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前女友啊?
在電梯關上的那一瞬, 季弦星不經意的輕擡起眼皮,沒想到卻撞進了一雙審視又帶着探究的眸子裏。
目光灼熱滾燙的,讓她頭皮發麻, 下意識的再次錯開視線。
電梯樓層一點點下降, 奇怪的這一路上竟然沒新的人進來。
密閉安靜的空間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季弦星才從剛剛的對視中堪堪回過神來。
知道回國一定會見到他,可卻沒想到重逢來得這樣快。
讓她沒有絲毫的心裏準備, 來得是那樣的猝不及防, 又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景下——
被迫的直面他和他未婚妻……或許現在已經是他妻子的人互動, 看他們恩愛看他們嬉笑打趣鬥嘴。
殘忍又血腥的直接打碎她一切的心理建設, 她只覺得內心世界在一邊轟塌瓦解又一邊重造着。碎片劃過皮膚,紮進肉裏, 一點點的往裏鑽,直到順着血液刺進心髒。
鮮血淋淋,山洪海嘯。
“叮”的一聲, 電梯門緩緩打開。
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經過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全身像是脫了力一般。
她走出電梯, 卻差異的發現門外的人一時間竟都沒有動, 而是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似乎還帶着些憐憫和安慰。
季弦星忽然被刺痛了某根神經, 她什麽時候需要別人可憐了?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眼尾輕掃了一下衆人, 卻突然察覺眼睫有些濕潤。
周圍像是被按了靜音間,季弦星擡起手,摸了下眼睛。
她手一僵, 不知自己何時竟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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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着她得那群人早已離去,人潮聚了又散,不再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關心——她的內心世界曾經有過瞬間的全面崩潰。
季弦星輕扯了下嘴角,微微低側了下臉。有一滴淚珠順着眼尾掉到地上,她面無表情的用指腹擦了下眼尾。
再擡起頭來時,面色已經恢複如常。
程千姿看着仍站在電梯前兀自出神的人,擡起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人都走好久了。”
鐘熠收回視線,眼睑輕垂着看不出什麽神色,一言不發的扶着她往診室走。
程千姿難得看到他這般模樣,越發的好奇,“誰啊,前女友啊?”
她說這話吧,其實沒有任何意思,多半還是想調侃,她實在是太好奇鐘熠這樣的失态到底是什麽樣的。
鐘熠忽然淡淡的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程千姿心裏咯噔一下。
怎麽說這個眼神呢,有茫然有驚喜有有幾分疑惑,而這其中又好像夾雜了幾分委屈與怒氣。
卧槽!卧槽!卧槽!!!!
“還真是啊?!”
程千姿聲音陡然拔高,像是還帶着幾分幸災樂禍,這什麽情況???
八卦之魂在她體內燃燒,一時間連腳上的疼都忘了,“诶,說說呗,你怎麽得罪人家了?怎麽人見着呢跟見着鬼似的?”
怎麽得罪她了,他倒是也想知道。
一聲不響的消失,消息不回人也找不到,現在又忽然回來,見到他就跑。
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鐘熠面色微沉,可心底卻是又幾分無奈與挫敗。
程千姿被他這個表情吓到,悻悻地說:“不想說就不說嘛。”
也不用這麽吓人。
鐘熠斂了斂眉,淡淡道:“不是。”
說完,神色便恢複如常。他眉眼溫溫淡淡的,像是世間一切都不值得入他眼。
程千姿愣了下,人顫顫巍巍的走出去幾米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啥?
不是女朋友你幹嘛那個表情?
有事,一定有事。
到了科室,醫生來回看了看她得腳,最後只讓她回家冷敷一下,連藥都不想開。
程千姿不答應,一定要讓醫生好好查查,“不行啊,我好像撞到頭了,給我在看看腦袋吧,我都出現幻聽了。”
“聽見什麽了,說來聽聽?”
程千姿下意識的想答,話到了嘴邊回過味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
一穿白大褂,長得還挺帥的人懶洋洋的斜靠在門邊上,笑的……有點蕩漾?
但不是對她。
?
她還未反應過來,旁邊的鐘熠竟然開口了,“好奇害死貓。”
語氣依舊是溫溫淡淡的,但卻帶這些不太明顯的笑意。
沈柏川走過來輕給來他肩膀一拳,笑罵道:“你嘴裏就沒有句好話,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叫我出來喝兩杯,不夠兄弟。”
鐘熠像是嫌棄似的,擡手随意的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衣領,“才回來不到兩個小時。”
說着,又見他穿着一身常服,挑眉道:“今天休班?”
沈柏川擺了下手,“別提了,衣服才換下還沒出醫院呢,我姐夫就送來搶救了。”
鐘熠:“怎麽回事,現在怎麽樣?”
“去山上采風,一個腳滑摔下來了,肋骨斷了一根,就差那麽一點就紮到了心髒。”沈柏川說着仍是覺得後怕,“幸好搶救過來了。”
鐘熠聲音微沉,“怎麽沒和我說?”
