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鐘熠他……哭了?
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小嬰兒躺在床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她,伸着小胖手手指半握成拳。
季弦星看着阮微微懷裏抱着的小孩, 她忽然有些恍惚。
奧奧剛出生的時候, 她整個人都很混亂,甚至忘記了那時候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忽然奶胖胖的小團子張開了小饅頭般的手, 就要抓她。
季弦星下意識的将一根手指放進她的掌心裏,小團子立刻抓緊, 随後咯咯咯的咧嘴笑。
那些破碎的片段逐漸清晰, 她似乎也這樣和奧奧玩過。
季弦星看着她, 也不自覺的笑了。
阮微微坐在一旁, 驚奇道:“可以啊,我女兒喜歡你, 對她爹都沒這待遇。”
“小姑娘不錯,大小就認美女。”季弦星拖着腔調,又換了一根手指給她玩。
阮微微笑罵道:“她一個姑娘認美女有什麽用?”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怎麽這麽淺薄。”
“懶得和你貧。”阮微微認真的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輕聲說:“看你現在的狀态不錯我就放心了。”
小團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玩着她的手睡着了, 怕吵醒她, 季弦星笑着小聲說:“剛生完孩子的是你又不是, 我為什麽狀态會差。”
阮微微瞪了她一眼,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你不想提就算了, 總之你沒事就好。”
季弦星心裏一暖, 她朋友其實挺少的。她低聲說:“不是不想提,就是……過去了。”
當時覺得痛苦,過了以後, 也覺得就那麽回事。
Advertisement
其實人都有下意識遺忘痛苦的自我保護技能。
“說點高興事。”
阮微微不想把氣氛搞差,事情過去了就好。人不能總憶苦思甜,得時刻制造快樂。
“你最近可以啊,熱搜上不斷,還能給桑神拍照诶!”
季弦星不懂她興奮個什麽勁,“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給誰拍都一樣——”
說完,她的聲音頓了下,腦子裏不自覺的想起那天被迫給鐘熠拍照的情景。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不一樣的。
那個……
季弦星想了半天,竟然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形容詞罵他。想了想,最後又忍了下去,就像是一個氣球,忽然就被人放了氣。
阮微微沒看出她的走神,有點激動的說:“你們拍照的時候,能不能讓人旁觀啊?”
季弦星收回思緒,笑着看她,“你還追星啊?”
“誰還不追一兩個星啊,你自己說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季弦星沖着遠處揚了揚下巴,“你也不怕有的人吃醋。”
“愛吃吃,到手了就不香了,還是追星香啊。”阮微微說:“只要哥哥換得快,新鮮感一直在。”
“……夠渣言渣語的。”季弦星誠懇的點評,“等我下次和誰合作,提前給你發消息,你有時間就去。不過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人多容易出事。”
“啊啊啊啊啊!”阮微微眼睛都亮了,“這就是抱大腿吧!大學的時候就抱你大腿躺贏了一次,沒想到追星這種事上都可以啊啊啊啊季弦星我真的太愛你了。”
宋正初實在聽不下去,輕咳了兩聲。
阮微微裝作不懂似的故意道:“嗓子不舒服就去吃藥!”
“……”
季弦星忽然有點羨慕這樣平靜又溫馨的生活。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季弦星看時間不早了,也不打擾她休息,說:“先走了,這次太匆忙,改天再來看你。”
阮微微不幹了,拉着她不讓人走,“走什麽啊,等我給你訂個酒店,多待幾天再走。”
“我這實在是太亂了。”她邊說着,邊看酒店,“不然就讓你陪我睡了。”
家裏剛有小孩子的家庭,總是有些亂的,季弦星簡直不要太理解。可她也不想打擾阮微微休息,不管怎麽說這段時間的人都是虛的。
她道:“真不用,我回程的票都買好了,明天還有工作要處理。”
“這樣啊……”阮微微有點失落,“我還以為你能多陪我幾天呢,我都快無聊死了。”
季弦星安撫道:“好好休息,以後又不是見不到。”
她和宋正初一人一句的足足勸了阮微微十分鐘,才說服她不要出來送。阮微微最終不在執着,勉強讓宋正初當代表送她出小區,親眼看着她上車才算完事。
宋正初手扶在車門上,說:“一路順風,到了跟她說一聲,不然她不放心。她最近對誰都跟對小團子似的,操着一顆老母親的心。”
“知道了。”季弦星笑了下,“多照顧着點。”
“去哪啊姑娘?”
