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惹是生非的趙家人

翡翠跟徐槿容次日一早就來到玉巷山莊。

本來她是想年前去看看自己的娘親,順便把自己以前用的東西拿一些回來。

結果還沒走到山莊門口,就看到許多人堵在那兒,十分熱鬧。

此時,她聽到有人大罵道:“你們賣的什麽東西,全是不幹淨的食材!吃了回去上吐下瀉的……”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雜,玉巷山莊門口此時已經圍聚了許多路人。

大家不嫌看熱鬧,湊到門口想聽個一清二楚。

只聽有人道:“這位客官,你上次點的菜可是大鍋一起煮出來的。怎麽別人吃了就沒事呢?會不會你還吃了其他東西……”

那人的口氣極其刁蠻無理,兇道:“好啊!你們還敢質疑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在你們這兒吃的,回去就出事了。總之,今日你不給我個交代,休怪我告你們到官府!”

一語完,衆人唏噓。

徐槿容不明情況,但據她了解,玉巷山莊自建成以來就從未出過這種事。

離門口還不算遠,徐槿容趕忙跑上去查看。

沒一會兒,阮傑就出來了。

他一直都是膽慫的人,做事胸無大志,只求安穩。

今日鬧得厲害,說自己吃壞了的人還帶着好幾個家丁一同前來,兇神惡煞,人高馬大。

阮傑本來還是有些生氣,皺起眉頭問店小二發生了什麽。

得知經過後,他正要找那個人理論,卻被人家的氣勢給吓破了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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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勾着腰上去問道:“這位爺,你那日真的就只吃了咱們店裏的東西麽?”

那黑面男子眉梢一挑,冷笑道:“怎麽,你還懷疑我說假話不成!?”

阮傑搖頭,笑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想先确認一下……”

“什麽都別确認了。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在你們這兒吃壞了肚子,差點沒中毒。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大,賠償就行,否則官府見!”

阮傑上去拉住他的袖子,愁眉苦臉地祈求道:“別別別!這種事上報官府何必呢?您是在我們這兒吃壞的,是我們做的不對,您不妨說說這個價錢?”

黑面男子眼珠一轉,跟身後的人對視一眼,然後比了一個五。

“五十兩?”

那人一聽,呸了一句,“好說也要五百!”

阮傑差點沒站穩,往後一仰,還好店小二扶住了他。

徐槿容将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等她看清那些無理取鬧的人是誰後,勃然大怒。

阮傑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徐槿容擰着眉,帶着一股子怒氣迎面走過來。

“五百?就算是你吃壞個肚子,請個宮裏的禦醫來給你瞧,也頂多一百兩銀子!還有,張管事,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當真是吃壞了麽?我看你生龍活虎好得很哪!”她嗤笑道。

那個黑面男子一驚,不知這女子是誰,也不知為何她認得自己。

“你,你誰啊?少多管閑事!”

徐槿容站在他面前,擋住了阮傑的視線,“要真是閑事,張管事能親自出來?我看趙明勝也真是痛下血本的,不知得給你多少,你才樂意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這人正是趙家的大管家,張賢。

以前阮玉在趙家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是典型的趨炎附勢之人,而且還格外地貪財。

趙家大大小小的事務,他都會插手,并從裏面撈錢。

阮玉記得,府裏小丫鬟家裏人生病了,想悄悄溜回去。

張賢知道後,自然主動幫這個忙,但随後又讓人家必須給他些好處。

小丫鬟只好把父親看病的錢拿出一半給他,雖然不多,張賢也會理所應當收下。

總之,跟錢挂鈎的事,不會少了他,簡直就是掉進錢眼子裏了。

張賢看她翻自己的老底,瞬時間就不樂意了,怒道:“你這個潑婦,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在這裏吃壞了,跟趙二爺有何關系?還是說,你就是跟他們一夥的,想賴賬是吧!”

他呵呵一笑,給身後的人遞了一個眼色。

那幾個身材威武的家丁就走上來圍住阮傑跟徐槿容了。

阮傑本來就不高,還瘦的跟竹竿似的。

一看到這些人,他對徐槿容求道:“這位姑娘,你就別管這事了。賠了銀子算了,何必給自己惹禍上身呢?”

徐槿容冷眼看了看他,心道,自己的舅舅真是不成器到這樣了。

人家都跑到你頭上蹦跶了,你還給他們騰出一個位置來不成?

她不卑不亢,也沒覺得害怕,反而笑道:“賴賬這種事,我們是做不出來的。若不是厚顏無恥之人,絕不可能站在這兒說大話還如此心安理得的!”

