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孤女

齊鴻傑摸摸鼻子，兩手一背，跟在雨桐後面，他特殊，前期沒趕上，雨桐只得單獨補習，現在學生這一部分接着年前的講解，齊鴻傑覺得自己一個人呆着無聊，也坐在後面聽課。第一節 課複習前面學得加減乘數法，都是簡單運算，對于學生不算難事，對齊鴻傑更是小兒科，只不過那些數字他沒熟悉罷了！一節課聽下來覺得諸葛雨桐教的算學更通俗易懂，也僅此而已。

但是接下來的新課就有趣多了，是複式運算及應用題講解，齊鴻傑這才不敢小視起來，他們學得那麽冗長的知識就這麽簡簡單單算完了？這一點一定要學會，數字簡單化對算學将是一大改革。文字課，黑板上語段朗朗上口的文字，學生會背會認，着重講幾個新詞語，要求會寫，課後一段小故事然後做個總結，故事不長，但是寓意深。

故事寫在竹簡上，課後大家傳閱，不認識的字詞記下問先生，這樣，學生又多認識了幾個字。

“你的教學很獨特”齊鴻傑跟在離去的諸葛雨桐後面道。

“你很喜歡背後說話？”

“如果你介意我會改正”什麽時候有人敢跟他齊公子這麽說過話？這小子還沒自己大呢！竟然裝大！也是，自己現在可是他的雖說不是弟子可那意思就是。

“我想學那些數字符號，可以嗎諸葛先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是張先生送來的，就是看在張先生面子上我會教你的，但是你情況特殊，我只能單獨給你開課，現在我晚上有時間，到正月十六每天晚上我們去書房上課”

“沒問題，白天我就跟着孩子們聽聽，不會礙你事”

“那樣最好，家裏就這麽大，除了我的卧房你可以随意，每日三餐，你先跟蕭然他們睡在客房，有事就找春生，他解決不了的再找我”諸葛雨桐一一作了說明，這後院都快住滿了！

一日三餐，諸葛家的飯菜與衆不同，沒有太多花哨，味道卻是一頂一的好，看到小家夥們緊着吃飯夾菜，齊鴻傑也加快了手下動作，張潇然還沖他眨眨眼，那五個小子可不管那套，來他師傅這裏的都是蹭飯的，手下豪不留情。

一頓飯就如打仗，諸葛雨桐笑而不語，齊鴻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好在飯菜多，都夠吃，就是大家都喜歡的早早撤了盤子。

齊鴻傑最後只能優雅地吃着剩菜，最後一個放筷子，但他覺得諸葛雨桐吃的不多，按理說這麽大的小子正是飯量最多的時候，但從她身上一點看不出。

晚上幾個孩子在各自房間做功課看書，齊鴻傑按時來到書房，諸葛雨桐正在那裏等着他，“我來晚了嗎？”

“沒有，是我一直在這裏準備教案，坐吧，我們從基礎地學起！”

齊鴻傑覺得自己面前打開了另一道門，通過十天的學習，他基本上掌握了那些數字概念和基本理論，結合白天孩子們學習的，聰明的他很快入門,在賬房先生開課的時候他也做了旁聽生。

他再次對諸葛雨桐刮目相看起來，口算、心算、就連算盤也是打的啪啪響，新的算盤使用改善了老式算籌弊端，在融進新的口訣，讓算盤發揮到極致，複式賬冊完全改變了老式的方法，他敢肯定，整個大陸算學會因為眼前少年的到來而發生翻天覆地變化，那些老學究窮其一生追求的也不過是少年寥寥幾筆。

賬房班的結束又帶來新一輪瘋搶名額，外面居然把一個培訓名額炒的翻了幾番，還有很多人要求來學專門做賬房的，上門送孩子得更多了起來，諸葛雨桐頭大，這樣可不行，自己就是一天不休息能教幾個？在學生班結課後，那三個還是不想走，有賴在這裏的趨勢！

情況不妙啊！雨桐叫苦，“諸葛先生不想著書嗎？你以一己之力根本應付不了當前局面，把你要教授的寫出來，賣出去，想學的自己會去買，你這裏也會恢複平靜。”

“出書會不會麻煩？”雨桐也想到過這個辦法，據說市面上的書都是手抄的，難怪賣得貴！

“說麻煩也麻煩，說不麻煩也不麻煩，怎麽說呢，出一本書需要找商家願意為你出，商家必須看得上，還要經官府審核，如果有人推薦會更好些，就像張先生，他若願意給你做推薦你的書會很順利。

說不麻煩呢，就是只要你審核通過了，向你寫的這麽暢銷會有很多人願意買，那麽商家會組織更多人手抄書，也會增加宣傳力度，事情就簡單了！”

“我還是覺得麻煩”諸葛雨桐有些糾結，“有更省事的嗎？”

“最省事的只能找委托人，委托他把這些事辦好了，結果還是一樣”

“可以，我倒是願意找位委托人，哪怕給他部分收益也劃算”