“高鐵站附近随便哪個酒店都行。”
她沒訂到今晚回程的車票,早就被人買光了,明早的倒是被她成功撿漏了一張。但是她不想和阮微微說,嫌麻煩。
車子平穩的行駛着,季弦星靜靜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江城的變化似乎不是很大,至少正在走的這條路還有着說不出的熟悉感。
阮微微家雖然不是市中區,卻也是不錯的地段,她以前從學校去找鐘熠時,總會路過這裏。
小的商鋪換了不少,但格局還是那個樣子。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不是離開了四年,僅僅只是一個寒假沒回來而已。
随着街景的倒退,當年的回憶一點點的慢慢湧入進腦海裏。
不加辣的牛肉粉,多放醬的芋泥麻薯盒子,香氣四溢的烤雞翅——
季弦星唇角微勾的笑了下,不讓奧奧多吃炸雞,其實她當年也沒怎麽少吃。
鐘熠說的對,她或許真的太過緊張了。
“師傅,不好意思,麻煩您掉個頭。”季弦星被那些記憶勾的食指大動,回憶鮮活人也變得明亮,“去江大南門。”
……
季弦星在小吃街走着,聞着熟悉的煙火香,是不健康的重油重鹽卻也香的讓人走不動路。
哪怕她吃過再好吃再貴的東西,可隔段時間就想吃這些小玩意。
她一路走着一路買,竟然發現當年愛吃的那幾家還都開着,甚至有一家賣米粉的老板認出了她。
季弦星是北方人,之前從沒吃過米粉。來到江城以後,鐘熠本以為她會吃不慣,可偏偏季弦星像是打開了人生新大門。
嗦粉嗦的比誰都開心,也因為之前沒吃過,所以開始了報複性嗦粉。
每周至少有三天都在嗦粉,久而久之的這家店的老板也就認識了她。
“老板,牛肉粉不加辣。”
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看到她擦桌子的手停了下來,有些不确定的問:“是不是以前的同學啊?”
季弦星沒想到離開四年的地方還能有人認識她,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笑了下說:“老板記憶好。”
“一般人記不住,但你是熟客啊,還長得那麽好看。”正是飯點,老板沒再多說,只不過季弦星拿到打包好的袋子時,發現裏面多了一顆茶葉蛋。
季弦星看着,忽然就有點想哭。
時光總是催着人往前走,很難讓人停下腳步,再去看一看過去。
她一路買了不少東西,見什麽都想吃一吃,也不知道是想念那個味道,還是想憑借美食對那段歡樂時光形成一個連接。
大概人間煙火太容易讓人沉醉,季弦星還沒吃,人就有點不清醒了。
當她走進書院壹號小區時,人都有些發懵。
怎麽就走到這了?
還真當自己是放了學,路過小吃街買了一堆東西回家吃飯追劇的學生啊?
季弦星扭頭就要走,可是看着手裏提着一大堆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怎麽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坐上電梯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真是被烤翅的香氣熏暈了。
她把一切都推到是身體裏的饞蟲在作祟。
可是她真的站在門口時,一時間又覺得這個舉動簡直是荒唐。
一是,她不知道這套房子鐘熠是怎麽處理的,是賣了還是轉租出去,亦或者是在做別的什麽使用。
二是,她根本沒鑰匙。
季弦星覺得自己的腦子簡直是被驢給踢了,她從來沒對自己這樣無語過。
但是真的就……下意識,習慣性的一路走過來了。
有的時候,人的肌肉記憶簡直執着的恐怖可怕。
她再次轉身想走,可是手裏的東西都快涼了。今天中午她就沒來得及吃飯,現在餓的,如果房間裏有人,肚子的叫聲都能把人家吵醒。
讓她在出去訂房間吃飯,她怕人還沒走到就餓暈在半路上。
季弦星忽然想到了什麽,做了個大膽又不太正常的決定。
她走到門前,突然掂起了腳,擡起胳膊就在門框上來回摸。
好在這裏是一梯兩戶,而且另一戶住家和她有門隔開,安全到不行。不然她這個舉動被人看到,一定會以為她是神經病。
不過也不保證裏面真的有人,恰好要出來,把她當入室搶劫的送進警察局也不一定。
就在她摸了一手灰,想放棄的時候,忽然手指碰到了個硬物。
季弦星将它拿下來,正是當年放在這裏的備用鑰匙。她當時只是随手一放,時間久了也不确定自己是放在了哪裏。
她看着手裏這鑰匙,有些躊躇。
做了一段時間的思想鬥争,季弦星咬了咬牙,開吧!
在不開門吃東西她真的要暈了。
季弦星拿着鑰匙顫顫巍巍的開門,從背影看她真的有點鬼鬼祟祟做賊的氣質。
她一邊開還一邊想,不一定能打開。要是真打開了,裏面還有人住,她就說——
就說自己是房東的親戚,以前住在這,太久沒回來了,不知道房子已經出租。
就這樣!