張賢指着她兇道:“你說誰厚顏無恥呢!我告訴你……”

徐槿容對他輕輕一笑,“這就對號入座了?張管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你!”張賢怒不可遏。

他是不認識徐槿容這張臉的,所以底氣也就足了些。

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忽然對對徐槿容嗤道:“好。這位小娘子當真說話有膽識。既然你有這個膽子站在這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着,其中一個家丁舉起手,似乎要揍她一頓。

手還沒擡起,就感覺有人抓住了他的袖子。

那人低頭,便看到一個青年人正兇狠狠地瞪着自己。

阮珩從怒不可揭,二話不說就擋在了徐槿容前面。

“你們趙家不要太過分,否則小爺我上次能饒過你們,這次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張賢認出了他這張臉,呵呵一笑,“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阮少爺啊!上次在門口還沒鬧夠麽,這次還想仗勢欺人?”

張賢說完,只見阮珩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眸子裏似乎要竄出火來,嗓音也低沉了許多。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賢口中說的那次也即是趙明勝娶方敏兒的那次。

阮玉頭七那一天,趙家迎娶新夫人進門,這件事被阮珩知道後,他直接登門拜訪趙明勝。

當時阍者先是讓他等一會兒,結果阮珩等的不耐煩,就想直接闖進去。

幾個下人上去攔住他,他倒是跟人打了起來。

阮玲拉也拉不住,阮珩的兩個朋友也跟着上去拉住趙家人,大家攪在一團,吵鬧聲越來越大。

阮珩看到趙家人出來了,大喊道:“趙明勝呢!你讓他給我出來,出來給我妹妹一個交代!”

趙老太太雖說年紀大了,但仍然精神矍铄,她見勢立即提起掃帚就往阮珩身上打過去。

阮珩是沒反應過來的,頭上被重重地敲了一擊,疼得他龇牙咧嘴。

趙老太太一邊冷笑一邊繼續用掃帚趕二人走。

她叉着腰,兇道:“哪裏來的滾到哪裏去!還有臉找我們明勝,真是好笑!你自己的女兒薄命,大過年的死了,我還嫌晦氣呢!這怪得了誰?你們居然還不允許我們明勝重新娶妻了,你是想讓我們趙家斷後麽?”

阮玲被她的話徹底傷透了心,她紅着眼眶看着趙老太太,眼淚在打轉,她萬萬沒想到趙家竟然無情到了這個地步。

“親家母,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話……”她痛苦絕望地閉上眼。

趙老太太破罐子破摔,提起掃帚就往阮玲身上打,“怎麽了?我說什麽話了?你說說我哪一句不是實話?我告訴你阮玲,以後你們阮家跟我們再也沒有關系!”

趙孟婷在她耳邊悄悄提醒了幾句,于是趙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又道:“至于財産問題。阮玉生前可是跟孟婷和乙丹說好了,你們玉巷山莊擴建的那一個門店歸我們,銀子你們出。”

阮珩一聽,怒火沖天,氣得跳起來就要打她。

幸好趙氏姐妹站在後面,否則兩人各自挨了阮珩的一巴掌。

“我們出?放你娘的屁!既然你自己都說我們家跟你們沒半毛錢關系,那這飯店你休想得到一分!還我們出,出你大爺!”

阮珩本來就是個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少年,說起話是不遮醜的。

最後,即使趙家人多,阮珩也絲毫不讓路,跟趙家人拼了命也要讨個說服。

自己被打得眼睛都腫了,衣服也被扯壞,卻仍然不服輸的樣子。

……

而今他是萬萬沒想到張賢又來招惹自己。

張賢瞪着他,唾沫橫飛,“怎麽,你要打我麽?你有本事就來啊,別以為……”

正當他笑得花枝亂顫的時候,阮珩面無表情地舉起手就往他臉上糊過去。

重重的一擊,張賢臉上瞬時就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疼得他眼冒金星。

“你竟敢……”

阮珩摩拳擦掌,冷笑:“是你自己說的,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摸着自己滾燙的臉,瞪了自己那幾個家丁一眼,呵斥道:“你們還看着做什麽!還不給我收拾這個混蛋!”

阮珩看了旁邊的徐槿容一眼,喊道:“徐小姐,你先到一邊去,否則會傷到你。”

可徐槿容如今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見這些人都要來打阮珩,她二話不說就跟着過去。

“徐小姐,你……”阮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徐槿容眉頭皺起,迅速來到他身邊,手裏随便拿了一跟木棒,“還愣着做什麽!”

女子反應靈敏,力氣也不小。

幾個大漢幾次想擒住她都奈何沒機會,徐槿容靈活一閃,伸個腳就把其中一個給絆倒。

阮珩也不甘示弱,對那幾個□□打腳踢,什麽招法都用上了,使出吃奶的勁兒。

眼看其中一個要從後面鎖住徐槿容的脖子,她仿佛察覺了一般,轉過身狠狠地踩住那人的腳,然後提起旁邊的椅子就往他臉上砸。

旁邊的阮傑像是看傻了一樣,跟木頭人一般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徐槿容對阮傑喊道:“舅……你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讓人出來拉住他們!”

