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姐姐,等我長大好不好

任憑那幾個人怎麽喊,裴靖堯都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那個位置。

馮憶姍正跟那女子說笑着,結果忽然聽到身後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回頭,便看到裴靖堯穿過人群,饒有興致地笑着看她。

“小姑娘,這花怎麽賣啊?”

男子雙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說道,這話卻是對馮憶姍講的。

“公子,你要買花嗎?”那女子好心問道,“一文錢一捆,一共十朵。”

馮憶姍知道他不懷好意,便警惕地看着他,然後對他說道:“五十兩銀子一朵,公子你還要麽?”

裴靖堯挑眉,瞟了一眼,說道:“牡丹我全要了。”

馮憶姍最喜歡的花便是牡丹,她不知裴靖堯何意,剜了他一眼,有些無語,“你一個大男人買牡丹做什麽,不喜歡別糟蹋,還有五十兩是我開玩笑的……”

裴靖堯笑了笑,接過那花來,交到馮憶姍的手上,“送給你總不是糟蹋了吧。”

馮憶姍一愣,那賣花的女子在一旁偷笑,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對她說道:“馮小姐,你就收下吧。”

馮憶姍臉有些紅,又不好直視眼前的人,只好抱着花,把臉別到一邊去。

此時,橋頭上的人正在放煙花,整片天空都是橙色的星光,璀璨奪目。

兩人剛好站在煙花之下,裴靖堯跟她離得挺近,還側身看了她一眼。

花光照在她的臉頰上,能看到睫毛微微扇動,一張小嘴緊緊地抿着,在他身旁顯得無比嬌小。

他突然覺得這馮憶姍長得還不錯。

Advertisement

裴靖堯輕輕敲了敲她的頭,勾唇道:“收了我的花,你就是我裴家的人了。”

馮憶姍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轉身想走,結果手腕一把被這人抓住,緊緊攥在手心裏。

“你做什麽!快放開,我……”

裴靖堯沒管她說什麽,對她開口道:“我忽然覺得你這人還挺有趣的,”他眯了眯眼,“都有婚約了,牽手又何妨?”

臭不要臉!

馮憶姍心想,卻怎麽也掙脫不了他,一路上臉蛋兒紅得跟柿子皮一般。

……

回憶太多了,他不可控制地就會去想。

以前的他錦衣玉食,少年英才,似乎什麽也不用愁。

但正因如此,他過于自負,最後被奸人利用,跟她蹉跎了一千年時光。

所以他如今最痛恨被欺騙。

但經歷了一世,早已變了太多。

現在他的另一個世界,由無數殺戮和仇恨彙聚成的海洋,早已悄然潛伏在他的心底。

這一次,他做足了準備,不管是誰,來者不善皆殺之。

還有,便是找到她。

還好,他已找到了。

他一定要護她一世無虞。

就算……這一世她不再喜歡自己。

窗外的煙火仍然沒有停,繼續綻放,永不停歇。

徐槿容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于是她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

“生日快樂。”

宋成也從回憶裏醒來,她的這一句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他都沒有說話,眼裏湧動着什麽深深的情緒。

徐槿容以為他是想家了,所以心裏有些難過。

良久,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姐姐,以後你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告訴我。”

窗口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他的眼神有些冰涼,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子裏的一點光。

徐槿容聽後,垂眸良久,說道:“成也,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們是姐弟。”

宋成也輕嗤了一聲,他望着窗外的美景,眉似遠山,薄唇微抿,語氣裏帶着淡淡的不悅。

“其實我也有個姐姐,她是我姨娘所生,比我大了七歲,很早就進宮了。但是,你在我心裏跟她是不一樣的,你懂麽?”

徐槿容擡眼,微微點頭,“我畢竟不姓宋。”

宋成也輕扯嘴角,接着她的話說:“所以你跟我沒有血緣關系,也就是說我可以把你當作姐姐,也可以把你當作徐小姐。”

徐槿容注視着他黝黑的眼,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小步。

“宋成也,”她叫他名字,“我覺得你這個年齡的喜歡都實在太輕浮,況且,我如今根本沒有想過感情的事。”

他頓時臉色一沉,看向她,“輕浮?你真這樣看待我的麽?”

