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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堆淚, 羅帳昏昏。
錦被之下,姜雲靜雙頰緋紅, 目光迷離, 此刻的她只覺得熱意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意識也漸漸抽離,只隐隐約約看見陸玄京那張薄唇在輕輕的一張一合, 卻聽不清究竟說了什麽。
情形像極了那日溺水,可他這次怎麽不願意救她了?
又是着急又是委屈,于是幹脆不管不顧攥住他落在枕邊的一截寬大衣袖, 将臉頰貼在上面下意識地輕輕蹭起來。
看見這副情形,陸玄京眸色頓時深了幾分。
可他動作卻還是不疾不徐, 修長的手緩緩撫上她的滾燙的嬌靥,有一搭沒一搭地觸碰着, 末了, 上半身俯傾到她耳邊, 幽幽低語一句:“認清我是誰了嗎?”
姜雲靜目光似有疑惑, 在他面上停留片刻, 像是認出又像是沒認出, 嘴唇只無辜地微張着,仿佛無聲的邀約。
獵人并不心急,還目光沉沉地等着獵物的回答。
終于, 少女終于忍不住帶着絲委屈低聲道:“陸……陸玄京?”
陸玄京這才輕笑一聲, 很好,沒叫成別人的名字。
姜雲靜已是急得滿頭大汗, 又不知該如何擺脫那種難受, 只能捏緊了手心,卻不小心碰到了舊傷, 齒間輕“嘶”一聲。
陸玄京立刻扯過她的手,原本細嫩的手心此時已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有些還微微滲着血。
他面色微沉,卻沒生氣,而是輕輕地吻上了那些傷痕。
細細密密的吻慶輕啄着手心,帶來一陣令人顫栗的酥麻,姜雲靜身體裏的火頓時被燒得更旺了。
喉間不自覺就逸出一聲。
陸玄京動作一滞,從掌心一路吻到了指尖,然後忽然将其中一根含/進了嘴裏,用舌尖輕輕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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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卻落在姜雲靜慌亂的臉上。
“別怕。”
說完,輕抽腰帶,将它覆上姜雲靜的眼睛,在腦後系住。
姜雲靜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覺到指尖那缭繞不去的濡濕柔軟,像是個漩渦,誘引着她不斷下沉、下沉。
沉入到更深的漩渦之中。
漩渦之中,啼哭聲是破碎的浪花,淩亂、斷續,受了委屈似的。受了大委屈。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濕透的她才被他重新攬進懷中,一只手溫柔地撫摸着背脊,卻引起一連串輕顫,連帶着羽毛般的吻落在臉上,一點一點吮去了那些淚痕。
等到腰帶被解開,姜雲靜卻仍舊緊閉着眼睫,縮在他懷中,變作了鹌鹑。
喝下半盞涼茶後,她意識方才漸漸恢複了清明,卻還是不敢擡眼看他,只能羞惱又無力地低聲罵出一句:“陸玄京,你混蛋!”
陸玄京輕笑一聲,這是翻臉不認人了。
“姜姑娘覺得在下服侍的不好?”
“不……不好!”
陸玄京點點頭,反思似的,“在下也是第一回 ,難免生疏。若是勤加練習,當會好些。”
一番話說的正經不過,姜雲靜的臉倒是紅得快沁出血了,目光落在環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意識就一口咬了上去,卻沒想到那麽硬,根本咬不動。
陸玄京見好就收,也不再逗弄,悶悶笑了幾聲,把人攬得更緊了些。
姜雲靜聽着身後人在耳邊的呼吸,一顆心微微地軟脹起來,想起方才那一陣,耳尖又是一陣熱意。
他這人,怎麽和想象的不大一樣呀?
只好悄悄掖了掖被角,把半邊臉捂在下面,思前想後的,又覺一陣疲憊襲來,迷迷糊糊地很快就睡着了。
待身邊人睡熟後,陸玄京這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了,走到外間的盆架邊,用水清洗了手上殘留的一抹滑膩,擦幹後緩步走了出來。
行至後院,推開一扇還亮着燈的木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在空中飄散開,昏黃油燈下,幾個人被歪七倒八粽子似的被捆作一團,衣服面上都是血糊糊一片,腦袋耷拉着已看不清模樣。
“都昏過去了。”
青原走上前來,手裏拿着盞油燈,虛虛朝那些人面前一照。
陸玄京坐到離他們有些遠的一條長凳上,“說說吧。”
“都是些走街串巷的潑皮無賴,沒什麽功夫,平日裏跟着些纨绔做點鬥雞走狗的事,稍微吓一吓就全招了,說是陳金源拿了銀子讓他們綁人,綁誰也不知道,還說從七弦齋那邊一路跟到了聽月坊。”
“七弦齋?”陸玄京想起那把琴,目光在燭火中輕閃了下,“那陳金源呢?”
“陳金源說只是想吓一吓姜姑娘,還說什麽都是姜二姑娘的主意,應該和姜府內宅有些關系。不過他膽子小,沒多會兒就暈過去了。”
“嗯,”陸玄京撫了撫額,“不用再問了。”
青原觑着他神情,試探問:“主上,那怎麽處理?”
