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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殿下好色嗎?”◎
宋抒然本來是想如果遇不到盛祁, 也不能一直浪費時間,需要盡快換個法子主動才是。
眼下剛巧見到了盛裔,倒是可以向盛裔打探一番盛祁的喜好, 待盛祁去禦衛司上值時,高調地去刷一波好感。
可沒想到盛裔竟然如此記仇, 自己才剛站到他面前, 都未開口說話, 他就打算将她趕出去。
她斂了斂眉, 輕聲提醒着:“殿下, 這周圍都是人,您若是叫侍衛趕臣女走,恐怕不妥。”
盛裔翻了個白眼:“本皇子若是讓你自己走, 你肯走?”
宋抒然“噗嗤”一下笑出聲,好似彼此甚是熟絡一般,直接坐到盛裔旁邊的位置:“自然是不會走的。”
“你!”盛裔看到她如此大膽的舉動, 大吃一驚, 怒斥宋抒然無法無天的話還未講出口, 宋抒然反倒嚴肅地向他質問起來。
“聽聞近日就是聖上與各位皇子探讨文政課業的日子了吧?都到了這個節骨眼,殿下還不溫書, 而是來這裏聽書, 就不擔心嗎?”
按照原書描寫,盛祁與女樂師私會期間, 康紹帝會與各位皇子探讨一次文政, 盛祁因傷勢缺席, 所以盛衡的想法理所當然成為最佳。而盛裔依舊因為學術不精回答不上來, 讓聖上又一次失望, 原本騎搶賽才剛被禁閉過, 聖上見其毫無悔過之心,于是一狠心又給盛裔加了禁。
這段劇情均是以盛衡視角所寫,所以整個過程較為清晰,具體題目她自然也知曉。
盛裔聽到她的質問,“噗”的一聲将口中的茶水噴出,這般動靜引來周圍人的視線,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捂着嘴小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殿下無需知道臣女從何而知,臣女與殿下提及此事,絕無他心,不過是不願與殿下一直為敵,主動與殿下示好罷了,當然其實也是來向殿下求助的。”
盛裔這個皇子同原女主的性子其實是相似的,都是因為被寵得無法無天,所以才恃寵而驕,但為人心性是不壞的。所以方才她才敢直接坐到盛裔旁側,這如果換做是其他皇子,都是萬不可一試的。
也正因如此,她最是清楚該如何對症下藥,只要主動示好,稍稍誇贊兩句,并且表現出有求于人的樣子給個臺階,很容易就能讓對方心軟,自然會順着臺階下來。
此刻,盛裔的眸中已經有了一些晃動,沒有先前那般警惕,但卻還是多少有着些顧慮,他不确定地反問道:“你……向我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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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臣女大抵猜到了聖上要與各位殿下探讨的內容,剛巧見到了殿下,願與殿下分享。”她點着頭淺淺地笑了笑,身子向前一探,眸子眨了眨,遂又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不過,還望殿下能告知臣女一些七皇子的喜好。”
聽到她的請求,盛裔眼睛睜得更大了,他再也不顧上說書先生正講的英雄故事,嚴肅問:“你你與我談條件,不求錢不求人脈,只是想知道七哥的喜好?”
宋抒然連連點頭,話語間不忘阿谀奉承着盛裔:“殿下與七皇子最是親近,想必比臣女的兄長還要了解七皇子的喜好,此事來問殿下,才是最對的門路。”
她這番話确實很讓盛裔受用,盛裔傲嬌地哼了一聲,仰了仰頭:“那是自然,七哥與本皇子最是親近了!不過本皇子憑什麽信你?你又猜到父皇将要考本皇子什麽?”
盛裔的質疑實屬正常,她的說辭确實很難叫人信服,面前人也就是盛裔,換了是其他城府頗深的人,都定會覺得她另有蹊跷。
如此,她自應當表示足誠意,于是沒有遮着掩着,直接道來:“臣女猜聖上會問類似以仁義以治國的問題,若提仁義,自然要從儒家學問入手,孔孟見解最多,以殿下的能力恐怕是無法與衆皇子一辯高下的。”
盛裔咬着唇點了點頭,似乎是完全聽了進去:“那本皇子該如何?”
