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不過是眨眼間,場面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把牧野推到孔秋的懷裏,唐側身躲過布魯的爪子。想沖過去拉開布魯的孔秋和甘伊被一道無形的牆彈了出去。牧野扶起孔秋焦急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以後再說!先把他們拉開!唐是布魯的哥哥!”
“哥哥?”
牧野愣了,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了。
“孔秋!快看!”
那邊坐在地上的甘伊大喊,孔秋和牧野同時看去,兩人只覺得身體裏的熱量瞬間被抽走了。一圈明顯的烏黑色的罩子把唐和布魯罩在了裏面,布魯的身體變大了,帶着猶如火焰的金色光芒以極快的、令人不敢想象的速度攻擊唐。孔秋似乎能看到布魯揮出的爪子帶起的寒光。而唐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在布魯撲過來時他巴掌重重地扇在布魯的身上,布魯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嘶吼地又撲了過去。
“布魯!不要過去了!你快回來!”
孔秋坐在地上大喊,臉色慘白。就見布魯的身體又被唐一巴掌揮了出去,他只覺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
布魯憤怒的吼叫從罩子裏傳出,那一聲聲怒吼令人膽寒。他的身體完全變成了金色的光球,朝着唐身體最要害的部位發起猛攻,不在乎自己會挨對方多少巴掌,他是發了狠、發了怒地拼盡全力要給唐致命的一擊。牧野的身體下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驚變,此時的唐是他完全陌生的。
罩子裏的唐似乎察覺到了牧野的害怕,他藍色的冰冷雙眼閃過不耐,同時還有另外一種情緒,帶着幾分試探。下一秒,異變發生。罩子內,黑暗彌漫,整個院子的光線都黯淡了下來。唐閃過布魯的又一次攻擊,高大的身體有瞬間的虛幻,只聽罩子外抽氣連連。罩子裏哪裏還有唐的身影!一只純黑色的,體型比老虎還要大上一倍的巨獸長着血盆大口,猙獰的尖牙一口就能把人的骨頭咬碎。
“布魯!!”孔秋吓得朝罩子爬了過去,布魯會死的,布魯會死的!
“大哥變身了!快分開他們呀!”甘伊也快吓死了。牧野呆呆地、慌亂地看着罩子裏的龐然猛獸,他知道那個人不是普通的人類,但是……他不知道他的本尊竟然是這樣的!
“孔秋!牧野!你們快想辦法阻止他們啊!布魯根本不是大哥的對手,他會被大哥殺了的!”甘伊尖叫,接着他也幻化成了貓形,銀色的魔光劈在罩子上,可是沒有用,他的能力太弱了,根本無法打開唐布下的結界。
面對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唐,布魯的叫聲中不見一分的膽怯。他的身體比之前又大了一圈,可是在唐的面前他仍只能算得上是一只奶貓。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可是黑暗漸漸彌散在整個罩子裏,連同布魯的金光也要被那黑暗吞噬了。
“嗷嗷嗷嗷!!!”
發出一聲不比那巨獸弱多少的怒吼,金色的光球朝着那龐然的黑色身軀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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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整個房子都要被巨獸的吼叫給震碎了,巨獸在光球撲過來時高高躍起,接着以人眼無法達到的速度一口咬住了光球。
“布魯!不要!”
“嗷嗷嗷!!”
金光從巨獸的嘴裏迸射而出,巨獸的腦袋往旁邊用力一甩,金色的光球被重重地丢了出去撞在罩子上,然後又重重的落下。巨獸的身影瞬間移動到光球落下的地方,一掌踩了上去。
“牧野!救救布魯!牧野!救救布魯!唐會殺了他!他會殺了他!”