“陳金源不動,再留一兩個活口,其餘人……砍了手腳扔亂葬崗吧。”
說完,撩袍起身,走出門去了。
姜雲靜一覺睡得極好,日上三竿時才緩緩睜開了眼。
看着被日光照亮的青色羅帳有一刻的怔忡,随即想起昨夜種種,一轉頭,身旁空空蕩蕩。
咦,那個人呢?
想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管他作甚?撐着手想要坐起來,身上卻一軟,手心和腕間也傳來隐隐刺痛。
低頭一看,昨日被麻繩綁住的好幾處都被磨破了皮,掌心也是深深淺淺的傷痕,連帶着一些紅腫和淤青,看上去有些吓人。只是摸起來怪怪的,用手指輕輕一揩,抹下來點油潤的膏體。
放到鼻間輕嗅,淡淡的藥香傳來。
姜雲靜明白過來,是有人給她上了藥。至于是誰,不作他想。
待到起身下床,她發現屋子裏沒人,便披了件外衣走出去。
外間陽光正好,曬在臉上暖洋洋的,她眯着眼睛在門口站了片刻。再低頭時,正看見一身青布衫的陸玄京從對側廊下走過來。
兩人目光遠遠地一交彙,陸玄京眼中便有了三分笑意,倒是姜雲靜略覺羞澀撇開臉,先一步轉身踏進了房中。
陸玄京走進來時,姜雲靜已坐到了塌上,拿着個茶盞裝模作樣地喝了兩口。
他目光在她松松披在腦後的如瀑烏發上停了片刻,嘴角噙出個笑,“姜姑娘還不梳洗啊?”
姜雲靜這才記起自己還是個披頭散發、形容不整的樣子,被這樣一打趣,臉騰地就紅了,帶着幾分惱意道:“你這院子裏,連個丫鬟都沒有。”
陸玄京笑意深了幾分,點點頭,“嗯,是在下考慮不周,怠慢了姜姑娘。”
想到自己這副模樣落入了他的眼裏,姜雲靜哪有心情再跟他耍嘴皮子,聲音也着急起來,“那你快些找個人來呀。”
“聽月坊事情太多,春娘已經把丫鬟領回去了。”
“那怎麽辦?”
姜雲靜自小也是被嬌養起來的,洗漱穿衣倒還可以,可這挽發卻不大會,再說了,她昨日的衣裳都那樣了,還怎麽穿出去?
“若姑娘不嫌棄,就由在下來服侍你吧。”
姜雲靜瞧她一眼,滿眼的不信。他一個男子哪裏會服侍人?
卻見他說完便出去了,沒一會兒,一個小厮便端了熱水進來,又拿來一身新衣裳。
打量間,陸玄京已站在盆架邊擰好了帕子,“姜姑娘,洗洗吧?”
姜雲靜這才慢吞吞地挪過去,正準備接過帕子,陸玄京卻一擡手,輕輕地為她擦起臉來。
少女眉目如畫,眼角腮邊猶帶幾分惺忪睡意,自然含情似的。
澡豆的清香淡淡地在鼻間散開,陸玄京手上很輕,幽深漆黑的眼睛專注地看着她,像是全天下再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姜雲靜與他目光相對,一顆心跳動得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緊張起來。
目光淡淡掃過陸玄京薄薄的唇,又想起了昨夜那一段暴風疾雨般的吻,未幾,整張臉已是緋紅一片。
擦洗完後,少女的眉目越發清晰起來,腮凝新荔,鼻膩鵝脂,微微張開的紅唇等着被人親吻似的。
陸玄京在那片嫣紅上頓了頓,目光定住了,末了,低聲來了句:“泱泱,你生得真美。”
疊字的乳名從他唇間輕輕吐出,有種讓人呼吸一頓的親密,黏糊糊的蜜一般落在心間,再化不開了。
可轉眼他又像是什麽都沒說過,微微一笑,把帕子搭在盆邊。
“我讓人來給你挽發。”
姜雲靜還站在那猶未回過神,卻見一位紮着雙髻的小丫鬟很快走了進來,對她福了福身。
不是說沒有丫鬟嗎?姜雲靜反應過來,原來他方才是在戲弄她,心中頓生惱意,可人已經走遠了,只好惡狠狠地朝着那背影瞪一眼。
什麽端方君子、如玉如琢?分明是個愛逗弄人的登徒子!
姜雲靜咬着牙氣哼哼坐到妝臺前,把個簪子一扔,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走出門外的陸玄京臉上還帶着三分笑意,不用想也知道身後那人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等在院外的青原見主上一副眉眼帶笑、面若春風的樣子走過來,整個人呆若木雞。
這還是主上嗎?
可為何他覺得,比起之前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主上眼下這副樣子還更吓人些……
一番梳洗後,姜雲靜又變回了那個娴雅莊重的大家閨秀模樣。
經過昨日,許多事不得不加快步伐了,思量間,方才還輕松的心情頓時又沉了幾分。
事已至此,那也是時候回姜府算一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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