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是不是昨天……你的傷?……

第二天, 明媚的陽光順着窗簾的縫隙打到了寬大的床上,形成了一道細窄暖黃的光影,随着床上人輕輕的翻身, 而變得波光粼粼。

卧室的門被人從外輕輕的打開, 鐘熠一身挺括的高定西裝熨帖的穿在身上,看上去斐然高挺, 高階矜貴的讓人不敢靠近。

面容淡,像是沒什麽情緒, 可在看着床上的人時, 眼底卻快速劃過一層暖暧的笑意。他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看着她, 直到床上的人再次翻身要轉醒時, 鐘熠才走了進去。

季弦星一睜眼,就看到了一身穿戴整齊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準備出去還是剛回來。

鐘熠輕笑的看着她,“醒了?”

看到他眼底的笑,昨晚的記憶瞬間回籠, 季弦星臉有些微微發燙,含糊道:“我去洗漱。”

說完便掀開被子快速下了床, 跑去了洗手間。

水緩緩的沖到手上的時候, 頭頂的光照在手上, 看上去她的手白皙到反光, 她還有些恍惚。

昨天鐘熠拉着她的手, 打好泡沫一根一根将她手洗了兩遍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在順着時間線往前——

停下!!!

別想了!

季弦星勒令自己, 快速的洗着手。

洗完,看着自己細嫩微薄的掌心,有些羞恥的聞了聞, 總覺得好像還是有點味道。

她磨磨蹭蹭走出來的時候,鐘熠正端坐在沙發上,似乎在回複着郵件。他的襯衣袖子上去了一小段,露出了一小段手臂。腕骨十分的明顯突出,整個手臂線條十分的流暢,幹淨又利落。

看上去十分的矜貴。

“收拾好了?”見她出來,鐘熠放下平板,擡眸看她,“媽知道你在江城,叫你回家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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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稀疏平常,卻讓季弦星眼睛都睜大了。

“你告訴他們了?你怎麽說的?”季弦星有些急的看着他,眉頭微皺,低聲說:“我還沒做好準備……”

鐘熠去牽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溫聲說:“只是去看看。我怎麽會沒經你同意就說。”

“哦。”季弦星松了口氣,有暖流從心口劃過。

可轉瞬,又有些擔心,不安的看着他,“那熱搜的事,他們……”

鐘熠安撫般的輕捏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眸子說:“你在擔心什麽?”

季弦星瞬間回過神來啊。

是啊,以鐘家夫婦的品性素質,這種窺探隐私可能會讓人難堪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問題,他們不會去問。

再者,他們是鐘熠的父母啊,她現在也只是有一點點不好意思,一時間沒準備好這個身份的轉變,又不是說永遠不會,她在擔心什麽。

季弦星沖着他笑,一洗之前的煩躁,“我去換衣服。”

鐘家老宅在南郊一處挺清幽的地方,從繁華的市區會經過一片綠化十分好的小路。看到兩旁筆直的梧桐樹開始,季弦星就下意識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行李箱裏,一共就帶了幾件衣服,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套算是中規中矩的衣服。

白色的連衣裙,淺色牛仔外套。她找到的時候還覺得不錯,端莊中帶着點俏皮,俏皮中帶着些青春。

可現在又覺得,是不是過于青春了,和鐘熠站在一起是不是有點像長輩帶着晚輩出席什麽活動啊。

鐘熠坐在一旁,繼續回複着郵件和消息。昨天開了好幾個小時的會,雖然有了初步方案,但具體細節還需要反複敲定。

他回上一封消息時,就感覺身邊的人來來回回的動着,不是整理裙擺就是悄悄用手機照照自己。

他沒多想,只覺得小姑娘愛美,又垂眸看剛剛發過來的一份文件。

等文件看完,身邊的人還是動來動去。

鐘熠眉頭微皺,将手附到她的手上,沉聲問,“不舒服?”

“沒有。”

“那你——”鐘熠話問到一半,看到她有些緊繃的小臉,忽然反應過來,笑着問,“你很緊張?”

季弦星被人看破心事,下意識的搖頭,“才沒有——”

她話音未落,在對上鐘熠認真凝視着她,像是無論怎麽樣都可以給她力量和安全感的眸子時,又輕嘆了口氣。

坦白道:“好吧,是有一點。”

“就當和之前每次來一樣就好。”鐘熠打趣她,“那個時候你不是很游刃有餘,他們喜歡你比喜歡我都多。”

季弦星想到當年為了和鐘熠更加貼近關系,努力和他父母搞好關系的樣子,不是說沒為了将來自己做打算吧。

可是她是真的沒想到,這一天還真實現了。

來得措不及防,讓她有點覺得不真實。

“那怎麽一樣!”

