加沒什麽線索了……”
說到夭亡的哥哥,魏懷恩的情緒低落了下去,但只是一瞬間,就又用炯炯目光從鏡子裏看向站在她身後的蕭齊。
“于太傅今天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你怎麽想?”
“奴才只是聽主子命令做事,不敢有什麽想法。”
蕭齊想起那老太傅對他幫魏懷恩用不上臺面的手段探聽的消息極盡貶低。
雖然早就習慣了世人對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異類的诋毀,卻也只能自厭于他根本沒有別的方式能為主子效忠。
誰都想站在陽光裏,誰都想堂堂正正。昨日出宮探聽消息的時候,哪怕只是一不小心被人看見了自己無須的下巴和平整的脖頸,就立刻收到旁邊人鄙夷的眼光。
那一刻他真想把那些人的心挖出來好好聽聽他們是怎麽在背地裏罵他閹狗,但在他的視線掃過去的時候,他們又噤若寒蟬,為他背後的權勢而不敢多言。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喜歡看見他們的恐懼。沒有人比閹人更适合做探聽監視的任務,他們對眼神和惡意最敏感,而且最喜歡把人心挖個透徹。
“這一下午,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從前我總會和他吵,因為我讨厭他們溫吞的所謂君子之道,我甚至覺得,如果我哥哥沒有被君君臣臣那一套鏽住了腦子,根本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
有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燒,但他領會錯了意思。
“殿下不必在意,您盡可以聽于太傅的話走得端正。見不得光的事全都交給奴才……”
“蕭齊,別這樣。”
她忽然向後靠去,穩穩靠在了怕她仰倒的蕭齊身前,仿佛找到了依靠一樣堅定了不少。
“于太傅向來不喜歡你們這些內侍,連太子哥哥身邊都沒有幾個能入他眼的。
不只是他,自從我回來之後,又提拔了你到身邊,那些支持哥哥的大臣都說讓我不要太信任你,更不要用你們。你知道為什麽嗎?”
蕭齊閉了閉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才平靜地回答。
“因為,奴才是閹人。”
“不,不是這樣的。”
魏懷恩搖搖頭。
“他們看不起你,不是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而是因為你也被關在了重重宮牆之中,像我們這些女子一樣,只能看見深宮後宅的四角天空。
但是你不覺得可笑嗎?他們把我們關起來,不許我們學這些,也不許我們做那些。
然後呢,又說我們辦不成和他們一樣的事情。哪怕你幫了大忙,也要被他們說成是上不得臺面的人。”
她握住了他微微顫抖的手,既是安撫他,又是從他身上同樣的不甘裏汲取力量。
“蕭齊,深宮之中的爾虞我詐和縱橫謀劃一點也不比那些所謂的大人在朝堂之上的争鬥低等到哪裏去。
要不然他們何必把自己的姐妹、女兒甚至比我年紀還小上一些的孫女也送進這裏,就為了給他們在前朝增加籌碼?
頂替我哥哥的幾個月裏,我甚至比在後宮裏活得還輕松。
你知道為什麽嗎?你一定知道的。
他們層層疊疊的關系,互相牽扯的門生故吏,讓他們過得比女人安逸太多,也遲鈍太多。他們的鬥争裏至少還有法度公平,可女人的生死榮辱全系在主君的身上。
後宮裏再高的位分的女人,也要時刻警惕不要被後來人扯到泥裏,朝不保夕。
他們卻能在森嚴的等級裏面媚上欺下,以為只要守護這套規則,就能從此高枕無憂,守在自己的位置上過一輩子,甚至子子孫孫都受蔭蔽。
所以憑什麽?”
蕭齊從她越握越緊的力道裏感受到了她的憤怒,連他自己囿于身份而不敢擡起頭來的靈魂都被她喚醒,他甚至也回握住了她的手,眼前不知何時蓄滿淚花。
“這條路,我本就走得艱難。”
她放柔了聲調,仰起頭伸手用指腹拭去了他的眼淚。
“所以你得幫我。
我只相信你,蕭齊。”
“奴才願為主子效死。”
她還靠在他身前,所以他無法用跪拜表達他的徹底臣服。她的目光太清澈,她的心也澄明如鏡,照得他此前想要欺瞞她、獨占她的想法龌龊得像臭不可聞的污泥。
這樣的她明亮得像太陽,沒有人能夠不被她的溫暖吸引。就連他這樣的身份,也在她的眼中尋不到半點鄙夷和厭惡。
他第一次覺得壓得他喘不過氣直不起腰的殘缺不算什麽,在她身旁,他可以活得像個人。
“但是奴才有一事欺瞞了主子。”
他顫抖着聲線想要向她坦白他心中隐藏的大不敬,他不配利用她的天真。
“嗯?講。”
魏懷恩從他身前離開,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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