等大家夥們都出來,只見徐槿容坐在地上,雙腿勒住其中一個大漢的脖子,反手使勁往上提他的胳膊,疼得他哇哇叫。

阮玲沖出來,紅着眼對那些人喊道:“住手!”

她真的快被氣死了。上次打了阮珩還不夠,如今故意找茬兒還想欺負他們。

“就是你說吃壞肚子的麽?”阮玲瞪住張賢,眼神跟利劍一樣。

張賢愣住,又清清嗓子,點頭道:“可不是!你看你們的人多嚣張,竟然敢……”

阮玲冷笑一聲,繼續道:“我的人嚣不嚣張我清楚,但是誰出手先打人就是誰的不是。”

“诶,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先動手了!?”張賢理直氣壯,叉着腰瞪住阮玲。

她沒回答,轉口道:“你說你是哪天過來吃的?”

“昨日下午。”

“前日我和珩兒正好去趙府,卻被人趕了出來。你說你這兩件事有沒有蹊跷?”阮玲看着他,眼中帶着怒意,但更多的是冷靜。

徐槿容算是聽明白了,這趙家人最記仇,多半是阮珩去趙府得罪了他們,然後他們便使壞賴賬。

張賢一噎,并沒有馬上回答,隔了一會兒才說:“你瞎說什麽呢!我在這兒吃壞的,跟你去趙家有何關系?”

徐槿容這邊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問道:“是趙明勝派你來的,還是老太太?”

張賢被揭穿,一時間有些結巴,額角滲出了汗。

只聽徐槿容繼續道:“玉巷山莊自建成以來就從未出現過客人吃壞肚子的事。如今阮公子說他是去了你們趙家以後你才來,我不覺得這就是巧合。還有,你吃的什麽菜,什麽時候吃的?為何別的客人吃了就沒事,偏偏到你這兒就出了岔子?張管事,你該不該解釋清楚。”

張賢氣得指着她的鼻子,“你又是何人,這件事跟你有何關系?你就這麽愛管閑事?”

還不等徐槿容自己說,阮珩就站出來回答:“這是徐相府的千金,徐小姐。”

說着,他很有默契地看了徐槿容一眼,正巧她也是微微一笑。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很難不想起以前的阮玉。

以前自己被幾個小混混欺負時,阮玉當時一個人就來找她。

這丫頭氣得臉色難看,一個人竟然把幾個小混混都按倒在地。

後來長大了,也淑女了很多,嫁到趙

家以後,完完全全就變成賢妻良母了。

阮珩甚至有時候都有些莫名心疼他這個傻妹妹。

這邊張賢一聽,差點沒摔到地上。

衆人都不敢說話了。

張賢那氣勢也削弱了大半,他冷汗涔涔,知道自己這次是得罪了人,膽戰心驚起來。

徐槿容面不改色,對張賢冷道:“張管事,我再問你一次,你那日是不是真吃壞了肚子?如果你說謊,那大不了官府見。”

張賢皺着眉,頓了頓,才心虛說道:“徐小姐,是奴才狗眼不識人。萬不該得罪了您……吃壞肚子這事,我……”

徐槿容對他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補充:“是阮公子那日去了趙府得罪了你們老太太吧?”

其中一個家丁插嘴:“是他先不講理的,就來府門前胡鬧。”

阮珩瞪了他一眼,兇道:“趙明勝那狗東西在我妹妹祭日那天娶新娘子,你說,你要是當哥的,能不生氣?!”

看樣子就是自己猜的那樣。

徐槿容看着阮珩,他還是之前那痞态,但是許久不見,穩重了不少。

“阮公子,何必跟他們計較呢?畢竟趙明勝連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都做不到,這樣的男人也讓人瞧不起。”

徐槿容笑的很溫柔,說出的話卻震懾人。

阮珩覺得此話有理,也贊同道:“也對,氣也是氣自己。”

阮玲把徐槿容牽過來,左右看看,紅着眼問道:“徐小姐,你沒事吧?看看受沒受傷?”

徐槿容搖頭,悄悄用袖口擋住了自己流血的手。

阮珩舊傷沒好,新傷又有了,臉上被蹭了好幾塊皮下來,膝蓋也被磕青了。

張賢趁三人聊天這股勁兒,便想逃。

他一揮手,示意那幾個家丁一起走,正當他還沒走出幾步時,就聽到身後有人道:“張管事,這就想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阮珩:徐小姐好好看!

徐槿容:冷靜點,我是你妹!不要愛上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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