“怎麽不一樣?”鐘熠看着她,和她十指緊扣,“他們知道之後,只會更喜歡你。”

他的手好大,好有力量,是那種足夠将她全部的不安與對未來人生的茫然都能足夠支撐起來的力量。

季弦星看着兩個人緊握的手,對上鐘熠凝視着她的眸子,瞬間放松了下來。

感受到身邊人安穩了下來,鐘熠松了口氣,繼續看沒看完的郵件。

季弦星玩着手機,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不是緊張害怕,是……

她用餘光看了眼身邊的人,撇了下嘴,悄悄的揉着自己的手。

鐘熠處理好工作以後,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他眉頭微皺,将她的手拉過來,放在掌心,“手還酸?”

“……”季弦星臉有些發紅的看了眼前面的司機,好在司機只是認真的開車,并沒有什麽別的反應。

“沒有。”她說完,就要将手拿回來,鐘熠卻只是淺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後輕捏着她的手指。

笑什麽笑?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季弦星瞪着他,那一眼似嬌似嗔的,沒有絲毫的威力。

等車子停下,季弦星率先下車,鐘熠随後跟了過來,自然而然的走到她身邊。

季弦星快速的往旁邊躲了躲,小聲說:“離我遠點。”

“……”

鐘熠看着隔自己兩米遠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很想告訴她,以前我們也是這樣并排走的,這樣反而會讓人多想。

但是季弦星已經像是後面有什麽猛獸在追她一樣,率先跑了進去。

知道他們要來,鐘母早已經坐在客廳等,連鐘樹峰都沒在書房喝茶看報,拿着報紙來了客廳。

季弦星看到他們就甜甜的叫,“鐘阿姨、鐘叔叔。”

“小阿星快來。”鐘母笑着将她拉過來。

鐘樹峰也沖着她點了點頭,臉上難得帶着些笑意。

季弦星和鐘母聊着天,鐘熠則被鐘樹峰叫道了書房裏,想必還是之前公司的事。臨走時,季弦星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鐘熠安撫的沖着她微微搖頭。

這個一閃而過的互動恰巧被鐘母看到,她神色未變的繼續和季弦星聊着天,只是在看向她時,眸色間多了些打量。

午飯做好,阿姨叫他們來吃飯,季弦星和鐘母剛好往客廳走。鐘熠他們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四個人在中間相遇。

他神色不變,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淡淡掃向季弦星,便很快收回。

擡眸看向自家老公的鐘母,又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鐘母面露狐疑,看着他們的目光有些深。

落座的時候,鐘父鐘母自然是坐在中間位置,同時,鐘母不放人,拉着季弦星就坐在了自己身邊。

她也沒多想,自然而然的坐下。可緊接着,鐘熠便坐到了她的另一邊。

這樣一來,就……有點奇怪。

其實以前吃飯也是這樣的分布,只不過那是他們四人各占據一角,現在莫名的擠在一起,看上去就相當的微妙。

但是季弦星看到其他幾個人都神色十分正常,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開始專心吃飯。

鐘家吃飯講究個食不言,不過這是兩個男人的習慣,和鐘母沒什麽關系。平時她一個人對着兩個人嫌悶,現下和季弦星一起倒是釋放了天性。

“這個蝦不錯,我記得你愛吃。”

“這個阿姨做得一絕,你試試。”

不一會兒,季弦星的碗裏便堆成了滿滿一座小山。

她頓時壓力山大,即使小的時候家裏人不怎麽管她,但是家教什麽的也沒少,做不出來剩飯的事。

鐘母愛的關懷還在繼續,不停的給她投喂,生怕餓到她一樣。

鐘熠在一旁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媽,你也是讓她先吃完。”

說着,便十分自然的從她碗裏夾了多餘重複的菜樣,到了自己碗裏。

整個過程非常的行雲流水,導致季弦星甚至都沒覺得有哪裏不對,等她反應過來時,下意識的看向鐘母。

鐘母正差異的看着他們,視線來回的在他們身上打量着。

季弦星有些坐不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她動作有些大,這一下,連之前一直認真吃飯的鐘樹峰都不由的擡頭看向她。

她頓時成為整個飯桌的焦點,她快速的回過神來,笑着說:“我去盛碗燙,叔叔阿姨要麽?”

