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孤女

“抽空摸摸他的來歷”

“是，三爺！”沈亮拿着那塊肉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沈雲逸居然又拿回去把肉用紙抱起來放車上。沈亮呆了呆拿塊狼皮鋪在車下面，蓋上大襖閉上眼睛。諸葛雨桐在離火堆旁鑽進睡袋冥想後睡去。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車輛行囊，昨天剩下來的都吃了吃然後上路。五道嶺聽名字就知道是五道山嶺，相互輝映，延綿群山一眼望不到頭，只有通過這裏才能進入梁國內部腹地，都城就健在這裏。

這條路是通往外界主路中的一條稍偏辟的路，很多糧食山貨都由商人從這條路運進都城，因為屬于商道，官府自然不會把兵力放在這裏，有些山匪就集結在這裏，不過商隊很多與他們相識，路過時自動送上一筆錢或物，也有的逢年過節送上一份禮自然就暢通無阻。

有些不知情的，舍不得小錢的就是被劫之列，據說這裏的山匪已經形成規模，就是官府也不敢輕易動他們，怎麽說呢，深山老林躲起來哪有那麽好找？耗費人力物力不說，成效卻是甚微，所以官府也就聽之任之。

“那他們殺人不？”諸葛雨桐問道。

“偶爾也會殺，匪嘛，就是強盜，不殺人掠奪怎麽生存？”沈亮道。一早出發他就和沈武對調，路上慢慢和諸葛雨桐搭上話，沈亮随意講着路上見聞、風土人情，這些都是諸葛雨桐最想了解的，慢慢話越來越多，沈亮年約三十，對這個很喜笑的少年很有好感。

諸葛雨桐就像對待大客戶一樣，拿出全部身心應對沈亮，她很敏感地感覺到沈亮在探查她的底細，東拉西扯間就問出好幾句查底問話，好在她的頭腦一直清明，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用其他話帶過。

沈亮覺得自己怎麽像是被一只小狐貍牽着鼻子走，剛才自己問什麽來着？怎麽跑到山匪上了？“小兄弟到京城去哪裏轉？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向導？”

“呵呵，謝謝沈大哥，我自己慢慢瞎轉悠，有空我去你們商行看看去”

“呵呵，那我就等你了！你這肉幹還真不錯，向我們行腳商有他當幹糧既方便又抗餓，好做不？”

諸葛雨桐眨眨星星眼，笑眯眯道：“沈大哥想學不？”

“想當然想，可是這個小兄弟的秘方，我怎麽能學？”沈亮心快跳出來了，要是能得此方子，三爺在家族中地位會更穩固。

“沈大哥這話說得，我叫你哥哥送你秘方也是應該的，就算小弟給你的見面禮！”

諸葛雨桐這麽一說，沈亮得臉皮多厚才白拿人家的秘方？“小兄弟不要客氣，方子是屬于你的，我們怎麽好白拿，再說我們是用來做生意賺錢，這樣吧，回頭我跟三爺商量一下，看看給你個合理的價錢，你要是同意咱們就達成交易，要是不成，咱們就當沒這回事”

“那怎麽好？說了白送就是白送”諸葛雨桐嘴上說着，心裏樂，正好兜裏缺錢花就有送上門的買賣，空間裏的銀子和金子太好，在外面花實在打眼。本打算着找合适的人賣幾個後世滿大街都是的秘方賺倆錢花，這不生意上門！

一陣鑼聲響過，出來一隊奇裝異服地人，沈亮立馬嚴肅起來，低聲說了句去看看，就催馬往前去了，諸葛雨桐狠想看看古代山匪，于是在後面跟随上去。

“沈大哥，失敬失敬！不知是您老人家的商隊，多有得罪！”為首一個二三十歲的喽啰上前躬身笑道。“三當家的風采依舊啊！呵呵，拿着給兄弟們喝杯酒，多少是個心意，別嫌少啊！”沈亮向對方抛了一小包銀子道。

那人熟練地接過來，在手上颠了颠道：“呵呵，又讓沈大哥破費了！兄弟就不打擾沈大哥了！兄弟們，以後看着點啊，見到沈家商行的旗子不得打擾啊！”

“知道了！三當家！”

“沈大哥請！”

“三當家請了！”雙方很虛僞地拱手道別，山匪很快呼啦啦沒入山林，沈亮等人走後輕哼一聲：“早晚要收拾了他們！”

“沈大哥，這個三當家的有問題嗎？”

“我們沈家商行每年會送一筆費用給大當家的，一般商隊打上沈家旗號不會再受截，這個三當家的早就看出這是沈家的商隊還敢出來攔截，說明他幹的這事應該屬于私下的買賣，大當家的不知道，或者說他們不滿足每年給的那些錢財私下授意，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哦？那真是該殺！”諸葛雨桐随口道，這是剛過了二道嶺，還有三道嶺，不知道還有沒有山匪出來？沈亮看了一眼諸葛雨桐，少年嘴裏說出‘該殺’二字毫不含糊，看來也是一個果決之人。

大夥加快步子，吆喝着牲畜快走幾步，剛接近四道嶺，遠處就聽着一陣打鬥哀嚎聲，商隊又停下，前面有人去勘察，不大功夫回來。

“沈管事，前面有一支商隊遇劫”