“嗐,都忙忘了.而且我才是醫生和你說也不頂用。況且你這麽個大忙人……”看出鐘熠神色不善,他這才不再玩笑,“放心吧,有需要用你的時候,兄弟不會跟你客氣的。”
鐘熠這才神色稍緩,又問,“弦星因為這事才回來的?”
“可不是,也不知道國外哪兒好。”沈柏川說起這個就有點不爽,“就我們那時候在國外天天想回來,她可好。一出去人就跑沒影了,四年連家都不回一次。我看一定是她在國外交的男朋友不讓她回來——”
“男朋友?”
鐘熠低聲問着,神色晦暗不明。
沈柏川:“這次陪着一起回來的,還沒來得及審她,不過我看八成是。那男的長得還沒你帥,和我比更是差的遠。你說我們家小孩這什麽審美,在你我的熏陶之下,還沒有一點提高。”
“噗——”程千姿忍不住笑噴了,沒想到鐘熠竟然還有個這麽自戀的朋友。
“你朋友真好玩。”她一邊笑着,一邊和旁邊的醫生探讨這自己的頭。
沈柏川又有的沒得的說了幾句,鐘熠偶爾淡聲應幾句,輕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麽。
“行,有機會去喝兩杯。我現在得趕着給我們家小朋友送鑰匙去,可不能給她在外面住的機會。”
程千姿在一旁聽着,只覺得這人怕才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的那一個。
人家在外面生活了那麽久,要是要發生點什麽早發生了,還差這一天?
我看你去送鑰匙,簡直是送個寂寞。
可下一秒,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鐘熠卻開了口,“我去吧,你在這有個照應。”
???
程千姿有些驚恐的看着他,一個腦子有問題,兩個腦子也出了問題?
相對于鐘熠會犯傻這種可能,程千姿還是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撞到了腦袋,一定是她得問題:(
鐘熠聲音有些慵懶,“那你先給她打個電話,說去給她送鑰匙,免得她直接找個地方湊合一晚。”
“對啊,我都忙傻了。”沈柏川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鐘熠又提醒道:“別說我去送。”
“為什麽?”
“你也知道她不怕我。”鐘熠語氣間帶這些溫淡的笑意,“可能到時候拉着我串供也不一定。”
他神色如常,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幫個小忙,出個主意一樣。
沈柏川一聽,還真是!
電話順勢撥過去,沒等那邊說話便劈頭蓋臉道:“我現在給你去送鑰匙,大概半個小時到。什麽不用,外面哪能有家裏睡得舒服,就這麽定了。”
鐘熠在一旁聽着,表情逐漸松散。
電話結束後,沈柏川将鑰匙扔給鐘熠,“一定要親自交給她,你要是有時間就審審她這些年幹嘛不回國,反正她和你比和我還好。”
鐘熠看着手裏的鑰匙,眸色微沉。
季弦星出了醫院大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抽出根煙來,點燃。
長時間的飛行,劫後餘生的慶幸,突然起來的相遇,這些一股腦的壓過來,讓她身心都說不出來的疲倦。
她需要提提神,冷靜一下,清醒一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需要靠尼古丁平複情緒緩解壓力,甚至隐隐有了些依賴。
不是個好習慣。
可是她暫時也改不了。
一根煙吸到一半,翻湧的心緒才平靜下來。季弦星用舌尖輕掃了下牙齒,随後将剩下的半根煙熄滅,扔進了垃圾桶。
她拿出手機想叫輛車先找個地方睡一會,還沒走出醫院的時候就想起了自己沒鑰匙,但她不想上去拿。
怕見到不想見的人。
這時,一輛車從面前劃過,她的注意力全在當前排隊人數上。
——56人。
醫院這種地方生意如此火爆,總是讓人心裏有些難過。
忽然,旁邊的車響了幾聲喇叭。
季弦星下意識的擡頭,覺得這車有點眼熟。
同時,車窗搖了下來,周紹遠的臉從裏面露出,沖着她揚了揚眉,“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送這位美麗的小姐一程。”
季弦星沒動,“你怎麽還沒走?”
“去溜了個車。”周紹遠拖腔帶調的,“上來,一會要擋路了。”
季弦星看着不遠處來了輛車,她快走了兩步上車。
“去哪?”
季弦星想了想,說了個家附近的酒店位置。
周紹遠也沒多問,調整好導航後便啓動車子。過了會兒,他問,“今後什麽打算,還回法國麽?”
季弦星沒想到他把這個問題就這麽問出來,讓她直接去面對。不過在病房,看到爸爸那個樣子時,她便已經做好了決定。
“留在國內吧。”她說着,尾調中帶着不易察覺的倦意。
周紹遠對于她這個決定沒怎麽驚訝,而是問,“有沒有什麽安排?”