徐槿容想了想,解釋:“你畢竟年齡不大,涉世未深,這種喜歡是飄忽不定的,也是不成熟的,我說的輕浮是這個意思。”

“你別老拿年齡說事,何況你又比我大多少呢?”他盯着她,反問道。

徐槿容沉默。她不可能告訴宋成也自己借屍還魂的事,再說他肯定也不會相信。

“對,你說的對,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感情的事暫且都不要談吧。”

上天讓他們各自都重來一世,她卻把以前的都忘了。

但既然要忘,為何不忘得幹幹淨淨的?為何還要提起那個名字,為何舉動跟以前一樣?

宋成也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慢慢來吧,他心想,給她一點時間去信任自己。

窗外的雪落在手背,好一會兒,宋成也才轉向她,目光溫柔。

“姐姐,”他嗓子因為發燒比平時任何時候都低沉,“你耐心一點,等我長大好不好?”

今生今世,我不再是裴靖堯,你不再是馮憶姍,但是我對你的眷戀卻沒有因此減少半分。

沉默了一會兒,徐槿容看着他,無比正經,她點頭,“好,我等你。”

只是那個等,和他所說的可能不太一樣。

影墨掃完雪回來時,徐槿容已經走了。

宋成也站在門口,笑漸漸冷下來,一直注視着她的背影遠去。

“少爺,你快進屋,你不是發燒了嗎!”

宋成也瞟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他走向桌邊,用手掩住口咳了幾聲,忽然看到桌邊徐槿容遺留下的手絹。

他輕輕撈起手絹,苦笑一聲,将其放到抽屜。

……

……

徐槿容回到房裏,翡翠看她臉色不佳,便好心問了一句怎麽了。

徐槿容搖搖頭沒說話,疲憊地靠在榻上,腦海裏回想着剛剛發生的事。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覺。

至少剛剛的宋成也的表現絕不像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那種時有時無的哀戚、絕望、自嘲和說出的話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成年人。

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正在此時,有個小丫鬟輕輕敲敲門,對徐槿容道:“小姐,明日南梁王壽辰,老爺給您準備的衣服奴婢給您送來了。”

她的思緒被打斷,敷衍地點頭道:“翡翠,你去把它收好。”

次日清晨,徐槿容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

翡翠看她醒了,就把衣服拿過來,“小姐快穿上吧,老爺說一會兒就去南梁王府了。”

怎麽這麽快……

徐槿容揉了揉太陽穴,把那衣服拿過來。

對襟長裙上繡了很多玉珠,連綴成一條線,直到裙擺的位置。

不光如此,外衣和內裙都是上好的桑蠶絲,染成了琥珀色,小褂配的是绛紫色。

摸着這衣服十分光滑,還有些涼悠悠的,但是裏面又織了一層鵝絨,很保暖。

翡翠看着,感嘆道:“唉,小姐,這真是好看!”

徐槿容表情淡然,她的關注點還沒完全放在這衣服上。

等她把衣服展開,衣服上呈現一種流光溢彩的感覺,顏色交織,像是流動的瀑布。

正當翡翠看得目不轉睛時,徐槿容忽然看出了不對勁。

好好的衣服,結果靠近胸口和腰部的位置被人用勾子勾花了線,留了一個破洞出來。

“翡翠,這衣服你昨晚沒動吧?”

翡翠看傻了眼,不知所措道:“小姐,奴婢,奴婢把它放到衣櫃裏後,根本就沒再碰過這衣服了。”

那就是說之前就有人動手腳了?

頓了頓,翡翠又蹙眉自言自語道:“不對啊,前幾日我去看這衣服做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徐槿容面色平靜,她想了想,忽然道:“有人故意做的,肯定不會讓你發現。”

“啊?那會是誰啊?”翡翠嘟嘟囔囔,滿臉疑惑。

徐槿容看向遠處,思忖了半會兒,意有所指地說道:“誰讨厭我,誰就會這樣做。”

說着,她把衣服重新疊好,然後交給翡翠。

翡翠心疼地把衣服拿着,忍不住罵道:“誰這麽不要臉,欺負我們小姐到頭上了!

真該得報應,翡翠咒那人說話閃舌頭,喝水被嗆死!”

小丫頭氣起來,一張小臉急得通紅,徐槿容見狀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翡翠,這衣服暫且收好,這件事也不要跟爹爹說。”徐槿容十分淡然地走向衣櫃。

徐大小姐的衣服那麽多,破了一件難道就沒衣服穿了嗎?

