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溫柔無盡的他

重華宮。

“趙妃現在怎麽樣了？”林貴妃扶額，眉間滿是愁雲的問着跟前的幾人。

慎夫人小心翼翼的說道：“太醫說了，那蝾螈的粘液本就有劇毒，若是進入口中必死無疑，好在還只是沾染在皮膚上，太醫施針然後用藥控制住了，雖然保住了一條性命，可是容貌是盡毀了。”

林貴妃心中愈發是有了怒氣，“照你這樣說，怎麽不直接死了痛快？”

楊妃輕聲寬慰說道：“貴妃娘娘，臣妾總覺得趙妃姐姐這件事情奇怪，雲貴人落水就落水了，這趙夫人還和她隔了幾個人的距離怎麽就一塊掉到禦河裏面去了呢？”

林貴妃被這話一說，端在另一只手中的茶盞，直接扔在那方桌上，茶水全部倒了出來，侍女都不敢上前來整理，慎夫人，楊妃，柳妃三人更是被林貴妃這一動作驚了一下。“她和本宮說這件事情萬無一失，結果千算萬算倒是自己容顏盡毀告終，還讓衆人看到皇上如今是對雲貴人有多麽在乎，竟然不顧龍體就去救雲貴人。”

坐在那裏的三個人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沒有和她們講的計劃就是趙妃要做這樣的事情，可結果是自己也搭進去了，柳妃見林貴妃瞬間整個人都低沉着，只道：“貴妃娘娘，雖然趙妃姐姐自己搭進去了，但是這雲貴人如今也是昏迷不醒，說不定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也未必啊。”

“吳太醫的醫術，本宮還需要你來提醒本宮這一點嗎？皇上親自守在她的身邊，你覺得她會永遠醒不過來嗎？”

柳妃瞬間就低下頭去，慎夫人輕聲試探性的問道：“只是貴妃娘娘，這趙妃如今變成這樣了，雖然太後已經允了趙琨在那裏照顧，可是……”

“她那張臉沒了，說什麽都沒用，都是不中用了。”林貴妃不等慎夫人話說完，語氣中有氣，可變成這樣又不知道該氣誰了。

這邊，夜清塵一路抱着雲清歌回到了瑤華宮，各自換了幹衣裳，夜清塵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輕輕觸摸那稍稍恢複了些血色的臉頰，回頭看着李公公開口道：“去将那兩支山參拿過來，給雲貴人用正好。”

李公公顯然想說些什麽，但是話在喉中轉了幾圈，又咽回去了，只是照做。

這一夜，夜清塵一直守在雲清歌的床邊，殿中的一應侍女都被他遣散了，一個人盯着那遲遲沒有醒過來的人，心裏面生出的擔心不知道有多少？直到寅時，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人嗎，猛地幹咳嗽了幾聲，眼睛微微睜開……

有幾分迷離的雙眼，一眼就落在跟前夜清塵的身上，心想，難道他一直守在這裏嗎？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她估算好，全部都在可控制的範圍，他還會這樣整宿的守在她的床榻邊嗎？

夜清塵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猛然一個踉跄，瞬間看到那已經醒過來，一直看着自己的人，淡淡的一句“你醒了”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情愫！

雲清歌應了一聲，然後眼神移到一邊，輕聲的說道：“皇上，嫔妾已無大礙，皇上應該休息會才是，不然可是要沒精神了。”

“有你這一句關心就足夠了……”

雲清歌驚訝，夜清塵轉而很輕的聲音繼續說道：“朕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就像是掉進無底的深淵，害怕會失去你，你是不是覺得朕很可笑，可笑到将你弄進宮本只為利用你，卻偏生要對你動情。”

動情？這兩個字瞬間竄入雲清歌的腦中，真的會動情嗎？這般溫柔無盡的人在她跟前。“皇上應該去歇息了，一直守在嫔妾這裏若是讓皇上龍體有損，豈不是嫔妾的罪過？”

“此刻已經是寅時了，再過一會兒就是卯時，就應該要去上早朝了，朕想在這裏陪着你。”夜清塵心中有幾分酸澀，明明自己都這樣坦誠的對她表露自己的感情，可是在她的心中一切和原來沒有多餘的變化，如此淡然。

“這……”雲清歌知道自己拒絕是沒有任何作用，原本這一切不過是設計好的，她就是要毀了趙妃而不讓自己有任何的麻煩惹上身，所以故意嗆了幾口水，而這些也完全沒有任何大礙，想必此刻趙妃定是容顏盡毀，這樣會讓她生不如死，居然還在禦河底下埋伏了殺手，真當她是吃素的啊。

雲清歌想着這些到不足為奇，她随手就是解決了，可如今這夜清塵忽然間說出這一番袒露自己感情的話，當真是讓她應接不暇，或許她為他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但是那都是一瞬間的神經刺激罷了，事後都會恢複到十分理智的狀态，縱然夜清塵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可很清楚，帝王的愛從來都涼薄，如果有一天在遇到一個比她更特別的人，更有價值的人，她就會成為替代掉的産物。

彼此間安靜相對，雲清歌已然沒了睡意，可是夜清塵也沒有離開，被他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盯着，雲清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總算是熬到卯時，夜清塵離開了，天邊已經有一絲反白了……

夜清塵離開，碧玉冷月洛劍三人便走了進來，碧玉湊到雲清歌耳邊，細聲問道：“貴人，當時落水的時候可是有感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雲清歌心中了然，這碧玉果然是個觀察細致的人，還不等開口說話，冷月倒是十分直接的說着：“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都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聽禦河邊的人說，當時皇上二話不說就直接跳下禦河去救貴人了呢，聽說趙妃不知道被什麽弄了，容顏盡毀，可是皇上理都不理，直接抱着貴人您來了這瑤華宮，整夜守在貴人床邊，奴婢們在外頭悄悄看着皇上那溫柔模樣，若是讓人知道，怕是都要羨慕死貴人您了呢。”

是他跳入禦河将她撈上來的嗎？當時故意嗆水，整個人迷迷糊糊，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洛劍站在一側附庸着冷月的話說道：“貴人，如今這般溫柔的皇上，好像都把所有的一切抛開了呢，貴人您會不會……”

雲清歌瞬間回過神，只冷冷的回了一句“不會”。瞬間冷月洛劍只得默不作聲了，碧玉見雲清歌這般，甚至此番落水必然和趙妃有關，可是趙妃自己也掉入水中，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到底是不是雲清歌所為呢？想問，可終歸還是選擇沉默了。

碧玉很明白，趙妃是廢了，此事她家貴人這般情況，定是不會牽扯到這裏，既然如此又何必追問這些呢，只是這一切若真是她家貴人計算好，而故意為之的話，那麽這個人還是曾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