“嗯?”季弦星揉了把臉,苦笑道:“說實話,沒有。”
事情發生的突然,讓她沒法做出任何安排來。
前方紅燈,周紹遠将車挺穩,側過頭來忽然道:“或許來我公司。”
季弦星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假。
“拜托,別這個表情看着我。”周紹遠笑道:“我說回國處理公事是真的,公司進入到了瓶頸期,這兩年來沒有任何抓人眼球的作品出現,需要注入一批新鮮血液。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選,再有——”
周紹遠頓了頓,神情是難有的認真,對着她眸子道:“你的天賦浪費掉,我會覺得很遺憾。”
這一刻,季弦星覺得自己缺失了很久的那根線忽然動了下。
她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是久違的感覺。她剛要開口,電話鈴忽然響了。
“抱歉。”
她低頭看了下手機,随後接聽。
“不用……”
“我找個地方——”
“那好吧……”
挂了電話後,周紹遠饒有興致的看着她,打趣道:“難得見你這麽吃癟。”
“我小舅,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季弦星無奈道:“麻煩你送我去嘉園小區吧。”
鐘熠将車停在小區外,沒進去。
這個地方他很熟,以前假期沒事總愛來這接小姑娘出去玩。後來熟了,連門衛大叔都開始認得他。
一見到他來,就笑着說:“又來接妹妹出去玩啊。”
季弦星聽到,高興的應着,“對啊,我哥哥真好,是吧?”
言語間,全是占他便宜的興奮。
畢竟按輩分,她應該叫他“小舅”。這樣一叫,讓他生生的在沈柏川面前矮了一輩。
不過看着小姑娘笑的眼睛彎彎,像是小狐貍似的好看狡黠到不行,便也就由着她。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以前那個總愛追着他跑的小姑娘,現在見到他就躲。
鐘熠心裏不是滋味,還有點生氣。
他總覺得,這期間,似乎發生過他不知道的一些事。
但是,是什麽呢?
正想着,有輛車從旁邊劃過,緩緩的停在了路邊。
季弦星推門下車,周紹遠将車窗搖下,“你小舅到了麽?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我上去等吧。”季弦星對着他擺了擺手,“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哎——”周紹遠叫住她,“我剛剛說的那事,你考慮考慮。”
季弦星剛要開口,忽然旁邊的車鳴了兩聲笛。
她覺得今天自己大概和車不對盤,怎麽一個兩個都要在她耳邊響喇叭。
她下意識的回頭,在看到那輛牛逼轟轟的車時,大腦忽然有些空白。
車窗緩緩搖下,鐘熠的臉從裏面露出,逆着光,看不清神色。
兩個人隔着光對視着,她看不清鐘熠,鐘熠卻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她。
真的,好不公平。
可兩人卻都沒說話,過了幾秒,鐘熠溫淡開口,一如往昔,“弦星,鑰匙。”
他伸出手,鑰匙躺在掌心。
周紹遠看着,下意識的叫:“……小舅?”
他這裏也逆着光,看不太清,而且在醫院匆匆打個照面,他也沒來記得記人。
只不過,面前這人的氣場,好像有點不一樣。
鐘熠沖着季弦星淡笑,語氣自然親昵,“弦星,介紹下。”
季弦星深吸了兩口氣,“周紹遠,我朋友。鐘熠,我……小舅的朋友。”
她說的沒什麽情緒,甚至像是帶着些敷衍。
可“我朋友”和“小舅朋友”之間,似乎親疏立見。
周紹遠這才想起這人是誰,“鐘總。”
他雖然語氣上沒什麽,可心裏還是尴尬的。
這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被降了輩。
鐘熠也向他颔首,淡聲道:“周總。”
季弦星不知道他們竟然還有交情,此時卻也不想深究,她只想離開。
“那我先上去了。”她語氣間沒什麽情緒的說着,目光看向某處,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說着,她上前,将鐘熠掌心的鑰匙拿走。
即使很小心,指尖卻還是碰到了他的手。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将手快速拿開。
周紹遠也察覺出了此時氛圍有些詭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便率先打破僵局,“那你好好休息。”
季弦星應了聲“好”,也不在多說什麽直接便走。
像是後面有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鐘熠看着她得背影,目光沉沉。
周紹遠看着這個沒動地方的男人,有些奇怪。他今天也是夠累的,只說:“那鐘總我也先走了,有機會再聊。”
鐘熠溫淡開口,“一定。”
待周紹遠走後,鐘熠眸色沉了下來。
推開門,下車,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小區。
門衛還是之前的大叔,看了他兩秒,竟然還認出他來,“又來接妹妹玩啊?好久不見你們了。她不是出國了麽?”
鐘熠神色稍霁,“她剛回來,我這個“哥哥”得好好和“妹妹”聊聊,她這幾年國外生活怎麽樣。”
好的,讓她樂不思蜀,連招呼都不知道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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