果然,衣櫃裏基本上都是全新的衣裙,沒穿過幾次的。

徐槿容選了一件淡粉色長衣,外面繡的是點點紅梅。

簡單大方,沒有過多修飾,裏面一層薄絨。

等她穿上以後,翡翠竟覺得這素淨的風格和徐小姐如今的氣質格外相符。

既優雅華貴,又不會喧賓奪主。

“小姐,你是不是仙女下凡啊!怎麽這麽簡簡單單的樣式也穿得這麽好看!”翡翠笑着感嘆。

略施粉黛,朱唇一點紅,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鏡中的她臉蛋嬌俏,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整個人散發出淡淡的靈氣。

徐槿容走出房門,用手輕輕理了理外衣。

初春的空氣裏透着涼意,她看着門口的梅花即将凋謝,取而代之的是含苞待放的桃花。

時間一晃,她來徐府足足有幾月了。

她踩着薄冰,一邊想着一邊跟翡翠走到門口。

去南梁王府的馬車早已等候着。

這次去的還有四姨娘,三姨娘因為要照料徐景逸,便推辭了。

今日徐之渙看着比往日精神許多,兩鬓星星點點的白也被藏在帽子裏,一身青色裘衣,系着一條兔毛圍脖,正笑眯眯地向徐槿容招手。

“囡囡。”看徐槿容朝自己走來,他跟四姨娘忽然對視一眼。

四姨娘好奇道:“大姑娘,你怎麽不穿老爺給你選好的衣裳呢?”

徐槿容早知道二人會奇怪這個,便答道:“最近女兒吃得多了,胖了些,爹拿來的衣裳尺寸還是原來的,我覺得有些緊。”

徐之渙狐疑地把她看了看,他納悶,這好好的身材,哪裏胖了啊!

不過女兒說什麽便是什麽吧,看這身徐槿容穿上倒也顯得大氣,徐之渙也沒多問了。

徐槿容上了馬車,才發現徐念薇和徐念蕊兩人已經在馬車上等着了。

這日徐念薇的打扮略有些浮誇,不僅穿的豔麗,就連打扮也是。

嘴唇塗的鮮紅,眼皮上抹着一層妃色,瞬時,人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這不就是徐槿容過去的風格麽?

偏偏她現在倒是看上去樸素了不少,而徐念薇一身紅衣,紮眼的很。

徐槿容沒理她,她倒是先打了招呼,“大姐今日穿的真簡單。”說着她不懷好意地把徐槿容看了看,仿佛有些得意洋洋。

“二妹打扮也不錯,挺紮眼的。”她嗤道。

其實挺俗氣的……這人以為自己風光過頭了,實則是當衆出醜而已。

徐念薇沒聽出來,白了她一眼,“只不過随意打扮一番罷了。”

一旁的徐念蕊看着她,有些詫異。

這可不是随意打扮,她二姐從早上天還沒亮就坐起來開始化妝了。

頭發都梳了快半個時辰,還把梳頭的小丫鬟罵了一頓,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看着徐槿容穿的簡易,她心裏高興得不行,臉上藏不住的喜悅。

而徐槿容則淡淡地笑笑,眼裏的冷意漸生。

徐之渙跟四姨娘坐一輛,在徐槿容她們前面。

南梁王府在長安城的中央,緊靠朱雀大街,坊內坊外人來人往,街頭巷尾車水馬龍。

馬車行進了一陣,徐念薇跟徐念蕊一路上都說說笑笑,仿佛是故意冷落她一樣。

偏偏徐槿容還就喜歡這樣的安靜,一個人欣賞窗外的風景,也不用跟這人廢話浪費時間。

“籲~”車夫喊了一聲,馬車逐漸平穩,速度開始慢下來。翡翠掀了簾子對徐槿容笑道:“小姐,咱們到了。”

徐念薇牽着徐念蕊,臉蛋緋紅,羞羞答答地低垂着頭微笑,她一看到外面熟悉的身影,立即眉眼含情,嬌俏無比。

徐槿容等二人下車,自己才跟着下來。

她左右打量了一番南梁王府,鑒于他們的馬車停的地方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遠遠看去,南梁王府門口賓客喧嘩,熱鬧非凡。

作者有話要說: 宋成也:徐槿容你敢說我輕浮??

徐槿容:撩妹高手,你好意思說嗎!

宋成也:老子只撩你好吧!!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