“情況如何？”

“商隊雇了護衛，現在有兩人死傷，看樣子不是對手”

“叫人把聲音弄大，讓那邊知道馬上有商隊過來了！”沈亮打發來人，轉頭向沈雲逸彙報，諸葛雨桐側耳聽着，但是馬車裏沒有聲音。

這邊人開始邊走便吆喝，打鬥聲漸漸停息，聽着山匪吆喝着帶着財物離去，走了大約一刻鐘已經看到前面山路上散亂的馬車和地上受傷躺坐的人員，沒受傷的幫着處理傷口和撿拾山匪丢棄的財物。

前面的人見有商隊過來，仿佛見到了救星，一位四十開外家仆打扮的人過來，深施一禮：“各位爺，我們主家今逢大難，受傷人員急需救治，還請各位爺看在同是出門在外的份上幫助一二”

前面帶隊的護衛做不得主，轉頭看向沈亮，沈亮趕了幾步道：“你們需要我們怎麽相助？你也看到了，我們的車馬都是滿載”

事實的确像沈亮所說，真讓他們騰出一倆輛車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他也沒辦法，老爺受傷，夫人、小姐體弱，公子還小，護衛除了兩人受傷嚴重已死，其餘都帶傷，“這位爺，是我們讓您為難了！您看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暫時離開這裏？”

沈亮看了一下地上那堆人，沒一點戰鬥力，不離開這裏就等着半夜喂狼，“這樣吧，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們騰出一輛車，好把傷者能拉去前面鎮子上救治，沒受傷的就和我們護衛共騎一馬，也只能送出五道嶺”

“那真是太感謝了！出了這裏就好，我去跟我家老爺說說去！”中年人一掃陰霾，笑着去報告消息，沈亮在沈雲逸馬車前低聲說了剛才的安排，沈雲逸打開簾子看了眼前方道：“看看他們車子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就給他們騰出兩匹馬來，不能用了就按你說的辦吧！問問那少年不願意跟你們共騎就讓他上來”

諸葛雨桐強忍着想吐的感覺，看向前面，那股血腥味讓她難以忍受，車有七、八輛，基本都被山匪砍壞，馬沒有，不是受驚跑了就是被山匪牽走。主家和護衛有二十餘人，要是兩輛車還能坐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商隊護衛也有二十幾號人，怎麽着也不至于用自己的馬吧！但是讓她和別的男人共騎是不可能，自己又是男人打扮，和那邊丫頭婆子共騎人家也不幹啊！

算了委屈一下也沒什麽！在沈亮問她意見時，諸葛雨桐很無奈選擇了上馬車，馬車外面看着樸實，裏面卻內有乾坤，車內一小幾，上有茶水點心，一冊竹簡擺在上面，周圍是厚厚的富貴牡丹畫錦緞軟墊，男人端坐在一側，諸葛雨桐很自己覺地坐在另一側。

“喝杯茶”沈雲逸給她倒了一杯，又把點心向她這邊推了推。趕了多半天的路還真是又渴又餓，中午只在馬背上吃了幾條肉幹和一小塊烤肉。諸葛雨桐前世沒少去茶樓喝茶談生意，也跟着學了幾天茶道，以後空間時間充足了就學着炒茶，也翻看了大量中國茶文化和歷史演變，自己倒是去茶園花錢學過炒茶，又摸索着浪費無數茶葉後也能炒出自己滿意的幾種茶葉來。

面前的茶屬于秦漢時期用茶餅煮制的茶湯，苦澀味重。不過諸葛雨桐不想浪費親身體驗古老茶道的機會，要知道現在的茶可是富貴人家才能喝道的，梁國不出産茶，這應該是從南部越過進來的，到梁國絕對價錢不低。

一口苦澀的茶下肚，順手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點心還算不錯，肯定沒後世的好吃，像是用藕粉或是其他做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感覺好吃不免多吃了兩塊，又把茶杯裏的茶水喝幹，沈雲逸給她又續了一杯。

“怎麽？不如你的茶好喝？”男人聲音還是那麽好聽。

諸葛雨桐拿出标準微笑道：“我喝茶不講究”

“你的肉幹想賣多少？”

“嗯？”諸葛雨桐被跳躍性的問話問愣了！

“你做肉幹的方子，打算賣多少錢？”沈雲逸好笑地看着諸葛雨桐的表情，明明就是想賣錢卻不說。

“那個嘛！我說送就送了！不要錢！”諸葛雨桐很大方地道。

“好！那我就收下了！”沈雲逸看諸葛雨桐一臉肉痛地表情就是好笑。

“送啦！”怎麽這位大叔就會欺負她這個小孩子呢！拿起糕點狠勁吃了兩塊，差點噎到。

一杯茶水又遞了過來，“不過呢，我們也不能白拿你的方子，這樣吧！我給你兩成股份如何？”

諸葛雨桐一聽不用白送出去，兩眼彎彎笑道：“大叔不用這麽客氣啦！股份我就不要了！您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在京城給我找個小院子，我想在京城留兩年，玩夠了再換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