孔秋撲倒牧野身上抓住他哭喊,牧野怔怔地盯着罩子裏互相殘殺的兩兄弟,神智被孔秋的哭喊喚回了一些。
那邊,布魯發出了好像痛苦的嚎叫,孔秋的心碎了,他緊緊抓着牧野的胳膊求他:“讓唐停手!讓唐停手!”那邊甘伊也在不停地試圖沖入結界救出布魯。
又一口咬住布魯,唐把他抛到空中,帶着尖爪的前掌揮出,不需要使出魔力,唐毫不費力的用他絕對龐大的身軀和力量完全壓制住了布魯的攻擊。就在他又一次咬住布魯,似乎想把布魯一口咬死時,罩子外也發生了異變。
捂着自己的胃部,牧野痛苦地倒在地上,嘴裏喊着:“布爾……布爾……我疼……”蒼白的臉上汗水涔涔。在他身邊的孔秋吓壞了,急忙扶起他:“牧野,你怎麽了?你不要吓我。”哪知,牧野卻對他眨了眨眼,然後捂着胃部更大聲地叫了起來:“布爾……好痛……我好痛。”
愣了兩秒,孔秋明白過來,他哎呀大叫一聲,捂着胸口也躺在了牧野的身邊:“我的心髒,我的心髒……布魯……布魯……”
不明所以地甘伊看看罩子裏瞬間不動的一大一小兩只獸,再看看倒在地上痛苦叫喊的兩人,他咬咬牙,瞬間變成人形跑過去。
“甘伊哥,我疼,我這裏好疼……”抓住甘伊的手,孔秋疼得臉色煞白。
“唔……”緊緊捂着自己的胃,牧野疼得已經不會說話了。
“大哥!提古!別打了!快過來!”朝身後的罩子喊了一聲,甘伊背起孔秋,抱起牧野腳步踉跄地把他們帶進了屋子裏。
在大哥嘴裏的布魯發出幾聲怒吼,身體拼命掙紮。唐松開嘴,周圍的結界不見了,他瞬間化成人形朝屋內奔去。布魯也恢複了本來的小貓形态,嗖嗖嗖地越過唐先他一步跑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孔秋捂着胸口呻吟,牧野捂着胃強忍痛苦。唐幾步走到沙發前抱起牧野,手裏已經拿了電話,他按了幾個號碼,在對方接通後馬上說:“立刻到我這裏來,牧野的胃疼。”也不等對方開口,他就挂了電話。
抓住唐的手,牧野大口大口喘息地說:“布爾,我是不是……”
“不會的。”神色冰冷地說出安撫的話,唐的大手在牧野的胃部極為熟練的揉按,接着說:“你已經康複了,不會再複發。深呼吸,閉上眼睛不要說話。”牧野聽話地閉上眼睛,雙手改而抱住唐。
那邊,先唐一步進來卻遲了幾分鐘才趕過來的布魯身上套着一件浴袍,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翻出來的。孔秋窩在他的身上哎呦喲地痛呼,抓着他的手揉按自己的胸口。甘伊在布魯的怒吼下去打電話叫醫生了。
好,終于把這兩人分開了,那接下來該怎麽辦?牧野的臉色在唐的揉按下好了些,他睜開眼睛看向孔秋,對方也正巧在看他,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流了一番。牧野低低地說:“我想回房間。”唐抱起他走了。
看着布魯臉上的青紫與傷口,孔秋的心窩又疼了,他呻吟着:“布魯……找一張床,我想躺躺,我喘不過氣來。”
也不管這裏是別人家,布魯抱起孔秋就上樓了。三樓傳來唐的腳步聲,布魯帶着孔秋直奔二樓,打開一間房間,有床,他進去了,順便踢上門。
客廳裏瞬間只剩下了甘伊,沒有人在場,他的嘴角撇了撇,嗚嗚嗚地哭出兩汪眼淚,今天真是吓死他了。
窩在布魯的懷裏,心髒已經不疼的孔秋眼圈泛紅,手裏是一塊幹淨的毛巾,他給布魯擦拭臉上還有身上的傷口。唐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布魯的脖子現在一定已經被他咬斷了。
“秋秋,還疼嗎?”布魯不在乎自己的傷,手掌始終按在孔秋的心口上。
“看到你受傷,我這裏快疼死了。”孔秋抱緊布魯,祈求,“布魯,不要再跟大哥起沖突了好嗎?我不要你受傷。”
“不許叫他大哥!”布魯是絕對的記仇。
“主人……”
“吼!”
“主人,要我。”
“吼吼!”
衣衫飛揚,大床發出被擠壓變形的慘叫聲。
這廂,樓上的另一間房裏,牧野的臉色也恢複正常了。抱歉地對唐笑笑,他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唐的眉頭緊擰,有人敲門:“先生,醫生來了。”訓練有素的手下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所見而有一絲驚慌,正常到很不正常。
“讓他進來。”
沒有從床上下來,也沒有放下牧野,唐一手摟着他,一手揉按他的胃部。門開了,保镖領着醫生進來,那名醫生對唐恭敬地示意了一下之後就來到床邊,從醫護箱裏取出聽診器。牧野任由醫生在他的身上檢查,臉上是一如以往的溫和,沒有一絲心虛的破綻。
很仔細地檢查過後,醫生說:“牧先生今天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唐的眉心更擰了,牧野溫和地說:“剛才布爾和他的弟弟起了争執,我很擔心他,然後就胃痛了。”
醫生了然地點點頭,對唐說:“牧先生現在正處于鞏固階段,雖然他已經清除了體內的癌細胞,但還是要盡量避免他情緒的緊張。還要加強營養,多吃富含蛋白質的食物。另外,我建議牧先生暫時不要工作,他的身體畢竟不是貓靈一族,剛重鑄過的身體需要格外小心的修養。”
“我知道了。”
醫生走了,唐繼續輕揉牧野的胃部,冷冷地問了一句:“怕嗎?”