“故聖人化性而起僞,僞起而生禮義,禮義生而制法度。”宋抒然搬用了荀子的理論,嚴肅認真地解釋着,“臣女建議殿下以荀子的化性起僞入手,仁義不只是為治國,也是為了為人,為身邊的一切,若不從己身仁義,而是誇誇其談,不過是空有其表,做不到真正的仁義治國。”【1】
這不是原書中盛衡的回答,盛衡在書中提出的是墨子的思想,意在先禮後兵,但重點仍為兵,以此才有仁義。
盛衡的這個想法顯然是結合了文與武,不過宋抒然一直認為此答案并非康紹帝真正所願聽到的。
康紹帝本就是個溫和的人,從登基起便一直盡仁盡德,她認為康紹帝提出這個問題,不過是想通過文政課業聽聽每個皇子心中最深的想法。
她不知道皇子間回答的順序,自然不敢原封不動讓盛裔用盛衡的主張,況且墨子的思想也完全不适合盛裔,反而會顯得不倫不類。
所以她才又為盛裔專門想了一個方向,若是盛裔到時候能以這個方向做回答,或許剛好可以深得皇上的心,最重要的是也能間接暗示出皇子間已經存在的鬥争。
她的這番話聽上去與所真正想表達的東西,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盛裔就算再愚鈍,也畢竟是皇子,從小接受的是太傅的教育,自然一下子從中探出些問題。
盛裔皺着眉,手上拿着顆瓜子,在桌子上輕輕滑動着,半晌才正色問:“七哥受傷并非偶然?”
“既然是出征,有何偶然必然之談,怎能不傷分毫。”宋抒然并未回答盛裔的問題,她拾起一顆蜜餞金桔,輕咬一口,轉移了話題,“臣女已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殿下,是否願意相信,還是要看殿下如何想,但此事顯然不妥,所以殿下無論聽與不聽,都勿要向他人提及。”
這件事她只是做了抛磚的工作,若有他人得知此事,盛裔到時候就算自己答得再漂亮,也只會被視為作弊,而她能提前知曉一切這件事,就更叫人懷疑。
盛裔嫌她叮囑得毫無必要,不滿地“啧”了一聲,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她,一臉不情願地開口:“那你……想知道七哥的喜好,是真的對他有想法?”
宋抒然聽盛裔這樣問,知道他是打算松口了,立即連連點頭,還主動為盛裔斟了杯茶,作以讨好。
盛裔見狀,傲嬌地喝了一口,輕輕咳了下:“本皇子的七哥善文又善武,騎術和舞劍最是厲害,不喜甜食,不善吃辣,日常飲食都較清淡。喜深色事物,極愛檀香,博覽群書,最是喜愛有關謀略和兵法的書籍。雖看似不茍言笑,實則最為心軟,他不是什麽循規蹈矩之人,也最不喜循規蹈矩之事……”
盛裔像是敞開了話匣子似的,誇起盛祁毫不吝啬,一下子化身為一個小迷弟,言語間盡是對盛祁的崇拜和敬重。
宋抒然突然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麽,這宮中有血緣的兄弟姐妹雖多,但因生于皇室,注定隔心。而盛祁和盛裔雖不是同一母妃所生,但确實是真正交心的。
難怪原書中盛祁已經被動到極為艱難的地步,仍不忘保這個廢物弟弟,而這個廢物弟弟也傾盡所有,即使母家家族有被滅的風險,也試圖幫盛祁東山再起。
她若有所思地回憶着原書中兄弟倆的結局,這副走神模樣被盛裔瞧在眼裏,忽地收了聲,用手指不滿地敲了敲桌子,不悅道:“還說心悅我七哥,你根本沒上心!”
這次盛裔沒在高傲自大地稱呼自己為皇子,而是像盛祁一般只道作“我”,他哼了一聲,又言道:“總之我上次所說絕非诳言,我七哥很是搶手,好多家千金都對他愛慕,我與你說這麽多,也是看在七哥對你态度不一樣,換了是那些千金,我一個字都不會講的。”
盛祁對她态度不一樣?
聽到盛裔這樣說,宋抒然忽地有些心虛,盛祁對她有何不一樣,還不是她不按套路出牌,故意做了那麽多令人誤解的事情。眼下父母與兄嫂皆認為自己對其有意,就連盛裔這個弟弟也有所察覺,想必盛祁恐怕此時已是“百口莫辯”了。
對不起了七皇子,她在心中又一次默默念叨着,怕是自己這一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操作,盛祁再是有城府,也沒法招架得住吧。
忽地她想到了什麽,探過身子,還用手擋着嘴,用只有自己與盛裔聽得到的聲音問:“七皇子殿下好色嗎?”
這一句話如同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讓盛裔猛地睜圓了眼睛,身子下意識往後一縮,再度恢複警惕:“你要做什麽?我告訴你,我七哥可是正人君子,你莫要打歪主意!”
盛裔顯然是會錯了意,以為她要對盛祁做些什麽,然而她不過只想确認盛祁在感情上是什麽樣子的,若盛裔是這副神色,說明盛祁很有可能是不近女色,但又為什麽偏偏在一個女樂師身上栽了跟頭?
宋抒然懶得過多解釋,她只是随意“哦”了一聲,便結束了這一話題,但卻沒想到自己這樣想要息事寧人的态度,卻又讓盛裔更加淩亂了。
作者有話說:
【1】“故聖人化性而起僞,僞起而生禮義,禮義生而制法度。”出自《荀子·性惡》
盛裔離開茶樓直接跑去了七皇子府:哥!宋家小女對你圖謀不軌,她想shui你!
盛祁:???我雖然不出場,但我怎麽被編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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