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處民宅走了水,一家四口都喪身火海。◎
宋抒然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去的禦衛司。
因為調劑了其他所的軍隊,所以禦衛司即便跟随着盛祁出征了不少人,眼下還留着足夠□□戌京的兵将。
兵将們進進出出,一如往常,叫宋抒然心底很是沒譜。她遠遠站在一處百年榕樹下,探着頭已經打量了一炷香的功夫,卻遲遲沒有勇氣邁出步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來這裏,又該以什麽理由來這裏,如果奸細并未跟着出征,瞧見她的到來,會不會因此起疑,她甚至在想會不會直接去七皇子府上更好。
就在她猶豫之時,一個身着黑色錦服的男子從禦衛司走了出來,與其他兵将的墨藍色服飾不同,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那身衣服宋抒然再熟悉不過,正是前些日子來抒閣尋她取劍的尋宇所穿,所以說盛祁留在戌京的暗衛是他?
既然在禦衛司外見到盛祁的貼身暗衛,那便還是按自己的原計劃繼續進行吧。
本來焦躁不安的心情,瞬地平和了些,她一手扶着榕樹,一手朝着尋宇輕輕晃了晃。
動作不大,但幾乎是瞬間就被瞧見,許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此,尋宇的步伐一頓,神情嚴肅幾分,宋抒然連忙小跑兩步從榕樹後面出來,站定在尋宇面前。
她輕喘兩下,假裝剛好碰見,擡頭看着一臉震驚的尋宇,草稿都不打,急切道:“我兄長怎地夜裏就出了征,他明明前一日還說有準備送我的小物什在禦衛司,今日要拿給我的。”
語氣驕縱,是宋抒然一貫有的,但她這突如其來的戲,讓尋宇一時半會沒回過味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見眼前人呆滞着沒反應,宋抒然立即又擠擠眼,刻意在字眼上強調着:“兄長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能帶我進禦衛司去拿嗎?我要得急!”
她雙眸緊緊盯着尋宇,心裏急這人可是盛祁的貼身暗衛啊,平日裏應該挺聰明的,怎麽在和自己的溝通上突然卡頓了?
二人就這樣幹巴巴地大眼瞪着小眼,好在下一瞬尋宇總算琢磨過味兒來,他輕輕咳了咳,擡手向前一伸:“宋小姐,随在下來吧。”
這下宋抒然便以沒得到兄長送的物什,親自來取,剛巧遇見了尋宇為由,大大方方地跟着人進了禦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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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衛司內部的路并不複雜,沒有太多彎彎繞繞,是最常見的中間為主房,兩側分廂的結構。最前面作為堂面,是兵将練武和歇息的地方,盛祁和宋延之及其他文職處理公務的地方則在後面。
在尋宇的帶領下,二人一路徑直朝着盛祁與宋延之的官廨走去。
宋抒然一邊走一邊左右打量着周圍的人,經過通往後院的過道時,人少了不少。
她挑得了恰好無人的時候,小聲開口:“尋宇大哥,殿下與兄長昨夜已出征,眼下禦衛司可是交由你負責?”
尋宇走在宋抒然右前方一米外的位置,微微側頭:“在下不過是殿下的暗衛,自然沒有如此權力。”
聽到這般回答,宋抒然低着頭斂了斂眉。
在禦衛司裏,盛祁除了宋延之之外,眼下最信任的人應該就是自己的貼身暗衛了,怎可能不交于他監督,再者說兩個貼身暗衛,僅帶一人走,另一個留在戌京不就是為了在禦衛司留人?尋宇這麽說大抵還是不确認她來此的目的,而故意隐瞞。
謹慎是好,她并沒有因此生氣,但為了便于溝通,宋抒然決定直接開門見山,只有這樣才能讓尋宇快速相信她,她也能早些解決這件事,快些離開這裏,免得被人多加猜疑。
“殿下前些時日叫你去尋我取劍,便說明殿下會帶我的劍出征,如此一來,殿下原本要帶的劍便仍在禦衛司吧?”她擡起頭,側眸瞧了瞧尋宇,正色道,“劍若還在這裏,那尋宇大哥許是要多多盯防才是了。”
在書中盛祁的劍是因放在禦衛司才被塗了毒,所以現在為了不引起懷疑,也定會依舊将劍放在這裏。而她猜測禦衛司的奸細很有可能不确定盛祁會帶哪把劍去出征,會一次性在兩把劍上都塗了毒。
等到盛祁出征後,定會盡快找個時間去清理掉另一把劍上的毒物,除去所有加害盛祁的證據。不出意外,書中奸細或許就是這樣做的,所以今日她想起才如此慌張。
尋宇這次是直接明白了她的意思,确定她的目的後,也不再遮掩,了然地點點頭:“殿下出征前已叮囑過在下,劍在昨夜均已收起,宋小姐無須擔心。”
這個回答叫她又驚又喜,原來是盛祁早已穩妥地安排好此事,他出征提前的事奸細定不知曉,而知曉時,劍已經再也尋不到。
想想也是,書中的盛祁是因不知會被埋伏所以才未做提防,現在既然已知,城府如此深的人當然會把事情想得全面。