怕?牧野笑笑,說:“不怕,不過一開始确實被吓到了。我不知道你還會變身。關于貓靈族的事,你告訴我的太少,所以沒有準備。”擡頭,他摸上唐的臉:“可以再變一次給我看看嗎?那時候的你和現在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唐冰冷的雙目牢牢地鎖在牧野的臉上,幾分鐘後,他把牧野抱到一邊,身體變幻。牧野還是忍不住地抽了一口氣,雙手驚嘆地撫摸上唐龐大的野獸身軀,似豹非豹,似虎非虎,跟貓更是扯不上一點邊。手掌在光滑的毛皮上摸過,牧野情不自禁地環住唐的脖子,磨蹭他。
“布爾,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時候的抗拒,對不起沒有早一點認識到這人對他的心意還有這人冷冰冰的本性。
“不許說對不起。”野獸說着人類的語言,全身漆黑的他伏在牧野的身上,把他包裹在自己龐大的身軀下。口吻依舊的冰冷、霸道。
“我有點累了,你有時間陪我睡一會兒嗎?”
野獸在牧野的身邊躺下,窩進野獸的身體裏,牧野愛不釋手地撫摸他的身體,很難想象自己會躺在這樣一種生物的懷裏。
野獸的氣息有了明顯的變化,後腿按住牧野的手:“不要亂摸,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獸形的他欲望比人形更難控制。牧野的心髒因為這句話而劇烈的跳動,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他小心地問:“你會以這種形态來要我嗎?”
“會。”
腦袋有片刻的眩暈,牧野的呼吸不穩了。接着他就聽到身旁的野獸說:“不是現在,現在的你還無法承受。”
他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承受吧,和野獸嗎……牧野閉上眼睛,貼緊野獸柔軟溫暖的毛皮。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緩解野獸和布魯之間的恩怨,話說布魯是布爾的弟弟,那麽布魯不也是……?那仲尼……
牧野忍着揉按額角的沖動,原來仲尼也隐瞞了他很多事啊,事情要怎麽處理呢?
相比樓上那一對的“溫馨”,樓下這一對就肉欲太多了。孔秋使出自己的必殺技現在床上安撫了布魯的怒火,待他平靜地躺在身邊後,他忍着一身的酸痛撫摸對方的身體,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提前做好安撫的準備。
“布魯,你不要再跟大哥……”
“不許叫他大哥!”
親了親對方的唇,孔秋立刻改口:“我不叫我不叫。那,你不要再跟他起沖突了。你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秋秋!”最後這句話是他絕對無法忍受的!
索性趴到布魯的身上,孔秋道歉:“對不起,我不是說你不如他。我的意思是你才達到‘末’的階段,他已經達到‘唐’了,你現在和他争執無疑是以卵擊石。而且還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布魯,你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嗎?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我會自殺。”
布魯的藍眼裏是憤怒、是不甘,他承認現在的他還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OK,這幾句話起了作用了,孔秋繼續說:“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甘伊哥說你是兄弟幾個中最有可能達到宮階段的人。你有連他都沒有的藍焰,他也許只能達到唐的階段了,而你卻能達到宮。等到了那個時候,你要怎麽找他報仇我也不會擔心了。布魯,難道你忍心見我心疼嗎?”
布魯擰了眉,悶悶不樂地說:“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達到‘宮’,我要報仇!”
親親布魯的嘴,孔秋柔聲勸道:“我們不是可以活500歲嗎?你是天才,也許別人需要100年才能達到宮,而你可能50年就夠了。而且你現在每天這麽拼命的修煉,也可能不出十年你就能達到宮啊。我相信你。”
布魯擰緊的眉心有點松緩,但想到那個人他還是不甘心。孔秋心疼地摸上布魯的傷口,悠悠地問:“報仇這麽重要嗎?重要到不惜讓我心疼?”
“不!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被懷疑的人不高興了。
孔秋甜蜜地笑了,更柔聲地說:“既然我是最重要的,那主人就聽我的吧。暫時放下和他的恩怨,先抓緊時間修煉好不好?”
布魯的腿間有異動。孔秋一手握住那躍躍欲試的棒棒,在主人的耳邊吹起:“主人,再愛我一次吧,主人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愛我了。”
“吼!”
在心裏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孔秋大方地送出自己的身體,只要能讓布魯放下對大哥的仇恨,讓他做什麽都行。至于大哥那邊,他相信牧野能搞定的,剛才他不是已經見識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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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