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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大小姐與四皇子盛衡……◎
“習雅本在人為,修其心,養其性,長其志,習在于先,雅即為本。今歲習雅會分列文武,文嘆秋詠志,武騎搶奪旗,均已分得頭籌。”
老宦官音落,停頓半晌,再度開口:“文組頭籌四皇子盛衡,嘆秋詠風,風如其志,不凜不烈,秋風拂過,方可一葉知秋。”
“武組頭籌七皇子盛祁,騎術精湛,謀略其中,謀勇佳得,呈破風駕馭之态。”
儀年殿內,因宣讀了文武組頭籌而再度熱鬧起來,盛祁與盛衡在衆人誇贊間緩緩從席位上起身,踱步至當間。一襲天青列左,一襲玄黑列右,同時向康紹帝恭敬行禮。
“文與武雖有別,但實則是相互輔成,你們日後若能更深一步悟這個道理,便會更成大事。”康紹帝滿意地瞧着眼前的兩個兒子,順着胡子叮囑着,随即話鋒一轉,“既是習雅會,自然有物贈與你們。”
“衡兒,朕贈你江廬盛産的極珍墨寶,望你日後一直如你詠風那般行凜然之事。”康紹帝眼中帶笑地看着盛衡囑咐着,接着轉向盛祁,又言,“朕贈祁兒烊蕪進貢而來的珍品寶劍,你有勇有謀應是懂如何運用的。”
康紹帝慈愛地瞧着盛祁,半晌卻笑了起來:“朕也允你,他日裔兒如若再不聽管教,你用這劍鞘教訓便是。”
此話一出,引來衆人大笑,旋即,康紹帝一拂袖,又言:“行了,別站着了,都回去繼續宴會吧。”
聖上如是說了,盛祁與盛衡便福禮謝恩,各自回了自己的席位。
中斷的雅樂再次奏響,習雅宴恢複了之前的熱鬧。
文武組頭籌的最終結果,與宋抒然所知的确實無差,這些并未因她和李紫嫣的出現而改變,但方才康紹帝最後玩笑般所提及的事,卻叫她想起一事應當确認。
思索片刻,她拍了拍宋延之的肩膀,假似關切道:“兄長,怎未見得九皇子?”
宋延之聞聲回首,長嘆地搖搖頭,無奈壓低聲音:“九皇子文組表現不盡人意,惹怒聖顏,被罰了禁閉,不得參與武組比拼了。今日來遲,也是因為宮裏來消息說九皇子一直在鬧,恐是唯有七皇子才管得了。”
原書中九皇子盛裔反常地出席了文組比拼,卻沒有在擅長的武組上露面,實屬奇怪,她要确認的事情也正是此事,可卻萬萬沒想到,竟是因這個原因,難怪剛剛康紹帝會那般說。
她眨眨眼,用手擋掩着嘴,再次小聲問着:“九皇子為何惹怒了聖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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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心太重了。”宋廷之又是一聲喟嘆,“雖年齡尚小,但也已是成事之齡,可偏偏不愛習文。文組是聖上要求他參加的,就是想一探他所學成果,可結果卻令聖上寒心,七皇子也因此受了牽連。”
盛祁竟然還因這件事受牽連?
宋抒然略有驚詫地瞪圓了雙眸,鴉羽忽閃地眨了下:“為何?”
“七皇子本就有給九皇子做表率的義務,然卻是這般結果,自然也要受罰,聖上動怒責免了七皇子文組成績,不然……”
宋延之眼眸輕瞥了眼主座旁側正與他人攀談的盛衡,聲音壓得更低了:“不然文組頭籌許是也無旁人什麽事了。”
宋延之的這番話,是宋抒然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在原書裏她只知曉大體情況,盛衡、盛祁分獲文武組頭籌,九皇子缺席騎搶賽和習雅宴,除此之外便全然不知了,現下竟從兄長口中得知這些細節。
她的兄長為人極為正直,雖會對在意的人極好,但也會就事論事,絕不偏袒。所以宋延之所說必不會含個人情緒,更不會是假的。
她一直以為盛衡與盛祁在文武之間是勢均力敵的,誰都比不過對方所擅長之事,所以才會有兩人相互拉扯之态,但現在看來非然。
那麽原書中盛衡若是日後超越盛祁,除盛祁遭遇不測外,确實是需要從其他方面做些什麽才可以,看書時她本就一直這樣想,宋延之的話,倒又成了佐證。
不過在确認了方才自己要确認的事情之外,還得知了自己不曾知道的事情,這是意外收獲。眼下她心裏清楚,原書中的配角們目前仍只有李紫嫣和盛祁的劇情發生了變化。
李紫嫣是主動為之,她需繼續警惕,而盛祁則是因她影響而改變,目前倒是尚可。除此之外,其他人似都還未改變什麽,劇情依舊在可控的範圍,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宋将軍,父皇方才所言,文與武需相輔相成,盛衡自知在武上仍有欠缺,在此敬您一杯酒,望日後多加關照。”
驀然,盛衡的聲音在席前響起。
聞聲的宋抒然下意識擡眸望去,在自己方才思索的功夫,盛衡已不知何時到了跟前,這番舉動煞是讓宋家上下皆是一怔。