咔的一聲輕響。
門開了。
同時慣性将她外裏帶了帶,門順勢被她打開。
季弦星心裏咯噔一下,道歉的話都已經想好了,可是入目的一切卻讓她僵在了原地。
放在茶幾上的空調遙控器、當年鐘熠怕房子輻射大放在客廳陽臺的綠蘿、就連她當時給紙巾盒買的碎花套布都在。
一切都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陌生人使用或者動過的痕跡。
季弦星關上門,肌肉記憶再次先于她的大腦開始行動。
将吃的放在鞋櫃上,打開鞋櫃拿出拖鞋将鞋子換下,走後提着東西放到客廳茶幾上。
當她坐進沙發上時,自己都不禁愣了一下。
季弦星解開小吃袋子,開始吃東西。覺得有些安靜,下意識的用遙控器将電視打開。
竟然還開了。
有電有信號,聲音出來的那一刻,讓她有些恍惚。
是不是其實她真的只是過了一個寒假沒回來,這些年發生的事,只不過誤入了平行時空而已。
季弦星竟然撩開了衣服的下擺,看到小腹上那條疤痕時,兀自笑了下。
媽的。
她無聲罵了句,喃喃道:“太荒唐了。”
也不知道是再說自己的舉動,還是說這件事的本身。
季弦星吃完東西後,下意識的将所有房間看了一遍,是真的和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房間很幹淨,綠蘿裏的土甚至還有些微微的潮濕,看的出是有人隔段時間就會來打掃的。
直到季弦星洗好澡,躺到床上,她都沒回過神來。
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她不信鐘熠那麽多房子,多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有房産的人,會定期請人把每套房子打掃幹淨那麽閑。
季弦星有點小糾結,忽然想給他打個電話。可卻又不知道電話打通後,她要說些什麽。
難道說——
我一個不小心去了一下書院壹號,還沒注意的把門給打開了,裏面怎麽所有東西都沒變啊?
問完以後,她大概會得到鐘熠的再次表白。
然後呢?
季弦星沒想好,手指卻無意間碰到了手機,卻發現手機不亮了。
她按了按,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床頭倒是放着充電線,可是型號卻不一樣。
季弦星心底竟然莫名的湧出了“剛好,就這樣吧”的心理,她真的懶得折騰了。這麽些年,對于“愛情”這個東西,她是真的懶得要了,覺得麻煩。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起床,把東西全部歸位。把吃剩下的垃圾也全部收好,關上門後,想了想還是将鑰匙放回了原處。
就讓一切,還都是記憶裏的樣子吧。
季弦星原本以為這件事,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麽影響的,至少回來的一路上她都沒想這個事。甚至還看了一路風景,覺得沒拿着相機出來有些可惜。
她回到住處,電梯門剛打開,便被濃烈的煙味吓了一跳。
這他媽是有人縱火吧?
她在包裏找鑰匙,一邊想着進房間充電,手機開機的第一件事,就要給物業打電話問問這是什麽情況。
但是她擡起頭,在看到靠坐在門外的人時,愣住了。
鐘熠垂着頭,碎發擋到了眼睛,看不出他的神色。修長筆直的腿此時被随意支在地上,手搭在上面,指尖輕垂着。全身都散發出一種厭棄、頹然、無力等全部用來形容失意的名詞。
季弦星有些吃驚,更讓她不自覺瞪大眼睛的是,滿地的煙頭就那樣排開在鐘熠身邊。
她記得他其實是有一點點潔癖的。
原來這就是那個“縱火者”。
“鐘熠,”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會讓他變成這樣。她走過去,輕聲問,“你怎麽了?”
地上的人聽到聲音,驟然擡起頭。他的眼底一片猩紅,像是困獸一般,滿是燥郁的戾氣。
季弦星吓了一跳,卻沒躲開,剛想說點什麽,人便被大力的拉進一個懷抱裏。
他的身體很緊繃,季弦星被他抱的感覺腰快被勒斷了,她簡直難以呼吸。她終于意識到鐘熠狀态很不對,在徹底被勒死前,她大力的推鐘熠。
一時間沒推動,她也發了狠,狠狠的踩着鐘熠的腳,冷聲道:“放開!”
鐘熠沒松手,反而抱得越來越緊。
季弦星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她艱難道:“放手,你要謀殺麽,你是不是有——”
她的話沒說完,卻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感受到,鐘熠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尤其是緊抱着她的胳膊,此時在不斷的發緊又不受控制的輕顫着。
下一秒,她便聽到他嘶啞着嗓子,帶着顫音的問,“你去哪了?”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很沉,像是有着說不出的緊張,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一樣。
鐘熠緊抱着她,頭埋進她的脖頸間,過了很久人像是脫力一樣,低聲說:“我以為你又一聲不響的走了。”
忽然,脖頸間有些溫熱的濕潤,在意識到那是什麽的時候,季弦星全身一震,心髒像是被人用什麽敲了一下似的。
鐘熠他……哭了?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