“先生要是信得過在下，在下願意把這事給你辦好”

“你？你有辦法？”

“先生恐怕還不知道我們齊家是幹什麽的吧！雖然我們齊家在梁國屬于書香世家，但也有很有生意，書局就是其中之一，先生想出什麽書盡管寫出來就是，其他一切事物交給我們處理”

“好，我同意，不過為了加快速度，你要幫我整理一下書稿，看着哪裏需要修改的提醒我一下”

“一言為定，我這就派人去家裏找我爹說一聲，給你盡可能地騰出人手”齊鴻傑也是個痛快人，這一點諸葛雨桐道是很滿意。

她只打算出一本《基礎算學》和《賬房攻略》，至于珠算還是言傳身教的好，不過她還是要寫進書裏。

一張告示貼在門外，引起上門來人駐足觀看，“上面寫了什麽？”後面的看不到問着前面的。

“哦，諸葛先生說他一人能力有限，近期會出書讓大家自己去學，一本叫《基礎算學》，一本叫《賬房攻略》，諸葛先生還說要是有私塾或想教大家做賬房先生的秀才，他可以負責培訓兩期，一期招二十人，按報名先後循序，名滿為止”

“這是好事啊！想做賬房的就有地方學了！”

“我是不是學好了就可以像諸葛先生一樣培訓賬房了？”一個窮秀才動了心，旁邊人道：“劉秀才，你可以報名，學好了就在家開個管，收幾個學生多好，還能養家糊口！”

“是啊，你跟先生好好學，我幫你介紹幾個學生去！”

衆人一說，劉秀才馬上決定下來，“這位小哥，我報名”

“好，跟我進來”春生很客氣地領人進去，這批都是招的大人，先把他們培訓出來，然後把書整理好去抄寫，自己應該不會再那麽忙才是。

想法是很好，可惜因為他的算學把一輩輩傳下來東西棄之不用，收到了老學派的抗議，私塾裏的先生更不齒學這些教學生，所以私塾裏沒人來，最後只來了幾個窮酸秀才和各大商行派來的代表，學會了自己家用，雨桐嘆氣，這樣也好，新生事物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她這些東西說白了對商家最有用。

現在商人屬于下品，自然士大夫沒人看得上這些。人還是很好招滿，諸葛雨桐開始了白天教學，晚上寫書，齊鴻傑成了他的助理，幫他整理他寫出來的東西，因為都是竹簡，還要編號，有些不明朗的地方還是要改正的。

這樣一來小的就沒時間管了，本想都送回去，可那幾個像是商量好了的，除了每隔十天回趟家就是不走，諸葛雨桐上課的時候幾個搬着板凳坐在後面聽，晚上寫書的時候他們幾個幹脆練功夫，這裏守仁最大，小的們都被看護的很好，雨桐幹脆睜一眼閉一眼。

因為有空間在，為了加快速度，晚上沒人的時候她就去空間整理資料，也要借鑒現代課本，自己畢竟不是做教育工作的，很多知識她不專業，三個月後，書基本完成，齊鴻傑親自帶他爹過來跟諸葛雨桐洽談出書事宜。

協議簽好後，一身輕松，“終于忙完了！”送走齊家人，諸葛雨桐坐在大椅子上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你就這麽不注意形象嗎？”沈雲逸挑簾走進來，嘴角彎彎。

春生那小子去哪了？諸葛雨桐臉一紅，看向門外，“不用找了，我讓春生去叫那兩小子去了！”沈雲逸笑道。

“這小子這月月錢扣了！他是我的奴才還是你的？”諸葛雨桐一臉沒好氣。

“是我的不是，就別罰他了！”沈雲逸忙求情。

“那沈三爺以後要注意了！再有下去我就把他賣了！”諸葛雨桐半真半假道，自己人聽別人指揮算什麽？

“好了，別生氣，這次我來是把我家那小子帶走的，讓你清淨清淨”

“還真是太感謝了，蕭然什麽時候？”

“還要看張先生吧！他今年還沒出去呢！說不定也快來接他了”沈雲逸環視了一下書房道：“你這裏好像多了很多書冊，自己寫的還是買來的？聽我家老爺子說你在培訓先生？”

“是啊，不然這麽多人都來找我怎麽辦？把他們培訓出來各家的就可以各家培訓了，我也省去很多麻煩”

“主意倒是不錯，現在外面有些議論你不要往心裏去”沈雲逸想了想還是想跟他提前說聲好，好有個思想準備。

“再說我嗎？我不覺得哪裏不對啊！”諸葛雨桐有些奇怪，自己好像都是躲着那些文人言論國家法度的，怎麽還會有麻煩？

“雨澤你可能不知道，很多老學究認為，否認老祖宗的東西就是背叛，你的算學是對他們的挑戰，現在很多商家越來越認同你的那套算學，當然會放棄固有的，商家什麽便利什麽帶來最大利益就用什麽，他們不會在乎傳統文化。何況算學本就是一代代在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