若真要在論武方面求得指導,來日私下尋宋宏才是最佳的法子,可盛衡偏偏要在這宴會之上過來。此般行為自會讓其他在座的世家議論紛紛,而且在衆人注視之下,宋宏也沒了不允的可能。
宋抒然看到父親坐在席間默然幾許,才端着酒樽緩緩站起身。
按照規矩,她與家人得同父親一樣回敬盛衡,雖有不願,卻也是不得已。撐席從錦墊上起來,宋抒然心知宋宏別無他法,但還是在心底一個勁地盼着父親若能拒了盛衡才好。
宋宏站定,不卑不亢地舉杯行禮,聲音沉穩大氣,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四皇子習雅會摘得文組頭籌,可喜可賀,今日為宮宴,吾等便不論其他,來日再敘,臣回敬四皇子。”
話落,宋宏仰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回了這份禮。
他雖為武将,但在詭谲風雲的朝廷當職數十年,自然是懂得迂回的,所以在方才的言語中,并不明确拒絕,卻也未肯首應下。而是巧妙地以今日為習雅宴為由婉言再議,一沒博了盛衡的面子,二也表達了婉拒的意味。
“是我考慮不周了。”盛衡神色未變,依舊溫和回應,将杯中酒一飲而盡,目光徐徐垂下,落在了宋抒然身上,僅是一瞬,便又再次看回宋宏,微微颔首,“他日定登門晉谒。”
盛衡是何人,怎能不懂宋宏的言外之意,但卻仍執意日後登門,目的衆人可鑒。而他剛剛偏偏要看自己一眼,再說出此話,更是讓宋抒然心中一驚。
這習雅宴是徹底沒胃口了。
月明星稀,宴會終散。
各世家在宦官和宮女提燈引路下,相繼出了宮門。
宋家的兩輛馬車早已在外備好,魏氏略感疲憊,興致不高的李紫嫣便陪着先上了車,宋抒然跟着宋宏和宋廷之,拉着榮錦的手,慢慢地溜達過來。
才剛落腳在馬車旁,一輛頂鑲金緞,車體繡有鶴身的馬車緩緩駛來,在宋家馬車旁側停下。
車簾掀開,一抹玄色身影從馬車上下來,馬夫提的燈火,在夜涼秋風下搖搖曳曳、忽明忽暗,那人俊朗的容貌在明滅晃動的光影中,逐漸變得清晰。
“宋将軍。”盛祁雙手背于身後,身姿挺拔站在大家面前,他颔首與宋宏打着招呼,銀素月光撒在身上,竟有些孤冷的美感。
宋宏看清來人,連忙福禮:“見過七皇子,方才宴會特殊,未做招呼,還望見諒。”
盛祁點了下頭,聲音是一貫的清冷,或許是一整日疲憊的緣故,還微有些低啞:“理應如此,宋将軍不用放在心上,我前來也只是同将軍和延之兄打個招呼,不易久留,便先離開了。”
他說話做事向來是言簡意赅,叫馬車過來不過就是來補上方才在宴會時落下的禮數,眼下已是做完,便也不再過多停留。
與宋宏正式告別,盛祁轉身三兩步上了馬車。臨行前,他再次掀開簾子,瞧着宋廷之:“明日禦衛司論清剿山匪一事,莫要忘了。”
因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現又一起在禦衛司做事,宋廷之是他難得信任的兄弟之一,所以與宋延之的關系甚是親近,此刻說話時,他嘴角不自覺地噙着笑,整個人也放松不少。
話落,墨瞳又朝着站在宋廷之身後的宋抒然看了去,嘴角笑意頃刻間淡去。宋抒然此刻正攙着榮錦的胳膊,假似垂着頭,眸子卻時不時就會觑他一眼,視線與他對上時,立即心虛似的快速躲開。
他與宋抒然僅因與宋宏和宋延之有往來而見過幾面,在他印象裏這丫頭是被宋家寵上天的驕橫小姐,沒有心眼,有時天真到犯蠢。今日接觸過後,蠢倒還未見識,莽屬實有些,還有着讓他有些許意外的心機。
盛祁毫不避諱地打量着宋抒然的臉,心裏推敲着這丫頭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既能乖巧懂事,把整個宋家都哄得很好,又能滿眼警惕,對他與盛衡不動聲色地抗拒和躲避,這般模樣絕非真的天真爛漫之人。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今日盛衡似乎對她表現出一些想法,且宮宴之上,衆臣皆在,盛衡故意在席間去尋宋宏,此番舉動絕非其未考慮周全,而是故意為之。
宋府大小姐與四皇子盛衡……
盛祁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馬車窗牗,在心中腹诽着……
倏忽間,一道微弱的光晃了他的眸,盛祁立即将視線從宋抒然身上移開,順着光掃過魏氏早已上去的馬車,剛巧瞧見慌張落下簾子的年輕女子。
他鳳眼微眯,那簾子放得急,明顯是因朝他的方向偷看被發現而為之,車裏女子驚慌的神态,他看得清楚至極,對他似乎很是恐懼。
這恐懼與宋抒然對他的,全然不同。
作者有話說:
宋抒然對盛祁的怕:我好怕,欸!我裝的
李紫嫣對盛祁的怕:我好怕,媽呀,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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