若是已處理好此事,她也就無需再多慮,但是做戲要做全套。
終是站到了上次才來過的官廨前,待尋宇将鎖打開推開門扉後,她走了進去。
上次來得集,她沒時間好好打量,眼下倒是有了功夫,這間官廨內東西兩側有兩方書案,其後皆是書櫃,而北面的牆上挂了張大大的輿圖,旁側分別釘着幾張戌京周圍的小輿圖。
這些輿圖上沒有描繪的痕跡,大抵只是便于查看,而非作戰所用。
宋抒然收回視線,像模像樣地走到盛祁對面的書案前,她默認這就是宋廷之的書案,瞧了瞧上面雜亂無章擺着的東西,随手拿起一支還未用過的毛筆放進了不遠處擺着的雕刻木花的木質筆盒內。
既然說是來拿兄長還未給自己的東西,自然不能空手而歸,所以這筆就當是配合自己演戲的道具,要被自己帶回府了。
三日後,東巧街民巷。
一處民宅走了水,火勢蔓延至兩側,好在發現得及時,沒有進一步擴大。但着火那戶人家,一家四口都喪身火海。
宋抒然得知此消息,已是第二日晌午,是無意間聽到下人們在議論。零零散散幾個詞入了耳,卻叫她後背一寒。
四名死者分別是一個禦衛司雜役與他的妻子和兒女,女兒今年四歲,兒子不過才半歲有餘。大理寺派人前去,以自然走水造成四人死亡為結果,今日一早就定了性。
這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可宋抒然心裏卻覺得絕非如此簡單。
她拽着寒月上了街,叫寒月帶着自己去了案發現場。
那民房暫不得入內,門口有大理寺衙役守着,但從外面還是多多少少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況。
房子同周圍的民宅大體相似,房身是泥土堆的,房頂則鋪着草蓋,因為一場大火,房頂草蓋早已被燒得精光,牆身黢黑一片,有大量泥塊脫落,可見昨夜火勢洶洶。
現在正是開工忙碌的時候,所以民巷裏人不多,大多都出去謀生去了,宋抒然站在巷子裏片刻也沒見到什麽可以詢問詢問情況的人經過。再繼續待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她尋思着,拉着寒月就朝巷子外走,從巷子入了街,便熱鬧些,她也不去遠的地方,瞧見巷子口有個茶水鋪,二話不說進了去。
茶水鋪生意一般從中午開始好些,下午最是忙碌,這大上午的,鋪裏沒什麽人,夥計閑來無趣打着哈欠。
看到她進來,連忙站起身迎上來,這夥計很是機靈,帶着她到了處離門口遠些、相對安靜的位置。瞧她是女子,便按照女子的喜好推薦了清新的花茶和甜口的栗子糕。
待吃食上齊,夥計才剛打算離開,卻被宋抒然叫住了。
“小哥,你可知昨夜走水的事兒?”
夥計抱着托盤愣了愣,猜到她可能是來八卦的,連忙點點頭:“自然,咱就住對面,大晚上的被煙嗆醒,後半宿都沒睡好。”
宋抒然微微一驚,那好生巧了。
難怪方才她進鋪子時,這夥計在打哈欠,若真是如夥計所說,那昨夜火勢許是比她想象更兇猛。
她拽了拽寒月的袖子,朝着夥計示意了下,寒月立即打開荷包,拿出些錢倆放在桌面上:“小哥,可否詳細講講昨夜的事?”
夥計看了看桌上的錢,把托盤往旁邊桌子上一擺:“這錢咱不能收,昨兒的事倒是可以可以給姑娘講講,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聽夥計這樣講,宋抒然知道這人不貪財,但好歹也是占着人家時間,怎麽也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要意思一下才是。
她點點頭,妥協道:“那你過會再幫我包份栗子糕,我帶走。”
夥計是個熱心腸的人,無論宋抒然問什麽,但凡他知道都會認真回答,昨日何時走的水,為何會走水,死的人究竟是誰,聽完夥計的話,她也知道了個大概。
走水的民宅人家确實如在宋府下人口中聽到一樣,是禦衛司的一個雜役,在禦衛司做了有小兩年時景,平時就是沒什麽存在感的人,老實本分,不善交際,左鄰右裏間的關系都是他媳婦維系的。
近幾日禦衛司兵将前去剿匪,他們做雜役和文職的倒是輕松不少,也不知這人從哪帶回來兩壇黑釉瓶還鑲着邊的上等好酒。借着禦衛司統領不在,眼下無事,就與妻子喝上兩口。
許是都喝醉了,夜裏宅子着火也不知,火勢蔓延到鄰家,街裏街坊立即出來撲火,也未見一家四口出來。
宅子那裏已燃得厲害,誰都進不去,只得叫官來。等官來後将火撲滅,裏面的人早已斷了氣。
“聽說倆大人躺在榻上都蜷起來了,兩個小孩在床邊,趴在地上也是蜷着的,四個人都燒得面目全非。”夥計認真地回憶着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講了出來,知道的東西一點沒落下,甚至過于仔細了些。
他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咱膽子小,不敢看這些,就在自家門口探一探。有人膽子大去瞧了,回來說人是蓋着白布拉出來的,胳膊露出來的地方都燒焦了,還泛着股焦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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