兩位只是笑笑,“不用。”

這時,身邊的鐘熠起身,作勢就要拿起她手裏的碗,“我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季弦星笑嘻嘻的說着,可眼神卻一點也不溫柔,警告他,示意他坐下。

季弦星走後,在鐘母探究的目光中,他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吃着東西,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吃完飯後,鐘樹峰又叫鐘熠去書房,鐘母攔住他,有些生氣道:“飯前工作飯後也是工作,你要去自己回公司去。”

鐘樹峰一愣,看着她沒說話,眼底卻有些慌亂。

氣氛突如其來的尴尬,周圍的溫度好像都低了。

季弦星有點無措,下意識的看向鐘熠,而那個人像是和他沒關系一樣,神色淡淡的看向不遠處院子裏的花。察覺到她的目光後,才收回視線,眼神帶着淺笑的看着她。

笑屁啊,沒看到你家快要引發大戰了啊?

鐘母背對着人,氣鼓鼓的不說話,鐘父顯然有點不知道怎麽處理,鐘熠則事不關己的樣子十分冷淡。

季弦星覺得自己身負重任,她臉上挂起了甜美可愛的笑,“叔叔,阿姨是擔心您身體呢,不如我陪您下盤棋休息一下,一會兒在聊工作的事。”

鐘母氣呼呼的說:“誰擔心他身體,我是心疼我兒子,回個家還跟回公司一樣。”

“走吧叔叔,我最近又學會了一招,您指點指點我。”

鐘樹峰順着這個臺階,跟着季弦星離開。

鐘熠看着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嘴角不由的彎起了弧度。

“還看呢?眼睛都要貼上去了。”

忽然後背一痛,鐘熠看着鐘母拍過來的手,目光淡淡。

他這個什麽事都沒有的表情,成功的将鐘母氣道,語氣不悅道:“你跟我過來。”

鐘母帶着他來到了露天陽臺上,本來這處是她喝茶看雜志的地方,旁邊全是她喜歡的花,享受的不得了。

但是現在!她一點心情也沒有!

鐘母板着臉問,“你和阿星,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鐘熠看着她溫淡道:“沒怎麽回事。”

“你當我瞎麽?你眼睛都要貼人家身上了!”

鐘熠不置可否,“就你想的那樣。”

鐘母明顯有點吃驚,但臉上喜比驚多,“真的?”

鐘熠神色不變,可是眼底卻十分的柔和,“嗯。”

鐘母想起什麽,眉頭微皺,“那阿星的孩子?”

她問完,沒等鐘熠說話,便正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兒子,目光着帶着打量的逼事。她忽然想到了幾個月前——

——“過段時間給你帶回來。”

鐘母心頭猛地一顫,就聽自家兒子已然開了口。

“我的。”

他眼中柔和的笑不加掩飾。

“你還挺驕傲是吧?”鐘母氣的狠狠捶了他胸口兩下,罵道:“你個混賬東西!從小我是怎麽教你的?!”

鐘熠沒解釋,就這樣認打。

“她那個時候才多大,你就這麽亂來?”

雖然兩個人已經和好,可是一想到因為他的疏忽,阿星所承受的那些痛苦,他心就難受的不行。

鐘熠啞聲說:“是我不對。”

鐘母看着向來情緒不外露的兒子,此時眼底有着明顯的傷痛,心頭微震。

一時間想不出什麽苛責的話來,她人也打累了,語氣仍是不好的問,“那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鐘熠斂了些情緒,眼尾微微上揚,“我把她哄好了。”

鐘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一臉傻氣的樣子,真的很難跟平日裏沉穩大氣的兒子混為一談。

“難怪上次我去臨城,總覺得你們怪怪的。”鐘母腦子反應的極快,冷笑道:“好小子,那個時候阿星就躲着不想見你,你拿我當擋箭牌是吧?我就說你幹嘛忽然邀請我去臨城呢。”

鐘熠目光平靜,絲毫沒有利用完老母親的心虛,甚至反問了一句,“我哄好她,讓她給你當兒媳婦,你不高興?”

高興,簡直高興的不得了。

她最喜歡小阿星,長得好看嘴還甜,人也可愛有趣,比這冷漠的兒子簡直不要好太多。

鐘母被人戳破心思,瞪了他一眼,又問,“那孩子呢?”

“還在國外。”

聽到這個回答,鐘母之前才消下去一點的氣頓時又湧了上來,“你讓那麽小一個孩子自己在國外?你立刻把孩子給我接回來。簡直是胡鬧!”

“媽。”鐘熠輕聲喊着她,聲音沉穩帶着安撫的力量,随後溫聲說:“奧奧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在外國有自己學期的課程,他不想半途而廢,還有半個月他課程結束我們就會把他接回來。”

鐘母聽到還有半個月能回來,懸着的心終于緩下來了不少,她氣不打一處來得指着鐘熠,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走走走。”鐘母嫌棄的對着他揮手,“離我遠點,我現在看見你就生氣。”

她好好的孫子兒媳婦,就因為這個混蛋小子,害的她四年沒見過面。

想想小阿星一個人在外面,得受多少苦,全是因為自己的兒子。

怪自己沒把兒子教好。

鐘母想着,又狠狠的打了鐘熠兩拳。

本來鐘母的這點小力氣,打到鐘熠身上跟撓癢癢似的,只不過有一下恰好打到他的傷口上,讓鐘熠不由的瞬間全身緊繃起來。

鐘母并未察覺,只感覺手有點疼。小聲嘀咕了句,“長這麽結實幹嘛。”

鐘熠過了兩秒,臉色恢複過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見自家母親背對着自己,做足了要劃清界限的架勢,他也不在這礙眼,“您待會就進去,入秋了外面風大。”

說完,便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住腳步,側過頭道:“她還沒做好準備,您別……表現的太明顯,怕您吓到她。”

“趕緊走。”鐘母嫌棄的說:“我比你寶貝她多了。”

……

季弦星陪着鐘父下了兩盤棋,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等到她和鐘父回到客廳時,鐘母忽然拿出一個玉镯來。

鐘父看到後,神色微變,卻很快的掩飾過去,淡淡的看了眼鐘熠。

鐘熠則神色如常,不閃不躲的接過了父親打探的目光,父子倆對視了幾秒,便各自錯開視線。

“小阿星你來,這段時間我長胖了,這镯子我戴不進去。”鐘母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将镯子給她戴上,“你手腕細人也長得白,你看,戴着多好看啊。送你吧。”

話和動作都來得恰到好處,甚至都沒給季弦星反應或者拒絕的機會。

季弦星從小見過的東西,和現在從事的行業,都讓她很能鑒別飾品。這镯子一看就不俗,不過以鐘家的財力買幾個倒也不算什麽。

她也不好拂去長輩的一番心意,笑着說:“謝謝阿姨。”

“哎,”鐘母握着她的手有些緊,連說着,“好好——”

兩個人又留了半個小時,便離開。

等人走以後,鐘樹峰有些差異的問,“怎麽下盤棋的工夫,你就把傳給長媳的镯子送人了?”

鐘母氣還未消,此時把氣全撒到自家老公身上,“怎麽,這兒媳婦你還不滿意啊?人家小阿星能同意就不錯了,你沒看到我都沒敢明說嗎?”

鐘樹峰皺眉,“你可別亂說,我什麽時候說我不滿意了?你不明說強給她,這不是綁架麽?”

“我懶得理你。”鐘母瞪着他,“你和你養的好兒子一樣混蛋。”

說完,鐘母留下有些摸不着頭腦,哪裏又惹自己老婆生氣的鐘母,氣呼呼的走了。

車上,季弦星看着自己手腕上翠白镯子,襯的她手腕愈發的白皙纖細,大氣端莊又不缺柔美。

她越看越喜歡,舉到鐘熠面前看,“好看麽?”

鐘熠看着她的臉,說:“好看。”

“……”

這突如其來的嘴甜是怎麽回事?

季弦星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說镯子!”

鐘熠視線微微下移,看着镯子溫聲道:“喜歡就好好留着吧。”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可一時間卻又想不出。

兩個人下了車,一邊走着季弦星一邊問,“你等一下還要不要去公司?”

“不用。”鐘熠換了個比較輕松的語氣,“我這個傷員要給自己放個假。”

季弦星一聽,看着這個輕傷不下火線的人竟然主動說放假,眉心一緊,想到了什麽,不安的低聲問,“是不是昨天……你的傷?”

他的後背确實有點疼,但不是因為昨天,可能是剛剛他的老母親不小心打的。

鐘熠怕她擔心,嘴角故意勾起抹暧昧的笑,微微低頭道:“你那麽幫我,當然沒事。”

“幫”字被他刻意咬重,季弦星瞬間想到了“幫”的具體過程,臉一下子燙了起來。

“咳咳——!”

這時,有一道并不帶善意的咳聲,從不遠處響起,打破了兩人間若有似無的暧昧。

季弦星下意識的看過去,在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時,手不由的一緊。

她嗓子有些發幹的問向鐘熠,“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鐘熠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季弦星看着站在那裏,冷冷看向他們,并且馬上要有走過來意圖的人,下意識的想跑。她再次求救般看向鐘熠,想讓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昨晚沒睡好,精神恍惚下産生的幻覺。

偏偏這個時候,鐘熠非常殘忍的告訴她,“嗯,挺眼熟,有點像你小舅。”

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季弦星看到了死神的鐮刀懸在了自己的頭上。

“啊……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季弦星扭頭就走,“我們電話聯系啊。”

“季弦星,你給我站住。”沈柏川涼涼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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